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珊（张淳）的美篇

宏珊（张淳）

[五]再见甘河、再见山寨.再见华亭！

华亭的风，替我们把不舍藏进了心里

8月2日的阳光，是带着温度的软。郑秀玲家小儿子牙疼得腮帮抽抽，却又要拉我们去县上的农家乐，并说“来都来了，像样的景致得看全。”他总怕漏了什么，倒像我们是要把这华亭的山水，都刻进眼里带远似的。

月园山庄的木牌在风里晃悠，果然是华亭出了名的舒坦地。炖得酥烂的肉冒着热气，脆生生的时蔬沾着鲜，连汤汁都浸着家常的暖。树影落在桌上，把热气晃成碎光，我们扒着碗吃饭，谁都没提“要走”的话——好像多坐一会儿，这光景就能留得久些。

饭后往莲花台去，他早订好了帐篷，帆布篷里摆着茶具，热水一冲，茶香漫过鼻尖，秦始皇塑像小广场上我们挨着塑像站成一排，风掠过时，谁都没说话。没看成的景致早就在心里补全了：该是石阶上落着松针，该是山顶能望见甘河村的炊烟，该是我们坐在帐篷里，就着山风再喝杯茶——可这样也好，留个念想，像把半块糖揣兜里，甜得踏实。

晚上，在郑秀玲家院子里和来的乡亲们话别，送乡亲们出门时，手攥在一起，指节都用了力。明明该说“再见”，到嘴边却成了“多保重”。谁都知道这三个字沉，藏着“不知下次见是何时”的软。夜风吹过院外的松树，叶子“沙沙”响，倒像替我们接了话：别急，这院里的暖，记着就好。

3日早上的车停在门口，引擎声轻得像怕惊了没醒透的村子。站在路边望，甘河的山是泼了墨的青，水是揉了绿的软，田埂草尖沾着露水，空气里飘着泥土混庄稼的味——这是住了这些日子，早刻进骨子里的香。

车动了，没走多远，在山寨乡的牌楼下停了。石柱子上的纹路被风吹得发亮，上次来还笑“这牌楼真精神”，如今凑在一块儿合影，谁都把嘴角绷着。想笑，又怕笑着笑着就掉眼泪，只好抿着嘴，让牌楼的影子落在肩上——这石纹里，早记下我们上次的笑了。拍完照转身，对着牌楼轻轻说“山寨，再见啦”，风从牌楼缝里穿过去，呜呜的，像应了声“慢走”。

下午到华亭县，郑秀玲的大儿子早订好了宾馆。房间窗户外能看见街景，可我们哪儿有心思看。晚上郑秀玲陪我们去莲花池公园，灯光落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闪闪烁烁的光，像撒了把星星。沿着湖边走，她话少了，就跟着，偶尔说句“这荷花明天该开得更艳了”。拍照时她站在旁边，笑得有些勉强——我们都懂，他是怕我们心里酸。

车要开时，郑秀玲往后退了退，站在车旁，没再往前。我们再次和她再见，她挥着手，手抬得高高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没顾上捋。“常来啊”，她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颤了颤，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

我们点着头，说“一定来”，可谁都知道，这“一定”里，藏着多少舍不得。车开了，华亭县的街景往后退，郑秀玲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个小点，像掉在地上的一颗泪。

再见了，甘河村的暖风和炊烟——暖风吹的暖，炊烟带的香，早烙在心里了；

再见了，山寨牌楼的石纹和风——石纹记着我们的影，风替我们应了“慢走”；

再见了，华亭县的莲花池和街灯——池里的碎光，灯里的暖，都装在心里了；

再见了，可亲可爱的乡亲们——你们拉过的手，说过的话，是这趟最沉的宝。

这第二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还有这些日子攒下的暖，都揣在心窝里呢。

说不定哪天真就回来了。还站在甘河村的院门口喊一声“乡亲们，我们来啦”，到时候，得再喝碗马老先生的酒，就着乡亲做的菜，在山寨的牌楼下——好好笑一回，把这次没笑够的，都补回来。

风要是还记着，到时候再替我们喊一声：华亭你好，我们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