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篱间的红星

工程兵

美篇名：工程兵

美篇号：2700392

文/图：工程兵

正文字数：780字

清晨在小区里散步，晨露还凝在19栋楼前的绿篱尖上时，我撞见了一蓬跳动的红。

那红不是月季开得张牙舞爪的艳，也不是石榴花沉甸甸的浓，是细碎却执拗的亮。攀在女贞的绿篱上，细得像缝纫线的藤蔓缠着绿篱，不足两米长的地方竟绽放了二十几朵花。每朵不过指甲盖大，五片尖瓣规规矩矩张成星形，像中国人民解放军65式红帽徽，熠熠生辉。阳光漫过来时，花瓣薄得能透光，像谁把红纸剪成了星星，又轻轻搁在叶缝里。

这花是茑萝松，因形状像五星，又称五星花。从前见过它，老人们说这花“皮实”。可不是么，小区绿篱边从没人特意浇水，它偏从路牙石的缝里钻出来，藤蔓绕着绿篱往上爬。叶片如羽毛似的纤细，风一吹就簌簌摇，倒显得那几点红更精神——像刚学步的娃娃攥着小红旗，摇摇晃晃却稳稳当当。

近午再路过时，露水早干了。茑萝松的花倒更醒目，许是晒足了太阳，红得泛着暖光。有只小麻雀停在篱上啄草籽，翅膀扫过藤蔓，一串红花颤巍巍晃，却没一朵掉下来。细瞅才发现，它的花瓣虽薄，花柄却韧，像系了根看不见的细钢丝，任风怎么吹都牢牢粘在藤上。

傍晚遛弯的老太太们凑过来瞧，有个阿姨说：“这花小时候见得多，墙角随便撒把籽就长。”可不是么，它不要花盆的瓷沿圈着，也不用花肥催着，砖缝里、墙根下，有土就能扎下根。藤蔓看着软，缠上什么都抓得紧，绿篱、旧栏杆，甚至空调室外机的铁架，都能让它织出片细碎的红。

太阳西下，夜幕降临。茑萝松的花开始闭合了，瓣尖微微拢着，倒像怕惊扰了夜似的。可那点红还在，却不是白日里扎眼的亮，是温温柔柔的红，像是把傍晚的霞光揉碎了，匀在叶间。风过处，藤蔓轻轻晃，星星似的花影落在地上，竟让人想起夏夜的星星，花虽小，却把角落都照得暖融融的。

原是不惹眼的花，长在无人问津的篱边，却把“日子”过成了自己的模样。不用人夸颜色好，只凭一身细藤几片红，就把寻常的晨与昏，都染得有了滋味。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感谢美好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