匏有苦叶，独念初心。

赵力 zhaoli

各位看官朋友：早上好

旭日东升，照吾书案，晨读诗经，见谷风里，匏有苦叶篇，查资料，知古人与自然共生，别有一番滋味，特作此文，请君雅鉴。

《匏叶待渡》

秋意漫过济水时，岸边的葫芦该是结得沉了。那些挂在藤蔓上的匏瓜，叶子已染上苦气，风过处，卷着水边的潮气，簌簌落进浅滩里。她站在渡口，看水势涨了又涨，漫过青石的纹路，像漫过心里那些说不出的盼。

渡口的老船夫总说，济水的深浅是没个准的。水浅时，提一提裙摆就能蹚过去，裙角沾着些泥星子，倒像是给急切的脚步缀了些碎钻；水深了，就得任由衣襟垂到水里，让水流漫过腰际，凉丝丝的，却能稳住心神——就像等一个人，急不得，也慢不得。

这几日的水是真的满了，茫茫一片，连对岸的芦苇都成了淡青色的雾。岸边长草里藏着野雉，一声声“鷕鷕”地叫，像在跟谁撒娇。知道它们在找伴儿呢，就像她望着水面上的粼光，心里也揣着个名字。水再大，也漫不过车轴的，娘说过，这是天留着路呢，留着给赶路人，也留着给要成亲的人家。

天刚蒙蒙亮时，雁群就从头顶过了，“雍雍”地叫，翅膀划开晨光，把东边的云染成了淡金。数着雁影，忽然想起那句老话：“士如归妻，迨冰未泮。”可不是么，冰还没化透的时候，正是该把亲事定下的，等河冰一融，春水汤汤，就该用船载着嫁妆，热热闹闹地过河了。

船夫在船头招手，喊着“快上船喽”。身边有人急匆匆跳上去，木桨搅得水花四溅。她往后退了退，脚边的石子硌着鞋底，倒让人更清醒。他们渡他们的河，她得等她的人。

风又起了，吹得匏叶沙沙响。她摸了摸腰间系着的小葫芦，是去年晒干的，娘说能镇水。水面上的影子晃啊晃，像极了心里那点又甜又急的盼。等吧，等那个踩着晨光走来的人，等他说一句“我来渡你了”，到那时，这满河的水，这岸边的风，大概都会笑着让开一条路的。

人来人往的渡口，她就站在那里。别人的船走了又来，她的等待却像这济水的岸，稳稳地守着，直到那个身影，出现在水天相接的地方。

《匏有苦叶》是《诗经·邶风》中的一首诗，其全文及解释如下：

全文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解释

-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葫芦瓜有苦味叶，济水边有深渡口。深就垂衣缓缓过，浅就提裙快快走。

-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济水茫茫涨得满，岸丛野雉叫得欢。水涨车轴浸不到，野雉求偶鸣声传。

-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又听嗈嗈大雁鸣，天刚黎明露晨曦。男子如果要娶妻，趁未结冰来迎娶。

-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船夫挥手频招呼，别人渡河我不争。别人渡河我不争，我将恋人静静等。

这首诗一般被认为是一首女子在济水岸边等待未婚夫时所吟唱的诗，生动地表现了女子对情人又喜悦又焦躁的等候心情。

《匏有苦叶》的艺术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情景交融的象征与暗示

- 诗中景物既是真实场景，又暗含隐喻。如“匏有苦叶”，匏（葫芦）可系于腰间助渡，暗示女子对渡河会面的期待；“济有深涉”以渡口深浅暗喻爱情或婚姻中的不同境遇，“深则厉，浅则揭”的应对之法，既写渡河技巧，也隐喻对情感的审慎态度。

- 自然景象与情感紧密交织，“鷕雉鸣”“雍雍鸣雁”等动物鸣叫声，既点明时节（雉鸣求偶、雁北飞为婚期信号），又暗合女子对婚恋的期盼，形成“物—情”互文。

2. 质朴直白的情感表达

- 全诗语言简洁明快，无华丽辞藻，却精准传递情感。末章“人涉卬否，卬须我友”直白重复，将女子坚守等待、不与他人同渡的执着展现得淋漓尽致，质朴中见深情。

- 对婚恋的期待不加掩饰，“士如归妻，迨冰未泮”直接点出“趁冰未化赶紧娶妻”的急切，体现先秦民歌的率真。

3. 细节勾勒的画面感

- 诗中细节极具生活气息，“济盈不濡轨”写水涨却未浸到车轴，“旭日始旦”描绘黎明晨光，“招招舟子”刻画船夫招手的动态，共同构建出济水岸边的鲜活场景，让读者如临其境。

- 动植物的刻画（雉鸣、雁叫）既符合自然规律，又成为情感载体，使画面兼具写实性与抒情性。

4. 复沓与节奏的音乐美

- 末句“人涉卬否”重复出现，形成复沓句式，既强化了女子等待的坚定，又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和咏唱性，体现了《诗经》“歌诗”的音乐特质。

全诗以景起兴、以物喻情，在朴素的叙事中蕴含细腻情感，既展现了先民的生活场景，又凸显了《诗经》“赋、比、兴”的艺术魅力。

《匏有苦叶》的情感主题主要是女子对婚恋的真挚期盼与坚定等待。

诗中通过女子在济水岸边的视角展开：她观察到渡河的情景、野雉求偶、大雁北飞等自然景象，这些场景既暗示了婚恋的时节（如“迨冰未泮”点明婚期应在冰融前），也映射出她对爱情与婚姻的向往。

而末章“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更是直白展现了她的态度——不随他人轻率渡河，只坚定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将那份对专属情感的执着与期待刻画得鲜明而动人。整体情感真挚、质朴，体现了先民对真诚婚恋关系的重视与追求。

《匏有苦叶》作为《诗经·邶风》中的一篇，虽非《诗经》中最广为人知的篇目，但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仍值得关注：

1. 在《诗经》体系中的地位

- “风”诗的典型代表：它属于《诗经》中的“邶风”，是反映地方民俗风情的“风”诗典范。这类诗歌多源自民间歌谣，记录了先民的生活场景与情感状态，《匏有苦叶》中济水岸边的等候、对婚恋时节的关注，正是当时社会婚恋习俗与普通人情感的真实写照，体现了“风”诗“观风俗、知得失”的价值。

“赋比兴”手法的生动实践：诗中以“匏有苦叶”起兴，借葫芦可助渡河暗示对会面的期待；以“雉鸣求牡”“雍雍鸣雁”比喻婚恋需求，用自然景象映射人情，完美运用了《诗经》标志性的艺术手法，是理解《诗经》“赋、比、兴”创作传统的重要例证。

2. 文学与文化影响

对后世婚恋题材文学的启发：诗中女子对婚恋的真挚期盼与坚定等待，构建了中国文学中“忠贞等待”的经典母题。后世诗词中常见的“渡口等候”“坚守约定”等意象，可追溯到这类作品中对情感执着的刻画，如唐诗中“过尽千帆皆不是”的等待情境，与《匏有苦叶》的“卬须我友”有着精神上的呼应。

民俗与社会史研究的史料价值：诗中“士如归妻，迨冰未泮”等内容，反映了先秦时期婚恋与时节相关的习俗（如婚期选择与自然物候的关联），为研究古代社会婚恋制度、民俗礼仪提供了生动的文本依据，具有历史与文化双重价值。

语言与审美传统的奠基：其质朴直白的语言风格、情景交融的表达，奠定了中国古代诗歌“言简意丰”“以景喻情”的审美传统，影响了后世诗歌对“自然之美”与“真情实感”的追求。

综上，《匏有苦叶》虽未如《关雎》《蒹葭》等篇目广为人知，但其作为《诗经》“风”诗的典型，在艺术手法、情感母题与文化史料等方面，均对中国文学与文化传统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匏叶济川赋》

岁华流转，时序更迭。济水之滨，匏叶初黄；渡口之侧，离人彷徨。观夫匏瓜悬蔓，苦叶摇风，承露而含清，带霜而凝素。其形虽微，可系腰间以济川；其叶虽苦，能喻心期之不渝。此所谓“匏有苦叶”，物虽贱而意远矣。

若夫济水汤汤，波澜乍起。或浅或深，有涉有厉。浅则揭裳以趋，裙裾拂岸芷之芳；深则厉衣而渡，衣襟承波流之凉。水之盈虚，如世事之无常；涉之迟速，若人情之靡定。然心有所向，何惧水深浅？意有所期，岂辞道阻长？

当是时也，秋水瀰漫，浸彼中流。清波浩渺，接长天一色；白浪逶迤，连远岫千重。岸侧雉鸣，“鷕鷕”然若求侣之音；洲前鹭起，翩翩然似避人之影。“济盈不濡轨”，见水势之未极；“雉鸣求其牡”，感物情之相契。禽鸟尚知寻偶，人何以忘归期？

逮夫晨曦初露，旭日始旦。长空澄明，纤云不染；雁阵南翔，“雍雍”传响。其声清越，如鼓瑟之谐和；其影整齐，若列阵之有序。观雁行而思归，望晨光而感时。古有箴言：“士如归妻，迨冰未泮。”盖言婚期当及，莫待冰消水涨；良辰易逝，须趁岁华正好。

忽闻舟子招招，扬楫而呼。声传烟渚，引行人之侧目；影动清波，惊宿鸟之高飞。众皆趋而赴渡，唯我立而凝眸。“人涉卬否”，非畏水之汹涌；“卬须我友”，实盼良人之偕行。他人之渡，各赴前程；我之守候，独念初心。

嗟乎！匏叶虽苦，苦尽或有甘来；济水虽深，情深自能逾越。草木有情，禽鸟有思，况于人乎？此岸之等待，非空掷光阴，乃守一诺之千金；此心之执着，非固步自封，乃盼两心之相印。待他日良人至，共乘一叶扁舟，渡此悠悠济水，则匏叶可摘，风波可平，不负此临水之期，不负此苦心之待也。

《诗经·邶风·匏有苦叶》所蕴含的情感与哲思，在现代社会仍能引发深刻共鸣，其意义可从以下几方面来看：

1. 对“等待”的珍视：在快节奏中守住初心

诗中女子在济水之畔执着等待，不为他人催促所动，坚守“卬须我友”的信念。现代社会追求效率与速成，爱情、事业常被“快餐化”，而这种不盲从、不急躁的等待，恰是一种提醒——真正值得的人与事，需要时间沉淀，需在喧嚣中守住内心的节奏，不被外界的“速达”逻辑裹挟。

2. 对“承诺”的敬畏：在变动中锚定情感

诗中“士如归妻，迨冰未泮”的约定，体现了对承诺的重视。现代社会人际关系流动性增强，情感与合作中的“变数”增多，而诗中传递的“约定即责任”的态度，恰是对当下“轻诺寡信”的反思：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对承诺的坚守仍是维系关系的基石。

3. 对“自然与人性”的回归：在物化中寻回本真

诗中以匏叶、济水、雁鸣、雉声等自然意象寄托人情，将“等待”与自然节律相融（如“冰未泮”的时节感）。现代社会常因过度依赖技术而疏离自然，而这种“以物喻情、以景衬心”的表达，提醒人们：人性的本真（如思念、执着、期盼）与自然共生，回归对自然细节的感知，能让我们更清晰地触摸内心的需求。

4. 对“自主选择”的肯定：在从众中保持独立

诗中“人涉卬否”的抉择，展现了不随波逐流的独立判断——他人急于渡河，而“我”因等待而驻足。这在现代社会尤为珍贵：面对群体压力、主流观念时，保持清醒的自我认知，不盲从“应该做什么”，而是明确“自己要什么”，是个体保持独立人格的关键。

这首诗以朴素的场景，将人类共通的情感（等待、期盼、坚守）凝练其中，其意义不在于提供具体答案，而在于让现代人心静下来，在快速奔跑中回望那些永恒的人性底色——关于等待的价值、承诺的重量，以及如何在时代浪潮中守住自己的岸。

本文借助豆包技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