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p><p class="ql-block">禾木与“和睦”一词谐音。初读禾木,唇齿间似有温馨、祥和的意味飘出……。</p><p class="ql-block">禾木,云霄峰,喀纳斯湖,是我们第五天行程里的三个景点。这三个点其实就是景区和景点的包含关系,有点像玩具“套娃”——云霄峰属于禾木景区的景点之一;禾木和喀纳斯湖又属于喀纳斯大景区其中的两个景点。</p><p class="ql-block">禾木主要是指禾木村——隶属新疆阿勒泰地区布尔津县禾木喀纳斯蒙古族乡下辖村。地处喀纳斯河与禾木河交汇所形成的盆地,为蒙古图瓦族人的主要聚居地。总面积1590平方千米,总人口588户1766人——包含了5个少数民族,其中蒙古族图瓦人253户,哈萨克族298户,回族9户,汉族17户,塔塔尔族1户,俄罗斯族1户。被誉为中国最具民族特色乡村古寨和最美生态文化村。</p><p class="ql-block">禾木在蒙古图瓦语直译为肥油——相传古代猎人曾在禾木地区捕获一只大哈熊(棕熊),剥皮时发现其背部肥油厚达四五指,围观者惊呼“禾木,禾木”,地名由此而来。象征了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水草肥美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p><p class="ql-block">从乌尔禾到布尔津再到禾木,一路向北,依然是七八个小时的车程。</p><p class="ql-block">车窗外,蓝天与戈壁交相映衬,呈现一种苍茫中的灵动之感。轻颠的大巴车仿佛江河里逆流而行的游船,绵长起伏的淡灰色高速路像是船翼拖滑的浪痕。几出隧道,路两边逐渐出现低矮丘陵,极远处是宛如“雪花牛肉”的山脉。</p><p class="ql-block">在进入布尔津通往禾木的盘山路上,峰峦连绵,每一峰,每一峦,都覆盖着绿浪参差的林木和草原。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车辆在羊肠般的山道上走走停停,如龙游绿波。</p><p class="ql-block">团团白云悬浮于碧空和山峰林木间,将云影低低倾泻在茵茵草地上,明明暗暗。不远处的山垭口上空,一大朵低垂的白云,宛如一只屈指欲弹的大手横在垭口上,好像随时会对蠕动的车流来一个响指弹。心想,只要车盘上那个垭口,或者时间允许,我步行攀上垭口,就能和这只“大手”相握,亦或扯下一片云絮做个手帕呢。</p><p class="ql-block">绿意布满眼目,也渐渐漫溢出视觉疲劳。思绪在游离和迷离中交织,模糊,似睡非睡……</p><p class="ql-block">到达禾木,已下午四点。斜阳朗照,风轻云淡。我们一部分人乘缆车登临距禾木村30公里的云霄峰,一部分人乘区间车到禾木村自由活动等待聚合。</p><p class="ql-block">云霄峰高2800米,需换乘两次缆车到达封顶。在峰顶可清晰看到四国边界线——南面中国,西面哈萨克斯坦,北边俄罗斯,东侧蒙古国,可俯瞰到禾木大峡谷全景。</p><p class="ql-block">我有些恐高,双手紧抓扶栏,闭眼,在缆车与钢绳滋滋的摩擦中,身体顿觉升腾的空灵和轻巧。登临峰顶,看到绝壁峰崖上翻飞的猎猎红旗,挺立而醒目的四国指牌,和挂满信仰幡条的高耸敖包的那一刻,内心深深震撼——我想象多少年前,在这凌空的北疆之峰巅,我们的英雄祖辈们是怎样的指点江山,划分国界的?今天,当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平等而平安的站立在祖国的领土上,手指邻国,眼望异云,心潮怎能不彭拜,不傲娇呢。</p><p class="ql-block">我手摸转经筒,默念所有的吉祥语。在挂满许愿条的栏杆上也挂上一条写给孩子和家人的祝福语——平安,健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三</p><p class="ql-block">从云霄峰到达禾木村已傍晚七点半。也正是禾木村烟火升腾,风情浓郁的“高光”时刻。</p><p class="ql-block">暑热略减,但依然灿烂的斜阳正均匀地铺照在河谷的木屋上,折射的油黄色光束从一座座缭绕着炊烟的褐色人字屋顶,流入栅栏小院和院落里的各色花枝上……蓝天白云,绿峰翠岭,花影簇拥的小木屋和木栅小道上,人影摩肩接踵,乐声鼎沸。嗖、嗖的口哨音响彻苍穹,半空里盘旋翻飞的大黑鹰向口哨声的人群里俯冲,再俯冲——这是禾木村最具风情特色的“喂鹰”景观。</p><p class="ql-block">禾木村的景点主要包括禾木观景台、白桦林、禾木河和禾木桥。禾木观景台和白桦林,位于禾木村西南山坡与禾木河南侧。禾木观景台当地人称为哈登观景台,是观赏村庄全景、日出和晨雾的绝佳位置。乘着天色,我们准备先去观景台瞭望禾木村全景。</p><p class="ql-block">穿过人流涌动的禾木桥,步入一段逼仄的木梯道。抬头望,观景台还在千阶以外的高处——时间和体力都不允许去登观景台了。白桦林也只能雾中看花了。只有返回禾木桥,再观赏一会落日时分的禾木河吧。</p><p class="ql-block">禾木河发源于阿尔泰山,从东南流向西北,流经禾木村时将村庄与白桦林和观景台一分为二。查百度,禾木桥有两座,一座是玻璃桥,像空中走廊联结着禾木村两岸。玻璃桥我们没有见到,导游也未提及。另一座就是我们脚下的禾木木桥——具有100多年历史的禾木村标志性建筑之一,也是最具人气的网红桥。</p><p class="ql-block">手机百度,该桥由白俄罗斯人于1918年修建,整个桥身均由原木和铆钉构成。后年久失修,于1970年拆除重建。重建后的桥东西两端设有门拱和双开木板门,具有战备功能(因靠近边境)。现仅保留门拱装饰。 </p><p class="ql-block">禾木桥是拍摄禾木河与禾木村的最佳位置。桥上人流穿梭,都在寻找最佳拍摄位置。我依立桥栏,顺光逆流,桥下河水哗哗——此时的村与河都浸透在落日的余晖里,水光潋滟,木屋流质,古色古香。河的上游,一滩翠绿的林木将河水拨成两股——依村的一股,河水清浅,水色薄亮;另一股依山傍林,水色厚重,透着莹蓝。两水近桥汇合,浓淡相宜,远流而去………此处此时拍摄,随意一张都是光色剔透无需修饰的美照。</p><p class="ql-block">时光一瞬,美景一瞬,终不能流连忘返。在导游一声声的催促中只能回眸而返。</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p><p class="ql-block">出村时,落日已半掩峰岭,胭脂般的霞光晕染了半边天,也将片片云絮漂染的五彩缤纷。水蓝的天宇下,更多的黑鹰盘旋村庄上空“觅肉”——此时,正是“喂鹰”的最佳时段。</p><p class="ql-block">在来禾木的路途上,导游介绍说如果能在黄昏时分到达禾木村就可观赏到独具特色的“喂鹰”场景。</p><p class="ql-block">喂鹰?仅一个鹰字就让我联想到了早前听熟人讲述在藏区工作时见到藏人隆重而神圣的“天藏”仪式——不用棺木,不穿寿衣,只需将逝者之躯裸放于山峰某处高台,送葬之人皆可远离观望,等待飞翔的雄鹰俯冲而下,将逝者肉体一块一块剥离,叼走……鹰越多,叼的越快,逝者的福报越深……这个即惊悚又不可思议的画面,连同那个讲述人,很多年都让我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当导游囫囵吞枣介绍“喂鹰”情境时,我潜意识里以为和我记忆里的“天葬”场景相似——我一路联想,希望在这个多民族汇聚的禾木村里,见到另种信仰之神庄严而神圣的“喂鹰”场景。</p><p class="ql-block">村口中央,几个身着民族服饰,面色黝黑,身板壮实的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装有肥腻肉块的快餐塑料盒,在围着他们的人群里一边喊“十块钱一盒,体验喂鹰哦……大人小孩都可以来试哦;一边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含在唇间,弓腰,侧声,扬脸瞄望盘飞的鹰群。随着含胸鼓腮的一声尖利口哨音,迅速扬臂向上抛出一块肉——当俯身而下的黑鹰叼中肉块翻飞而上时,人群欢呼拍手叫好。于是,不断有男孩抢过男子们手中塑料盒,学吹口哨,向半空抛肉块。</p><p class="ql-block">啪、啪,很多没有被叼中的肉块冰雹般砸落地面——青色地面,一摊摊油渍,一堆堆碾踏脏的肉快。我绕过欢呼的人群,脚底避开肥腻腻的油渍。胃轻微的不适感。我仰头小跑,去追已走远的导游。</p><p class="ql-block">坐上区间车,我回望半空里盘飞的鹰群,溢进车窗的气流里飘绕着尖悠的哨音,分不清是鹰声,还是人声。一声轻叹,也不知自己为何而叹。</p><p class="ql-block">暮色四起。落日跌入一侧山峰,还不忘在峰与天际的连接处挂上一幅嫣红的门帘——是怕星星和月光迷了路吧。</p><p class="ql-block">车子盘旋在赶往贾登峪的山路上,深深浅浅,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半眠之夜了。</p><p class="ql-block">“来禾木就是挥霍时间来的”,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描写禾木风光的游记里的这句话——或许描写者真的是将大把的时光挥霍在了禾木村。因为在这个被称之为神的自留地的禾木村,其最美之际在一年四季里——春夏里的碧绿草原,秋冬里金黄白桦林,雪天里洁净的童话王国。我好羡慕这个能挥霍时间的游者哦。</p><p class="ql-block">而在我们只能跟随导游一日几景的“穷游”里,估计是没人敢在禾木村挥霍时间吧,哪怕是停留一夜,都是奢望。其实,想想,停留挥霍也罢,走马观花一瞬也好,记记忆里留下的美好也只是那一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