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年的雨,那条选择的路</p> <p class="ql-block">1999年的陕北,空气里弥漫着变革的气息。“下岗”两个字像秋雨般冰凉,渗透进二毛纺厂的每个角落,也浸染着我这个刚小专毕业生的青春。当同学们纷纷走向农村学校时,我被分配到了尤家峁水库——那个父亲看过之后连连摇头的地方!老革命父亲实地考察回来的那个傍晚,大雁塔香烟🚬在暮色里明灭:“一个人,一个火炉,一张报纸,一杯茶。”他吐出的烟圈裹着忧虑,“还是轮岗制,上一周休一周。这哪是工作?迟早要下岗。”殊不知轮岗全工资!(尤家峁水库的职工每人分得一片地,盖了高楼大厦,这都是后面的事情)桌角磕了磕烟灰,这一磕也就决定了我人生的走向,不服从分配,坚决走教育这条路!第二年五月,我背着行囊站在上盐湾赵家畔小学门口。这里上接鱼米之乡鱼河,下邻“小香港”镇川,公路旁的校舍静默在淅沥的八月雨中。对于一个一天师范课程都没学过的毕业生来说,站在五年级教室门口的那一刻,真真是赶鸭子上架。五十多个孩子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像是五十多盏灯,照得我无所遁形。包班制意味着我是他们的全部——语文、数学、自然、思想品德,还有音乐、体育!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长烦恼。记得那年八月的雨总是下个不停。宿舍的屋顶漏雨,白灰簌簌地落,每晚都要先扫出一片净土才能入睡。后来索性用一大块塑料布把整个屋顶包起来,像是给受伤的天空贴上一张创可贴。最难忘的是那些孩子们。他们总是早早到校,用稚嫩的手掰好柴火、捣碎炭块,他们干这些活好像比我利索!帮我把炉子生得旺旺的。每当我被炉火与土炕折磨得辗转反侧—火烧多了炕烫得睡不着,火烧少了屋里冷得呆不住—看到孩子们冻红的脸蛋,就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礼拜天哭着离开家,礼拜五哭着进家门,成了那段时间的常态。二十岁的姑娘,在异乡的雨声里,学会了把乡愁咽进肚子,把微笑留给学生。很多年后,当我站在明亮的教室里,看着孩子们用多媒体设备上课时,总会想起那个漏雨的教室,想起那些帮我生火的孩子。正是那段岁月教会了我:教育不是在温室里养花,而是在风雨中种树。每一场雨,都会让根扎得更深;每一次坚守,都会让枝叶更加茂盛。</p><p class="ql-block">那年淅淅沥沥的秋雨,终究没有淋灭一颗年轻的心。反而在岁月的沉淀里,化作了滋润教育理想的甘霖,滴答在每一个平凡的讲台日夜里。</p><p class="ql-block"> 连日的雨天让我不禁思绪万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