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游《资本论》（六）寻找一条金融的轨道

刘志汉

　　马克思撰写的《资本论》是一部研究人类历史命运和前途的书。

在《资本论》的时空中，人们可以寻找到一条人类社会的金融轨跡。

商品流通

商品是用来交換的劳动产物，交換形成商品流通。

商品是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对立统一，使用价值反映了商品的自然形态，价值反映了商品所有者之间的社会关系。

商品的交換价值，即商品价值的表现形态，经历了简单偶然的、扩大的、一般的和货币价值形态，并最终稳定在货币上。使得商品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对立统一演变为商品和货币的对立统一。

货币的质与量

马克思说货币“在质的方面，或按形式来说， 货币是无限的，也就是说，是物质财富的一般代表，因为它能直接转化成任何商品。但是在量的方面，每一个现实的货币额又是有限的，因而只是作用有限的购买手段。货币的这种量的有限性和质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迫使货币贮藏者不断地从事息息法斯式的积累劳动”（1）。

在货币的这种有限和无限的矛盾运动中，“如果撇开商品流通的物质内容，撇开各种使用价值的交换，只考察这一过程所造成的经济形式，我们就会发现，货币是这一过程的最后产物。商品流通的这个最后产物是资本的最初的表现形式”（2）。

馬克思的意思是商品流通最后产物是货币，资本的最初表现形式也是货币，这种无限循环如同是一个圆圈，这个圆圈与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相结合，也就是《资本论》中所描述的金融轨迹，也是货币不断积累的过程。

注：

（1）《资本论·第一卷》》第153页。

说明：“息息法斯式”是一个源自希腊神话的哲学隐喻，形容永无止境。

（2）同（1）第167页。

货币转化为资本

马克思说“作为货币的货币和作为资本的货币的区别，首先只是在于它们具有不同的流通形式”

作为货币的货币流通的过程是：

商品>货币，货币>商品；为买而卖。

作为资本的货币流通的过程是：

货币>商品，商品>货币， 为卖而买。

举例说明：一个果农生产了一篮子苹果，一个商人为了赚钱，用一金币买进了这篮苹果，然后加价，以两金币卖出给了一个家庭主妇，从而也赚了一金币。这个商人为卖而买，使手中的一金币转化为两金币过程，也就是货币转化为资本的过程。

正如馬克思所说在“为卖而买”中，“流通的货币转化为资本，成为资本，而且按它的使命来说，已经是资本”（1）。

注：

（1）《资本论·第一卷》，第168页。

商业资本

马克思说商业“资本在历史上起初到处是以货币形式，作为货币财产，作为商人资本和高利贷资本，与地产相对立。然而，为了认识货币是资本的最初的表现形式，不必回顾资本产生的历史。这个历史每天都在我们眼前重演”（1）。

意思是商业资本，古来有之，不管是在封建社会、奴隶社会乃至原始社会未期，一直以货币的形式在市场上流通。

注：

（1）《资本论·第一卷》第168页。

无商不富

就中国古代而言，根史马迁在《史记》中记载，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商品流通已经相当发达，占有大量资本的商贾比比皆是。普天下到处都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的繁忙景象，人们忙忙碌碌，不是为利而来，就是为利而去，总体上是“待农而食之，虞而出之，工而成之，商而通之”，农业提供食物，林业提供守腊野味，手工业提供各种器皿，商业负责全领域的流通。

农不如商 工不如商

司马迁还描写了“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剌绣文不如倚市门”的现象。即就致富的门路而言，从事农业不如从事手工业，从事手工业不如从事商业，连从事刺绣的绣娘也不如倚门卖笑的妓女。因商人总是通过“物贱之征贵，贵之征贱”，运用欺骗手段在商品的价格上做文章，低价买进，高价卖出。

天下的真理总是相通的，马克思也说过，“为卖而买，或者说得完整些，为了贵卖而买……似乎只是一种资本即商人资本所特有的形式”。马克思还说“寄生在购买的商品生产者和售卖的商品生产者之间的商人对他们双方进行欺骗。富兰克林就是在这个意义上说：'战争是掠夺，商业是欺骗'”(2）。

注：

（1）《资本论•第一卷》，第177页。

（2）同上，第187页。

说明：本杰明·富兰克林，活跃于18世纪，主要身份包括科学家、发明家、外交家和政治家。

　　

奇货可居 权钱交易

司马迁在《史记·吕不韦列傳》中，例举了“吕不韦者，陽翟大贾（1）人也，往来贩贱卖贵，家累千金”，意即吕不韦是阳翟(今河南禹州)商人，他从事低价进高价出贩卖商品，家累财富达千金。其时，秦孝文王之子异人（子楚） 被送至赵国邯郸为人质，备受冷遇，生活十分窘迫。有一次“吕不韦贾邯郸，见而怜之，曰'此奇货可居'，乃往见子楚”， 意即吕不韦到邯郸做买卖时，用商人的眼光分析了子楚的窘境，觉得是"奇货可居”，可以投资做一笔大买卖。

于是吕不韦开始接触子楚，并洒尽千金，资助其贿赂结交权贵，成功游说秦孝文王宠妃华阳夫人将子楚收为养子，并设法返秦，获立太子位。期间又将赵姬赠子楚为妻，生子嬴政（后为秦始皇）。公元前249年，孝文王暴毙，子楚继位，史称秦庄襄王，同时吕不韦被拜为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

可见吕不韦将商业资本做生意的交换原则，成功地运用到钱权交换的领域，并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司马迁不由感叹地说：“谚日：'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

注：

（1）贾，音gǔ，意经商做生意。。

商业资本的特点。

如上图：1、一个果农生产了一篮苹果，拿到市场上去卖，其中凝固着果农劳动创造的价值，假设其价值量是一金币。2、起始状态：一个果农有一篮苹果，一个商人有一块金币，一个主妇有两金币。3、贱买状态：商人为了赚钱，以一金币买入这篮苹果，果农赚一元钱。4、贵卖状态：商人将买入的苹果加价至以两金币卖给主妇，商人也赚了一金币，使原来手中的一金币增殖至两金币；主妇用二金币买了一篮苹果。在整个流通过程中，一篮苹果二易其手，其价值量始终是一金币，也就是说这篮苹果的价值既没有增加，也没减少。

对此种现象，马克思说“无论怎样颠来倒去，结果都是一样。如果是等价物交换，不产生剩余价值；如果是非等价物交换，也不产生剩余价值。流通或商品交换不创造价值”(1) 。这就是商业资本的典型特点。

注：

（1）《资本论·第一卷》，第186页。

产业资本

既然商业资本在流通或商品交换中不创造价值，那么什么样的资本才能创造价值呢？马克思说“产业资本是唯一的这样一种资本存在方式，在这种存在方式中，资本的职能不仅是占有剩余价值或剩余产品，而且同时是创造剩余价值或剩余产品。因此，产业资本决定了生产的资本主义性质：产业资本的存在，包含着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阶级对立的存在。随着产业资本支配社会的生产，技术和劳动过程的社会组织就会发生变革，从而社会的经济历史类型也会发生变革”（1）。

产业资本有四大特点：一是创造剩余价值和剩余产品；二是占有剩余价值和剩余产品；三是造就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阶级对立；四是引发社会变革，由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

注：（1）《资本论·第二卷》，第66页。

产业资本中的劳动力的买与卖

产业资本的形成，是货币持有者在市场上买到了一种特殊的商品，即买到了劳动力。马克思说劳动力可以“理解为人的身体，即活的人体中存在的、每当人生产某种使用价值时就运用的体力和智力的总和”（1）。也就是说货币所有者“在商品市场找到自由的工人”，他们一方面自由得“能够把自己的劳动力当作自己的商品来支配”，另一方自由得一无所有，即穷得“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实现自己的劳动力所必需的东西”（2），而“不得不把只存在于他的活的身体中的劳动力本身当作商品出卖”（3）。

劳动力的买卖，有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与奴隶社会的奴隶买卖相比，奴隶劳动力被奴隶主一次性买断，终身为奴。而工人偏偏通过自由转了个弯，自愿而间隙性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成为雇佣奴隶。

可以这样说，在货币持有者买到工人劳动力之刻，也就是产业资本形成之时，也是人类社跨入资本主义社会的第一脚。注：

（1）《资本论·第一卷》，第190页。

（2）同上，第192页。

（3）同上，第191页。

产业资本的组成结构

劳动力的买卖，决定着产业资本的组成结构按照“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秩序流动。对此，马克思说在流通阶段“是货币资本的形式和商品资本的形式”。在生产阶段“是生产资本的形式”（1）。

马克思还持别强调，工人不是资本家，劳动力也不是资本，但“在劳动力已经出卖，并入生产过程之后，就是说，只有在它不再作为商品流通之后，它才成为生产资本的组成部分”（2），換句话说，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也就是在工人进行劳动操作时，他的劳动力作为商品，在进入被资本家消费的过程中，便成为生产资本的重要组成部份。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63页。

（2）同上，第231页。

产业资本的循环过程

劳动力的买卖，决定着产业资本的终点是商品资本，而实际上商品就是工人生产的产品。对此，马克思说“因为剩余价值只是通过产品的出售，通过产品的流通而实现，所以它也只是通过出售，通过流通而产生”（1），意思是商品资本作为产品，只有卖出去才能实现其价值。

尽管商业资本的特点是“既不创造价值，也不创造剩余价值”，仅仅是“在流通领域内执行职能的资本”，但它却有助于工人生产的产品投入市场，间接地实现产品中所包含的剩余价值，并对产业资本和生息资本之间的分工起中介作用。

通俗点讲，产业资本的起点是货币资本，经过生产资本，再到商品资本的流动，最终还须在商业资本的邦助下，把产品卖出去，才能使“货币回到它的起点，使货币资本和剩余价值的运动成了一个以自身作为终结的循环运动”（2），即完成从货币回到货币的圆圈运动，并在这个圆圈中实现剩余价值，实现资本总量的增加。所以，馬克思说商业资本“使资本能够按更大的规模来经营，它的职能就会提高产业资本的生产效率和促进产业资本的积累”（3）。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221页。

（2） 同（1），第67页。

说明：在原著中的“货币资本和剩余价值”，马克思用“G…G'”表达。

（3）《资本论·第三卷》，第311页。

产业资本中的工资

劳动力的买卖，即工人在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时，资本家付给工人的是货币，也就是工资。工人在資本家的工厂里做一天工，资本家给一天工資。所以，工资是工人出卖劳动力的价格。

从现象上看，“工资的形式消灭了工作日分为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分为有酬劳动和无酬劳动的一切痕迹。全部劳动都表现为有酬劳动”（1）。意思是资本主义的工资形态，掩盖着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有偿劳动和无偿劳动之間的区别。即在雇佣劳动下，“剩余劳动或无酬劳动也表现为有酬劳动”（2）。

从实质上看，工资作为“货币关系掩盖了工人的无偿劳动”（3），也就掩盖着资本家对工人剥削的阶级矛盾。

注：

（1）《资本论·第一卷下》，第590页。

（2） 同上，第591页。

（3） 同（2）。

产业资本中的各部份

劳动力的买卖，决定着产业资本分为四个部份：

1、厂房和其它建筑物；

2、机器没备；

3、原料、燃料和辅助材料。

4、工资。

按照剩余价值的产生过程，产业资本的各部份又可以重新组合为：

1、不变资本。

2、可变资本。

按照周转方式，产业资本的各部份又可以重新组合为：

1、固定资本。

2、流动资本。

产业资本中的不变资本组合

不变资本包括：

1、厂房和其它建筑物；

2、机器没备；

3、原料、燃料和辅助材料；

馬克思说产业资本的“生产资本其余的要素，一部分是由存在于辅助材料和原料上的不变资本要素构成”，因为“由辅助材料和原料构成的那部分不变资本的价值……是作为仅仅转移的价值，再现在产品的价值中”（1），意思是厂房、机器设备、辅助材料和原材料是固定资产的一次性投入，是在生产中逐渐折旧消耗，其价值是慢慢地转移到工人生产的产品中去的，所以叫做不变资本。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184页。

产业资本中的可变资本组合

可变资本：工资。

 马克思说产业资本的“一部分是由投在劳动力上的可变资本构成”，因为“劳动力则通过劳动过程，把它的价值的等价物加进产品，或者说，实际上把它的价值再生产出来” ，意思是工人在劳动中直接把自己的脑力和体力消耗转移到产品中去了，也就是直接把产品生产出来了。

马克思又进步说“劳动力是按一定时间购买的。一旦资本家购买了劳动力并把它并入生产过程，它就构成他的资本的一个组成部分，即资本的可变组成部分。它每天在一定的时间内发生作用，在这个时间内，它不仅把它一天的全部价值，而且还把一个超额价值即剩余价值，加到产品中去”（1），意思是资本家是用工资把工人的劳动当作商品买来消费的，所以工资是可变资本。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184页。

产业资本中的固定资本组合

固定资本包括：

1、厂房和其它建筑物；

2、机器没备。

对于什么是固定资本，马克思说“要看它在劳动过程中执行什么职能”，并形象地说“例如，一所房子，用作劳动场所，是生产资本的固定组成部分，用作住宅，就根本不是资本的形式，而只是一所住宅”（1）。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227页。

产业资本中的流动资本组合

流动资本包括：

1、原材料；

2、工资。

对于什么流动资本，马克思也说“要看它在劳动过程中执行什么职能”，并形象地说“例如牲畜，作为役畜(劳动资料)，是租地农场主的固定资本的物质存在方式，相反，作为肥育的牲畜(原料)，却是租地农场主的流动资本的组成部分”（1）。

比如一头牛，如果把它当磨面粉的动力，它就属于固定资本，如果把它当生产牛肉的原料，它就属于流动资本。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227页。

产业资本中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划分

由于产业资本在生产过程中，存在着各生产要素渐渐转移和直接转移到产品中去的差异，按照产业资本关于“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流动秩序，马克思说“只有生产资本能够分为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1）。

在上图关于各种资本的排列组合关系中，唯独“原材料”与众不同：1、按剩余价值的产生划分，属于不变资本；2、按资本周转划分，属于流动资本。

比如，资本家买入了一块原材料——不绣钢的簿板，如果没有工人进行加工，就与厂房机器一样，永远属于不变资本。它一旦被工人用冲床进行加工，就成为工人的劳动对象而成为产品——不锈钢盆，不锈钢盆是资本家放到市场上去卖的，所以这块不锈钢板按资本周转划分，与工人的工资一起变成了流动资本。

正是马克思对固定资本与流动资本的划分，把剩余价值产生的秘密全部揭露了出来，使剩余价值理论成为《资本论》的基石。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187页。

产业资本中剩余价值的产生过程

1、“工人出卖的是他的劳动力。当工人的劳动实际上开始了时候，它就不再属于工人了”（1），比如一个工人把一天（一个工作日）的劳动力卖给了资本家，并且以工资形式结清以后，这个工人就必须为资本家劳动一天，因为“从资本家的观点看来，劳动过程只是消费他所购买的劳动力商品”（2），这种消费就是让工人干一天的活。

2、由于“包含在劳动力中的过去劳动和劳动力所能提供的活劳动，劳动力一天的维持费和劳动力一天的耗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量”。马克思所谓“过去劳动”，是指劳动力在一天内，所需的吃喝拉撒的生活“维持费”；所谓“活劳动”，是指劳动力在一天吃饱喝足后，足以提供在劳动中所需的体力和脑力的“耗费”。马克思将人的劳动划分为“过去劳动”和“活劳力”，对于揭开剩余价值的秘密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比如一个冲床工人在一天内能冲压12只不锈钢盆子，而维持这个工人一天吃喝拉撒的生活费，只需要劳动1/4天，即冲压3只盆子就夠了。

显然，12只盆子是工人劳功一天体力和脑力的耗费总量；其中3只是工人劳动一天的生活维持费量；其中9只盆子就多出来了，是工人剩余劳动的增殖量。

因此，马克思说“劳动力的价值和劳动力在劳动过程中的价值增殖，是两个不同的量。资本家购买劳动力时，正是看中了这个价值差额”，马克思把工人在劳动中产生的这个“价值差额”称为剩余价值。

剩余价值，对于工人而言，由于一天的劳动，在开始之前，已经与资本家用工资形式结清，所以自己的“劳动力”如同“已经卖出的油的使用价值不归油商所有一样”（3），与剩余价值漠不相关。

总之，马克思说工人“劳动力的消费过程，同时就是商品和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4），可是，剩余价值在工资的掩盖下，全归资本家所占有。

注：

（1）《资本论·第一卷下》，第587页。

（2）《资本论·第二卷上》，第210页。

（3） 同（2），第219页。

（4）《资本论·第一卷上》，第199页。

产业资本运行过程中的消费环节

对于产业资本运行中的消费环节，马克思讲了三段话。

第一段：在产业资本的运行中，“既然工人把他的工资几乎全部转化为生活资料，并且最大部分转化为必要的生活资料，所以，资本家对劳动力的需求，同时间接地也就是对进入工人阶级消费的消费资料的需求”（2）。这一段是讲资本家为了赚钱，既要靠工人生产，又要靠工人消费。

第二段：在产业资本运行中，“一方面，它包含可变资本向劳动力的转化，从而包含劳动力的并入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在这里，工人是他的商品——劳动力的卖者，资本家是这种商品的买者。另一方面，商品的出售，包含工人阶级对商品的购买，也就是说，包含工人阶级的个人消费。在这里，工人阶级是买者，资本家是向工人出售商品的卖者”（1）。这一段是讲资本家为了赚钱，由工人劳动力的买者转为工人劳动产品的卖者，而工人由劳动力的卖者变为自已劳产品的买者，这种买卖关系的相互转化，是产业资本运行的最终归宿点。

第三段：在产业资本的运行中，“资本主义生产已经取得了普遍的和唯一的统治，除了资本家阶级外，只有工人阶级。工人阶级所购买的全部物品，等于他们的工资的总和，等于整个资本家阶级预付的可变资本的总和。 通过资本家阶级把他们的产品卖给工人阶级，这些货币流回到资本家阶级手里”（3）。这一段是讲“若要发，众人头上括”，在资产阶级统治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工人阶级是消费的主力军，也是资本主义剥削发财最广泛的社会基础。

注：

（1）《资本论·第二卷》，第135页。

（2）《资本论·第二卷》，第390页。

（3）《资本论·第三卷》，第386页。

　　产业资本的文明面

产业资本就如我们在上面看到的，资本家把他购买来的劳动力，巧妙地使其在劳动过程作出劳动力价值或必要劳动以上的剩余劳动，使其提供不给报酬的劳动，这就为剩余价值找到了真正的来源。所以马克思说“作为劳动过程和价值形成过程的统一，生产过程是商品生产过程；作为劳动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的统一，生产过程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是商品生产的资本主义形式”（1）。

这种生产过程使“资本的文明面之一是， 它榨取剩余劳动的方式和条件，同以前的奴隶制、农奴制等形式相比，都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有利于社会关系的发展，有利于更高级的新形态的各种要素的创造”（2）。具体表现在“生产规模惊人地扩大了，个别资本不可能建立的企业出现了……那种本身建立在社会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并以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社会集中为前提的资本，在这里直接取得了社会资本(即那些直接联合起来的个人的资本)的形式，而与私人资本相对立，并且它的企业也表现为社会企业，而与私人企业相对立。这是作为私人财产的资本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范围内的扬弃”，其扬弃的结果是大量“股份公司的成立”（3），便资本主义生产日益趋向于企业社会化而走向垄断阶段。

注：

（1）《资本论·第一卷上》，第233页。

（2）《资本论·第三卷下》，第926页。

（3）《资本论·第三卷上》，第493页。

生息资本

产业资本用货币买入工人劳动力进行商品生产，再把商品卖出去，获取剩余价值。

商业资本早于产业资本而存在，为贱买贵卖而购入商品，再把商品卖出去而获联差价。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商业资本虽然不创造价值，但邦助产业资本进行商品流通，实现和分享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

生息资本则没有商品作为中介，表现为一种货币流出又流回的简练形式，用利息分享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

正如马克思所说，生息资本“暂时由它的所有者占有变为执行职能的资本家占有，这就是说，它既不是被付出，也不是被卖出，而只是被贷出”，但“它过一定时期流回到它的起点”，贷出的意思是货币资本家把货币包装“成为一种作为资本的商品”，用收取利息的形式借给产业资本家，作为产业资本投入流通，但在它按期流回货币资本家手中时，连本带利，“已经实现它的能够生产剩余价值”（1），这在法律的保护下，是包赚不陪的买卖。因为随着资本主义的生产发展，在道德和法律的框架下，资本主义的伩用制度也遂完善和发起来，生息资本不管是贷出还是偿还都属于“法律上的交易”（2），

这样一来，“资本作为资本已经变成了商品，因而出售已经变成货放，价格己经变成利润的一部份”(3），为银行资本奠定了基础。

注：

（1）《资本论·第三卷上》，第384页。

（2） 同上，第389页。

（3） 同上，第388页。

利息的质与量

马克思说“利息不外是一部分利润的特别名称，特别项目”（1）。

1、“从质的方面来看，利息是资本的单纯所有权所提供的剩余价值”，即分享产业资本所创造的剩余价值。

2、“从量的方面来看，形成利息的那部分利润，表现为不是同产业资本和商业资本本身有关，而是同货币资本有关，并且剩余价值的这一部分的比率，即利息率，又把这种关系固定下来”（2），即按百分比分亨产业资本创造的剩余价值。

然而“利息是两个资本家之间的关系，不是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关系”。 银行家作为资本家，之所以能分享工人“创造剩余价值，不是因为他作为资本家进行劳动，而是因为除了他作为资本家的性质之外，他也进行劳动”，是为了生息资本而进行的剥削的劳动，“在这个过程中，执行职能的资本家与工人相比，不过是在进行另一种劳动。因此剥削的劳动和被剥削的劳动，二者作为劳动成了同一的东西。剥削的劳动，象被剥削的劳动一样，是劳动。利息成了资本的社会形式”（3）。

一句话，“利息不过是剩余价值的一部分”(4)。

注：

（1）《资本论·第三卷上》，第379页。

（2） 同上，第423页。

（3） 同上，第430页。

（4）《资本论·第一卷下》，第645页。

资本主义的信用制度

信用是指个人或机构基于履行承诺的历史记录而获得的信任，既包含道德层面的诚实守约，并延伸至国家法律层面的保障。伩用制度是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发展完善起来的以偿还为条件的借贷行为，主要涉及国家、商业、银行和消费者的信用，是一种社会资本流通中交易的基础。

马克思说“信用制度的必然形成，以便对利润率的平均化或这个平均化运动起中介作用，整个资本主义生产就是建立在这个运动的基础上的”（1）。对此，马克思又进一步分析了信用制度固有的二重性，一方面“信用制度加速了生产力的物质上的发展和世界市场的形成；使这二者作新生产形式的物质基础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使命”。另一方面信用制度的自我扬弃，“加速了这种矛盾的暴力的爆发，即危机，因而加强了旧生产方式解体的各种要素”（2）。

总之，信用制度通过债券和股票极大地推动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动力，用通过剥削别人劳动的办法来发财致富，而发展成为最纯粹最巨大的赌博欺诈制度，并且使社会财富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的手中。所以，信用制度又会引起危机的暴发，造成旧生产方式的解体，而成为转到一种新生产方式的过渡形式。

注：

（1）《资本论·第三卷上》，第492页。

（2） 同上，第499页。

银行资本

生息资本作为商品，使“资本的神秘化取得了最明显的形式”，即“资本的简单形态，在这种形态中资本是它本身再生产过程的前提，货币或商品独立于再生产之外而具有增殖本身价值的能力”（1），这种能力与资本主义生产中的伩用制度相结合，使得商业资本家和产业资本家的准备金的保管，货币出纳、国际支付和金银贸易大量集中在货币经营者的手中；也使得借入和贷出的技术性业务，作为种的特殊职能发展起来；更使得银行资本产生了，原来的货币经营者变成了银行家，以“借入时的利息率低于贷出时的利息率”展开业务，并获得利润，这种银行业务使“银行家把借贷货币资本大量集中在自己手中，以致与产业资本家和商业资本家相对立”（2），用利息形式分享工人创是的剩余价值，成了货币资本的总管理人。

银行资本又为金融资本奠定了基础。

注：

（1）《资本论·第三卷上》，第442页。

（2） 同上，第453页。

虚拟资本

银行资本有现金，包括金或银行券；有价证券，包括商业汇票、国债券、国库券、各种股票；银行家自己的投资和别人的存款；还可以包括不动产的抵押单。银行资本与信用用制度相结合“创造了一种联合资本”，即虚拟资本。虚拟资本的特点是存在着资本商品出售和本金流回的二个可能性（1），并决定它的价格等于对未来利息收益的资本化的期盼，用中国一句成语来形容叫做寅吃卯粮。

比如汇票，是在贷放中“是通过汇票的贴现——使汇票在到期以前转化成货币——来进行的”（2），即以个人信用为基础，通过以有息证券、股票等抵押的贷款，透支末来进行的。

又如“国债，国家对借入资本每年要付给自己的债权人以一定量的利息”，但马克思说“把国家付款看成是自己的利息的资本，是幻想的虚拟的资本”，尽管国债还可自由卖买，可是“仍然是纯粹虚拟资本，一旦债券卖不出去，这个资本的假象就会消失”（3）。

至于股票“决不排除股票也只是一种欺诈的东西……股票只是对这个资本所实现的剩余价值的相应部分的所有权证书”，也属透支未来利息的虚拟资本。

因此，马克思说“银行家资本的最大部分纯粹是虚拟的，是由债权(汇票)，国家证券(它代表过去的资本)和股票(对未来收益的支取凭证)构成的”（4）。

注：

（1）参见《资本论·第三卷下》第527页。

（2）《资本论·第三卷上》，第454页。

（3） 同（1）。

（4） 同（1），第532页。

土地太太

至此，人们在《资本论》中找到了一条人类社会的金融规跡，它从最早的高利贷起源，一直到银行资本的形成，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货币在矛盾运动中自我扬弃的过程。

自从人类社会出现了劳动力的买卖，就进入了资本主义社会。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第一个动机是商品生产，第二个动机是剩余价值的产生（1）。而在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中，产业资本通过购买劳动力和消费劳动力，即产业工人劳动力的耗费是创造剩余价值的唯一途径。

对于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在这个生产的总过程中，被产业资本、商业资本、生息资本、银行资本中的汇票、股票和国债等商业债券所分享和瓜分。马克思形象地把以上的分享者统称为资本先生，并告诉人们，还有一位老太太也来分享剩余价值。马克思风趣地把她称作土地太太，他说道，“在这个世界里，资本先生和土地太太，作为社会的人物，同时又作为单纯的物，在兴妖作怪”（2）。

注：

（1）参见《资本论·第三卷下》996页。

（2）同上，第938页。

三位一体的社会结构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第一个动机是商品生产，第二个动机是剩余价值的产生（1）。然而土地是实现这二个动机的前堤。土地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自从人类劳动力有了价值，土地就开始归私人所有，曾经归奴隶主和地主所有。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这种土地所有者依旧存在，即马克思所谓的土地太太。

且撇开工业用地而不论，就农业用地而言，“随着农产品发展为商品生产，土地所有权的权力就发展起来，可以毫不费力地占有一个日益增大的剩余价值，使之化为地租（1）。

如此一来，工人出卖劳动力，获得的仅仅是养活自己的工资，而创造出的剩余价值，被分为资本家的利润和土地所有者的地租两部份（2）。 马克思又形象地说：“对资本家来说，资本是一台永久的吸取剩余劳动的抽水机；对土地所有者来说，土地是一块永久的磁石，它会把资本所吸取的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吸引过来；最后，劳动则是一个不断更新的条件和不断更新的手段，使工人在工资的名义下取得他所创造的一部分价值，从而取得由这部分价值来计量的一部分社会产品，即必要生活资料”（3），工人是剩余价值的直接创造者，但他们劳动成果在社会的分配关系中，只获得了维持生存的生活费。

所以马克思在《资本论》的手稿中断处这样写道：“工资，利润和地租，——也就是说，雇佣工人、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形成建立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础上的现代社会的三大阶级”（4）。

注：

（1） 《资本论·第三卷下》第720页。

（2） 参见《资本论·第三卷下》943页。

（3） 同（1），第929页。

（4） 同（1），第1000页。

金融贵族

《资本论》告诉人们，在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中，产业资本的自我扬弃异化出了生息资本，生息资本的自我扬弃，异化出了以虚拟资本为特征的银行行资本，而商业资本始终是这种异化过程中的润滑剂。

可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早在1883年3月14日，在英国伦敦的寓所里，马克思那颗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不过，他那颗发达的头脑，巳经在《资本论》中指出资本必然会向更高级的形态发展，这是一种无限的进展。

马克思说道，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内在规律作用下，在“一个资本家打倒许多资本家，随着这种集中或少数资本家对多数资本家的剥夺”的同时（1），“信用使这少数人越来越具有纯粹冒险家的性质。因为财产在这里是以股票的形式存在的，所以它的运动和转移就纯粹变成了交易所赌博的结果；在这种赌博中，小鱼为鲨鱼所吞掉，羊为交易所的狼所吞掉”（2）。所以银行资本“在一定部门中造成了垄断，因而要求国家的干涉。它再生产出了一种新的金融贵族，一种新的寄生虫，——发起人，创业人和徒有其名的董事；并在创立公司、发行股票和进行股票交易方面再生产出了一整套投机和欺诈活动”（3）。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提出的“垄断、新的寄生虫、新的金融贵族”等概念，被列宁所继承，成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一文中分析金融资本，以及关于资本主义垄断和寄生的理论基础。

注：

（1）《资本论·第一卷下》，第831页。

（2）《资本论·第三卷上》，第497页。

（3） 同（2），第496页。

　　“资本，土地，劳动”！

“资本不是物”！

资本“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

资本“体现在一个物上，并赋予这个物以特有的社会性质”（1）！

资本是人类金融轨迹上一颗不可或缺明珠，也抒写着人类劳动史上最文明而又最不平等的篇章！

注：

（1）参见《资本论·第三卷下》第9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