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美篇号:28789395</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字/图片/编辑: 和风细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在农业局上班,工作之余,学起了木匠,动手做了个小方桌。因小方桌挪动方便,家里人吃饭、姐姐写作业都用它,家里原来的八仙桌就靠在墙边歇空了。父亲还想做个火盆架子,说冬天架在火炉上,一家人可以围在一起烤火。母亲说:“把饭碗搁在格子上,一家人在一起既烤了火,又吃了饭,多好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说干就干,他找来一些木料比来比去。我凑上前说:“这个黄色的木条子有好多木纹,既有木香味又好看。”父亲说这是木质较软的松木,只能做面板和小望子。他挑出一根红色的木条说,这是红椿树,木质硬,可以做腿料,还有花栎树和桦木树也硬实,都能做腿料,花栎树木纹好看,却容易开裂变形。父亲挑选了四根粗的红椿树准备做腿脚料,八根松木做横望子,一些细小松木做小望子,还有几块松木板子,我把这些木料码成一堆。 </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这些木料上打了墨线,用斧头砍出轮廓,再用推刨刨平每一个面,那些粗糙的木头都变得光滑起来。父亲再次划上墨线,连锯带凿使每根木头上都有了榫头或是榫眼,而锯下来的那些小木块就成了我和妹妹争抢的积木玩具。</p><p class="ql-block"> 父亲最后刨光木料的声响总是嗖……嗖……的响,一气呵成好听极了,那从推刨孔中挤出的刨木花有的很长很薄的卷曲着,有的像宽面条一样,我和妹妹取了那宽宽的刨木花戴在眼睛上,对着光亮,看父亲朦胧的样子,和妹妹互看戴上刨木花眼镜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p> <p class="ql-block"> 每天吃过下午饭后,我和妹妹就忙着跟父亲干木匠活。父亲也不嫌我俩碍事,总是教我俩干力所能及的事。搬马脚时,父亲抬起重的一头、我和妹妹扶着撑子一头;搭马板时,我们也要扶着马板搭在马脚上;父亲锯木头我要拉下锯,父亲喊着“上、下”的节奏声,我盯着墨线在下面拉动,还有打墨线、抱木头等,我和妹妹抢着干。母亲看见说我们是在帮倒忙,父亲说:“你们俩个是爸爸的好帮手!”,我和妹妹都说:“我们最喜欢和爸爸一起干活。”</p><p class="ql-block"> 经过十多个下午的劳动,父亲做的火盆架子终于完工,这火盆架子大约是70公分见方,70公分高,上面是16个方格子,方格子上面是两块可折御的面板,放上面板就是方桌,取下面板就是火盆架子。当火盆架子稳稳当当摆在屋中央时,屋里亮堂起来。妹妹兴冲冲地爬上桌面,连蹦带跳,可接头处丝毫没有响动。母亲抱下妹妹,把桌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眼里透着赞叹,说父亲做得结实又美观。父亲在一旁解释说,火盆架子现在还不能用,要油漆三遍以后,才不怕烫又不会开裂,颜色也会变成黄亮亮的。我们点点头,期盼火盆架子早点油好。</p><p class="ql-block"> 父亲又说油家具急不得,要头遍油漆完全干后才能上二遍油漆,二遍油漆完全干后才能上三遍油漆,油漆好的火盆架子能用很多年。再说我们现在有小方桌吃饭,不用着急。听了父亲的话,我们还是想火盆架子早点油好,等到秋天的时候,新火盆架子油好了。</p><p class="ql-block"> 那年夏天,哥哥和姐姐上学,我和妹妹在家里玩,就盼望父亲早点回家带我们。一天下午,我看见父亲回家,偎在父亲怀里说腿没劲,父亲警觉地见我面部通红,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发烫,立刻带我到县医院去看医生。医生量过体温让我张嘴看喉咙,用听诊器听肺部,仔细检查过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耳后,医生说耳后有红点,是出水痘,开了几种退烧的西药,并嘱咐父亲:“孩子是出水痘,不能见生人,不能见风,不能吃油,要隔离治疗。”</p><p class="ql-block"> 父亲当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怕我见风,把头也盖住了。父亲背着我,回到母亲工作单位的宿舍里,让我躺在床上,关上窗户后认真地说:“要按时吃药,只能在屋里玩,不能出门,每天吃饭爸爸给你送过来,身上出了红点点不能抓,抓了会留疤疤,可以用热毛巾敷一敷,过几天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让 我喝下药,又让我喝了一杯温水,我无力地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仿佛父亲一直守着,就这样高烧持续了两天,母亲过来看了几次。直到第三天,高烧退去,我说饿了,父亲欣喜的说,我去给你弄饭吃。不一会,父亲从外面回来,端来了开水泡饭和冲鸡蛋,我吃下后,渐渐好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在康家巷的姐姐和妹妹,几日不见我,吵着闹着要来看我,父亲怕传染,硬是不让她俩来。</p><p class="ql-block"> 父亲陪我在那里住了大约半个月,我完全康复后,回到了家里。姐姐、妹妹和保姆彭婆见到我真是久别重逢,彭婆拉着我的手说不停地说着:“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姐姐和妹妹把糖、沙包、石子都拿给我,争着和我玩。看着她们真诚的笑脸,我心里暖洋洋的。稍作休息后,我便和姐姐、妹妹一起跑到街上,去找住在康家巷的小伙伴们。阳光下,我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回荡在康家巷里,重逢的喜悦简单而快乐。</p><p class="ql-block"> 许多年以后,和父亲一起做火盆架子,父亲悉心守护我出水痘的日夜,还有康复后与家人、伙伴重逢的瞬间,共同编织成了我儿时最珍贵的记忆。这记忆像一颗颗饱满的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让我在成长的道路上,无论遇到什么风雨,都能感受到那份来自家庭深沉而持久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