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山东宁阳磁窑南驿一带有故事,春秋时代,鲁义姑抱侄丢子退齐兵的故事,相传鲁义姑家就在宁阳东部,宁阳磁窑南驿一带,借鉴莫言高密东北乡的文学概念,为此将这一带发生的人文活动或故事都归结为“宁阳驿姑乡”吧!</p> <p class="ql-block">此二百五非彼二百五</p><p class="ql-block">中国人说话,向来是讲究的。有些词在台面上说得,有些词却在台面下说得;有些词当面说得,背后却说不得。“二百五”便是这样一个词。</p><p class="ql-block">饭店老板娘是个直性子人,小学毕业便出来闯荡,于这些人情世故的微妙处,不甚了了。那日客人结账,她掐指一算,二百四十六元。大约是觉着找零麻烦,抑或是真想与人方便,她便朗声道:“送您盒大鸡烟,收您二百五吧!”这话在她心中,无非是抹了个零头的爽快事,哪知在客人耳中,却是挨了一记闷棍。客人脸色霎时青白,钱甩在桌上,扭头便走,再不曾回头。不过数月,饭店门口便贴了“转让”二字。老板娘至今挠头不解,何以好心竟遭如此报应。</p><p class="ql-block">同一词,放在不同地方,意味便大相径庭。我姐带两个小学生配眼镜,店员报价“二百五”,孩子们嘻嘻哈哈,全无芥蒂。在场大人也无人觉得不妥。小孩子心中,“二百五”不过是一个数字,与“三百六”、“四百八”并无二致。他们的世界尚未被那些弯弯绕绕的潜规则所污染,言语对他们而言,还保留着最初的清白。</p><p class="ql-block">我恰好经过,忍不住插了句:“大了你就不说二百五了。”两家大人先是一怔,继而哄堂大笑。这笑中既有对孩子天真无邪的怜爱,也有对世事人情的心照不宣。孩子们茫然四顾,不明白大人们为何发笑,正如饭店老板娘不明白客人为何愤然离去。</p><p class="ql-block">语言这东西,奇妙得很。同一个词,在不同人耳中,竟能生出截然不同的意味来。成人世界里,“二百五”早已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裹挟着讥讽与贬斥的利箭,只能背后射出,断不可当面投掷。而孩子们尚未学会这语言的潜规则,依然活在字面的清白世界里。</p><p class="ql-block">我想,人长大了,学会的不仅是语言的潜规则,更是学会了猜忌与多心。老板娘一句无心之言,客人便认作故意羞辱;而孩童无心之语,大人只当作天真可笑。这其中差别,大抵在于人心是否已经蒙尘罢。</p><p class="ql-block">语言的河流从来都是流动的,今天的禁忌或许明天就成了笑谈,今日的雅言也可能变成明天的粗鄙。我们在这河流中泅渡,既要懂得水性的复杂,也不该完全忘却最初在浅滩嬉戏时的简单快乐。</p><p class="ql-block">此二百五非彼二百五,全看听者心里装的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