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浪浪山的小妖怪》怀揣着跻身成人动画的期待,试图用“现实隐喻”搭建深度框架,却在故事的肌理、人物的灵魂与立意的根基上接连失手——套路化的叙事磨平了剧情张力,扁平化的刻画让角色沦为工具,半途而废的表达又让核心主题飘在空中,最终让“成人化”的尝试沦为一场空有标签的自我感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故事的脉络从开篇便失去了悬念,像一份按部就班的“套路清单”。无论是底层妖怪对抗强权的主线,还是同伴间从妥协到觉醒的支线,都未跳出经典叙事的窠臼,既没有意料之外的反转打破预期,也没有暗藏的伏笔勾连情绪,全程在观众的预判里平淡铺陈。所谓的情节推进,不过是对熟悉桥段的简单复刻,让本该充满张力的“反抗之路”,变成了一条一眼能望到头的“必经之路”,毫无惊喜可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物本是故事的灵魂,却在这片浪浪山里成了“符号化”的存在。唯有野猪“走出浪浪山”的渴望有清晰的动机支撑,让形象稍显立体;其余角色的情感与转变,都像是为了推动剧情而强行设定的“程序”。癞蛤蟆对“编制”的执念贯穿始终,象征信念的“大王洞牌子”反复掉落,这份执念最终崩塌时,却没有半分心理细节的铺垫,最后一次在小雷音寺牌子落地的“醒悟”,更像一道生硬的指令,而非内心自然生长的蜕变。猩猩带着“家人被妖怪杀死”的创伤怯懦前行,这份本可深挖的过往,却被抛在脑后;当他坚持不为妖怪杀人时,既无回忆呼应创伤,也无挣扎展现抉择,怯懦到勇敢的跨越,似乎只剩下一句空洞的口号。黄鼠狼的转变更显混乱,起初认同“吃童男童女”的计划,转眼便毫无征兆地反水,前期强调的“受供奉大仙”身份与后期的反抗毫无关联,就连他拿走的磨刀石,也成了无意义的道具,始终未被赋予象征重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而贯穿全片的“取经”主线,本应是撑起立意的骨架,却在叙事中逐渐模糊、浅化,最终落于俗套。“取经”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角色挣脱束缚的成长,是“妖性”向“人性”的蜕变,还是对真理的追寻?这些本可深入挖掘的方向,都未得到明确回应,只留下一团模糊的疑问。片中结尾提及“想做自己喜欢的人”,试图勾勒“从模仿到做自己”的轮廓,本是个动人的切入点,却又用“角色化为原形”的情节打乱逻辑——若说“化形”是回归本真,却无铺垫支撑;若仅代表牺牲,又让立意落入浅薄的“催泪套路”。后期试图借剧情暗讽“佛祖有眼无珠”“上位者只手遮天”,更是缺乏足够的情节铺垫,让“讽刺”变成了生硬的附加,牵强又无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说到底,《浪浪山的小妖怪》误将“成人化”等同于“堆砌现实隐喻”,却忘了好的作品需要叙事、人物与立意相互咬合,共同生长。它不愿在细节里深耕,只急于给故事贴上“有深度”的标签,最终让“感动”停留在表面,让“隐喻”沦为空壳,成了一部有“成人动画”框架,却无“成人动画”灵魂的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