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石豪布斯卡雨中初红的山楂果

我心永恒

雨丝斜斜地织着兰石豪布斯卡的午后，楼下那丛山楂树忽然就有了细碎的红。不是深秋时沉甸甸坠着的玛瑙色，是刚冒头的嫩红，米粒似的攒在青绿色的叶底，被雨一淋，倒像沾了层雾蒙蒙的胭脂。

树就长在步道旁，之前总被忽略。春末时见过它抽嫩牙，细碎的白花开过也没太留意，只记得风过时有淡淡的甜。谁想几场雨落下来，枝桠间竟藏了这么些小果子。雨珠挂在果尖上，把那点红泡得更软，有的还裹着没褪尽的花萼，像刚穿新袄的娃娃，怯生生缩在叶儿后面。

路过的阿姨撑着伞停下，指尖虚虚点了点枝桠：“这就结了？往年要等暑气褪了才见红呢。”风带着雨丝掠过，叶儿簌簌响，小山楂果在风里轻轻晃，倒像在应她的话。有颗果子离得近，能看清表皮的细绒毛，沾着的雨珠滚下来，落在青石板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

雨没要停的意思，云却淡了些，光从云层缝里漏下来一点，落在果上，那嫩红忽然就亮了亮。不像石榴花那样扎眼，也没有海棠果的艳，就是温温的一点红，混着雨里的青草气，倒让人觉得踏实。大概是这小区里的烟火气养着，连果子红得都这么不急不忙，在雨里慢慢攒着劲，等秋来再把红熬得透透的。

站了会儿，裤脚沾了些潮气，转身往回走时回头看，山楂树还立在雨里，叶底的嫩红星星点点，像谁撒了把没干透的朱砂，安静地等着日子往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