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总第785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日期 2025.8.25.</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说连载）</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生死要塞》</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献给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第一回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黑水呜咽劳工泪 玉山被掳入魔窟</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国二十七年，村口的狗吠声突然变得狂躁而凄厉，紧接着是枪托砸门的巨响。几个端着枪的日本兵踹开了杨玉山家的木门，杨大爷刚想护住身后的儿子，就被枪托狠狠砸在胸口，疼得蜷缩在地，抖成一团。他儿子杨玉山才十六岁，吓得躲在水缸后面，却被日本兵一把揪了出来，摔在院子里，绳子粗暴地捆在他身上。妈妈见状，哭喊着扑过去解救儿子，被一个日本兵一脚踹倒，头创在墙上，流出血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村头的晒谷场上已经捆绑了十几个青壮年，都是被硬拖来的，有的被打得满脸是血，有的胳膊被反绑着，卷曲在地上。李二叔试图反抗，被日本兵的刺刀刺进了胳膊，鲜血顺着衣袖流淌着。刘嫂抱着婴儿追着被绑来的丈夫，日本兵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婴儿哭得撕心裂肺，女人爬起来还想追，却被枪托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猪狗一样被扔在地上。哭声在村子里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都不许动！皇军征用劳工！"翻译官的公鸭嗓穿透了哭喊，几个穿着军装的日本兵端着步枪，像饿狼一样站成一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看到疯狂奔来的妈妈，杨玉山刚直起腰来，就被几个重重的大嘴巴子打懵了，还没透过气来，又被七手八脚的扔到了卡车上。身体正地砸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一个是邻村的王木匠，额角淌着血；一个是西头的赵铁匠，浑身抽搐着，看样子被打的不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卡车摇摇晃晃地往北开，车轮发出单调的颠簸声。三天三夜里，没人给过一口水一粒米，有人饿晕了，就被日本兵像拖死猪似的扔下车。杨玉山偷偷松开了捆绑自己的绳子，靠着吞咽嗮粮时散落在口袋里的碎豆桔和一小把生黄豆撑到了目的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车一停，他就被拽了下去，脚刚沾地就打了个趔趄——眼前的山坳像是被巨斧劈过，裸露的黄土里嵌着钢筋水泥，铁丝网缠在碗口粗的木桩上，尖刺闪着寒光。岗楼上的探照灯扫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传来皮鞭抽在皮肉上的脆响，混着模糊的呻吟，听得人后颈发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都给我听着！"翻译官站在土坡上，唾沫星子喷在秋风里，"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胜山要塞的劳工！好好干活，有饭吃；敢偷懒，死啦死啦的有！"他身后的山壁上，炸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股铁锈和霉味，像头饿极了的野兽在喘气，仿佛随时就要把他们吞食进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杨玉山他们列队编号后就被粗暴的剃了光头，青森森的头皮上还留着刀片划过的血痕。换上的"囚服"是破旧麻袋改的，好多腋下和裆部都磨破了，后来知道，这些都是从死劳工身上拔下来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里饭是掺着沙子的苞米面稀粥，盛在豁口的铁桶里，每人两勺。杨玉山见过有人把掉在地上的粥粒捡起来，连土带沙一起塞进嘴里。夜里挤在窝棚里，三十多号人蜷在草堆上。转眼进入冬天，冻土透过薄薄的席子往上返寒气，每天早上都有人冻得直挺挺的，被拖去山后的乱尸岗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要塞工地，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凛冽的寒风卷着沙尘，抽打在每一个劳工枯瘦的身上。他们衣衫褴褛，破烂的麻袋囚服根本无法抵御严寒，裸露在外的皮肤冻得青紫，甚至结着冻疮，裂开的伤口渗着血丝，在寒风中阵阵刺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劳工们佝偻着身子，用尽全力搬运着沉重的石块和钢筋。他们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眼神里充满了疲惫与恐惧，却又不得不被日军的呵斥声驱赶着机械地劳作。许多人因为长期饥饿和过度劳累，身体早已垮掉，有人走着走着便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旁边的日军士兵见状，只是冷漠地用脚踢踢，若没反应，便像拖死狗一样将其拖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旦有人动作稍慢，或是试图喘口气，日军的皮鞭便会毫不留情地落下，“啪”的一声抽在身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有个生病的劳工实在受不了，瘫靠在墙上，导导气儿，立刻被几个士兵围了起来，他们用枪托狠狠地砸向他的身体，劳工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无力的蜷缩在地上承受着毒打，被拖走时身体还在大幅度的抽搐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里没有尊严，只有无休止的劳作、饥饿、寒冷和日军的残暴镇压。劳工们就像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的工具，他们的生命在日军眼中廉价如草芥，每一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整个工地仿佛一座人间地狱，记录着日军侵华期间犯下的累累罪行，也见证着劳工们难以想象的苦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同窝棚的老王头，就是路上见过的王木匠，左手缺了截小指，说是年轻时被锛子劈的。有一天夜里，他偷偷拽了拽杨玉山的衣角，压低声音说："兄弟，我看你眼神跟旁人不一样，你识文断字吧？" 杨玉山心里一惊，没敢应声。他爹是前清的秀才，教过他几年书，这事除了家里人，没旁人知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别害怕。"老王头往前凑啦凑，压低声音，"这本事得藏好了。日本人要是知道了，"要给你灌辣椒水，问你是不是抗联的探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窝棚外传来监工的皮鞋声，老王头赶紧转过身，假装打盹。杨玉山也闭上了眼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待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作者 杨建赤</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