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再访巴尔干，［黑山篇］

人在途中

接续上篇《2025—再访巴尔干［塞尔维亚篇］》，结束塞尔维亚之行，领队、小秘书回国，5位大叔大妈开始了独闯黑山的旅行。

告别塞尔维亚，从贝尔格莱德搭乘塞尔维亚航空公司的JU682航班，前往本次再访巴尔干之旅的最后一站—黑山共和国。

黑山共和国地处巴尔干半岛的中南部，位于亚得里亚海东岸，与意大利隔海相望，与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波黑和克罗地亚陆路接壤，首都为波德戈里察。国土面积1.39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是上海的两倍，人口62.3万，只有上海的四分之一。黑山的国土面积虽小，却以绝美的海岸、峡湾和众多古城古迹闻名于世，是欧洲人钟爱的后花园，被《孤独星球》评为全球十佳旅行目的地。

黑山旧时称为“门第内哥罗”、“切尔纳果腊”，这分别来自拉丁语和斯拉夫语，意为“黑色的山”，这也是今天中文称其为黑山的由来吧。黑山语它是Grna Gora，英语它是Montenegro，中文名和这两种语言的发音都不沾边。很多外国的国名在译成中文都会出现这种另辟蹊径的情况，有些是部分不沾边，比如Serbia(塞尔比阿）变成了塞尔维亚，有些是完全不沾边，比如Greece（格丽思）变成了希腊，而黑山则是采用了拉丁语或斯拉夫语的意译变成了黑山。这些不便于沟通的翻译总让我感到费解，为什么不能直接用音译，而要热衷于给别国起个中国名呢？

黑山最早的先民是伊利里亚人，公元前3世纪被古罗马人征服，罗马帝国衰落后它落入哥特人之手，之后又被拜占庭帝国占领。到公元6～7世纪，部分斯拉夫人越过喀尔巴阡山移居到巴尔干半岛，形成最早的古南斯林夫部落，并成为日后南斯拉夫族人的祖先，如今的黑山族和塞尔维亚族都出自那个部落，都属于南斯拉夫族塞尔维亚支系的后裔。9世纪时黑山地区建立了名为“杜克利亚”的国家，后改称“泽塔”，12世纪时被并入塞尔维亚。1389年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阵巴尔干联军的第一次科索沃战争中，塞尔维亚战败，暂时归顺但保持了东正教信仰的那部分南斯拉夫人演化成近代塞族，而其中最坚决捍卫独立和宗教传统的那部分人成为了今天的黑山族。1516年，黑山成立集政教权力于一身宗教合一国家，由采蒂涅修道院大主教兼任国君，历史上称为“泽塔王朝”（采蒂涅至今仍为黑山共和国的宪法首都，波德戈里察只是行政首都，两个首都相距29km）。之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入侵，泽塔王朝终结。但彪悍的黑山人并没有完全臣服，它们一直是巴尔干地区东正教各族与穆斯林族作战的领头羊。在1874年和1912年两次对土战争中，都是黑山首先宣战，然后各族跟进。1878年，当时的欧洲列强召开柏林会议重新瓜分势力范围，黑山获得独立。一次世界大战后黑山又一次并入塞尔维亚，之后随塞尔维亚先后加入“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和“南斯拉夫王国”。二次世界大战中被纳粹德国占领，直到1945年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游击队在苏联的帮助下赢得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黑山以加盟共和国的身份成为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的一部分。1991年南联邦解体时，或许因为宗教信仰的原因，或许因为它和塞尔维亚还有南斯拉夫有着太深的渊源，所以拒绝追随那些争先恐后宣布独立的昔日兄弟，而是选择与塞尔维亚一起，继续成为南联盟的一部分，也算是为拯救南斯拉夫坚持到了最后。直到2006年，眼看着曾经的南斯拉夫已回天乏力，才通过全民公决，告别南联盟，成立了独立的黑山共和国。也是从那一刻起，南斯拉夫终于被划上了句号，彻底走进了历史，而黑山也成为了巴尔干半岛上最年轻的国家。

从贝尔格莱德起飞不足40分钟，我们的航班便飞临了位于亚得里亚海边的黑山城市蒂瓦特(Tivat)上空。

蒂瓦特位于亚得里亚海嵌入黑山西南部形成的科托尔峡湾边，它三面被弗尔马克山脉所环抱，一侧面向亚得里亚海，是一座依山傍海的城市，由海军基地转型为地中海航海旅游中心，拥有黑山最大的国际机场和亚得里亚海沿岸的顶级豪华游艇码头。面积46平方公里，人口约1.6万人，是黑山面积最小的市级行政区，但它也以982欧元位居黑山人均月税后收入的首位，也就是说是黑山最有钱人居住的地方。当然这折合成人民币才8千多，相对于“富起来”的那部分国人来说，也许他们挤不进有钱人之列吧。

飞机降落时我们看到了环抱的弗尔马克山脉，看不到顶级豪华的游艇码头，而眼前这个一个廊桥都没有的机场，就是黑山最大的国际机场—蒂瓦特国际机场了，这也是我见过的最迷你的最大国际机场了。当然，这个最大的头衔其实是中文百度给加上的，而不是黑山人自己说的。外国人和我们在观念上有根本不同，他们不太讲排场，也没什么门面概念，够用就好才是他们的原则。不过百度把蒂瓦特机场说成最大也没错，因为整个黑山就俩机场，还有一个波德戈里察机场更小，那是最小机场，对黑山来说，蒂瓦特机场最大也是名至实归。

下飞机进航站楼靠步行，不过也就是一二百米，这行李牵引车的不就是咱们国内的四轮拖拉机吗？

海关同样迷你，但效率不低，黑山并非中国的免签入境国，但只要你有有效的美签、欧盟签就行。如果没有，就需要持有黑山当地旅行社出具的邀请函，当然这类邀请函某宝上就能轻松搞定，比办理签证简单方便多了。我们5人都满足第一条，所以都是丝滑入境。

在黑山，我们选择自驾游，所以出了机场第一件事，就是在Europcar柜台办理租车手续。之前在携程上预订时点错了选项，点了手动档，一直没发现。坐上左边这台斯考特SUV还很高兴，才500公里的新车啊。直到把手搁到操纵杆上，才发现大事不妙。这些年开惯了自动档，平地上开手动档停车起步都时常闹熄火，何况是这山峦起伏的黑山。赶紧找柜台，虽然我们彼此之间的英语并不相同，但全世界的司机们都有自己跨越语言障碍的沟通方式，于是换车顺利成功。

我们的黑山自驾游正式开启喽。

我们这一行人中，有3人参加了5年前的第一次巴尔干之旅，原本那次行程中就有黑山，连住宿都订好了。临行才发现同行中的另一人不符合入境要求，致使与黑山失之交臂。5年之后，终于补上了与黑山这份迟来的牵手之约。

在黑山，我们依然选择民宿，民宿的位置在与蒂瓦特隔着峡湾的Bijela。蒂瓦特、Bijela都属于科托尔地区。

地图上的蓝色部分，就是科托尔峡湾。黑山拥有300公里长的海岸线，沿海多为峡湾地貌。峡湾通常是因冰川侵蚀和海水倒灌共同作用，由沿岸的高山如屏障般高耸对峙，夹着深入内陆的一湾海水所形成的特殊地貌，全世界共有11种地貌，中国占有10种，但唯独没有峡湾。科托尔峡湾是欧洲最南端的峡湾，但它又是一个比较另类的峡湾，因为它的成因里少了冰川侵蚀，而是由陆地沉降形成了深邃的“溺谷”，然后被经年累月涌入的亚得里亚海水雕琢出了这片古威尼斯人口中的“南方峡湾”。这也是典型的峡湾水深都会达到1000米左右，而科托尔峡湾的水深平均只有40-60米的由来。这里的海水碧蓝，如流动的翡翠，倒影着海拔1700米的洛夫琴山脉的巍峨轮廓，海底有深藏着沟壑与溶洞。它既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巨作，也是地中海文明的千年剧场。

峡湾的外湾与形似蝴蝶的内湾最窄处不足200米，这里有一个车船渡码头。

车船渡24小时开放，20分钟到30分钟一班，单程5欧元，航程只需5分钟左右。借助这个渡口，我们就不用绕行蝴蝶湾了。

渡船犁过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海水，缓缓驶向对岸。

从机场到码头约7km，过海湾后从码头到我们预订民宿所在的Bijela小镇约5公里。从公路拐进这条山坡路上行几十米，我们在黑山期间居住的民宿就位于路边，这是一栋依山而筑带小院的4层小楼。

从看似底层的入户门进入室内，实际上便是小楼的二层，走廊两侧是3个卧室和两个盥洗室。

走廊的尽头是厨房、餐厅和客厅。从客厅阳台上就能看到海水碧蓝的科托尔湾，正有一艘游轮缓缓驶过。

顺坡下行，屋后有一个露天泳池，只是这里的天气比希腊和塞尔维亚还凉快，大妈们的泳衣指定是用不上了。

泳池边是建筑的一楼，房东把它打建成了酒吧和娱乐室，除了有一些自酿的甜酒，还放了一些老物件，比如那个收音机，挺有年代感的。

来民宿的路上路过超市，买了一些食材，自己动手，一顿中西结合的晚餐，庆祝一下我们的黑山之行顺利开启。

餐后冰激凌自然不可或缺，而且这黑山的软冰激凌口感比常规冰激凌更好啊。

虽然少了点晚霞，平静而美丽的科托尔湾一样迷人。

山坡上竖立着高高的十字架，入夜后灯光亮起，在黑暗的天幕衬托下，就像是一个引导人们走向天国的路标，其实黑山不就如同天国吗？

坐在阳台上、泳池边，享受黑山第一个恬静的清晨。

然后出发开始一天的游程。

黑山的公路虽不崎岖，路面质量也很好，但受地势影响，比较蜿蜒、起伏，而且都是不太宽敞的双车道，加上大型车也很多，还是比较考验车技。

我们穿过蒂瓦特市，之前介绍过，这里属于有钱人居住的区域。在国内，辨别人富人穷，基本上看房、看车、看服饰就能认个八九不离十，但这里不一样，看外表很难分辨。比如那些建于山坡上的房屋，不会让人觉得这是富人扎堆的地方。路上行驶的车辆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型车，听不到大马力的引擎轰鸣，更没有俊男靓女驾驶着豪车疾驶而过。或许是我们还没真正走进黑山的富人区，或许这里的富人们都习惯于低调和隐身吧。

我们第一站来到了亚得里亚海边的布德瓦(Budva)，它是黑山最负盛名的旅游胜地之一。根据考古发现的推断，布德瓦是亚得里亚海沿岸最古老的定居点，它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传说是腓尼基王子带着他的妻子逃离希腊底比斯城邦的途中，在这里找到了藏身之地，并建立了这座城市。中世纪时布德瓦先后被划入杜克利亚王国、塞尔维亚王国和泽塔王朝的版图，之后又被威尼斯共和国统治了近400年，那个时期布德瓦被称为布杜亚。在19世纪的动荡岁月里，布德瓦的统治权多次易主，直到1814年，成为奥地利帝国的领地。一次世界大战后，塞尔维亚军队进入被奥地利帝国放弃的布德瓦，从此它归入南斯拉夫王国的版图。二次世界大战大战中，它被意大利占领，1944年南斯拉夫游击队解放了布德瓦。二战结束后它与黑山一起成为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的一部分，2006年作为黑山共和国的一部分脱离南联盟。整个布德瓦地区有122平方公里，居民人口1.5万人。

首先来到一个山坡上，来俯瞰一下布德瓦的城市全貌。

布德瓦古城的红瓦石墙和钟楼静静依偎在亚得里亚海蔚蓝海水的拥抱中。

这个山坡上有酒店和餐馆。

一座白色的拱门让大妈们摆足Pose。

教堂的钟声响起，布德瓦共有三座教堂，这钟声是一家敲响的独奏曲，还是三家齐响的奏鸣曲？

布德瓦有超过12公里长的海滩，其中最著名的是莫格伦海滩，不过漫步在这个著名的海滩，并没有感觉它有什么特殊之处。也许是这一路上海滩见得太多了，让我们产生了审美疲劳。

前南斯拉夫地区的民族矛盾一直比较突出，铁托在世时依靠他的威信掩盖这种矛盾，而随着他的去逝，这种矛盾便迅速激化，最终成为了压垮南斯拉夫的主要起因。总有人把前南地区民族矛盾的根源归咎于塞尔维亚族想一统天下的野心，但在黑山，尽管它也是多民族混居，民族间的矛盾却并不突出。黑山族与塞族的人口比例大致相仿，克罗地亚和波黑穆斯林相对居于少数，各族之间始终保持了和睦相处。黑山族和塞族谁也没惦记着吞并谁，克族和穆斯林也没有因为是少数民族而受到欺负。其实以我对前南斯拉夫解体过程中各加盟共和国表现的了解和分析，其主因还是信奉天主教的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信奉东正教的塞尔维亚、黑山、马其顿，信奉伊斯兰教的波黑之间长期存在的宗教矛盾，而外部势力插手其间，塞尔维亚的斯拉夫血统则成了地缘政治博弈中背负的原罪。深入剖析一下波黑战争的前因后果，究竟谁是通过激化前南地区民族矛盾并从中渔利的搅屎棍，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布德瓦是黑山旅游业的重要支柱，光一个夏季接待的游客数量就超过33万。它被称为“黑山的蒙特卡洛”和“黑山的科威特”，从这两个称呼上也能反映出富豪们对这里的钟爱。很多布德瓦的居民出卖了自己的房产或是土地，而买家中尤以来自俄罗斯、奥地和意大利的富豪们居多，这让布德瓦创下了富豪国际化程度和聚集密度两项最高欧洲记录。在海滩边的纪念品小铺，两位当地老人或许在成就国际富豪的过程中赚得锅满盆满，所以他们的关注点并不是铺里的商品是不是能换回欧元，而是彼此牌局上的胜负。在边上蹲了半天，一点都没看懂。虽然两位老人也在热心的向我解释牌面规则，我依然一头雾水，但却让我对他们那种悠闲自在的生活态度充满了羡慕。

当然大量游客和富豪涌入布德瓦这样一个弹丸之地，也给当地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加剧了当地的缺水状况，新区缺乏规划的无序建设等。但其中最突出的当属停车难，我们绕着老城转了好几圈，就是难觅一个停车位。虽然小秘书隔空也为我们寻找了多个停车场，但最后都是车满为患，只能无奈放弃老城的游览计划。

去不了布德瓦老城，我们沿着超美的海岸线，来到距离布德瓦6公里开外，被誉为亚得里亚海最灿烂明珠的圣斯特凡岛(St. Stefan Island)。站在高处俯瞰，只有0.015平方公里的圣斯特凡岛，犹如一颗赤红色的心形红宝石，镶嵌在碧蓝的天海之间，一条不足百米的地峡将它与陆地相连。

14世纪时，海盗在岛上修建了防御工事，15世纪时成为一个常驻人口411人的渔村，南斯拉夫时期转型为酒店，它曾留下过铁托、玛丽莲•梦露、伊丽莎白•泰勒等名人的足迹，也成为《007》、《谍影特工》等影视剧的取景地。岛上有11世纪建造的圣母教堂，有灯塔礁石群。

黑山独立后因为缺钱，它被租给了新加坡人，他们像打造宫殿一样修葺了4年，保留了15世纪的石屋建筑群及红色陶瓦屋顶，60间客房全部复原了当年的原始石墙和橡木横梁结构，拥有三片私家海滩，建有悬崖餐厅、水疗中心，再连同整座小岛，都被改造成了封闭的安缦集团旗下的豪华度假酒店。

俯瞰之后，沿着下山的路我们来到了与小岛相连的沙滩和地峡前。

准确的说这也不能叫沙滩，而是卵石滩，欧洲很多地方的海滩都不是沙滩而是这样的卵石滩。

卵石不仅硌脚，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更容易集聚热量，可欧洲人尤其是欧洲美女真的好喜欢在这样的地方晒日光浴，可能她们的基因和皮肤质地特别耐紫外线，足以不惧患上皮肤癌的风险。当然她们的准备工作也做的周到、细致，瞧这位金发美女抹起防晒霜来哪个部位都不落下。但防晒霜抹的再严实，那些柔弱娇嫩的部位怎么就比我穿了鞋的脚底板都厚实，不怕被既坚硬又被太阳加热到滚烫的卵石硌着烫着吗？

我是不是有点操心过度了？还是先抓紧了帮这几位大妈把照拍了吧，毕竟这大理石的石堤被太阳晒得也有点烫人，没有一头金发的大妈们的屁股坚持不了太久。

顺着石堤走到头，两边的海水清澈见底，

因为如今的圣斯特凡岛已经被安缦酒店圈成了独家占有的领地，所以所有非酒店住客就都只能止步于此。

不让进就不进呗，这好像也不令人遗憾。

15世纪的石屋群和21世纪的美女们哪个更值得看、更耐看，这答案不言而喻噢。

相比于那些红色陶瓦与石墙、橡木组合成的色彩，我更喜欢把自己融进这种山的绿、海的蓝、云的白汇成的大自然本色。

来到这家临海餐厅用午餐，美景是第一道佳肴。

这家的菜单是带图片的，减少了点菜的烦恼。最令人难忘的是作为黑山招牌美食之一的Njegusi火腿，它的制造工艺超复杂。要在特殊的烘房里用亚得里亚海盐腌制，然后用山毛榉树枝小火慢慢烟熏，至少经过长达半年时间的重压、储存、发酵，才能切成薄片，端上餐桌享用。味道醇香，口感鲜美，咸香适中，再配上当地的涅古什基奶酪，那口味真是绝妙无比。那个墨鱼仔酥软可口，味道绝佳。由洋葱圈、番茄配以奶酪和腌制橄榄做成的沙拉虽然简简单单，却令齿间回味无穷。

圣斯特凡岛之美，不仅仅只是一场视觉上的饕餮盛宴，更是时光与历史、自然与人文的共生杰作。海盗的野性、渔村的质朴、名流的足迹……，被一层层刻进了岁月沉淀的年轮里，汇进了亚得里亚海水清澈的波纹间，印在了美女们钟爱的日光浴场滚烫的卵石上。它会让你陷于无法抵御的美中无法自拔，更会带给你无法复制的沉醉与感动。

对布德瓦老城依然有点不舍，于是决定用小秘书发来的一个停车场定位再去碰碰运气。没想到在距离布德瓦老城最近的停车场里，还真的为我们保留了最后一个车位，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好运总会眷顾好人品”吗？

布德瓦老城建于公元前300年，老城所在的位置是被希腊水手发现的一座小岛，大概和圣斯特凡岛差不多，只是布德瓦小岛渐渐与大陆完全连成了一体。古老的石砌城墙默默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和流转，它犹如亚得里亚海岸线上的时光琥珀，将黑山的千年文明和历史，封印在了这座威尼斯风格的古城里。

穿过古老的威尼斯式的石砌拱门。

罗马帝国分裂成东西两部分后，它正好位于两个帝国的交界处，特殊的的地理位置对这个小城的历史和文化形成了持久的影响，古希腊文明和古罗马文明在这里留下了无数的遗迹。

古城内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狭窄蜿蜒，徜徉其中，两边绝大多数的老城建筑都出自当年威尼斯人的设计，所以这座古城最浓厚的还属威尼斯风情。

从邮箱、拱门、窗棂、阳台到各种各样的装饰件，都无不留下了威尼斯共和国时期的风格和印痕。

这座欧洲中世纪的古城与国内那些古城古镇完全不同，虽然游客络绎不绝，但感受不到喧嚣嘈杂，而是弥漫着静谧安逸的氛围，让你去静静的发现和品味无处不在的古威尼斯和地中海的历史风情。

漫步小巷里，会有一种穿越时光的恍惚感。

补妆是不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寻找一下白马骑士？

久盼骑士不遇，噜噜猫也是一种补偿噢。

当然光看那些婀娜身材的背影，也让人心旌摇曳啊。

布德瓦共有三座教堂，建于公元7世纪的这座哥特式风格的圣伊万教堂，它属于是布德瓦老城的地标建筑。

内部空间比较小，装饰上也很简洁。

但在古城的任何角落，都能看到它高耸的钟楼塔尖身影。

蓬塔圣玛利亚教堂建于公元840年，它是一座拜占庭风格的教堂。

有意思的是换个角度，这座布德瓦老城内最古老的教堂，却成了美女们晒日光浴的背景建筑。一墙之隔，互不相扰，一边是信徒们在为了信仰而虔诚祈祷，一边是美女们在享受个人的生活乐趣。这也算历史与现代，宗教与世俗的融合吧。

这座1804年建成的新拜占庭风格的东正教堂，是圣三一教堂。

内部的穹顶、圣像都装饰的十分精美。

建于15世纪的古堡，曾被认为是亚得里亚海岸上最坚不可摧的堡垒，虽然它没能阻挡它的统治权在奥斯曼、奥地利、法兰西、俄罗斯帝国手中轮番易主，但当那些曾经强盛一时的帝国都烟飞灰灭成为过眼云烟，唯有那历尽沧桑的古老石墙依然巍然屹立。

城墙外的亚得里亚海水清澈无比。

布德瓦在1979年4月15日曾受到一场大地震的袭击，许多老建筑遭到严重损毁。但或许那是在南斯拉夫时期，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灾后重建还是比较及时和迅速吧，所以受损建筑都已被原样修复。

在古城外的海边的岩石上，竖有一尊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雕像，灵动的舞姿与碧海蓝天和古老的城堡融为一体，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她的真身，只能用一张网上的图片来代替。

古城外的码头上停满了游艇。虽然我们从某种意义上也能跻身黑山的富人之列，但是很显然是那种被现实注满了水份的“富人”，拥有这里任何一艘游艇都是遥不可及的幻想，但是从它们身边走过也觉得很满足了。

何况还有美女做伴，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人需要知足，那会增强你的幸福感，而不需要太过追求，因为太多欲望往往伴随失望。

高耸陡峭的洛夫琴山脉曾经阻止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铁骑，也成就了位于巴尔干半岛东南部边缘的达尔马希亚海岸，距离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50公里的科托尔(Kotor)古城。公元前1世纪这里属于罗马帝国的麦西亚省，公元7世纪时塞尔维亚人来到这里，在罗马时期阿克鲁维乌姆的旧址上，建起了科托尔城，成为首批塞族城邦，从那时起它就成为历史上有名的贸易和航海城市。它与布德瓦一个位于亚得里亚海边，一个位于科托尔峡湾的东南角，相距只有十几公里，它俩之后的历史轨迹与经历也都大致相仿，从古罗马到拜占庭，在威尼斯共和国时期形成了今天的建筑格局与风格，所以也就不再赘述了。

但科托尔古城的名气似乎比布德瓦更响，可能是沾了科托尔这个名称，因为它代表了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科托尔自然与文化保护区，事实上无论是布德瓦古城、圣斯特凡岛、科托尔古城，还有我们下一站将要前往的佩拉斯特，以及科托尔湾，都是这个保护区的一部分。

科托尔古城被洛夫琴山、科托尔湾和古城的护城河所环抱，整个古城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在洛夫琴山的另一侧，还有缆车可以直达山顶。

科托尔老城呈三角形，它的一边背倚高山，一边面向科托尔峡湾，一边则是护城河。

科托尔古城又分为上下城，下城是今天的古城，上城最早是由拜占庭帝国皇帝查士丁尼一世下令在洛夫琴山麓海拔260米处修建的科托尔要塞，威尼斯人又在原址上进行了扩建加固。因为年老体衰腿脚疲软，所以除非可以驾车直达，用两条腿丈量高度的登山方式早已排除在我们所有的旅程之内。所以我们抬头仰望、赞叹一下上城的巍峨，就掉头去下城了。

科托尔古城有三座城门，分别是“海门(Sea Gate)”、“河门(River Gate)”和“升降桥门(Gurdic Gate)”。面向科托尔湾的“海门”是古城的主城门，建于1555年，它是游客进入古城的主通道。在这座融合了文艺复兴和巴洛克风格的城门上方镶嵌的城徽，随着古城主人的变化，曾经是威尼斯共和国的圣马可雄狮雕像和哈布斯堡的双头鹰徽记。如今的城徽是南斯拉夫王国的徽记。城徽之下增加了一块刻有五星和“21-XI-1944”字样的石匾，以纪念1944年11月21日铁托领导的军队从纳粹德国手中解放科托尔的历史性时刻。在城徽与石匾之间的长条石上，刻有一行文字，网上说那是铁托的名言：“我们不要拿属于别人的，别人也休想抢走我们的”。那句话下面是刻有TITO的字样，但上面刻的是不是这句话，包括铁托说没说过这句话，我没法确认。但看起来长条石上总共不到10个单词，能够表达出这句中文的词意吗？

走过“海门”，便是军队广场，它曾是守城士兵居住和存储武器的地方，广场上的钟楼始建于1602年，经历了两次地震、两次迁址，才有了今天的模样。钟楼前的黑色锥形石柱又名羞耻柱，当年是用来将那些抓来的罪犯锁在石柱上示众，以示惩戒。

科托尔古城曾被多个帝国统治，经历过多次战争与自然灾害的毁坏，在历史沉浮中艰难求存。走进这座来自中世纪的古城，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明亮光滑，狭窄深邃的小巷刻满沧桑，两侧威尼斯的风格建筑和文化印记随处可见，遍布于古城内的每一座广场、每一条小巷，成为它永恒的烙印。

之前觉得布德瓦老城内的游客很多，但和科托尔古城相比，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在这里很少能找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所有的咖啡馆都人满为患，很难拍到一张不遇陌生人同框的照片。

连买个冰激凌都要排长队，无奈只能放弃，同时也放弃了在古城内的继续游览。

最后去看一下同样是威尼斯共和国时期的杰作—古城城墙。它围绕着整个古城修筑，全长4.5公里，从山脚下盘亘至20米高的山坡上，最宽处10米，被称之为保留最完整“欧洲长城”。

据说城内共有14座教堂，比如建于1166年以科托尔保护神格里芬命名的圣格里芬教堂，建于1195年的圣卢克教堂，建于12世纪末的圣安妮教堂，建于13-14世纪的圣马可教堂，建于1221年的圣玛丽教堂，建于1516年的救赎女神教堂，建于16世纪的多米尼加修道院，建于1909年的圣尼古拉双塔东正教堂等等。因为没有深入古城，所以一座都没见到。只有这座位于城墙上的看似属于东正教的教堂，不知是14座中的哪一座，也不知道它姓甚名谁。

科托尔老城除了它名声在外，还因为老城前就是一个大型的游轮码头，每天都有不止一艘这样吨位的游轮靠岸，想想那一游轮会释放出多少乌压压的人群，实在让人望而生畏，所以我们选择打个卡就撤了。

从科托尔古城绕行科托尔峡湾形似蝴蝶状的内湾，我们前往佩拉斯特(Perast)小镇。这个内湾又被称为博卡湾(Boka Bay)，但查不出它的出处。为方便起见，我也把它称为博卡湾吧，以便与外湾相区别。

佩拉斯特小镇位于博卡湾的北岸，是黑山科托尔地区的又一座中世纪小镇，它曾是威尼斯共和国最东端的防御前哨。奥斯曼帝国入侵巴尔干地区时被高耸的洛夫琴山阻止，佩拉斯特也因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免遭突厥人的蹂躏。最早它是亚得里亚海东岸的一处天然良港，16世纪，当地贵族们用海洋贸易积累起来的财富，建起了这座被拿破仑誉为“镶嵌在悬崖与海水之间的翡翠”小镇。17～18世纪，它曾是亚得里亚海的造船中心，那时的海湾里是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繁荣景象。

小镇并不大，全长也就1.2公里。它栖居在博卡湾的怀抱里，碧蓝的海水清波荡漾，中世纪的古朴教堂和橘顶白墙的中世纪石砌建筑与叠嶂的山峦相互衬托，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昔日的荣耀，传递出一种宁静与优雅的气氛，宛若世外桃源。

佩拉斯特小镇最具标志性的景点，是漂浮在海面上的这两座小岛。它们一座是天然岛屿（上图），名叫圣乔治岛。这座島上最初是水手们的墓地，后来变成了佩拉斯特贵族们的墓地，12世纪时建起了一座本笃会的圣乔治修道院，这座修道院至今仍以14世纪的橄榄油灯用作照明。为了不打扰亡灵和清修，游客被禁止登岛，只能隔海或是乘船绕岛观望，这让这座遗世独立的岛屿平添了一份神秘之感。另一座是人工岛屿（下图），名叫圣母岩岛。据说这岛原本只是港湾里的一块岩石，1452年两位威尼斯水手途径这里时，在岩石缝里发现了一尊圣母像，因而被视为圣显的神迹之处。自那以后，当地的渔民们出海归来时，都会往岩石上扔一块石头，再加上经年累月的一些沉船碎片，结果花了200年的时间，硬生生的把一块岩石堆积成了一座小岛。而“投石建島”作为一种习俗被一直延续下来，如今每到7月23日，也就是当年发现圣母像的日子，当地人依然会驾着木帆船来圣母岩岛投石块，这肯定不再是为了扩大小岛的面积，而是作为一种跨越500年的信念传承。今天的圣母岩島上建有一座巴洛克风格的蓝顶教堂，教堂的边上还建了一座小博物馆，里面收藏了众多珍贵的壁画、银器和还愿画。

佩拉斯特有众多经营海上游览的船家，各种类型的游船都有，有环海湾环双岛的游船、快艇，也有可登上圣母岩岛的交通船。我们驾车刚进入小镇，停车时就遇上不少兜揽游船生意的，这和国内有坐船游览项目的景点有几分相似。但区别在于他们不会死缠烂打，你只要抱着礼貌的微笑摇头或摆手，他们也就立马转头去寻找下一个潜在的客户去了。一年前的阿曼湾让大妈和大叔都患上了恐海症，见海就晕，我虽属啥也不晕的主，也放弃了踩波踏浪。主要是因为想起了前两天在塞尔维亚的诺维萨德，刚喝过泰坦尼克号专供的那瓶BERMET红酒。这片海湾虽然不是冰海，但海水明显也很凉啊。

还是坐在海边上欣赏风景更安逸，还有酣睡的猫咪陪着，既稳妥又舒适。

沿着海滨路漫步，或者拐进鹅卵石铺就的小巷，或者顺着石头台阶登上高处，你可以感受到16世纪威尼斯共和国时代的风情无处不在。一边是蔚蓝的海水，一边是精致古朴的老建筑，阳光和煦，海风拂面，海鸥翱翔。它既有着斑斓的色彩，又凝聚着厚重的历史。有人把佩拉斯特称为童话小镇，其实它不仅有橘顶、蓝海相互衬托下的迷人色彩，同样也浓缩着深厚的历史和宗教沉淀。佩拉斯特小镇共有16座教堂，我没细数，但沿着海边的石板路一路走来，确实是时不时就能看到，有带着钟楼尖塔的，有藏在路边小巷突然出现的。只是它们都大门紧闭，也许这些年来我对宗教的迷惑感日渐加重，神父、主教们深知无力为我指点迷津，抑或他们自己也都受困于惑，所以选择回避不见或者干脆把我拒之门外了事吧。其实我也知道，当今世界面临的问题绝大部分都不是宗教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利益问题。一旦被这两者裹挟，任何东西都会沦为工具和借口，宗教也不例外。

据说小镇上还有17座威尼斯时代建造的宫殿，但至少我从外表上分辨不出哪是宫殿哪是寻常的民居石屋。或许那些宫殿就隐藏在外表普普通通的石墙之后，或许它们已经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在夕阳的辉映下，那每一栋从历史中走来的橘顶白墙建筑，都透着宫殿般的雍容气质。漫步在小镇上，你会感觉到山与海的交织，岁月与时光的凝固。每一步都会踩着诗意，每一眼都可以抚慰心灵。

我们选择了这家VINSKA KARTA临海餐厅解决我们的晚餐。

自从领队、小秘书走了之后，我们这个老年团就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不过以这些年国外自驾游赚下的经验，并没有什么不便，一直顺顺当当，除了餐馆里的点菜环节。不过这在巴尔干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交给小妈就成。因为上一次的巴尔干之行中这活都是她自告奋勇，从来没让我们饿过肚子。最神奇的一幕发生在波黑莫斯塔尔的一家餐馆，小妈发现看懂菜单有点难，干脆直接找餐馆的服务员口头下单，最关键的是菜名纯国语，每报一个加一句“Understand”？一句中国话不懂的店家小哥十分配合，听到“Understand”就点头，一共点了6次头。接下来的40分钟内，饮料、啤酒、烤串、烤土豆、烤鱼、烤肉上了6道。结果就是小妈的眼睛瞪大了，嘴合不拢了，因为这和她下的单严丝合缝，一个不差。所以这次在黑山只要是在餐厅点菜小妈照样当仁不让，可这家的Manu既没没中文也没照片，虽然小妈重施莫斯塔尔故技，但这俩哥们显得有点懵逼。于是小妈改用英语单词下单，并告诉我们今天专门吃鱼。虽然作为旁观者我们都觉得两边不在一条道上，但双方的交流还是以OK结束。

这两位侍者显然是绝佳的搭档，左边的话少些，右边的喋喋不休，但两个人的脸部表情和肢体动作都是又夸张又搞笑。

当然搞笑只是风格，敬业还是放首位的，服务流程上一丝不苟。

大叔也有特别的礼遇，刚开口确认可否抽烟，烟灰缸立马送到跟前。见我掏出七星，一个点燃打火机，一个赶紧给挡风，哥俩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我受宠若惊。

国外餐厅没有预制菜，吃鱼要现杀现做，怕我们等得无聊，这位开始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的介绍起小镇的特色，教堂的历史，虽然我们一句都没听明白。

看到菜肴上桌，有两种鱼、两种烹饪方法。我们问小妈，你点的是这两种鱼和这两种吃法吗？回答是。那这两种鱼叫什么名字，分别是什么做法？小妈顿时语塞，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教堂的钟声恰逢其时的响了起来，仿佛在说别那么多问题，这是科托尔峡湾里的特产鱼，它是主的恩赐，赶紧吃吧！

是啊，有夕阳辉映，有钟声相伴，还有美女环绕，这就是带来幸运的鱼，能把幸运变成美食的做法，都是主的恩赐。感谢小妈，更感谢主，阿门！

英雄不问出身和爹妈，佳肴不论名字和做法，科托尔峡湾的海鱼和佩拉斯特的烹饪方法绝对是强强联手，珠联璧合，色、香、味个个无敌，还有美景加持，美味无比！

夕阳渐渐西坠，海湾里少了些船只穿梭的热闹，多了一份静谧的安详

海中双岛轮廓更加清晰，层次更加分明，水波更增强了它们的立体感。

夕阳变成晚霞，波光泛出金光，

教堂、海湾、双岛都慢慢披上了暮色。

华灯初上，佩拉斯特小镇既温柔又美丽，我们与它依依惜别。

回到民宿，天幕之上，云卷云舒风云际会，夜幕之中，十字架引前行之路。

从室外到室内，风云突变。大叔的站姿和大妈的坐姿形成强烈的对比。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这一路大叔全程兢业，鞍前马后，背最重的包，干最累的活，尽心服侍，从无怨言。虽说面对满大街的美女，确实回过一两次头，喵过三四次眼，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本能反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众人可以作证，绝对再无其他心动、行动、举动。透过窗棂，十字架清晰可见，可代表了宽容、宽恕的耶稣之光却无法普照众生。已逾花甲之躯，因何而竟于此？尤其是男人的尊严就这么碎成一地渣渣，脸面何存？让人费解又让我心酸！惨了！过了！太太太狠了啊！

享受了前一天的从朝阳到夕阳，欣赏了一整天由天空和大海汇聚成的蓝色交响曲，和这一路上希腊、塞尔维亚一样，今天清晨的天空又布满了阴云。峡湾呈现的画面由油画变成了水墨画。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又缓缓的飘过一艘游轮。

领队和小秘书给我们制订的行程上留出来一天自由活动的时间，去哪儿呢？去行政首都波德戈里察、宪法首都采蒂涅寻访一番黑山的前世今生，还是去杜米托尔国家公园感受那片被群山、冰湖与峡谷静默守护的一方净土？去横跨欧洲最深峡谷—塔拉河峡谷上的那座著名大桥，向为自由而战的游击队员和与大桥同归于尽的设计师致敬，还是去巴尔干半岛最大的湖泊—斯库台湖，隔湖眺望一下咱们在欧洲的第一个兄弟国家阿尔巴尼亚？意见不一，那只能通通放弃。

科托尔老城太有名了，昨天下午被汹涌的人群吓住了，想赶个早试一试。不过我们早，刚才从我们窗前缓缓飘过的那艘游轮更早。有这一船的游客，那古城里应该已经人满为患了。相比之下昨天对佩拉斯特印象太好了，每个人意犹未尽，所以决定再访佩拉斯特。

过科托尔老城而不入，继续沿着半山腰上绕着海湾的公路前行。时断时续的雨水淅淅沥沥，沿途是一派山清水秀的景色。

小妈痴迷于寻找网络上的打卡点，我更愿意沿着蜿蜒的山路从高处去俯瞰佩拉斯特。巍然耸立的教堂钟楼塔满是斑驳的岁月印痕。

漂浮在海湾里的两座教堂和修道院无声的叙述着关于圣迹和信仰的传说。

再次走进佩拉斯特小镇，雨瞬间停了。

再次路过昨天的那家餐厅，不见昨晚那俩哥们，好像少了就餐的兴趣，就喝杯咖啡吧。

一杯咖啡的时间，居然云开雾散，蓝天白云又回归佩拉斯特小镇了，就是这么神奇。人生在世，人品才是最大的财富啊。

古老的石屋外墙爬满了绿植。

有小妈在，一块石板也能成秀场和道具。

上午的小镇游客很少，浮在水面上的餐厅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小镇上空不时回荡着教堂的钟声。

这一路上并没有中国制造风靡欧洲的感觉，但从雅典的海尔到佩拉斯特的格力，中国空调品牌还是随处可见。

尝一口100％纯天然、世界品质、现地制作的美味冰激凌。

曾经有位黑山诗人这样形容佩拉斯特：“在这里，每个凝固的时间都是历史”，我们对此感同身受。蓝天、白云，橘色的屋顶，蓝色的海湾，历史、过往、当下，被调和在一起。走在这座峡湾里的小镇上，就仿佛走进了沉睡的威尼斯梦境，它的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历史的韵律和现代的魅力。时光在这里静止，岁月在这里凝固，山海在这里交融。1.2公里长的小镇，就像是一幅由历史沧桑和巴洛克风情绘就而成的山海长卷，就像是深藏在科托尔峡湾里一颗耀眼的明珠，优雅而不奢华，低调而不张扬，但又熠熠生辉，让人沉醉其中。

继续绕博卡湾而行。

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个水平如镜的小海湾出现在路边。

绕行博卡湾一周大约在60公里左右，除了科托尔老城、佩拉斯特，沿途也是无处不风景，真的好美好美。中国有个用来形容园林景色的词叫做“移步换景”，这词用在博卡湾也毫无违和感，同样贴切。区别就是园林移步换出的视觉效果就像是一幅幅小型张的邮票，而博卡湾展现出的，则是一幅超广角的山海长卷。

从博卡湾的南岸，最后再看一眼北岸的佩拉斯特小镇。

这张地图上标识了机场、民宿、布德瓦、圣斯特凡岛、科托尔老城、佩拉斯特的相对位置，布德瓦、圣斯特凡岛位于亚德里亚海边，其他几个都位于博卡湾沿岸。

这次黑山之行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住宿和游览都只局限于科托尔地区。黑山虽然不大，但它的旅游资源非常丰富，比如杜米托尔国家公园的扎布利亚克、黑湖、深邃的塔拉河谷和那座跨越河谷的著名大桥，比如兹拉蒂博尔的木头村，比如斯库台湖……，这些都是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水手们为黑山做出了不朽的贡献，我们特意在房东布置的水手酒吧里，戴上水手帽，举杯敬水手！

当朝霞再一次染红科托尔峡湾，就到了我们说再见的时候。

最后一次渡过峡湾。

回到黑山之行的起点，蒂瓦特机场。

信息屏上标注的Check in开始时间是0607，迟到了30分钟后，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这位金发女士手端着一杯咖啡，迈着优雅的模特儿猫步，来到值机柜台前落座。

从雅典到贝尔格莱德再到蒂瓦特，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无论是值机还是海关，打开小妈的护照，总会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在之前贝尔格莱德出关时，海关小哥还叫来自己的同事，窃窃私语了一番，又让小妈自己念一遍姓名，然后发出拼命压抑的笑声。这让小妈一直感到不明所以的郁闷，只察觉到无论是异样的神情还是压抑的笑声，都跟自己姓名的读音有关。此时的值机女士脸上又一次浮现出那样的神情，小妈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惑，主动询问自己的姓名读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这位女士有点憋不住笑的点了点头。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没说，在小妈的一再追问下，她才透露那不是个好意思。虽说这案子还是没破，但至少确认了小妈姓名的发音和巴尔干地区某个不太好的寓意撞墙了，结果就是小妈接下来还是要为了这未知的不太好的寓意继续郁闷噢。

蒂瓦特机场的免税店品种不多，也没有我中意的商品。

但机场自助咖啡机上1欧元一杯的拉瓦萨味道特别好。

步行登机，来时的喷气机换成了螺旋桨机。

停机坪上的飞机不算少，我们是当天的第一个航班。

要和黑山告别了，虽然塞航的空姐看着挺赏心悦目，我的心情还是有些抑郁，因为我真的太不想离去了。

5年前与黑山的失之交臂，留下了一份遗憾，但因为对它知之甚少，计划也只是逗留24小时，即便成行可能留下更多的遗憾。这次补上了5年前的遗憾，连头带尾4天，总共54小时，但依然是一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旅行，依然免不了留下新的遗憾，时间还是太短了，这对黑山来说真的远远不够啊。上一次巴尔干之旅之后，我曾以为前南斯拉夫最美的景色是在克罗地亚，但这一次让我感叹巴尔干半岛最美的一切都被凝聚在了黑山。所以黑山必须还有下一次的牵手之约，一定要会有、一定会有！

塞航似乎也很理解我的眷恋之情，所以飞机特意在科托尔峡湾上空盘旋了一圈，让我换一个视角再看一眼这个美丽的峡湾，再看一眼佩拉斯特、科托尔、布德瓦、圣斯特凡岛，让我对它们再说一声：我爱你们！

那山、那海、那个美丽的国度在机翼下渐渐远去，但它留给我的印象却不会淡去。时至今日，两个月前的留下的那一张张照片，依然会牵动起我再赴一场山海之约的内心冲动。对我而言，黑山，它已不是一个地理上的坐标，而是一个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之地。有千万帧无法复制的画面始终感动着我，在我的眼前萦绕不去，化为了我心中愿意为之奔赴远行的强烈向往，我无限期待与它再次携手的那一刻早日到来。

重新又回到了伏伊伏丁那平原。

蒂瓦特与贝尔格莱德之间，螺旋桨机的飞行时间也就比喷气机多花了10来分钟。

又一次降落在了贝尔格莱德的尼古拉•特斯拉机场。

这上图的飞机是我们飞往蒂瓦特的同一航班，下图的飞机是我们从雅典到米洛斯岛时搭乘过的同型号螺旋桨飞机。

这个时间段停机坪上的飞机不少，而航站楼的到达区域则是空荡荡的。虽然从蒂瓦特到贝尔格莱德，与我们下一程从贝尔格莱德到上海都属于国际航行，搭乘的也都是塞尔维亚航空的航班，却不能不经海关之间中转，在贝尔格莱德还是要入关再出关，并且行李也必须提取再托运。

这样也好，我可以走出航站楼，再呼吸一下贝尔格莱德的空气。顺便在接下来的11个小时长途飞行之前，爽爽的吸上两口，因为贝尔格莱德机场是彻底禁烟。

当天塞航的JU986航班差不多就是中国大叔大妈旅游团专机了。乘着值机的空隙和他们聊聊，发现大多都是参加塞尔维亚波黑10日游团的，70岁以上占了多数，然后大多数人都在抱怨天天早出晚归太累。想想组织和接待中国老年旅行团也真的不容易，团费要便宜，景点要全覆盖总是基本要求。作为旅行社一方，也只能是让司机师傅辛苦点，多跑些免费景点，结果60％的时间在路上奔波，30％的时间在打卡拍照，剩下10％的时间在吃饭撒尿。都这把年纪了，连续10天保持这样的高强度“旅游”，也真够难为他们的，换我早趴下了。

个人感觉，贝尔格莱德机场在我到过的巴尔干国家的希腊雅典、米洛斯、圣托里尼，克罗地亚萨格勒布、杜布罗夫尼克，黑山蒂瓦特这六个机场中至少可以排在雅典之后位居第二。怎么也不至于像某个中国网民吐槽的还不如她家那个小县城的汽车站，所以互联网上的那些帖子真的不能信。要说不足之处，也就是充电口太少，没有吸烟所。

在塞航航班的机舱里，留下这次再访巴尔干之旅的最后一张合影。

飞机滑行、加速，腾空而起。

再见了，萨瓦河！

再见了，多瑙河！

再见了，贝尔格莱德。

再见了，塞尔维亚。

再见了，巴尔干半岛。

这一路走来，从爱琴海到亚得里亚海，从萨瓦河到多瑙河，从伏伊伏丁那平原到科托尔峡湾，这是一片充满了历史与人文的精华之地。这里是古希腊文明和巴尔干文明的荟萃之地，是山与海的交融之地，就像伟人诗篇所赞颂的那样“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它又是一片饱经沧桑与磨难的土地，深陷一次次战争的摧残蹂躏，又一次次的从血与火中凤凰涅槃，同样如伟人的诗篇所描绘的那样“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但愿这片美丽的土地上不再燃起硝烟，这里的人们能尽情享受和平的生活。

塞航的航餐菜单蛮讲究的，但餐食的口味真的很一般。但有一点绝对让机上的中国大妈大叔们满意，那就是热饮水管够，乘务员们来回不停给保温杯续水的场景是我在中国的航司飞机上都没见到过的。从这一点上说，塞航真的是在很用心的经营这条航线。

途径哈萨克斯坦时，机翼下连绵不断的雪山雪峰非常壮观。

因为返程是与地球自转方向相反的逆时针飞行，感觉时间走得快了很多，似乎快速走过阳光下的白昼，划破苍茫的暮色，隐入无垠的夜色中。

当然旭日也来的特别的快，它和灿烂的朝霞一起照亮了我们的归家之路。

历时14天，飞行里程18811km，现地公共交通里程390km，自驾里程470公里。再访巴尔干三国之旅就此划上完美的句号。

2019年的首游巴尔干之旅，走过了克罗地亚、波黑两国，5年后的再访巴尔干之旅，走过了希腊、塞尔维亚、黑山三国。至此巴尔干十一国中，前南斯拉夫六国还剩头尾两端的斯洛文尼亚和马其顿。前南之外还剩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土耳其四国。希望在未来三年内，实现自己周游巴尔干的愿望。

《2025年—再访巴尔干》全五篇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