<p class="ql-block"> 偶然读到一个朋友兼校友写的回忆人大校园生活的文章《怀念永远的学九》,觉得很有意思。公众号目录显示,其他文章阅读量都是二三百,唯独这一篇达到了惊人的一万多。看来毕业二十多年后,母校唯一被男生女生都惦念着的,就是上图左前人大小西门这栋外观很普通的学生宿舍楼。</p> <p class="ql-block"> 碰巧我也曾经两次住过学九楼。看着上面的照片和文字,我的回忆也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忍不住也来凑热闹,先转发朋友的《怀念永远的学九》原文,再续貂自己关于学九楼的记忆。需要说明的是,为了符合美篇的原创规则,我征得朋友同意将其文章从原发公众号RUC91上一段段文字一幅幅图复制粘帖过来,文章末尾附上RUC91的网址链接二维码,并在此向作者及公众号致谢。</p> <p class="ql-block"> 怀念永远的学九</p><p class="ql-block">姜梅 91科档</p><p class="ql-block">依旧九一毕业20年 2015年03月28日 00:52 </p><p class="ql-block"> 每年新生入学的季节,都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我们住过的“学九楼”。</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90年代在北京西部读高校的人,尤其是男生,几乎都听说过人民大学的学九——那实际是“学生宿舍九号楼”的简称。记得当时好多人第一次见面,听说我毕业于人大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你住学九吗?”可见学九声名远扬。</p><p class="ql-block"> 我是1991年入学的,当时人大还是男、女生混楼,学九那时住的是91级本科生。男生住1-4层,女生住5、6层,2:1的男女比例一目了然,羡慕坏了附近一些院校的男生们。楼下的布告栏内有寻求联谊宿舍的、有相约结伴出游的,偶尔还有留学之士想在出国之前找个纯正的中国媳妇而在此征婚的。最有意思的是一次有海报说清华十四食堂举办盛大舞会,热烈欢迎人大女同学前往,到场的人大女同学均可免费获赠玫瑰花一枝。不知是哪个可爱的男生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愤然地将海报上的两个“女”字抠掉,路过之人无不惊叹其妙。那会儿除了学习之外,最开心的事就是周末和同住一楼的经济系的联谊宿舍一起唱歌、打牌、嗑瓜子——好像我们那会儿也就这点娱乐,但这些简单的娱乐却给我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可惜一年之后,奉教委之命,人大被迫实行男女分楼,于是除东门的学三楼住着女硕士、女博士和个别安排不下的本科女生外,绝大部分的本科女生都被安排住到了学九。至今还记得那蔚为壮观的搬家场面,一是惊讶于为什么每个女孩子都有那么多的东西,二是感叹于这场大搬家差不多动用了人民大学的所有男生。就这样,女生不仅被集中到了学九,而且被实行了严格的管理,整个一幢楼1000多如花的女生堆里只有一位男性——我们的楼长大人——真不知当年多少男生妒忌死他。联谊宿舍的男生们再也没机会进入我们宿舍了,直到毕业。尽管当时人大的绿树、喷泉和中心花园都在东门附近,而地处西门的学九却因住着一楼美丽的女生而成为人大最亮丽的风景。一时间,人大的学九响彻京城各大高校,学九几乎成了人大女生楼的代名词。可以说,那些年本科毕业于人民大学的,基本上女生都住过学九,而男生都在学九下面等过人。 </p><p class="ql-block"> 1995年,我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告别了人大,来到了位于人大西南约10公里的一所高校教书。由于工作繁忙加之很快结了婚、有了孩子,所以回人大的机会很少,几次同学聚会也都是在东门附近,很少再去西门。直到2001年6月,我报名参加人大法学院的研究生课程班,招生简章上说地点在贤进楼——而这个名字对于我是全然陌生的,打电话问过去才知道是在西门附近,心里顿时很高兴,心想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可没想到,当天最大的问题是我找不着西门了——原先学九旁边的小西门已被用大铁锁锁住了,周围堆满了自行车。经打听,继续往北走,才发现了新的西门——大气、漂亮,校外紧挨着顺峰酒楼,校内紧挨着法学院所在的贤进楼。</p> <p class="ql-block"> 陪我前来的朋友打趣说:“你到底是不是人大毕业的,怎么连门都找不到了?”我嘴上说“对不起,骗了您这么多年,终于瞒不住了”,但心里却惊讶于母校的巨大变化。办完手续后,我拉着朋友去看看学九——学九还是那个样子,楼下的布告栏还在,楼对面的小卖店也还在,甚至连老板都没换,还是那个戴着眼镜、拄着拐的中年男士。可是唯独“学九楼”的牌子换了——换成了“品园一楼”。本没想到会换,只是无意之中瞥见了楼牌才发现,于是就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眼里顿时涌上泪来。</p><p class="ql-block"> 对于我们,学九是一种记忆,更是一种情结,就像当年的人和当年的事。而学九的更名,于我们就像一个时代的终结。现在的“品园一楼”貌似已经变成男生楼,西门旁的酒楼变成了天使食府,而贤进楼对面的明德楼因其体量大、功能全,也使西门附近变成了人大的一个重要集中地。但是至今,当年的学九仍鲜活地存在于我们那代人的记忆里,难以忘怀——因为那是我们青春岁月的见证。 </p><p class="ql-block"> 兹撰文,以此怀念永远的学九。</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是我记忆中的学九楼)</p><p class="ql-block"> 说起来,我算是老资格的人大校友了。我1984年入人大读研究生,住学七楼(也叫东风3楼)。那时候,人大西门还都是“二炮”的家属楼和荒凉空地,完全没有学八、学九这两栋靠近小西门的宿舍楼,当然更没有附近后来建设的品园楼群(学八、学九也被收归品园变成了品1、品2),更更后来的贤进楼、明德楼等等巨楼广厦,更是影都没有。</p> <p class="ql-block"> 然后,1993年我再度考入人大读博士,与当年人大全校的90多个博士生都住在学五楼。就是上面我借用的这张网上照片里这栋四层红砖楼。不过此处有个小小疑问:尽管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我们93级博士宿舍学五楼(也叫东风1楼),它的楼号标牌形状与位置、外墙皮上的黑色管线、墙角的自行车、大杨树枝叶伸展到四层416我的房间窗前,甚至右侧露出来一点健身房,都与当年一模一样,绝对没错,可是不知为何楼身标牌上的楼名字是“东风4”。特此请教各位校友,人大学五楼什么时候叫过“东风4楼”?</p> <p class="ql-block"> (人大西门附近的品园楼群,左侧大概是最初叫学八楼后来改为品园2楼。再往左就是样子类似但只有6层的学九楼后来改为品园1楼)</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住学九楼是1990年9月22日。日子记得这么准确是因为那一天下午北京亚运会开幕,开幕前三个小时北京发生了4级地震,震中就在亚运村附近的清河。地震时我正在同学家15层楼上,震感强烈,看见隔壁家阳台错位咔咔作响。于是我不敢待在高层了,搬到另一个正在人大读硕士的同学学九楼一层的宿舍。</p> <p class="ql-block"> (这是2000年以后学九楼对面的矮墙上同学们的涂鸦。新的涂鸦不断覆盖旧的,自由放任,完全无政府主义地界。人大的这面涂鸦墙因此在北京高校里小有名气。不过短短几年,整个墙都拆除的无影无踪了。) </p><p class="ql-block"> 住在学九楼同学宿舍当晚,很多同学还因白天地震心有余悸,半夜十二点了还串门聊天,不敢入睡。来我这个宿舍聊天的是我们原来在石油大学一起搞文学社的同学,现在在工经系上研究生。该同学曾经迷恋唐诗宋词,用一本英文词典换走了我的游国恩主编四大册《中国文学史》。现在他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天天跑校外奔走于大小老板之间,并且满脑子宏伟蓝图,一口气成立了七八个社团或公司,台头小的是“中国人民大学”,如“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经济开发研究会”,中的是北京市,大的则冠以“中国”名头,如“中国中关村企业联盟”。实际上,他这些大小名头的机构都是典型的“书包公司”,别人的“皮包公司”还有个皮包,他只背着个书包,还是黄绿色帆布的。研究会会长是他,副会长、秘书长、理事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其他宿舍的同学,因为紧张错把床铺轻微的摇晃当成地震,大惊小怪地跑到楼道里叫。我这个同学镇定自若,继续坐在床沿畅谈他的创业战略规划。我则困倦难挡,睡着了。</p> <p class="ql-block"> (人大东门右侧学一楼,紧挨着还有一模一样的学二楼,东门左侧是类似的学三楼。)</p><p class="ql-block"> 正如上面人大校友文章所说的,人大这些宿舍楼原来一直是男女生混住的,但是从92级开始,上级统一规定,全国高校都须男女分楼。我妻子入读人大92级研究生,正好被分配住进全是女生的学三楼。我第一次送妻子进学三楼时被门卫拦下,才知道男女分楼了,男士免进。我灵机一动,自称是某某系老师,要上去看望新生。门卫让我登记房间号后放行。进去之后可能不到10分钟,宿舍门上的小喇叭就开始大声催促下楼。从那以后,冒充老师这一招儿也不灵了,再要夫妻相见,只能求门卫小喇叭呼叫,我跟其他男生一样,站在楼下门外等。当年我们管这叫做“探监”。有时,夫妻二人在东门内的花园里夜幕中散步,两个人手挽手或者依偎的紧了些,就会有大学生“校园精神文明巡逻队”客气地提醒“纠正”。</p> <p class="ql-block"> (人大人文楼。1984年我读研究生时,这个位置是沙土操场。开学典礼就是搬着凳子在操场上举行的。考博士时这个楼已投入使用,导师面试就是在楼上进行。当时的名字叫资料楼,我们口头上叫人字楼,因为它的平面视图是个“人”字。)</p><p class="ql-block"> 回来再说第二次住学九楼。那是1991年春季,也就是男女分楼之前,1--4楼住女生,5、6楼男生。这个学期,我参加了人大举办的一个助教进修班,被安排住在学九楼6层,同屋另外两人分别来自十堰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我们6楼的人上下楼都要经过1--4层的楼梯,晚上尤其是十点半熄灯时间之后,爬楼梯经常会撞上黑暗中默默相拥的男女生。回到房间,三个人不免感慨唏嘘一番。有一次,我正在6楼水房洗漱,突然停水了,我就本能地拿着毛巾脸盆冲下楼到了4层水房。刚一进门,就听见一片女生惊叫,惊慌失措的我一面倒退一面说“我没戴眼镜什么也没看见”,狼狈逃走。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抱歉。</p> <p class="ql-block"> 人大东门小树林的周末晚上“英语之角”守则。注意第三条“不得进行传教活动”,这一条并非无的放矢,我就和两个留学生朋友在这里遭遇了“传教”辩论。当时我认识了两个留学生朋友,一个是来自菲律宾的华人黄先生,一个是日本《每日新闻》记者佐佐木。他们两个英语发音并不标准,但比中国同学的口语听力熟练自如得多。一次我带他们俩在这里被几十个同学包围着说英语,不知怎么说起我刚参加了无偿献血。我不知道“献血”英语怎么说,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拐弯抹角加手势比划也没让两个外国人明白我的光荣事迹。后来有同学拿出书包里的大词典,跑到路灯底下终于查到了献血的英文是blood donation (直译是“捐血”)。黄先生听明白之后赞扬了我,并说自己也多次献血,这是上帝的旨意。他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周围同学好几个都在赞扬他之余质疑上帝的存在。黄先生本不善言辞,但是涉及自己的信仰不由得言辞激烈起来。同学说不过他,就有一个冒出来一句“你这是在传教”。现在网络上管这种场面叫做聊天“聊死”了。</p> <p class="ql-block"> 这是人大最老的图书馆,大概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我读硕士时它已成为人大教工工会活动室,现在又改为人大学生活动中心,门口增添了很多大红大紫的标语广告。我研究生时期的图书馆是在它斜对面的第二代图书馆。读博士时则是二代右手边的第三代图书馆。现在的高大上图书馆,大概是第四、第五代了吧。最新投入使用的通州校区,其图书馆就更不知道算第几代了。</p><p class="ql-block"> 说起今昔人大,记忆潮水般涌来,美篇篇幅有限制,暂且就此打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