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面铜镜引发的思考

乔山愚翁

从一面铜镜引发的思考 <p class="ql-block"> 从一面铜镜引发的思考</p><p class="ql-block"> 原创:扶风周原视窗丶袁银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少小的时候,是在扶风县东街小学(俗称东小)上学,那是一座由古庙改建的学校,建筑均古香古色,校院里石碑遍布,就连我们的锻炼设施——乒乓球台,也是石碑铺就。这样,打乒乓球时,你最好不要抽球,一抽,那乒乓球会蹦得好远好远,你捡乒乓球的时间,以至比打乒乓球的时间还要长。 </p><p class="ql-block"> 出得校门,便是街道。那街道,全是青青的石板铺的。每块石板,足有一米多宽、三米多长、半米多厚,我闹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年代,我们的祖先,他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青石板,把个扶风县街道,全铺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好在,扶风县街道不长,东西也就一里多长的样子。宽也不是很宽,也就十几米宽吧!这街道,虽然长不是很长,宽不是很宽,可全部用青石板来铺,那也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可是这条街道,除了用石板来铺,别无更好的办法,因为它为陡坡形,是一个过水道,不是说水往东流吗?这样,那西边周原上的水,都从西边流了下来,流进了扶风县城,沿陡坡形街道西来东下,如没有这青石板街道,扶风县城恐怕早成大水沟了。我记得有好几次,我雨天在街道上行走,总会被大水冲倒滚出好远,这也是我儿时不灭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顺我们东小往东,再走约三二百米,那便是城隍庙了,庙院坐落于三级夯土台上,地势北高南低,整个建筑群为一进三院落,主要建筑物沿中轴线依次排列,附属建筑置于左右两侧,形成对称布局。自南而北依次有戏楼、山门、木牌坊、八卦亭、献楼、正殿、寝殿、藏经楼等。戏楼与城隍庙山门隔街相望。对此,扶风人已形成了俗语,假若你说“对着呢”,对方即会说“城隍庙对戏楼——对着呢”。</p><p class="ql-block"> 据说这山门,乃是鲁班修的,只惜已经被毁,这不能不是扶风憾事一桩。山门虽然毁了,可其他建筑还在,这又不能不是扶风的一件幸事。扶风城隍庙的附属建筑还包括厢房、配殿、钟鼓楼等。钟鼓楼建于明嘉靖十三年,位于八卦亭两侧,为重檐亭台式建筑歇山顶。两侧厢房,即被扶风县博物馆所利用,陈列着海量的扶风出土文物。</p><p class="ql-block"> 这是今年春天的一天,桃红柳绿的季节,春光明媚的日子,因有几个文友相约,我又约得几位扶风文友,我们一起来到扶风县博物馆参观。眼见,那西一侧厢房即第一展室的展品,全都是些陶瓷器,这并非扶风文物之所长。所以,在这个展室,我们看得挺粗,溜得挺快。</p><p class="ql-block"> 紧接着,我们来到北一侧第二展室,这里所展出的,全都是青铜器文物。比如那件1978年5月5日从扶风县法门镇齐村陂塘出土的西周青铜㝬簋,重达140多斤,内有百余字铭文,它自然属于国宝了。据说,它刚从齐村出土时,成了上百块碎片,是老文物工作者罗西章先生挨家逐户,把那些碎片收了回来,又拼了起来,再精心修复,才恢复了这件珍贵文物。</p><p class="ql-block"> 对此,我们对扶风文物工作者的敬业精神可窥见一斑。听得此说,一位文友对我说:“想不到,你们扶风,还有这样珍贵文物呢!”“你才知道,我们扶风出土的珍贵文物,有好多件呢!”我不无自豪地说,“别的不说,咱先说这五件珍贵文物,它们均被列入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目录:第一件是大克鼎,属西周晚期,1890年出土于扶风法门镇任村。原器通高93.1厘米、口径75.6厘米、重201.5千克,是西周孝王时名叫克的大贵族为祭祀祖父而铸造,原件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第二件是墙盘,属西周中期,1976年出土于扶风庄白家村,此盘为西周恭王时期作品,是微氏家族中一个名叫墙的人为纪念其先祖而作,因作器者墙为史官而得名,盘铭是已知时代最早的带有较明显骈文风格的铭文作品,原件现藏于宝鸡周原博物院;第三件是迎真身银金花十二环锡杖,唐代文物,1987年出土于扶风法门寺地宫,由唐懿宗供养,长196厘米,重2.39公斤,用金2两,银58两。它是佛教世界的权威,为佛门法器中的至宝,属佛祖释迦牟尼,是世界锡杖之王,原件现藏于法门寺博物馆;第四件是八重宝函,唐代文物,1987年法门寺地宫出土,它由八重不同材质、工艺精美的宝函组成,最外一重为银棱盝顶檀香木宝函,最内一重为宝珠顶单檐四门纯金塔,用于盛放佛指舍利,是密宗文化艺术的瑰宝,原件现藏于法门寺博物馆;第五件是铜浮屠,唐代文物,1987年法门寺地宫出土,塔内盛放鎏金伽陵频迦鸟纹银棺一枚,第四枚佛指舍利就在银棺的棺盖内,原件现藏于法门寺博物馆。</p><p class="ql-block"> 此外,我们扶风出土的丰邢叔簋、刖人守门鼎、父辛爵等也都是国家珍贵文物,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听我说完这些,一位扶风文友又补充说:“现在,我们扶风一个县,就有三个博物馆,一个是周原博物院,一个是法门寺博物馆,另一个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扶风县博物馆。很快,这个馆还有乔迁之喜,它就要搬迁至扶风新区了,那里会有一个很大很阔气的展馆,将有更多扶风出土文物在那里展示,会很震撼呢!”一位扶风文友又接过话说着:“我们扶风县文物资源极为丰富,素有‘周礼之乡’‘青铜器之乡’等美誉。县内共有文物保护点453处,其中国家和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8处。</p><p class="ql-block"> 周原遗址与扶风县出土文物万余件,法门寺地宫曾出土2499件大唐珍宝,还有举世仅存的佛指舍利等。真可谓数不胜数,蔚为壮观呢!”一位西安的文友听得惊讶,他说:“那,扶风县是不是全国博物馆最多的县呢?”“不,不是!”一位专业知识丰富的文友说,“全国博物馆最多的县是浙江省安吉县。人家安吉县采取‘一个中心馆+12个专题馆+村落展示馆’的馆群建设模式,于2012年被国家文物局授予‘全国首批生态(社区)博物馆示范点’。据安吉县人民政府2023年发布的内容表明,其已构建起县博物馆、吴昌硕纪念馆、安吉古城遗址博物馆、浙江自然博物院安吉馆与82家乡村生态博物馆共同构成的博物馆集群。所以,根据当前公开的信息,安吉县是全国博物馆最多的县。”听得此说,我心里暗想:其实,多建扶风博物馆,尤其是创建多个扶风民间博物馆,未必不是扶风文旅事业的一条思路。</p><p class="ql-block"> 参观完第二展室,我们又来到东一侧厢房的第三展室。这个展厅因外部施工原因已经关闭,原来是一个扶风出土铜镜的专题展,所展出的有周秦时期的折线纹镜、橄榄纽素面镜、重环纹镜、铜华铭文镜、四乳四螭纹镜、四乳四神镜等;两汉时期的清白铭文镜、发花流彩镜、光流素日铭镜、秦王镜、菱花舞风镜、海兽葡萄镜等;隋唐时期的双鸾双雀镜、莲花纹镜、人物故事镜、带栖双鱼纹镜等;宋时的航海镜;明代的芦雁莲枝镜、达摩单苇渡海镜等;清时的清人物镜、富贵双全铭镜、双龙戏珠镜等。据说,扶风县博物馆珍藏历代铜镜达500余面,曾有过一个窖藏有13面铜镜的记录,这也不能不是扶风人引以为骄傲的事件之一。在宣传册上,有一面铜镜深深地吸引了我。文友都深以为奇,有人问我:“这面铜镜,并不是什么镇馆之宝,更不是什么国宝,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你看着它,就像丢了魂似的,怎么就不走了呢?”我说:“你们仔细看,看那铜镜下面的说明文字。”他们一看,不由大一惊,有人一字一句念道:“1956年出土于扶风城关南台。”南台即为兰台,它以班固曾在这里撰写《汉书》并担任兰台令史而得名。此地又名班家谷、班家沟、班家台、龙湾等。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生我养我的故居地啊!由这面铜镜,我想起了这样一件往事:1956年盛夏,一场大暴雨之后,我的叔父袁周芳之家,他们家院子由雨水冲出一个大坑,雨后挖时发现了一个周墓。当时,生产队长袁金玉组织社员进行挖掘,共挖出二十多件青铜器文物,里面裤币数以百计。这些文物刚一挖出,他们无一人一件私藏,而是推着推车、挑着担子把这些青铜器,全都送到了县文化馆。那个时候,县里没有博物馆,文物统归文化馆管理。也不知那时的文化馆干部姓甚名谁,反正这些东西送就送了,交就交了,挖掘的人一件未留。但对于送文物的人,文化馆一没给他们奖金,二没给他们证书,甚至连登记的片纸也没有给。这些人,他们送文物归来后,社员们问他们:“怎么,文化馆没奖励你们?”送文物领头人薛黑季说:“奖励个屁,这大热的天,如给咱买个西瓜解解渴,人也不觉得冤枉。早知如此,咱还不如去废品收购站卖了铜,少说也卖它个千把元。”可不,那批青铜器,有好几百斤呢!这件事,对我一直是一个谜,我始终不知,这批文物,它们最终的命运如何,今见到这面铜镜,我方才得知,它们至今,还是有幸存者的,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p><p class="ql-block"> 据县博物馆有关人员讲,那批东西,有的被调至北京、西安或宝鸡文物部门展览,有的还在县内保存,新博物馆建成后,还是要予以展览的。对此,我们应拭目以待。</p><p class="ql-block"> 由此,我想到了一系列与我们兰台出土文物有关的故事:那是1965年秋天的一天,我和村民薛万长、薛黑季、袁家乐等人给生产队浇玉米,但是,水渠里的水流着流着,全流进一个水坑里。对此,我们深感奇怪,在请示生产队长袁金玉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我们便在那里挖了起来。结果,挖出一个石墓。我们钻到石墓里去看,因石墓大半被淤泥所填,什么东西也没有见到。但是,我们知道,这个地方叫刘家坟,它是兰台刘氏祖先长眠的地方。刘氏汉代是班氏的家人,清代进入鼎盛时期,诞生过多位刘氏名人,而这个石墓之中,长眠的便是其中一位。</p><p class="ql-block"> 1966年,我家门前有个高大巍峨的石牌坊,那是清乾隆年间名人刘天锦为自己的夫人陈氏立的。可就因为那时的政治运动,这个石牌坊被毁于一旦。其主要部分,都被拉到石灰楼上烧了石灰,但其部分残存,还保留在我们的班固书院内。同时被毁的,还有八岔堡伏波祠门口的石牌坊,这两个扶风历史光辉的标志——两座巨大的石牌坊,也就是那个时候,刘天锦还修了湋河桥,并在湋河边小山上修建了湋峰塔,实实的扶风大功臣一位、大善人一个。1970年前后,位于班家谷沟下的胜利机械厂一区施工,他们欲在那里盖家属楼,结果挖出了一块《重修兴龙寺碑记》的石碑。据碑文记载,唐代的时候,这里有寺叫兴龙寺,是因有龙出现而建的寺。后来此寺被毁,清道光216年由兰台社重修,此碑撰文为刘世瑞,书丹为刘汉翼,篆额为刘三甲,监修为宋喜、冯作材、袁文炳、吴宗仁等。刘、宋、冯、袁、吴均为现今兰台的大户人家,他们能得以生息繁衍,不能不与老祖先的桩桩善举有很大关系。再缩小一点讲,也就是说,在清道光年间,我的祖先是袁文炳了,他也是位大善人呢!</p><p class="ql-block"> 据说,与这块石碑一起出土的,还有瓷碗等物。我想,待县新博物馆展品全部陈列时,这些展品也会展现,那自然就更有说服力了。所幸的是,这块石碑,今仍屹立在县博物馆的碑廊内,是东一排碑群北数第二块16号石碑,今人证物证碑证俱在,那我们兰台班家谷的历史,难道会是胡编乱造的吗?</p><p class="ql-block"> 1985年前后,有一个来历不明的灰头土脸的中老年男子,突然住进了紧依我家的刘家的窑洞。那个时候,班家谷人全部搬迁,那个地方几乎空无一人。但是,谁也搞不明白,此人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呢?几日后的一个夜间,班家谷刘家院内突然灯火通明,人们谁也不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次日清晨,有位小朋友跑着下坡去上学时,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他有些生气,便欲将那石头扔进沟里。可掂那石头还挺重,细看它黄澄澄的……又有小朋友在跑了过来,他们都对那石头感到奇怪。这个时候,那个灰头土脸的人出现了,他对那被绊倒的小朋友说:“这是块废铜,废铜每斤两元钱,你拿到废品收购站去卖,最多能卖三二十元,叔给你一百元。”小朋友听了自然高兴,他便以一百元的价格卖了那块石头,他发了财了。他发财,人家更发财,那并不是什么废铜,而是块金元宝呢!到了天明,村里人到原刘家院去看,那里的窑门之前有一大坑,大坑内有一个瓮状的小坑,这可是一个藏宝坑,整整一瓮金元宝,都被那些盗宝者盗走了,多可惜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