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居

张老师

<p class="ql-block">1973年初,我们全家回到了父母的故乡静乐。我和爸爸坐在拉着全家行李的卡车司机旁边,第一次翻越际道岭,爸爸有点激动,让司机停下车看了看。进入县城后,因爸爸的工作尚未确定,汽车直接开到了县委招待所,一家人在这里呆了几天,爸爸被分配到了静乐一中任党委书记兼校长。说来有点搞笑,从没搞过教育的父亲居然成了静乐最髙学府的一把手。</p> <p class="ql-block">接下来便是搬家,学校也没什么空着的好房子,便给了我家位于学校最髙处坡上三间一进三米多的房子,用我的眼光看,真是破败。学校工人还有一个后来成为我同学的小青年领着我和爸爸看了房子,然后打扫粉刷之后,就住了进来,其中一间大的,一半是炕,炕与门窗是90度,进门便是灶台,妈妈对灶台的使用得心应手,点起火,拉起风箱,一点也不生疏。我和三妹住在另一间,属于那种一进门就上炕的格局,炕与门窗是平行状,门是两扇开,关不严,中间有条大缝,冬天只能挂个大门帘。两间屋之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半间,正好做了我们家的储藏室,也就是放点粮食杂物。这排房的两头还住着两位老师,左边是我的班主任语文刘老师,右手是政冶郝老师,</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爸爸身后的那道门窗便是咱们家的"主卧室",左手这道门是储藏室,再往左便是我和丽英住的"次卧室"。</p> <p class="ql-block">一家人的新生活也就此展开,当时全国人民的生活还是比较结据,好像只有15%的细粮,其余就是玉米面,髙梁,莜面,小米等杂粮,而莜面的供应也是有限的,多是玉米面。妈妈常把玉米面揑成小片片煮在糊糊里,对于我们几个吃惯了大米炒莱长大的四川人,真是一点都不好吃。二舅那时是康家会公社书记,有时会从公社粮站给我们买袋白面什么的。但他一来便会带着一帮人,妈妈非常发愁给他们做饭,多是煮挂面。</p> <p class="ql-block">好在爸爸的工资在静乐算是顶极的,当时的静乐真的很穷,两三毛一斤的肉人们好像也不怎么吃得起,一有卖肉的,就有人介绍到我家。不过这种好事也不常有,于是爸爸妈妈就挖掘了自己农家出生的本事,养了几只鸡,还养了一头猪,这头猪活的逍遥,每天到处乱跑,吃饭时回来。不幸一天有人报信,说我家猪在校门囗路上被一辆拖拉机给撞了,不记得当时是否就死了,妈妈有点伤心,让人家赔偿,最后好像不了了之,怎么把这头猪吃掉的也没啥印象了。</p> <p class="ql-block">当时的静乐真是落后,全县都没有自来水,学校吃水,主要是靠深井抽水,抽在蓄水池里,好在蓄水池外有两水龙头,看起来也就像自来水了。家里的吃水,主要就是我们姐妹三个每天去担了,一担铁桶水大概有5、6十斤吧,我能担滿,两个妹妹担多半桶。当时小妹玉英只有十三四岁,可她逞强,常要担满,小小身板,颤攸攸地,平地还行,可咱家在高处还有数十个台阶要上,所以小妹担水时,我常在台阶处接她。三姐妹挑水便成了学校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同学们都佩服我们的能力。后来学校的一位4、5十岁的校工大叔好心,每天給咱家送一两担水,当然爸妈也不忘感谢人家,常给他一些吃喝用度。</p><p class="ql-block">洗衣服用水,一般是在家里揉搓了之后,端到厨房那去清洗,咱们家那个大白盆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漂洗起来很方便。好像管后動的一位老师说过咱浪费水,所以每次去清洗都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尤其是在我挿队之后,妈妈有段时间又老生病,本来回家想休息休息,可往往等待我的是地上泡着的一大盆脏衣服。没有洗衣机的日子,洗衣服真是个重体力活,尤其是水不方便时。</p> <p class="ql-block">后来爸爸调到了手工业局,咱们家也就告别了这座破败的土房子,搬到了当时静乐县城最漂亮的砖瓦房里,院子里有一口井,吃水方便了许多。不过刚开始还得用桶到井里去汲水,然后使劲提上来。有次提水使劲不当,把腰给闪了,疼了好长时间,后来咱家打了口压井,终于省劲了许多。</p> <p class="ql-block">前一阵子,我静乐的一个高中同学给我发了一张咱住了三、四年的老房子视频,那里已没人居住了。从视频中看,咱搬走后房子有所改造,咱住的时候还是贴窗纸,现在那个视频都改成玻璃窗了,小储藏室与我和丽英住的那个次卧也改造成一大间了。有时间回静乐时一定要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