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凌晨不到4点,牙齿的不适感把我从浅眠中拽醒,想想好的事儿舒缓心情后,不知不觉睡着了。6点半的闹钟叫醒了我,窗外刚泛白,脑子里还乱糟糟的——牙齿护理过程中带来的紧张、恐惧、害怕的阴影还没散去,开学季的忙碌又压上来,总觉得休息不够。起身去卫生间时,瞥见手机屏幕暗着,没接到妈妈的电话,心里隐隐有点空。</p><p class="ql-block">         洗漱完奔回卧室拿手机,果然看到妈妈的视频请求。赶紧回拨,没人接;隔了会儿再试,依旧是忙音。直到快十一点,电话还是打不通,各种不好的念头像野草似的冒出来:妈妈血压高,会不会不舒服?独自在家会不会有意外?手忙脚乱给在乡上开会的老公打电话,他压低声音说“散会再说”,急得我忐忑不安。</p><p class="ql-block">         突然想起二老家的弟弟——他今天该在大弟的洋葱地里收拾秧子,那是他们家冬天喂羊的草料。每年储备草料都是桩难事,有现成的总赶紧拾掇。我赶紧打给弟弟,第一遍没人接,正想换另一个弟弟试试,电话回过来了。他说刚在收拾车,摘了手套就回拨了,还说妈妈早晨跟他们一起下地除草,这会该到家了,没回的话可能在给羊添草料。</p><p class="ql-block">         挂了电话,悬着的心落了半截,却还是不踏实。等了会儿再打给妈妈,她在那头笑呵呵的:“咋啦?我好着呢,又不是死掉了。”虽是玩笑话,听着却鼻子发酸。做儿女的,哪禁得住这样的话?可妈妈就是这样,在城里待不住,回了乡下,拔草、喂羊这些轻活做得乐呵呵的,仿佛浑身是劲。大弟最近腰不好,忙着洋葱地的活顾不上家,小侄女刚上一年级,家里里外外都是事,妈妈总说自己能动就不添麻烦,可我这心哪,总揪着放不下。</p><p class="ql-block">         中午下班时已过1点,作为保育员忙了一整上午忙忙碌碌,脚打后脑勺,这也是幼儿园工作的常态。回到家跟儿子匆匆吃过饭,2点就躺下补觉。2点半闹钟一响,想着离幼儿园近,慢悠悠往园里走,倒也没耽误事。快下班时又给妈妈打了电话,她中午睡了一觉,下午又去了一公里外的地——弟弟弟媳种的洋芋、玉米、红薯该收了,她跟着挖了些,回来还摘了门前的南瓜。晚餐就简单蒸了这些,配个鸡蛋,她说吃得香,我听着也踏实。</p><p class="ql-block">       老公忙完手头的事,总算把前几天买的整箱娃哈哈送过去了。这都搁了三四天,从周六拖到今天,再不送都要过期了。他本想再买点别的,可妈妈啥都不要,面包、火腿肠、小零食一概摇头,最后还是拎着娃哈哈去了。视频里,老公举着饮料逗妈妈,我在这边打趣:“你就知道送吃的。”妈妈乐了:“你又来不了,还不让人家吃点好的?”她对这个女婿向来满意,虽说人无完人,可老公对家里的帮扶从没含糊过,这份认可里全是暖意。对了,前几天买的贞芪扶正颗粒忘了带,还在我家搁着,下次一定记着捎过去。</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晚饭做了大肉炒洋葱,配着甜椒和土豆炒的薄疙瘩,我和儿子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回复了班级群的消息。刚放下碗,想起刚上一年级的小侄女,赶紧打了个电话。“姑妈!”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没等我问上学的事,先惊呼:“你的牙镶上啦?上面的牙比下面的白呢!”</p><p class="ql-block">         这细腻的关心,让心一下子软了。从她没出生时我们就常在一起,她妈妈坐月子,我每个双休日都去帮忙;2019年10月她断奶,是我和爱人陪着熬过来的;2020年春节疫情全国肆虐,2月22号正是疫情高峰期,居家办公,我们特意去乡下把她接到家,从2月到4月底开学,整整两个多月,她天天跟我们待着。后来的双休日、寒暑假,她十天半月就来住一阵,大多时候都是我带着。朝夕相处的时光,早把感情熬成了浓粥。</p><p class="ql-block">         跟小侄女聊了几句,又跟弟媳唠了唠,问问代课老师的情况,也惦记着大弟——这几天下雨,他天天去乡上照看洋葱地,前阵子累坏了腰,这两天又疼得厉害,实在让人放心不下。</p><p class="ql-block">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忙忙碌碌,紧紧张张,却处处都是家人的影子。从清晨对妈妈的牵挂,到傍晚和小侄女的热聊,再到对大弟的惦记,桩桩件件都裹着爱与责任。日子或许平凡,却因这些羁绊而格外踏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