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书一世界 一柜一生情

哲学博士

<h3><br><br> 现在各家庭书架早已不稀罕,可能都有书柜甚或书房了。可在四十多年前,哪个家里有一个书架都算“奢侈”、“小康”了。因而,有一个书架或者书柜是读书人当时的奢求和梦想。<br><br> 我父亲一生好读书囤书,除了有一些左起右翻竖行的线装书,还订了许多刊物,如《新观察》、《草地》、《星星诗刊》、《译林》等,购买了许多书籍,有鲁迅的《呐喊》、《野草》、《且介亭杂集》,郭沫若的《洪流》,巴金的《家》、《春》、《秋》,还有四大名著和几刻拍案惊奇等古书,非常想有一个书架或书柜将之存放。那时一家五口包括厨房只有三十多个平米,父亲的书只能放在两个破箱子里,塞在床下,要看的书就放在床椽子横搭的一条木板上,很不方便。父亲爱书如宝,书不轻易借人,看他的书不能折角,翻看的书不能扑着放在桌上,一次我舅舅来家看他书折了角,他念叨了半天,以后舅舅来家他就将书箱锁上,惹得我母亲还有点不高兴。受父亲影响,我从小也养成了读书习惯,四大名著及《烈火金刚》、《李自成》、《艳阳天》、《创业史》等,当时的热门小说都看了一遍。稍懂事一点,看见隔壁谢韬家(谢韬,人大常务副校长,当时因“胡风案”下放到自贡,与我家为邻)整齐的书架,满满的书籍,非常羡慕,觉得有了书架就有了书香,生活也就有了品位,就期望自立后也有一个书架,存放自己喜欢阅读的书,在书香熏陶中生活,让孩子在书海里成长。因为“书柜不仅是书的港湾,更是梦与知识的交汇点。”<br> <br> 长大后梦想逐步成真。成家时打家具,我没管它多少条腿,但与做钢丝床同步,用稍厚的角钢找人焊接了一个铁架架,一米八高一米宽,从脚到顶六层,像商店的货架,装书倒是多,但即便用布帘遮上,四面八方透风,书册也亦蒙灰,铁皮上刷的漆既不好看也容易脱落。尽管如此,心里还是高兴了好一阵。后来单位分我一套旧房,搬家上富台山,就将笨重的铁书架丢弃,买了一个竹书架,窄窄的,轻便好看了,但又放置不了多少书籍。几年后分了新房,就赶快定制了一个书柜,有玻璃门,上为架下为柜,既美观又装货,我所有书籍可分类分层置放,便于查找拿放,甚是喜爱,放置写字台旁边,并请人写了培根《论读书》的名句挂在书柜旁的墙壁上配套。再到后来购置商品房,有了专门的书房,书柜宽宽一排,高高四层,甚是满意。读师范的教本、当年教书的课本、川大学哲学的教材、购买的相关哲学书籍、小说散文诗歌集子、各位文学朋友的赠书,一层一排整齐划一,订阅的各种杂志刊物、当年参与编辑的《自贡工人报》、自己几十年兴致来时写的文字就存放在下面书柜里。<br> <br> 书籍的摆放随着工作的改变年龄的增长而改变。方便搜捡寻找经常用的书柜二层,刚成家时在学校教书,放的是读师范时的教材、教书的语文课本、为辅助教学订阅的《语文园地》;川大学哲学回来后,就放的中国、欧洲哲学史和各类哲学书籍;工会工作小负责时又兼了工运中专理论授课,就放的工会方面的书籍;退休后有了专门的书房,书柜稍宽,又把喜欢、常用的哲学书籍和文学书籍放在了书柜左边二层,中西方哲学史、现代西方哲学、休谟尼采弗洛伊德弗洛姆等人的著述和中国历代诗歌选、唐诗三百首、宋词一百首、元曲、苏轼诗选在书柜里时进时出,予我码字以参考和指导,右边二层放置文学朋友赠送的出版物,给自己爬格子以帮助。书柜两边墙上,配上我父亲朋友当年书写的小楷和原文联主席陈刚的书法“信达雅”,相得益彰,为我小小书房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br> <br> 有了书柜,书籍的进出既给人以喜悦又有时使人遗憾。喜悦的是除了花钱购买自己喜欢的书,还不断有前辈、朋友的书籍加入,给自己以激励:李加建、王惠兰的诗歌,陈刚的小说随笔,李剑、颜月姣、刘胜秀的散文,周义麟的自贡解放史料、孔浩明的回忆录等,都给我提供了身边人创作的经验。有进难免就有出,有被借出的书籍归不了位的懊恼,我最喜欢的《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希腊神话故事》、《古文观止》九十年代借出后再也没有回家,特别是周国平的《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是我在川大学哲学时,早上六点多去成都新华书店排了两个多小时队买到的,这本书阐述的哲学思想影响了我四十多年,后来又去购买了尼采《快乐的科学》反复研读,至今还不时翻阅翻阅。<br><br>  现在老了,退休了,对书柜的情感愈加深厚,每天闲暇时都自然会到书柜前看看,有什么问题时找找答案,码字玩乐时查查资料,有时又抽出唐诗宋词做写毛笔字的抄本。几十年来,若说书籍是我人生的陪伴,那书柜就是我陪伴的殿堂,存放了我一生的情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