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负重者

睡着的水

图 / 文 睡着的水

美篇号 6139440

　　清晨，公交车在晨光中缓缓驶入站台。我靠窗坐着，远远就注意到一位年逾八旬的老人，正佝偻着身子，将几袋食材颤颤巍巍地挪向站台边缘。车刚停稳，她便一手抱紧怀中布袋，一手准备拎地上装满食材的塑料袋。这时身后一位乘客已俯身帮她提了起来，并搀扶她上车。

老人在投币处，略显慌乱地摸索着老年卡，身后等候的乘客无人催促，只是手持手机静静地站在原地，为她留出一方从容。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为何她要在这早高峰时段独自挤车采购？这些食材是为谁准备？又是什么支撑着，她在耄耋之年仍坚持着这样的奔波？

发车了，一位乘客主动帮她将食材从前门拎到后门——恰巧靠近我的座位。我立即起身让座，扶她坐下。她微微点点头，擦拭着脸上密密麻麻汗珠。

车辆缓缓到站，老人重新抱起那袋沉甸甸的蔬菜，踉跄着走向后门。下车的好心人，顺手帮她把车厢地板上的塑料袋拎下了车。我也一同下车，伸手想帮她拎包，却被她固执地拒绝。她将布袋攥得更紧，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仿佛那是旁人不能触碰的珍贵之物。于是我不再坚持，只是轻轻搀扶着她的手臂，陪她一步步走下车厢。

她背着大包，双手拎满沉甸甸的塑料袋，瘦小的身影逐渐融入晨光中的人流。我站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从她固执的背影里，读懂了生活最本真的样子——哪怕身躯佝偻，也要尊重自己，也要尊重生命的重量与尊严，也要用自己的双手，拥抱每一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