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石豪布斯卡的紫丁香开了

我心永恒

兰石豪布斯卡的紫丁香开了。

从街角拐进来时，先是闻到一缕淡香，像揉碎的月光混着春末的风，不浓，却勾着人往前寻。等绕过那排栽着冬青的矮栏，视线豁然亮了——半条步道边的紫丁香都醒了。

不是那种扎眼的艳紫，是带着点灰调的紫，像老宣纸上晕开的淡墨，又掺了点粉。花串挤挤挨挨挂在枝上，短的才小指长，缀着十来朵小花；长的垂下来，能碰到过路人的肩膀，花瓣薄得透光，风一吹，整棵树都晃，香也跟着漫，连停在石凳上的麻雀，都似被这香软了脚，扑棱棱飞起来时，翅尖都像沾了点紫雾。

早有人围着看。穿校服的小姑娘踮着脚拍照，手机举得高高的，想把花和头顶的蓝天都框进去；阿姨们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手里捏着刚买的菜，说话声轻轻的，怕惊着花似的。有个穿白衬衫的老先生，正蹲在花旁看，手指悬在花瓣边没敢碰，嘴里念叨着“去年这时候也开得好”，像是跟花打招呼，又像是跟自己的旧时光说话。

风再吹过来时，落了几朵在地上。捡起来闻，香里竟带了点甜，像小时候吃的紫糯米糖。原来春末的温柔，早藏在这一树树紫丁香里了，不声张，却把兰石豪布斯卡的这个角落，烘得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