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牵挂

四月天

永远的牵挂

文/王庆炎

母亲年岁大了，又中过风，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我的挂念。

八十岁的母亲，耳朵不算太聋，眼睛一点也不花，思维极其敏捷，只是中风后没能完全康复的两腿，不再如以往那样行走如风。她行动很是迟缓，有时还得借助拐杖，或者拖着把椅子；其实，她是要让我们放心，母亲一生谨慎，认为这样才不会摔跤，才不会让我们担心，似乎她的每一步都是为我们在走。

往年，每到我的生日，母亲总会从老远的乡下赶过来，她生怕影响我的工作，只有去年例外——母亲病得实在搭不了车。我按习惯给父母买了些东西，冒雨回了一趟老家。一到家，母亲就不住地说:又不是周末，你咋跑回来了？

她哪里知道我买车最原始的一个理由，就是方便回老家看他们。

今秋的天气特别好，母亲也比以往精神了许多，我想母亲应该可以走动，就在周末回了趟家。因为第二天是我的生日，母亲心里应该惦记很久了，五弟说母亲老早就在念叨我这里的心事。

车刚到村头，我就看见母亲坐在禾场边朝这边张望，并高声地叫还在菜地劳作的父亲回家。作了简单的安排后，母亲就引我到菜地，扯了些蔬菜装好，让我放到车子的后备箱就出发。

旷野的景致真好，空气也好，母亲的话也比以往多。起初，我是准备将母亲背上楼去的，谁知，到了楼下，母亲硬是要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上去。虽然只是三楼，母亲依旧爬得很吃力，但她没有拒绝我的搀扶，因为她已经尽力了。

在楼上呆了两天，母亲只是偶尔看看戏曲台节目，虽无所事事，但很开心。看到我们都很忙，她就开始心里惦记着老家的几亩地，还有那一堆没剥完的棉花，那一群整天吵闹的鸡鸭。

才过了两天，母亲就说要回老家去，说自己去搭车。她明知自己不方便，但怕影响我上班，执意不让我开车送。我只好提前上了课，赶在她出门前到家开车送她。

我选择了走排湖，这边清静，车少，这里曾经是母亲很熟悉的劳动场地。一路上，母亲的话也特别多，还谈起好多遥远的往事。尚在建设的排湖公园显得有些乱，全没了盛夏的习习香风，渺渺湖光，满池的枯荷总让我心头爬满凄迷。

到家时，已是晚饭时分，左邻右舍都坐在场上闲谈。母亲就近拖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叮嘱我早点回城。我不敢多留，每次离开，母亲总是要目送我到村头的转角。

回到城里，已是新闻联播过后。我突然发现茶几上压着一千元钱，是母亲留下的，说是给孙女雪儿出阁时的压箱钱。看到那卷了又卷满是皱褶的一沓票子，一霎时，我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难受，母亲好像是在辞路。我又记起母亲去年病重时，背来的几床棉被，说是为雪儿准备的，还说自家地里的棉花弹的絮盖着暖和。母亲哟，其实，您的爱才是最暖和的呀。

我感觉母亲是来一次少一次了。

夜里，窗外的星星像我一样毫无睡意。想起冯骥才散文里的母亲：每晚回家，楼上那扇亮着的充满温暖的窗子里总有母亲在等他；后来母亲走了，他好长时间都要在出门之前先亮着灯，希望夜晚回来时能重温母亲留下的温暖。

 ༺一晃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但我却一直以为她还生活在老家！所以，有事没事每年我都会回几趟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