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D4:敦煌莫高窟、龙门石窟、麦积山石窟,一路看过来,最后来到云冈石窟,本以为看遍了佛国的慈悲与秀美,在云冈却被深深地震撼,“岁月失语,唯石能言。”,这一眼,来得太晚了。</p> <p class="ql-block">云冈石窟按照从东到西的地理位置对洞窟进行了编号,老师带领我们从第一窟开始讲解,但石窟的开凿时间与洞窟的编号并不一致,所以早期的昙曜五窟反倒放在了最后,而最晚的第四窟又在中间了。</p> <p class="ql-block"><b>中期石窟</b>(471-494年):主要有第1、2窟,第5、6窟,第7窟至第13窟以及未完工的第3窟,这些窟龛开凿于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之前,这一时期是云冈石窟开凿的鼎盛时期。洞窟平面多呈长方形,造像题材多样、内容丰富,突出了释迦佛、弥勒佛的地位,并流行释迦、多宝二佛并坐像,暗含这一时期北魏朝堂孝文帝和冯太后共同执政的局面。佛像面相丰圆适中,雕饰精美、内容繁复,特别是褒衣博带式的佛像盛行,它所呈现的雕刻艺术与早期石窟大有不同,雕刻造型追求工整华丽,从洞窟的形制到雕刻的内容与风格均有明显的汉化特征。</p> <p class="ql-block">第一、二窟(双窟):方形中心塔柱窟,第1窟塔柱两层,第2窟塔柱三层,以石鼓寒泉即叩地如鼓声、岩脚涌泉而闻名,仿木构屋檐雕刻是北魏建筑研究珍本。</p> <p class="ql-block">第三窟:云冈规模最宏大的洞窟,以其空前巨大的洞窟形制和独特的唐代造像而闻名,在整个石窟群中显得非常特殊。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后室中雕刻于初唐的三尊大佛,这是云冈石窟中规模最大、时代最晚的一组大像。三尊大像为“三世佛”题材,即过去、现在、未来佛。这三尊造像与北魏风格截然不同。佛像面相丰满圆润,胸部隆起,躯体浑厚饱满,衣纹简洁流畅,充满了唐代雕塑博大、雄健、写实的风格,与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北魏的洞窟框架內唐代的造像,形成了一个跨越朝代的艺术对话,让我们在同一个空间内清晰地看到两个伟大时代的艺术风格差异,北魏追求的是神性的庄严和超脱,带有西域风格,唐代追求的是人性的丰满和力量的展现,是完全中国化的风格。这是一个“未完的北魏梦想,完成的唐代杰作”。</p> <p class="ql-block"><b>晚期石窟</b>(494-524年):主要开凿于北魏迁都洛阳(494年)后至孝明帝正光五年(524年)这段时间。这一时期,大规模的石窟开凿逐渐停止了,但中下层阶层和民间的小规模造像工程却又延续了三十余年。这一时期的洞窟多以单窟形式出现,不再成组,大窟数量减少,中小型窟龛增多,从第20窟往西,中小窟龛几乎布满了整个崖面,包括第4窟、14窟、15窟和第11窟以西崖面上的小龛,共有200余个中小型洞窟。晚期石窟的佛像面容消瘦、颈部较长、肩膀稍窄,这种秀骨清像的造像风格体现了北魏后期推行的全面汉化改革,这也成为这一时期佛教造像的显著特点。</p> <p class="ql-block">第四窟:未完成,南壁存正光年间(520年)题记,是云冈最晚纪年。造像呈现秀骨清像,佛衣飘逸,面容清癯,预示龙门风格。</p> <p class="ql-block">第五、六窟是双窟。</p><p class="ql-block">第五窟:是云冈石窟中规模最宏伟、内容最丰富、保存最完好的洞窟之一,堪称云冈石窟的巅峰之作。因其洞窟内雕刻有云冈最大的佛像,也被称为大佛洞。大佛呈结跏趺坐姿,面容饱满庄严,鼻梁高挺,眉眼细长,嘴角微微内收,流露出一种静谧而慈祥的神情,身体魁梧雄健,充满了力量感。大佛周身保存了后世主要是唐代和明代包裹的泥皮和彩绘,现在看到的金身彩绘并非北魏原貌,但这种历代的修缮也成为了它历史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第六窟:好像是在闭关采集资料,无缘一见,甚是遗憾。窟里是佛传故事,称为云冈第一伟窟。</p> <p class="ql-block">第七、八两窟是对窟,不仅互通,而且有着对称的布局。第七窟是一个极其精美且具有代表性的洞窟,这组双窟是云冈石窟中期开凿最早的一组,标志着云冈艺术进入了一个新的繁荣阶段。</p><p class="ql-block">第七窟:堪称一座北魏的艺术殿堂,华丽无比的仿木构汉式建筑装饰,是云冈石窟汉化风格的显著开端,窟里的造像胡风汉韵交相杂糅,东西文化在这里发生了最绚烂的撞击与交融。南壁长方形帷幕龛內六身高发髻供养天半跪相对,端静秀丽,风姿绰约,素有“云岗六美人”之誉,是西域造像融入东方元素的上乘之作。24对飞天围绕盛开的莲花飘然曼舞,华丽的天花藻景非常吸引人。</p> <p class="ql-block">第八窟:最引人注目的焦点,是其窟门两侧那两尊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护法天神像,它们堪称云冈的明星造像,独一无二的异域护法神像,是第八窟的镇窟之宝。位于后室窟门内侧的东西两侧,东侧摩醯首罗天是一尊三头八臂的神像,骑坐在一头健硕的公牛身上。西侧鸠摩罗天是一尊五头六臂的童子形神像,骑在一只美丽的孔雀身上。这两尊神像的出現,充分证明了北魏平城作为当时国际大都市,融合了来自中亚、印度的多种文化和宗教元素,是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鲜活见证。南壁供养菩萨被称为“萌菩萨”,表情生动温暖,与第七窟的“云冈六美人”并称。 这是云冈中期石窟的开篇之作,其护法神像与供养人像的生动造型,以及明窗设计对雕刻工艺的推动,展现了中期石窟的艺术创新。 </p> <p class="ql-block">第九窟到十三窟,因色彩艳丽,雕梁画栋,又称五华洞。这五窟是中西合璧的洞窟,前廊后殿式设计。前面是西方罗马时期的廊柱,后室是中国古代皇帝和皇后所居住的殿堂;有中国元素的莲花,也有西方元素的忍冬纹,是中西文化相互碰撞的结晶。</p> <p class="ql-block">第十一窟:接引佛洞,也是塔庙窟。云冈中心柱式洞窟的设计始于此窟,该窟现存的太和七年造像龛题铭是云冈石窟现存最早、字数最多、保存最好的一块造像题记。窟中心塔柱和周边的雕刻大不相同,中心塔柱精雕细琢,<span style="font-size:18px;">展示了皇家石窟的中心塔柱四方四佛的宏大</span>,周边四壁上<span style="font-size:18px;">保留了大量民间信徒集资造像的众多风格各异的小龛和题记,这</span>就像一本立体的历史书,让我们看到北魏佛教信仰在不同阶层中的传播与实践。</p> <p class="ql-block">第十二窟:音乐窟。在<span style="font-size:18px;">云冈乃至全国石窟中,以音乐舞蹈作为主要内容且规模如此宏大的洞窟极为罕见。伎乐天持箜篌、琵琶、筚篥等47件乐器,再现鲜卑宫廷乐舞,是古代音乐史活化石。 窟内乐器展现了中原传统、西域、北方游牧民族音乐的融合,就像一场固若磐石的北魏宫廷音乐会,其独一无二的乐舞主题和宏大辉煌的场面,使其在云冈石窟中占有非凡地位,它不仅是佛教艺术的体现,更是北魏多民族音乐文化大融合的生动见证。</span></p> <p class="ql-block">第十三窟:主尊交脚弥勒,右臂下托力士像,托臂力士既支撑佛臂,又形成鲜明对比,是力学与美学巧妙结合。其独一无二的托臂力士、华丽无比的龛楣装饰以及宏伟的七佛造像,是集建筑、雕塑与装饰艺术一身的重要洞窟,令人叹为观止。</p> <p class="ql-block">第十四窟:风化严重,残留维摩诘经变题材。</p> <p class="ql-block"><b>早期石窟</b>(460-470年):主要是昙曜五窟,现在的第16至20窟,洞窟平面呈马蹄形,穹隆顶,外壁上雕满了佛像。北魏高僧昙曜主持开凿,<span style="font-size:18px;">主要造像为三世佛,佛像高大,面相圆润,高鼻深目,双肩齐挺。</span>以帝王为原型,五尊大佛,五代皇帝,一一对应,分别是文成帝、景穆帝、明元帝、道武帝、太武帝,在当时无论是佛教界还是朝廷中,昙曜五窟的地位都是非同一般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其雕刻艺术继承并发展了汉代的传统雕刻技艺,吸收并融合了古印度的犍陀罗艺术精华,创造出了独特的艺术风格。</span></p> <p class="ql-block">第十七窟:交脚弥勒菩萨,象征未即位即逝的景穆帝。以其独一无二的交脚弥勒菩萨主尊,完美诠释了北魏佛教中对未来的期盼与信仰,是研究中国佛教艺术史、思想史和中外文化交流史的无比珍贵的实物资料。造像中西合壁,既继承了印度犍陀罗艺术的风格,同时又融入了鲜卑民族的雄健气质,菩萨造像体型健硕,充满了力量感。</p> <p class="ql-block">第十八窟:主佛左手抚胸,身披千佛袈裟,象征灭佛又复法的太武帝。两侧还雕有胁侍佛、胁侍菩萨以及十大弟子像。弟子群像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是中国佛教石窟中最早、也是最精彩的弟子雕像。这组群像姿态各异,表情丰富,极具个性。他们或年老,或年轻,或为西域胡僧模样,或为中土比丘形象,生动地表现了不同年龄、不同地域的佛弟子在听闻佛法时的不同神情和状态,展现了北魏雕塑家高超的写实能力和人性化表达。该窟以其无与伦比的巨大佛像令人震撼,更以其极富创意的千佛袈裟和生动传神的弟子群像,在宗教、政治、艺术三个维度上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p><p class="ql-block">这是云冈石窟中我最喜欢的一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左胁侍菩萨,高鼻长目,面相丰圆,雕刻细腻。头戴三面宝冠,宝冠上有圆盘状的装饰物,正面圆盘内有一禅定坐佛。</p> <p class="ql-block">这尊拈花微笑的弟子,袈裟上一抹绛红犹存,人物神情平静秀美。</p> <p class="ql-block">这位弟子与众不同,他头部从石壁上探出,面容苍老,双目微颌,带着笑意,仿佛是在悟得佛理后的超然与愉悦。</p> <p class="ql-block">右胁侍佛,左臂残。胁侍菩萨,菩萨上部的五尊弟子像,皆风化严重。</p> <p class="ql-block">第十九窟:中心窟,主尊坐佛象征明元帝,是云冈第二大佛,左右耳洞各雕一倚坐佛,组成三世佛。这种一主二副的布局结构,在云冈石窟中独具特色,巧妙地利用山体形态,营造出恢弘的宗教氛围。作为昙曜五窟的巅峰之作,不仅以其惊人的体量和独特的形制令人震撼,更以其融汇中西的早期佛教艺术风格,成为研究中国佛教艺术起源和发展的无价之宝,它完美地展现了北魏王朝的强大国力和虔诚的佛教信仰。</p> <p class="ql-block">窟内南壁上方有云冈最为暖心的一组雕刻,即“罗睺罗因缘·父子相见”,在老师的指点下才看到,由于角度距离有限,拍不到儿子,后两图是网图。这组雕塑表现的是父子相见欢喜的情景,<span style="font-size:18px;">释迦牟尼手抚儿子罗睺罗头顶,父子二人都露出喜悦的微笑。</span>记得在麦积山石窟133窟里见到的父子相见是释迦眼含泪水,儿子满脸委屈的场景,那是宋代造像,最后一张是麦积山石窟网图。</p> <p class="ql-block">第二十窟:高13.7米的露天大佛,因前壁坍塌成标志性景观。象征开国皇帝道武帝拓跋珪,他<span style="font-size:18px;">面部饱满,鼻梁高挺,眉眼细长,耳廓垂肩,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种庄严、慈祥而又宁静的笑意,</span>似一位阅尽沧桑、充满智慧的长者,千百年来静静的坐在那里俯视着人间的一切,他被称为“云冈的微笑”,是云冈石窟最具标志性的象征,也是中国佛教艺术最著名的形象之一。在主尊大佛的两侧,应各有一尊胁侍立佛,与主尊共同构成三世佛题材,这不仅仅是云冈石窟的地理中心,更是其艺术象征和精神核心,它代表了北魏王朝的强盛国力、皇权的至高无上以及佛教艺术的空前繁荣,融合了来自西域、印度的佛教艺术风格与中国本土的传统雕刻技艺,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璀璨结晶,展现了中国古代雕刻家惊人的创造力、想象力和精湛的技艺,是中国乃至世界艺术史上不朽的杰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