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是毒 也是解药

素素

知乎上有人问“为什么要去西藏？”答案很多，有人为了信仰，有人是为了欣赏绝美的自然风光，有人想寻求心理宁静和精神的升华，有人是为了体验独特民俗风情，有人想把失恋的心事，摊开在西藏的风里晒一晒，有人是因为寂寞，想到海拔五千米的地方，看一看那些沉默的峰峦，带着一身风雪，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呢，为什么要去西藏？我，是为了醒来！我不要做那个30岁就死了80岁才埋的人，我想80岁时还可以是一个小姑娘；我想把掌心贴在那片被千万个虔诚的身体焐热的土地上，指尖划过的每一粒尘埃，触摸那片光滑的石板路，感受一下信众叩长头时额头与大地相触的温度；我想追着风里的五色经幡奔跑，看它们在高原的气流里舒展、翻飞，像无数双托举着祈愿的手，风过时，经幡猎猎作响，恍惚是千万个心愿在耳边轻轻絮语——那些未说出口的期盼，那些深埋心底的敬畏，都随着风马，在天地间慢慢铺展成最温柔的回响；我想在5000米的垭口让稀薄的空气逼出肺里挤压的浊气，在羊卓雍措用冰冷的湖水惊醒麻木的神经，在转经筒的嗡鸣声中听见自己依然澎拜的心跳，我想告诉自己，活着，不单单是为了生存，而是，要不顾一切的，炽热的活着。。。

于是，西藏便成了心底盘桓太久的执念，像转经筒里反复碾过的六字真言，一呼一吸间都带着高原的清冽。人不是奔走在路上才是旅行，凡探索、追寻、触及那些不可知的情境，不论是风土的，或是心灵的，都是旅行。这些年也曾翻遍泛黄的史书，看吐蕃王朝的金戈铁马在纸页间褪色，听仓央嘉措的诗行在月光里凝结成霜。藏传佛教的经卷被指尖磨出毛边，那些关于因果与轮回的注解，总让我对着窗外的霓虹发怔——原来心早就在海拔五千米多的地方，悄然扎下了根。

为了离那片土地再近一点，也曾对着一尊老念珠摩挲到深夜。蜜蜡的包浆里藏着岁月的体温，仿佛能触到某个朝圣者掌心的汗渍；天珠的纹路像高原的河流，蜿蜒过无数个转山转水的晨昏。也在异乡的街头，追着穿藏袍的身影问候一句“扎西德勒”，听他们用带着酥油味的汉语讲吉雪沃塘的山羊填土，讲布达拉宫的皑皑白雪，讲纳木错的灿烂星空。。。每一个字都像一粒青稞，落在心里悄悄就发了芽。

人都说执念是苦，可我偏想在那片被信仰浸润的土地上，把这份痴迷熬成酥油茶的醇香。毕竟有些向往，从来不是为了抵达，而是让心在千万次的惦念里，早已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无声的朝圣。深知，真正的西藏却唯有在经过长途跋涉抵达雪域，开始与其亲密接触时才能有所体悟，西藏是毒，这毒唯亲自到达西藏方可解。所以，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仲夏，西藏，我来了！

Day  1

这是一场由冯老师发起又被冯老师放鸽子的旅行！我和酒搭子饭搭子盘串搭子兼旅游搭子老顾带着好大儿们先到成都回合，然后飞拉萨。行前，顾总高烧，积极治疗，烧退，仍有咳嗽，落地成都之后，先去诊所🏥输液，期盼此次西藏之行圆满，。

当成都的路灯次第亮起，白日的喧嚣便悄悄酝酿成另一番模样。老街巷里的火锅咕嘟着红汤，签子在冷柜里闪着油光，夜市摊的小啤酒“啵”地启开，泡沫带着麦香漫出来。这就是烟火里的成都，越夜越精彩。

Day  2

西藏是“咣”地一声撞进眼里的——不是温柔的铺展，是带着千钧之力的亮相，就像party前打开的第一瓶香槟🍾回音是振聋发聩的多年来的向往。走出机舱门的那一刻，稀薄的空气先给了我一个轻吻，带着雪的清冽和阳光的炽热。风里有经幡的味道，混合着酥油的醇厚，一下下往肺里钻，带着点不容分说的亲切和张狂。

眼泪突然就涌上来了，没什么预兆。不是因为高反的眩晕，也不是旅途的疲惫，就是，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空了，又被瞬间填满。忽然觉得，旅行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抵达某个目的地，其实，在你出发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意义。那些在城市的夜晚里反复描摹的向往，那些对着地图默念过千百次的地名，那些在歌里听过的辽阔，此刻都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触感——阳光晒在脸上的温度，风掠过耳畔的声音，脚下坚实的土地。。。是的，没错！展现在我眼前的，就是千百次梦中的西藏。

有人说，过去，没到拉萨就不算到了西藏；如今，到了拉萨还不算到了西藏。因为曾经是西藏最难抵达的拉萨，现已成为大部分人进入西藏的第一站。

喝过的美酒都忘记了，

只有青稞酒忘不了，

去过的地方都忘记了，

只有拉萨忘不了。

——《拉萨谣》

你可能没听说过吉雪沃塘，但我说拉萨你肯定知道。有一次松赞干布征战路过吉雪卧塘（今拉萨，意思是吉曲河下游的牛奶之地），来到吉曲河边的红山之上。山上有个小的洞室，在强巴米久林王室时，父王母后都曾和他讲过，祖上拉脱脱日年赞王曾在这里修行。此时正是盛夏，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清清的吉曲河（今拉萨河，意思是欢乐幸福的河水）滚滚而流，整个吉雪卧塘绿草茵茵，杨柳成荫，红山和药王山两山相望，十分峻美。松赞干布深深地被这里的景色陶醉了，一个想法也油然而生：迁都卧塘。

都说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记得《西藏历史图说》里讲到，松赞干布专门为文成公主修了一座神殿（即现在的小昭寺），里边供奉了文成公主从汉地带来的旃檀佛-- 藏族人民称之为“觉卧仁波且”（现供养在大昭寺），供人们瞻仰礼佛。传说文成公主进藏后，洞察到吉雪卧塘一带天现八幅法轮，地呈八瓣莲花，周围的山像吉祥八宝，是雪域的第一风水宝地。但整个雪域又为魔女仰卧之相，卧塘湖是魔女的心脏。松赞干布采纳了文成公主的建议，遂建大昭寺及另12寺以镇魔女于是，由噶尔东赞等设计，用山羊驮土的办法填平了卧塘错，并在湖上修建了大昭寺，因为是山羊驮土填湖建的寺，因此当时称这座寺为“逻娑祝囊”，意为羊土神变幻显寺。而卧塘的地名也因为有了宏伟壮观的逻娑大昭寺而逐渐被称为“逻娑”，这就是今天的拉萨。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笔尖落处，是雪域佛子的两难——一边是布达拉宫的金顶与经筒，一边是八廓街的烟火与眼眸。“黄房子”玛吉阿米如今似乎已成背包客逛吧的首选之地。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一定不会想到，300年后，因为他当年的风流浪荡，使他成为后世年轻人崇拜的偶像。玛吉阿米在八廓街东南角，相传这里是仓央嘉措与一位少女相遇的地方。“玛吉阿米”意为圣洁母亲、纯洁少女或美丽的梦，也叫“未生娘”。仓央嘉措为她写下诗句：“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醉人的笑脸，时时荡漾在我的心房”。

世人总爱把玛吉阿米认作那“卿”，让这段诗行成了风月注脚，这可能是仓央嘉措被误解最深的一首诗了。可当你站在八廓街的黄房子前，看转经人衣角扬起经幡的弧度，才懂那“卿”或许从不是某个人。是高原的风，是转经筒的纹路，是众生眼底的烟火，是他作为达赖喇嘛必须割舍的人间寻常。玛吉阿米的窗棂映过百年月光，仓央嘉措的诗里藏着的，从来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一个灵魂在信仰与人间之间，最温柔的挣扎与最虔诚的叩问。不必为他安排一场具体的遇见，他的诗早已把整个世间的牵挂，都写成了“卿”的模样

玛吉拉姆旁边开了肯德基和麦当劳，许多人吐槽拉萨变的不再纯粹，其实，你也可以看到许多别的新鲜事物。酒吧、KTV、超市、专卖店比比皆是，从前什么都缺的拉萨现在什么也不缺。荷尔德林说：“人，诗意地栖居”，而拉萨之外，我们的心灵已别无栖居之地。然而，拉萨已是最后的拉萨。虽然对拉萨的变化也有所想法，但藏族人的想法却截然不同。无论拉萨是荒凉的沼泽地，还是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藏族人都视它为圣地，心灵最后的庇护地—只要布达拉宫在，只要大昭寺在，只要大昭寺里的觉卧佛在。

玛吉阿米的对面是东苏拉姆墙，又叫“女生墙”，墙上有精美的神女浮雕，色彩艳丽，浮雕工艺精湛，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传说东苏拉姆是大昭寺守护女神班丹拉姆的二女儿，曾因好吃懒做被母亲逐出家门，最终在八廓街的拐角以乞讨为生。人心是软的，同情渐渐酿成了习惯——人们会在她的塑像前抹上酥油，撒一把糌粑，用最朴素的方式，给这段故事添上一点温暖的注脚。这面墙渐渐成了藏族宗教与民间传说的活化石。墙上的浮雕刻着虔诚，故事里藏着对善恶的掂量、对因果的参悟。父母牵着孩子走过时，会指着浮雕讲起这段往事，于是孝顺的道理、因果的哲思，就顺着酥油的香气、糌粑的颗粒，悄悄住进了孩子心里。风吹过八廓街，吹动经幡，也吹动墙上游走的光影。东苏拉姆墙就这么站着，站成了一段历史，一种信仰，一份藏在烟火里的人生课。

怀着几分雀跃又藏着些许忐忑，慢悠悠转完八廓街，脚步不自觉停在大昭寺对面的星辰茶馆。推门而入，藏地烟火气扑面而来——这是藏民与喇嘛常来的正宗藏餐馆，点上一锅牦牛肉火锅，香炒牦牛肉再搭配窝窝头、大包子与甜茶，每一口都是惦念多年的异域香甜，浓郁又暖心。餐毕，俩大儿回去收拾行李，我带老顾去诊所🏥

这是一家博导坐诊专业治疗高原肺水肿的医院🏥医生拍板说输液三天加口服药，定能赶上去大本营的行程。老顾非常听话，每天按时吃药💊、乖乖输液。行程结束那天，看她发了一条朋友圈“不是任性，是不想扫兴”，突然鼻子一酸，很想抱抱她🤗明明自己还在扛着身体不适，满心记挂的却是不耽误同行的节奏。奈何我俩都是“铁汉子”，再感动也做不出相拥矫情的事，只在心里默默庆幸——长途旅行最见人品，何况是在挑战重重的西藏。能遇到这样一个事事体谅、从不掉链的搭子，这场旅程才算真的圆满。

初到高原，不敢太多走动，陪老顾输液完毕早早回酒店休息，脚步却总被一种矛盾牵着走——明知该乖乖歇着，却还是抵不住诱惑，因为我们住的廓尔喀酒店是一座藏着尼泊尔领事馆往事的老建筑，本身就是座活博物馆，廊下的老物件、墙面上的岁月痕迹，都在悄悄说故事，忍不住溜出来转了又转，生怕错过哪处细节。重要提醒，感冒是急性高原肺水肿的主要诱因之一，高原温差特别大，很容易着凉并感冒，洗澡也会增加耗氧量，所以，避免受凉，防止感冒，第一天，千万别洗澡！

廓尔喀是尼泊尔的一个重要部落，起源于14世纪北印度月族，公元1768年，廓尔喀人征服了尼泊尔的玛拉王朝，建立起沙阿王朝，统一了尼泊尔，正式将尼泊尔命名为廓尔喀。鼎盛时期领土面积约为尼泊尔面积的三倍，并两次入侵西藏，后被清军击败，成为中国的藩属国，直到1908年尼泊尔彻底为英国控制。

推开木门那刻

风铃摇碎阳光

穿过百年的古树

在庭院投下经文

酥油茶桶在角落默默的诵念

铜灯盏里

时间燃烧着酥油缓慢流逝

格萨尔王的铠甲在午夜低语，唐卡上的金线仍流转着旧日光华，茶杯里摇着青稞的香气，制氧机揉碎海拔的高度，这是属于藏地的浪漫。

住进博物馆，我在拉萨与历史共眠！

Day  3

探寻城市的记忆密码，博物馆是绕不开的起点。关于西藏博物馆的声音或许多元，但我始终相信，唯有亲身走进，才能读懂那些藏在展柜里的西藏故事。我仍愿踏入这里，在文物与史料间，亲手触摸西藏的千年过往与今生脉络。

若说西藏博物馆有“一眼惊艳”的天花板，那一定是普兰孔雀服。金饰缀满裙摆，彩线勾勒出孔雀开屏的灵动，初见时，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每一片绣纹都藏着高原的故事，每一颗珠宝都闪着时光的光，让人甘愿为它驻足良久。那不是衣饰，是把高原的日光与星河都织进了绸缎，一眼沦陷，再难移开。

普兰飞天服是西藏阿里地区普兰县最具代表性的女子服饰，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相传古代普兰的诺桑王子在孔雀河边建宫殿，其妃子依卓拉姆因不堪嫉妒，在月圆之夜化作孔雀飞走。崇尚善良与自由的普兰民众为纪念她，用手工缝制的藏袍和名贵珠宝制成了孔雀服，代代相传至今。孔雀服主要由藏袍、项链、脖圈、头饰、披肩等组成。藏袍为深棕色或黑色羊毛材质，披肩“改巴”内里是羊羔毛，外面是龙凤纹丝绸锦缎，象征孔雀背部。头饰“町玛”由棕蓝色彩的氆氇缝制，嵌有金石、珍珠、红珊瑚等，象征孔雀冠羽。项链、脖圈有十几串，由黄金、白银、绿松石等各种宝石组成，从颈部垂至膝部。一套孔雀服通常重达一、二十斤，最重可达五十斤，价值从几十万到数百万元不等甚至上亿元，其制作工艺复杂，且装饰有大量珍贵珠宝，堪称“穿在身上的千年历史”。这应该是中国最贵最稀有的服饰了，据说现存仅剩七套，每一套都传承千年之久。

西藏博物馆镇馆之宝【朱墨彩绘双体陶罐】，出土于昌都卡若遗址，距今有五千到四千年的历史，代表当时精湛的制陶工艺及社会发展水平，从一个侧面印证了西藏远古先民与周边地区的人们保持着密切联系与交流。

五世达赖喇嘛颁扎什伦布寺复核印鉴铁券文书。

仔细欣赏这一幅幅唐卡，仿佛也慢慢读懂了藏民心中的敬仰。唐卡也叫唐嘎，唐喀，藏文音译，是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唐卡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题材内容涉及藏族的历史、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诸多领域，堪称藏民族的百科全书。传世唐卡大都是藏传佛教和苯教作品。它是宗教的圣像，也是世俗的史诗，如今，这些用矿物颜料写就的“纸上敦煌”，仍在布达拉宫的酥油灯下、西藏博物馆的展柜里，讲述着高原与文明的永恒对话。

藏戏的源起，是一段与信仰和奉献交织的往事。14世纪，藏族高僧唐东杰布为筹修桥善款，邀山南琼结县白朗家7位善舞姐妹组建演唱队，自此开启藏戏的千年脉络。书页间的文字、博物馆里的展陈，让这段历史有了初浅的轮廓。但关于藏戏的鲜活生命力，或许要等几日踏足第一藏戏村，在实地的唱腔与舞姿里，才能真正触摸到。

“雪域长歌——西藏历史与文化展”，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并坐，旁边的展柜陈列着两件唐代孤品：长鼓的木胎已泛琥珀色，仍能想见文成公主思乡时轻击的节拍；七弦木琴的丝弦虽朽，却似还凝着长安乐师调试时的余温。玻璃展柜里，那尊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的复制品静静伫立，鎏金衣纹仍泛着初唐的柔光。它从长安大明宫的佛堂出发，随文成公主的车队穿越三千里烟尘，最终在吐蕃红山上落地生根——松赞干布为它营建小昭寺，让大唐的佛光照亮雪域。

拉萨，一座无数人的信仰之都，一座遍地欲望之城。

玻璃展柜里，那张泛黄的《人役买卖契约》像一片枯叶。契约上“命价：草根一条”的藏文刺得人眼生疼——这不是隐喻，是旧西藏农奴的生存编码：出生在“凡人”家庭，就注定成为领主账本上的“可交易财产”，连影子都被标上价格。展厅中央的金字塔浮雕沉默如铁：顶端农奴主“无价”，底端农奴“草根”。旁边的牛皮差役账册垂落如瀑，每一道藏文褶皱里都压着一代人的呼吸。曾经，几十万农奴的人生就困在这“等级铁笼”中：努力是罪，自由是奢，生命轻如草芥，连抗争的权利都被剥夺。如今，那些写满“差税像头发一样多”的旧契约仍在陈列柜里呼吸，提醒每个参观者：所谓“命如草芥”，从不是文学修辞，而是无数人用血泪写就的生存真相。

走遍整个西藏历史馆，旧社会冲击般赤裸展现在眼前，解放的新时代于从前而言，宛如重生！1951年西藏解放，从农奴社会直接进入社会主义，1965年成立西藏自治区，今年恰逢西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 “离太阳最近的人——西藏民俗文化”，展厅面积 2737 平方米，展品数量 700 余件(套)。通过“生活习俗”“生产习俗”“节庆文化”“时代之光”四个部分，展示高原人民的民情风俗、文化性格、精神风貌和审美情趣，让我们看到了西藏人民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

“铜鸟一觉醒来

时间已经飞行了三千多年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 西藏博物馆

不到大昭寺，便不能说自己来过拉萨，大昭寺也被称作是“拉萨的眼睛”，与布达拉宫同样不容错过。所以，阳光晴好的这天，我来了！

西藏的寺院多数归属于某一藏传佛教教派，而大昭寺则是各教派共尊的神圣寺院。西藏政教合一之后，“噶厦”的政府机构也设在大昭寺内。活佛转世的“金瓶掣签”仪式历来在大昭寺进行。

大昭寺，也叫“祖拉康”或者“觉康”，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这里最著名的，便是寺内供奉的文成公主从大唐长安带来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还有另一个八岁的等身像是尼泊尔尺尊公主带来的，被供奉在小昭寺。外地人来西藏，目的地是布宫，而川藏路上那些虔诚的朝拜者，用身体亲吻着来路，大昭寺则是他们的目的地，是他们朝拜之行的终点站。到了这里，他们依然在这青石板上拜着，因为灵魂之旅的终点，只在他们的心中。

藏传寺庙的四方楼顶设计，常被视作纯粹的宗教象征：胜利幢、宝瓶、牦牛幢、金顶、铜牌、塔钦等，承载着文化寓意。但剥开宗教的表象，其中暗藏精妙的科学逻辑。有人将藏民族定义为“只有信仰没有科学的愚昧民族”，是对历史与文化的严重误解。藏民族的信仰与科学智慧从未割裂，反而在千百年的实践中相互交融，留下了无数令人惊叹的文明印记。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的顿悟，是对生命与世界认知的突破，在当时是极具前瞻性的思想探索，绝非“愚昧”的象征。而从松赞干布时期传承至今的上百座藏传寺庙，更是信仰与科学结合的鲜活例证——若没有对自然规律的深刻把握，这些建筑如何能抵御千百年风雨、地震等自然之力的侵蚀？藏地早有“父到天上做雷、母到地上接雷”的说法，这并非迷信，而是先民观察到天地间电荷相互作用后，对“正负电”的形象化表达。在此认知基础上，他们构建了独特的避雷体系：寺庙装饰物中暗藏铜线引电入地，经幡柱内包裹铜制金属传导电流，牧民佩戴的“托甲”配饰也被用于预防雷击。这些智慧，是藏民族在与自然长期相处中，将信仰文化与自然规律相结合的产物，更是中华文明多样性的生动体现。

释迦牟尼的金像是由释迦牟尼亲自开光的，距今已经两千六百多年，十分珍贵，游客是不能靠近的，藏民则可以，也可以添灯油。这次去大昭寺，有僧人正在给释迦牟尼像描金，正值暑期旅行高峰期，排队的人很多，我们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不过拜佛不分远近，很多游客就远远的拜了。藏民的一生一定要来一次大昭寺，拜见这尊金像。所以有很多信徒不远万里，磕长头而来，有很多人没有这个福分走到最后，在路上结束了生命，那么同行的人会把他的牙齿带来这里，镶嵌在佛像前的柱子上，代表他们也来到了佛前，并且可以永远得到佛祖光辉的普照。（图片来源于网络）

了解西藏文化，绕不开宗教这个厚重的人文关口，感动与震撼接替交缠。在大昭寺前，我见过最动人的虔诚。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安全绳牵着的黄口小儿、单腿拄拐的汉子用等身长头丈量着石板路，每一次俯身、叩首，都像与大地进行一场庄严的对话。他们的动作重复了千遍万遍，额头结着厚茧，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轻轻触摸寺壁上被岁月磨平的刻痕，指尖传来的温度，像是穿越了千年的信仰在流淌。原来真正的强大，从不是对抗，而是接纳——接纳生活的起伏，接纳自身的不完美，就像这片土地接纳风雪，也接纳阳光。

我曾路过他们，也曾为之感动~为这条路上所有孤独而坚定的身影，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带着对你的祝福度过自己的生命，你不认识他，但他每次双手合十的祈祷里都有你的名字。生命就是一场浪漫又绝望、自由又沉沦的放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看不见的八廓街，都有一座亮着长明灯的大昭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朝圣之路。那些你甘愿为之反复奔赴、甘心奉献、持续磨砺的所在，就是终有一天终将抵达的冈仁波齐。

大昭寺建成以后，以大昭寺为圆心，大小庙宇、贵族府第、普通民房逐渐在四周出现。基于藏传佛教的转经传统，围绕着大昭寺，或者说围绕着大昭寺内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在大昭寺围墙外出现了“八廓街”，即中转经路。这条街也就像一条神秘的守护结界，在1300多年里默默守护者吐蕃文明的精神内核与文化记忆。八廓街是目前国内最大保存最完整的立体坛城结构，在藏传佛教里，坛城代表着佛的世界，是修行者冥想的神圣空间，象征着宇宙的结构和佛的智慧。八廓街围绕着大昭寺呈环形分布，大昭寺也就是这个坛城的核心，在藏民心里，就是宇宙的中心。街道如同曼陀罗一层层环绕，最初的拉萨城，也就限制在了大小昭寺八廓街一带，这种结构从吐蕃时期开始形成，历经一千多年，依然保持最原始的模样。后来，随着拉萨居民的增多，出现了“林廓”，即外转经路。

作为拉萨三大转经路的中圈，八廓街紧紧围绕着大昭寺，所以这里是整个藏地磕长头朝圣的人们的终极目标，因此八廓街成了磕长头者的聚会之地。八廓，与内圈的“囊廓”、外圈的“林廓”相呼应。“廓”音，藏语是“圆圈”的意思，引申为“圆形的转经路”。如果在发音上再准确一点，应该叫它“帕廓街”，“帕”音在藏语里是“中”的意思。在八廓街的石板路上，总能听得到护手板摩擦出的“唰唰”声，那是朝圣者的脚步，不分男女老少，在繁华街头铺展着最沉静的执着，他们手里的转经筒和嘴里默念的经文，好像再和宇宙进行一场神秘的对话，转经就像在坛城中修行，一步步接近佛祖的。有人说，看到年轻的朝圣者磕长头时，会借着惯性滑出很远。是偷工减料？还是传说里积了足够功德，便能短暂离开地面飞翔？或许在西藏，很多事本就不必深究。就像此刻的阳光，落在转经人的手上，也落在每一颗愿意相信的心间。

我们经常看到藏民一手拿着转经筒，一手盘捻佛珠，口中诵读着唵（ō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hòng）。转经筒内装有纸或布印经文，周围刻有六字真言或其他宗教符号。据说，每转动一次经筒就等于将内置经文诵读了一遍。轴枢多以南红、蚌壳等做成，轴枢磨损毁坏之日即为功德圆满之时。

在西藏流传着一首民歌，形象地描述了磕长头朝圣的人们：

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

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

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

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电影《可可西里》中，日泰对尕玉说：“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手和脸脏得很，可他们的心特别干净。”禅语“衣衫褴褛，心似锦缎”，说的岂不正是他们？

八廓街这条信徒们心中最神圣的转经道，数百年来也一直是西藏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你看八廓街那小摊店铺里满满当当摆放着的西藏特色产品—酥油桶、卡垫、氆氇、哈达、藏饰、藏刀、藏帽、藏币、转经轮、长条经书、木碗等，与其说它是条商业街，不如说它是一本打开的西藏民间文化读本。不过，除了大部分生活用品，八廓街的许多物件并非产于西藏本地。其中较为精致的，或货真价高的，多出自印度、尼泊尔的工匠之手。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略嫌粗糙的饰品，则多是来自内地的机制之物。一分钱一分货，如果非要追求真金白银，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披挂一身呢？

DAY  4

藏地香火里的财富祈愿，都在拉萨扎基寺的烟火中。这座依偎在北郊扎基路的小庙，虽属色拉寺麾下，却因那位鸡足黑舌的扎基拉姆，成了无数人心中的“财神地”。黑面神像前，酥油的暖香混着青稞酒的清冽，周三的清晨尤其热闹——信众捧着哈达与酒，循着“周三求财”的老话而来，想在缭绕烟云中，接住一份对生活的热望。不大的庙宇里，香火从不停歇。周一求平安的虔诚，周五问健康的期许，都在每一次俯身的叩拜里。街边摊的酒与哈达早已备好，仿佛知道那位嗜酒的女神，总在烟火深处，听着人们对日子的憧憬。来这里的人，求的哪里只是财富？不过是借这方天地，把对生活的踏实向往，轻轻说给风与佛听。

传说扎基拉姆原是清朝乾隆皇帝的妃子，温柔善良，但因为长相过于美丽而惨遭毒手，她的冤魂被困在皇宫中久久无法离开，因此导致宫中时长怪事不断。一位色拉寺高僧去五台山朝佛时，遇到在宫廷斗争中被毒死的汉家妃子魂魄，皇帝严惩罪犯后，高僧应妃子请求带她回拉萨。因女子不能进寺，便留在扎基，高僧回色拉寺后，长老同意修建小庙宇供奉她，取名“扎基拉姆”。

她到西藏后，因美貌招致当地女性鬼神的嫉妒。这些鬼神将毒酒献给她，她虽及时察觉并用法力将毒液逼至舌尖，但舌头从此无法收回。后来，鬼神们仍不罢休，又砍去了她的双足。扎基拉姆长出了一双鸡足，最终在扎基寺修行成为了护法神。作为护法神，她本就有驱邪避祸的法力，能护佑信众，而在藏文化中，财富往往与平安、吉祥等相关。最初是求平安，但许多生意人参拜后都生意顺遂，财运亨通。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求财之人前来朝拜，扎基拉姆便逐渐被尊奉为财神，扎基寺也成为西藏唯一的财神庙。

仰望红山顶上的布达拉宫，仿佛还能看到当年吐蕃王朝的风起云涌，彼时，雪域刚结束四分五裂的纷扰，新生的统一尚在稳固之中。松赞干布择此高地筑宫，首重的便是那居高临下的险势——易守难攻的壁垒，护佑着王朝初定的安宁。而宫宇的诞生，亦牵系着古老的传说：吐蕃始祖踏登天之梯虹化升天，这份神圣与敬畏，悄然融入红墙金顶的肌理。你是否闻到了阳光的味道？你是否看到了自由的模样！

布达拉宫立在拉萨的云端，是藏地写给世界的史诗。"布达拉"从梵音里走来，意为持舟山，脱离苦海的舟船的意思，化作汉地的"普陀罗山"，把"圣地"二字刻进每一块经石。十三层主楼在海拔3700米处舒展，红宫如炬居中，白宫似翼环抱——右侧东宫的诵经声从晨雾里漫出，左侧僧舍的灯火随星辰明灭，而红宫深处，八座灵塔静立如山，从五世达赖到十三世达赖，光阴在鎏金塔顶流转，唯独少了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那一座。风掠过宫墙时，总像在低吟那首未写完的诗。他的灵塔不在此处，却让每一粒朝圣者脚下的尘埃，都成了他的注脚。

布达拉宫没有称寺而称为宫，是因为它开始只是作为当时的政治中心，并非宗教场所。五世达赖受顺治皇帝册封，从哲蚌寺搬到布达拉宫后，它才正式成为西藏政教合一制度下的达赖喇嘛驻锡地，许多重大的宗教、政治仪式均在此举行。罗布林卡建成后，布达拉宫就成为历世达赖喇嘛的冬宫。白宫最高的第7层是两套达赖喇嘛冬季的起居宫，因终日阳光普照，故称为东、西日光殿。药王山与布达拉宫咫尺相对，是取景拍摄布达拉宫的绝佳之地。以前红山和药王山是连在一起的。当年清军大将平乱后，看到此处风水太盛，唯恐将来再起祸乱，遂用大炮将布达拉宫和药王庙之间的地方炸断，破其气势。后来西藏人在此地建了一座佛塔，用铁索和铜铃将前后炸断处连接起来，名“摇铃接脉”。

从布达拉宫南门踏入，首站便是雪监狱。低矮的屋宇内，浓稠的黑暗与室外的刺眼阳光形成强烈对比，双眼需良久才能适应这份骤暗。墙上的图片、眼前的模拟场景，无声诉说着过往，让人胸口发闷、喘不过气。石墙能锁住身躯，拉萨的寒雪却封不住那段历史；石砖上的每一道裂痕，都刻着高原曾有的凛冽，每一块冰冷的砖石，都浸透了岁月的沉重寒意。这里不是供人赏玩的风景，而是一段凝固在雪域高原上，需要我们永远铭记的过往。从布达拉宫南门进入，第一站去参观雪监狱。

在布达拉宫的岁月长轴里，有一座无字碑静静矗立，宛如一位沉默的史官，守望着历史的沧海桑田。它于1693年红宫落成之际被树立于此，藏语称为“多仁囊玛” ，与宫外的恩兰·达札路恭纪功碑并称“内碑”和“外碑”。碑体由整块石头切边而成，历经数百年风雨的雕琢，轮廓依旧清晰，石质坚韧如初。有人说，它是为纪念布达拉宫红宫的建成而立，那些参与建造的工匠们，用双手赋予了这座宫殿灵魂，他们的功绩如繁星般闪耀，多到难以用文字一一铭刻，这座无字碑便是对他们最好的礼赞，因此它也被称作“功德无量碑”。也有人猜测，它可能是留给后人评判功过是非的载体，让时间成为最终的裁决者。

拾级而上前，先见那寓意吉祥的“卐”字符静静矗立，旁侧的上马石历经岁月磨洗，是高官贵族老爷们骑马进入白宫（当年的噶厦政府）参政议政的见证。当时上下布达拉宫并没有现在的台阶，都是土路，上马石为官员上下马提供了便利。脚步轻叩石阶，一步步攀向高处，便抵达了布达拉宫的白宫——那片在日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建筑，藏着更多待解的故事。雄伟壮观的布达拉宫。沿阶而上，你会慢慢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表扬一下我的宝藏男孩！我们一行四人的衣食住行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这是顶着高原的大太阳在给我们换布宫的门票。从被我牵着的小男孩，长成护我周全的男子汉，他是我的软肋，更是我永远的铠甲。

以前一直好奇为什么藏戏的面具🎭不像其他戏曲面具一样扣在脸上，而是斜斜的半顶在头上，今天来到布宫的这座平台有了答案。这是布宫的第七层，黄色帘子遮盖的地方是第十二层，原来，当时藏戏的演员在这个平台上表演，统治者在12层观看，从上往下看，演员们斜斜的半顶着的🎭他们看到的正好是正面。这是布达拉宫最后一个可以拍照的地方，进去之后就不能拍照了。在这里可以看到红、白、黄、黑四种颜色，白色代表着慈悲，红色代表权力，黑色代表威严，黄色代表着大地。

DAY  5

西藏的南线旅途，总有着绕不开的执念与偶然。今年走这条线的人，多是循着林芝—山南—日喀则—大本营—纳木措的轨迹折返拉萨。冯老师早我们几日出发，正是走的这条路。我几番劝说，说不如等个合适的季节，专门走一趟林芝、墨脱——看林芝桃花漫山，等日照金山铺满雪峰，探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深邃；或是干脆自驾，川藏线进藏，毕竟雨季里，想撞见日照金山的运气实在稀薄。可她们终究没抵过旅行社的游说，从拉萨出发，沿着拉林高速直奔雅鲁藏布大峡谷而去。

那被誉为“地球上最后的秘境”的雅鲁藏布大峡谷，藏在墨脱、米林与林芝三县交界的褶皱里。从米林派镇入，往墨脱巴昔卡村出，504.6千米的长度，6009米的最深处，让美国科罗拉多峡谷、秘鲁科尔峡谷都相形见绌，稳稳坐实“世界第一”的名头。这般景致，即便绕道近千公里，似乎也值回奔波。而我们时间仓促，此行山南，心里念的始终是桑耶寺的古朴、扎什伦布寺的庄严、雍布拉康的孤绝。于是寻到网上关注许久的老崔，为我们量身定制了五天行程——刚好够把这些心头的地标，慢慢走成脚下的风景。

西藏的路，大抵就是这样：有人为一场执念奔赴远方，有人因一份笃定锚定当下，而每一步，都藏着独属于自己的秘境。在冈底斯山脉到念青唐古拉山的南边，有一个地区被称为山南地区。它是藏民族的发祥地，北接首府拉萨，西边与日喀则相连，东边是林芝，南边是印度和不丹两个国家，属于我国西南边陲地区。只有神灵和飞鸟，才能在巍峨的念青唐古拉山巅，望见向南两百多公里处那一片丰饶的平原谷地。神奇的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似乎早已具备了这种视角，将这片土地命名为了“山南”。

这里传说是神猴和罗刹女结合诞生的民族，是藏文化的滥觞之地，也是西藏的灵魂所在，更是藏民族文化的摇篮，它在中国的西边守望着整个西藏，整个国家。我觉得第一次来西藏，最应该先来山南，所以我为山南专门准备了几天的时间，想细细感受一下它的文化和文明。

在山南地区，有一座寺庙融合了藏族、汉族和印度三种风格的寺庙，是西藏第一座剃度僧人出家的寺院，它就是——桑耶寺。桑耶寺也叫存想寺、无边寺，位于扎囊县桑耶镇的境内，寺内的建筑有着明显的三个地方的特点，所以也被大家称为“三样寺”。从公元8世纪的吐蕃王朝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在山南地区是不可错过的一个地方。桑耶寺一直有个称号“西藏第一座寺庙”，但是它与大昭寺、小昭寺相比还要晚几十年，那为何被“第一座”呢？据寺庙中的僧人说，寺庙需要有佛、法、僧三宝俱全才能称之为寺庙，在此之前，其他兴建的地方都只能算佛像的供奉场所，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僧人在寺庙中吃斋礼佛，一直到桑耶寺建成之后，寂护大师亲自剃度了贵族“七觉士”，他们是西藏历史上的第一批僧人，当时就留在了桑耶寺。

据说，当时佛苯相争愈演愈烈，佛教徒们从天竺请来了镇魔大师白玛迥乃，即莲花生大师，在吐蕃境内降服了所谓的“十二丹玛”（十二尊女神），并请来尼婆罗和汉地的工匠，准备修一座寺院。由莲花生大师选定寺址，寂护大师设计，赤松德赞亲自为它奠基。于779年建成了一座寺院，这便是在藏传佛教发展史上声名赫赫的藏区的第一座寺院-- 桑耶寺。

而桑耶寺名字的由来，也有个小传说。当时赤松德赞想看寺庙建好后是什么样子，莲花生大师只好施展神功，在手心中变幻出了寺院的幻影，赤松德赞惊呼一声：“桑耶。”在藏语中的意思就是“出乎意料”的意思，正是这声感叹就有了现在的“桑耶寺”。寺院四角矗立着红、白、绿、黑四座巨大佛塔，白塔位于大殿东南角，代表东方持国天王，象征佛陀的大圆镜智；红塔位于大殿西南角，代表南方增长天王，象征佛陀的平等性智；黑塔位于大殿西北角，代表西方广目天王，象征佛陀的成所作智；绿塔位于大殿东北角，代表北方多闻天王，象征佛陀的妙观察智。还有说法认为四塔分别象征着释迦牟尼的诞生、成佛、说法、涅槃四个阶段，完整串联起了释迦牟尼的伟大一生。我不是佛教徒，不敢妄断，也只是因为感兴趣在书上看到的只言片语，更不敢在这乱说。

一迈进桑耶寺的门便看到两根经幡柱和三个煨桑炉。藏区的清晨总有一缕青烟比太阳更早升起，那不是炊烟，是藏区传承了千年的古象雄文化遗存~煨桑。煨桑是藏区最古老最普遍的祈愿习俗之一，一般是在煨桑炉里点燃松柏树枝，在投入糌粑粉和青稞等贡品，同时念诵经文，他们认为，煨桑的烟雾是链接神佛的天梯，藏历五月的煨桑节最为盛大，可惜无缘得见，当煨桑的烟雾冲向天空，在桑烟之中寄托了大家对五谷丰登和国泰民安的美好祈愿。

绿树掩映中，一座三层高的雄伟佛殿飞檐突出，红墙金顶，远比其他殿堂气派，走到近前才知道是乌孜大殿。跨过大殿高高的门槛，我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屏息凝神，不敢高声语。宏大的殿堂庄严肃穆，巨大的佛像古意森然，殿内显得有些昏暗，阳光从镂空的长窗斜斜地照了进来，光束交织中，万千浮尘飞舞。

缓步走在乌孜大殿的长廊中，四周全是斑驳的壁画，有的已存在千年，很多地方都已模糊不清。然而，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用色淋漓酣畅，结构宏大精巧，浪涛波扬、云岚聚散般的神奇魅力。桑耶寺中有很多这样古老又珍贵的壁画，壁画的开篇，是一大六小七只猴子。据说，大猴是被观世音菩萨派到西藏修行的，后来和一个罗刹女相爱结为夫妇，生下了六只小猴子，演化成了藏人，便是藏人的先祖。整卷《西藏史记》系列壁画，近百米长，从猕猴和罗刹女结为夫妇，到宗喀巴大师创立格鲁派，最后到九世达赖喇嘛功德业绩，故事连贯，脉络清晰，藏族源远流长的历史文明跃然笔端。在二层明廊的南侧就有一个“莲花生传记”，还有“桑耶寺全景图”，这些壁画不仅描绘了很多神话传说，还记载了当地很多风土人情，被称为西藏的“绘画史记”。

在很多人心目中，松赞干布是西藏历史上最伟大的王，其实不然，在他之后的一百年，雪域高原又出了一位天纵英才、弘扬佛法的藏王。这个人就是赞普赤松德赞，他才是真正带领吐蕃王国走向巅峰的王。这个一出生就带着传奇藏王据说是第二位远嫁高原的大唐公主——金城公主所生，身上有着大唐皇室的尊贵血统。只是命运多舛，刚出生便被后宫大妃强行夺去，从外地赶回的父王和大臣为了弄清真相，把他放在地上，让两位妃子去抱。金城公主先抱到，大妃上来抢夺，金城公主怕孩子受伤而放手。于是众人心里有数，但大妃家族势力强大，没人敢直言。待长到一岁，按照藏地风俗要举行“能步庆典”，宴请各方亲友，父王将酒杯交给他，让他把酒送到舅父家，大妃家人用尽方法逗引，他都不为所动，而将酒递给了金城公主的家人。这一幕认舅的场面，就绘在桑耶寺的壁画上。

准备开法会的喇嘛。开法会时众僧诵经的声音很具威力。据说诵经也要经过专门训练，藏传佛教密宗修炼的很重要一项就是修炼声音。学习者的饮食极讲究，不能吃陈旧的酥油和肉食，不喝浓茶和酒，把蜂蜜和新鲜酥油搅拌在一起，加热煮沸后定量服用。诵 经 者 要 在 山谷、山崖及流水击石的地方进行练习。

大门的正廊上挂着的钟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历经了千年的唐式古钟，寺庙中的僧人告诉我，这是西藏历史上铸造的第一个铜钟，相传是为了纪念赤松德赞第三妃没卢氏，当年她带领了三十名贵族妇女削发出家，成为西藏历史上第一批尼姑。

我发现有些藏民从供奉盘里往外拿香火钱，不由大为惊讶。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些藏民有的往托盘里放进去十块钱，拿回来九块钱，有的甚至往里放一块钱取回八毛钱。西藏的寺院都是这样啊，供奉香火全凭自愿，每个寺庙还专门设有换零钱的地方。是啊，供奉钱财只是心意，多少全凭自觉自愿，信仰如果需要用金钱来衡量，是不是也很可悲？

桑耶寺，我喜欢这个“超乎想象”的名字，也喜欢这个关于名字的传说，因为这里确实让人很意外。其实何止桑耶寺，整个西藏都是这样，这是一个生活在传说中的地方，亦真亦幻，这里有着真实可触摸的历史，不再是教科书中那枯燥空洞的文字。我喜欢走在桑耶寺的感觉，时间和世代的概念已经模糊，这里只有真实的传说，在悠扬的钟声里，思绪和天空的白云一样轻飘，桑耶寺的诵经声传来，从千年前，一直到现在……

生命如微尘

风从廊间吹过

听见灵魂诵经的声音

“电缆”从云端垂落时，谁能想到会牵出雪域第一缕王权的光？聂赤赞普踩着传说里的天绳降世，被众人捧成王。本教与佛教的角力中，他带着部族扎根雅砻，公元前127年，在山巅垒起雍布拉康——西藏第一座宫殿，既是信仰博弈的休止符，也是一个王朝的开场白，从此，雪域有了王的印记。风掠过宫墙，还在讲天上来的王，如何把云端的故事，写进了河谷的泥土里。

雍布拉康，藏文直译就是建在雌鹿后腿上的宫殿，雍布是母鹿，拉是后腿，康是宫殿😋据说得名源于宫殿所在的形似母鹿的扎西次日山，扎西是吉祥的意思，次日是长寿，所以又叫吉祥长寿山。这里先后住过33位赞普，一直到松赞干布迁居沃塘，后来成了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夏宫'公元1639年，第五世达赖喇嘛洛桑嘉措在当年的碉楼式建筑上面加建了攒尖式金顶，耗费3756Kg黄金，现在是格鲁派寺院，现有5位僧人在此修行不过我站在山下，极认真地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哪里像鹿，更别说是母鹿了。一座古堡高踞在山顶，白墙红顶，前半部高起是一幢三层碉楼，后半部延伸是一座宽体碉房，连在一起就像是一头雄狮猛兽探头俯视大地，显得极有威势。

站在山下仰望雍布拉康感觉很高，记得南南曾经说过，旅行中，脚力不能省。骑马上山50、电瓶车30，我们选择了感觉上更为安全的电瓶车。入口的路径明显收窄，尽头是一处带有遮檐的小平台，进入阴影也便进入了殿门，殿中光线昏暗，仿佛一步踏出便是另一个世界。殿内面积不大，一层前半部为门厅，没有什么陈设，往里是佛堂，供奉着三世佛和聂赤赞普、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等多尊神像。殿内游人不多，显得很安静，一股藏香不知从何处袅袅传来，隐隐中透着些肃穆和神秘的味道。

美国灾难大片《2012》中，世界末日到来，洪水滔天，一直淹没到了世界最高地青藏高原。全世界被淹没在一片汪洋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佛寺耸立，仿佛是大水中最后的孤岛，保存着人类不熄的信仰，在与死亡和毁灭做着不屈的抗争，那个景象我一直清晰地记在心里。电影中的寺庙，就取景于雍布拉康。

站在雍布拉康的残垣上，总想起聂赤赞普当年的选择。传说这位雪域第一王，选了这座山巅建宫殿——是为了离天更近，听清神谕？还是为了俯瞰雅砻河谷，护佑初兴的部落？千年风沙吹过，宫墙依旧望着吐蕃的起点。或许答案早藏在海拔3700米的风里：王者的野心，总要站在最高处才看得清。来雍布拉康赴一场历史之约，没想到还解锁了“追星”成就！有幸见到了把山南故事讲得超生动的博主@欧珠 ，趁他休息凑上前说“扎西德勒”，这份旅行小确幸直接拉满！

从雍布拉康观景台下来，刚才还阳光明媚，转瞬冰雹➕雨，果然西藏的天说变就变，在树下躲雨，遇到两位阿佳，她们看到我挂在脖子上的串串，很感兴趣，用生疏的汉语问我可不可以拿起来看看，每看到一件喜欢的元素都会惊呼“啊么么”，还拿起来触自己的头顶，我想，这应该是藏传最高的膜拜了吧！这让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在拉萨那么多当地人拉着我要看我的串串。最后阿佳掌心向上，抬向我，我不太懂她们的礼仪，记忆中是用掌心轻拂在她的掌心上，她们很开心“是的、是的”，最后我问她们是否可以拍照，她们很开心又有点不知所措，但她们看到照片时的笑容，我能感觉到她们是非常开心的！感恩遇见，给我们的西藏旅行增加一祯美好回忆！

很多人说，拉萨河是藏族的母亲河，其实雅鲁藏布江才是藏族真正的母亲河。文明的发展脉络如同河流一般，自不同的高山发源，有的时候会中断消失，有的时候会汇合成一条，有的时候还会改道掉头回流。上游的象雄文明起源于远古，经过万年的发展，有过曲折低潮，有过灿烂辉煌，最终却走向了灭亡，就像一支断流干涸的河流再也消失不见。准确地说，它不能算是消失，而是与吐蕃文明汇合成了一条更大的河，然后继续奔流向东，直至大海。

雅鲁藏布江穿行于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之间，清澈奔涌，滔滔不竭，流淌在广袤的阿里高原，被生活在那里的人称作“马泉河”，那群人就是象雄人。顺流而下，会经过一片谷地，河水开阔平静，浩浩汤汤，当地人在两岸耕种放牧，那片谷地叫“雅砻”，所以当地人叫这条河“雅砻藏布”，“藏布”藏语意思是河流，而“砻”藏语发音是“鲁”，所以，后人也叫这条大河雅鲁藏布江。是的，就是这条江，串起了西藏高原上两个伟大的文明。

藏王墓便位于雅砻河谷地区的山南琼结县，雅砻河谷是吐蕃王朝的发祥地，这一特殊地位使其成为藏王墓的选址地。这里自然条件优越，孕育了古老的文明，公元六世纪初，雅砻部落在此崛起，先后兼并邻近部落，逐渐统一了西藏。松赞干布继位赞普后，虽迁都拉萨，但琼结一带作为吐蕃的根基之地，仍受到高度重视，吐蕃赞普们为不忘根本，将陵墓建在了琼结的木惹山麓和东嘎沟口一带，形成了藏王墓群。藏王墓是公元7-9世纪吐蕃第二十九代赞普至第四十代（末代）赞普、大臣及王妃的陵墓群，是西藏保存下来的规模最大的王陵，包括松赞干布墓、赤德松赞之陵等。它见证了吐蕃王朝的兴衰，从背山面水的地形来看当时的吐蕃王朝也是懂的风水的😋

探访“第一藏戏村”~西藏自治区山南市乃东区昌珠镇的扎西曲登社区。行前就知道此行因为时间不对大概听不到藏戏，但还是想亲自探访扎西曲登。扎西曲登，早因“第一藏戏村”的名号住进期待里。虽憾失藏戏演出，却在踏足村落的瞬间被治愈——唐东杰布留下的雅砻扎西雪巴藏戏，600年来早化作这里的肌理，每一处角落都在诉说着国家级非遗的厚重与鲜活。

帕木竹巴时期，唐东杰布苦修佛法，博鉴经文，很快成为一个有造诣的学者和得道者，学成后的唐东杰布草履布衫，四处布道谒佛。乌斯藏地域辽阔、山高水险。他长年跋山涉水，多次受阻，心里便萌发了修桥的念头。为了募集到更多的钱财修桥造船，他邀请了山南琼结县白朗家的7位能歌善舞的姐妹，组成了一支歌舞演唱队。唐东杰布亲自教授他们演唱自己创作的戏曲，并用自己设计的服装装扮这些美丽的姑娘。让她们两人扮猎人，两人扮王子，两人扮仙女，一人敲钹击鼓，到处表演。7姐妹俊俏的容貌，婀娜的舞姿，让观众赞叹不已。他们惊奇地说：莫不是“阿佳拉姆”（仙女）下凡了吧？从此她们就被称为“仙女七姐妹剧团”，她们的表演被藏戏史称为藏戏的发端。而藏戏，也就被称为“阿佳拉姆”，唐东杰布自然就是藏戏的开山鼻祖。一直到今天，藏戏的演唱中，场地中央的桌上或后幕上还供奉着唐东杰布的塑像或画像。

藏戏艺术流派主要分为白面具的早期旧派和蓝面具的后期新派。不同颜色的藏戏面具，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如国王戴红色面具，象征威严和刚猛；王妃戴绿色面具，寓意平和柔顺；活佛和神仙戴黄色面具表示吉祥；告密者与女巫戴半黑半白面具，意为两面三刀颠倒黑白。蓝色面具🎭则是整个故事的讲述着，一般是猎人或者渔夫。虽然听不懂戏词，但也能从那仪式化的舞蹈动作、高亢动人的唱腔、抑扬顿挫的独白、优美动人的舞姿中，领略到西藏文化的与众不同和独特魅力。

原定于今晚去玉麦乡，因为玉麦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紧邻中印争议边境线，经常被阿三哥骚扰，曾因人口稀少被称为“三人乡”，1964年至1996年期间，全乡仅剩桑杰曲巴和他的女儿卓嘎、央宗一家三口。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截至2020年11月1日零时，玉麦乡常住人口为266人。但这些人凭着一己之力守护着家园，桑杰曲巴一家三代人扎根边陲，坚守国土，形成了“家是玉麦，国是中国”的玉麦精神。由于西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不允许去边境线，于是改道库拉冈日，又因为办理边防证耽搁了时间，我们随即放弃库拉冈日，宿山南市，旅行本就是这样，不必为了某一个目的地伤筋动骨，让后面几天行程都很紧张。

DAY  6

羊卓雍错，也被简称为羊湖，距离拉萨很近，不到一百公里，位于雅鲁藏布江南岸、宁金抗沙峰脚下，是典型的高原堰塞湖，大约4亿年前因冰川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与纳木错和玛旁雍错并称西藏的三大圣湖，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绝美的景色让见过的人无法忘怀。“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卓。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人们口中传颂的歌谣将美丽的羊卓雍错刻画出了意境，歌声悠扬，在湖面上传得好远好远。

都说西藏没有海，却承包了所有的治愈蓝。

我和老顾开心的像个孩子，在湖边奔跑、跳跃、在草地上打滚、玩闹，仿佛在这海拔将近5000米的地方，稀薄的空气让我们早已记不清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烦忧。

羊湖的美，是语言到不了的远方。100种蓝在眼前流转，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只盼某天能长居于此，听风吟、闻鸟鸣，把这变幻莫测的蓝都看进心里。

在羊湖，有一个藏族小姑娘一直跟着我，问我在干嘛，我上车给她拿了几块巧克力，告诉她我是来羊湖做客的，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小男孩，我又让熊熊大人给他也拿了几块，陪他们玩了一会，又是一场温暖的遇见。

去卡若拉冰川，途遇冰雹，红河谷的石碑静立，风里好像都飘着江孜古城的硝烟味——当年那些迎着炮火冲锋的身影，该是怎样的决绝。许是英灵有知，这漫天冰雹竟像一场恸哭。

正望着雾蒙蒙的山头发怔，不过十分钟，云突然就散了。阳光砸下来的瞬间，卡若拉冰川像被揭开面纱，蓝白相间的冰体直刺苍穹，美得让人说不出话。风雪再急，终会为勇者让路。这冰川，这阳光，都是历史的见证者。

海拔5020米、在这个喘气都费劲儿的地方，一起经历冰雹雪雨的哥们儿相背而坐，互相鼓励😘

DAY  7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

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

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

美丽河水泛清波

雄鹰在这里展翅飞过

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在藏语中，日喀则的意思是“水土肥美的庄园”，这是一座有六百多年的古老城市，也被评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它在西藏的西南方向，是雅鲁藏布江及其主要支流年楚河的汇流处。这里有以珠穆朗玛峰为首的冰封雪山，还有未经破坏的原始森林带，更有无数传说眷顾的神山和草原、湖泊和古寺，也有那独属于日喀则的后藏的人文风情……

据说莲花生大师在日喀则修行讲经时，曾预言雪域的第一中心在拉萨，第二中心在日喀则。自五世达赖起，班禅驻锡扎什伦布寺，日喀则从此由班禅领辖。班禅是“大学者”的意思，被认为是“肥墨佛”即阿弥陀佛的化身。人们看到日喀则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一定是那巨大的城堡，高耸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之中，十分显眼。而这个城市的另一个标识就是半隐于尼玛大山后面的建筑群，高大雄伟，装饰细致，那就是扎什伦布寺。

扎什伦布寺藏语的意思为“迹象须弥寺”，全名为“扎什伦布白吉德钦曲唐结勒南巴杰瓦林”，意义为“吉祥须弥聚福殊胜诸方州”，这个寺庙是日喀则区最大的寺庙，是后藏的心脏，是藏人心中信仰的灯塔，是历代班禅的驻锡地。与拉萨的“三大寺”甘丹寺、色拉寺、哲蚌寺合称为格鲁派的“四大寺”，由此可见它在整个藏区的意义和地位。

扎什伦布寺，是班禅的冬宫；贡觉林卡，是班禅的夏宫。班禅的称号始于1645年。公元1642年，蒙古和硕特部固始汗率兵进藏，消灭了格鲁派的敌对势力藏巴汗政权，将西藏的政权献给五世达赖喇嘛。1645年，固始汗向扎什伦布寺的罗桑确吉坚赞赠以“班禅博克多”尊号，并将后藏部分地方划归他管辖。尊号中的“班”字是梵文班智达的缩写，意为通晓五明学的学者；“禅”字是藏语禅波的缩写，意为大或大师；“博克多”是蒙古语，意为睿智英武的人物。罗桑确吉坚赞为四世班禅，追认宗喀巴的大弟子克朱杰为一世班禅，索南确朗为二世班禅，罗桑丹珠为三世班禅。自此，正式形成了班禅活佛转世系统。

背靠尼色日山，俯瞰年楚河谷。扎什伦布寺以静默的庄严，成为后藏的精神核心，让信仰在此扎根，让文化在此绵延，跳动成永不停止的生命脉搏。在承德，也有一座循扎什伦布寺建须弥福寿之庙，建于乾隆45年，是为了迎接六世班禅进京朝贺乾隆皇帝七旬庆典，以尊重民族信仰为基，接待班禅、会晤蒙藏首领；以多民族建筑风格为语，诉说“合内外之心”的愿景。

扎什伦布寺的经堂小巷里，风停了，连带着心也跟着沉了下来。青石板路藏着岁月的痕迹，转经筒的轻响漫在空气里。站在这里，忽然觉得不需要太多言语，只要记住这一刻的静——就当是给世界留个小注脚：我来过，见过这份安宁。

318的路，一半是风尘，一半是风光。从扎什伦布寺往珠峰大本营去，路过拉孜县那座5000公里纪念碑时，风把头发吹得乱飞，心却格外踏实。不必追问抵达的理由，这一路的辽阔就很值得。此刻，风很大，景很美，我们很好，就是对“终于”最好的注解。

进藏的清单里，珠峰大本营是必选项，如同到北京绕不开长城。从日喀则向定日出发，本以为定日只是奔赴珠峰的中转站，却没想这座小城用独有的高原风情，在我心里烙下了比“路过”更深刻的印记。定日在藏语的意思是“叮声的小山”，相传古代有一位大喇嘛云游到这个无名之地的山脚下，不小心手中的棒杵滑落到了石头上，“叮”的一声响。大喇嘛觉得，这就是神的指示，提醒他：该到的地方到了！便在此山建造寺院，取名叮声小山寺。可是，这座“叮声的小山”却在嘉措拉山口抛锚了我们的“坦克”，车🚗也高反抛锚了，干脆把车开到安全地带，让🚗休息，我们随遇而安就地玩耍起来~一生何求，爱与自由！继而下起了冰雹，我在车上把方向他们几个推车，没有照片。着实体验了一把眼睛在天堂，身体在地狱的感觉！

到达加乌拉山口时，风吹散了刚才大片的云彩，5⃣️座8000米以上的山峰露出真容。我嘴里默念着，马卡鲁峰、珠穆朗玛峰、洛子峰、卓奥友峰、希夏邦马峰！西藏的天太蓝，云太低，山太高，让我忽然懂了：西藏，之所以是西藏，因为她是这个地球上地表海拔最高的地方，独特的海拔高度造就了独特的自然风光，也造就了一个伟大的民族，在这片喘气都困难的土地上，藏民族克服了这个星球上其他很多民族根本想象不到的巨大生存困境，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繁衍生息，同时创造了与众不同的灿烂文化，藏文化在世界文化之林也是不可多得的绚烂文化。见天地，才知自身渺小，生起敬畏；见众生，才懂悲欢相通，长养慈悲；见自己，才明心之所向，找到归途。

日照金山~走过珠峰108拐，从此皆是坦途！非常幸运看到了日照金山，在天上西藏主题邮局给自己一封信，㊗️平安、健康！江湖路远，顶峰相见！

藏语“珠穆朗玛”是“第三女神”的意思，海拔8848.86米的峰顶是地球最高点。走了这么远的路，缺氧的风裹着稀薄的空气扑在脸上，脚下的每一步都成了勋章——在此刻，翻山越岭的意义，是让目光终于能与地球之巅相遇。走的太快，有点缺氧，尚可忍受，但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路还在脚下，风还在耳畔。继续走吧，带着这山这云给的答案，走向下一段天地辽阔。

在这里，因为视场的关系，你并不会觉得珠峰的山体雄伟到世界第一，来到这里的时候，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脚下已经有了5200米以上的高度，对面的珠峰与此时的你之间的落差只有3000多米了。这高度让人失望，人们会失望珠峰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雄伟。

夕阳刚隐没，暮色就追着脚边跑，凉意也趁势裹上来。踩着最后点光冲向停车场等大巴，没到停车场，天就完全黑了下来。不知道哪个小伙伴喊了一声“朋友们，手灯亮起来”，广场中央竟然有人响应放起了《蓝莲花》，当小伙伴们歌声想起的时候，竟然有些许感动。此行，足矣！

DAY   8

今天没有节目，从大本营去当雄，路很长，捡拾沿途的快乐😋对于我，风景从来不在目的地，最美的风景在路上，随便找一处浅滩停下也可玩的不亦乐乎，本来嘛，西藏不用单独找风景，随手一拍，就是风景。

没事发发神经，活动活动筋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DAY  9

那根拉山口祈福~山口的风马旗，五彩的经文从山上飘然而至，像是生命的风帆，守护在那很拉的山口巨石处，五色风马旗，每个颜色都有它固定的意义，蓝色是天空，白色是白云，红色是火焰，黄色是土地，绿色是湖水，这是西藏最常见的五个元素，缺一不可，所以写满了六字真言的五色经幡，是人们对神最虔诚的膜拜。

站在离天最近的西藏，总觉得这里的心愿会被最先听见。挂经幡、撒隆达，跟着当地人“入乡随俗”，不是盲从，是想借这片土地的虔诚，给家人和自己一份祝福。看着属于我的经幡和隆达第一次被风掀起，哗啦啦的声响里，好像生命多了种温柔的存在形式。多希望这经幡能永远飘在佛祖脚下，替我常伴梵音、聆听教诲，也让西藏永远记得——我曾为心愿而来，为虔诚驻足。

在西藏的宗教里，念青唐古拉山是著名的护法神，也是北部草原众神山的主神，人们认为修成正果的诸持明者在这里修行。在西藏古老的神话传说中，念青唐古拉山是座神山，纳木错湖是一片圣湖，他们是生死相依的一对夫妇，在纳木错湖的映衬下，念青唐古拉山显得更加英俊和挺拔，在念青唐古拉山的倒映下，纳木错湖显得更加绮丽动人。

上山的时候雨越下越大，风很强劲，原来羽绒服和秋裤是为了今天准备的😋景区车在这时候尤其显得给力，不想下车，便任由它行驶在藏北草原上，这种感觉很是微妙。雨中的纳木措有几分妖娆，念青唐古拉山更像一个羞涩的少年不愿露出真面目。纳木错的形状像静卧的金刚度母，湖的南面有乌龟梁、孔雀梁等18道梁，湖的北面有黄鸭岛、鹏鸟岛等18个岛。扎西半岛上分布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岩洞，耸立着无数石柱和奇异的石峰。其中以“合掌石”最为著名。两块巨大的奇石立在湖边，形如一双巨大的手掌，向念青唐古拉神山合掌祈祷，也有人把它视为纳木错的湖门。按当地的传说，它们是象征爱情的夫妻石。很多年前，一对恩爱的夫妻相偕来到湖边，因天地发生巨变，夫妻幻化为石，相对而立，彼此深情凝望。

旅行中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如果不下雨，可能就直接去湖边了，便不会去扎西岛寺，更不会到正宗的藏民开的小餐馆喝甜茶吃藏面，小阿佳闲时还教我们煮甜茶。旅行中的意外有可能也是惊喜，未曾谋面的纳木措也给下次再来留个念想。在这个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让我几乎忘记了在另外一个城市还有一份用来维持生计的工作，还有工作需要跟进，我像是一个逃课出来的小学生，完全不知道回到家里等待的会是妈妈的训斥还是爸爸的扫帚。

旅途的遗憾都是伏笔，为下次重逢攒着念想😂就这样在自我安慰中回到了拉萨，或许连日的高海拔让人有些困顿，我们在楼上的咖啡厅发呆，旁边就是布宫，不时有小伙伴过来拍照，我们也融入其中。当我从房间内拍向阳台的时候，镜头里的阳台满是温柔，原来“岁月静好”，就是此刻坐着不说话，就挺好！

拉萨最早是帝王的，拉萨曾经是僧侣的，拉萨后来是贵族的，但拉萨永远是市井众生的。帝王有高入云端的布达拉宫，僧侣有金碧辉煌的大昭寺、三大寺，贵族有高墙深院、园林府邸，而拉萨的市井众生们，则有熙来攘往的八廓街和镶嵌在八廓街周围小巷里的大小甜茶馆。拉萨最有名的甜茶馆，是光明港琼甜茶馆，就在丹杰林路上，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大昭寺广场的主入口。人很多，很热闹，大多是藏民，人声鼎沸，只是光线有些暗，自己取了杯子，随便寻个地方坐下，把零钱往桌上一丢，一会儿就有藏族大姐拎着壶过来，倒满一杯，自己数钱拿走，你只负责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自由而惬意。

“拉萨甜茶”这四个字已是一个不可轻易拆分的词汇。不为解渴，不为果腹，甜茶是拉萨市民生活的一剂调味品，而不再是主食的组成部分。甜茶与酥油茶更大的不同，是它专属于茶馆，家中茶桌上的甜茶从来都是淡而无味的。酥油茶也许不太合你的胃口，但似乎同样陌生的甜茶，却很可能是你早已喝惯了的。看看它的配方和制作工序吧。甜茶的用料是牛奶、红茶和糖，将红茶熬汁，加入牛奶和糖，充分搅拌即成。此乃何物？不就是内地城市街头卖的奶茶么，只不过没有那么多丰富的品种罢了。就像内地的奶茶系舶来之物一样，拉萨的甜茶，亦非本土特产。甜茶在拉萨的历史虽然不过百年，但人们对它的来历却已语焉不详。有说是来自印度和尼泊尔，有说是英国侵略者带入，这两种说法之间并无多少实质性矛盾。它的传播路线，自印度、尼泊尔至亚东入境，经江孜、日喀则，再到拉萨。这一条线上的城镇，也正是西藏的饮甜茶区，其中当然以拉萨为最盛。

DAY  10

明天就要离开西藏，心中满是眷恋，总想着能留下些什么，也盼着它馈赠我一段难忘的回忆，决定去吉祥圣雪藏餐厅吃饭，然后去扎叶巴寺。这家餐厅的背后是一个满是故事的家庭。爷爷曾是一名军人，有幸被周恩来总理亲自接见；奶奶更是传奇，作为第一批登上珠峰的唯一女队员，电影《攀登者》中潘多的原型便是她，如今86岁高龄，依旧精神矍铄 。他们家经营这家餐馆，不单单是为了商业盈利，更多的是想营造一种民族团结的浓厚氛围，在每一道藏餐里，在与每一位食客的交流中，传递着这份感情。

走进餐厅，就像踏入了一个藏文化的小世界，装饰充满民族风情，墙壁上挂满了老照片和明星合影，邓超、鹿晗等众多明星都曾光顾，更添了几分人气。这里的菜品地道又美味，康巴汉子，软嫩的牛里脊搭配秘制酱料，用薄饼一卷，那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口腔散开；吉祥圣雪，招牌牦牛酸奶配玉米馍，酸香醇厚，根据自己口味加点白糖，清爽又解腻。等餐时，卓玛阿姨还会热情邀请客人到二楼客厅，我们去的时候阿姨不在，女儿给我们分享家族的老物件，讲述那些岁月里的故事，再送上寓意美好的金刚结。在这个过程中，深深感受到藏文化的博大精深，也被他们一家人对民族文化的传承与热爱所打动。离开时，带着吉祥圣雪送的礼物，这座城市赠予我的温暖回忆，将永远留在心间 。

一早起来，老顾一句“知道扎叶巴寺吗？”瞬间点燃行程。“知道啊！拉萨城外30多公里，悬崖上的石窟寺！”两人一拍即合，在吉祥圣雪吃完饭，直奔这座海拔4800米的秘境。网约车司机是位温柔的藏族阿布，怕我们下山难打车，提前约好他在山下等候。到了寺庙入口，几位阿佳在售卖煨桑用的柏树枝、酥油和哈达，我和老顾各买一份，揣着虔诚，慢慢向山上的石窟寺走去。

一面是红山悬崖的苍劲，一面是拉萨河谷的辽阔，扎叶巴寺把千年佛缘，在每一寸凿岩而建的殿宇里。徒步攀援时听风掠过经幡，静坐石窟中看光影流转——这里不是只为打卡的景点，是能触摸到吐蕃古韵的修行秘境。从松赞干布为妃芒萨赤尊公主建的修行洞，到历代高僧驻锡的禅房，扎叶巴寺的每一道崖缝，都蕴藏着西藏的过往与信仰。4800米海拔压着呼吸，逼仄楼梯磨着脚步，这可能是几天来最累的一个行程，但当我们站在最高处，当视线越过山尖，看山谷在脚下铺展，才发现，最累的路，通向最开阔的心房。

网上有人吐槽西藏如今商业化严重，物价堪比魔都，八廓街上要钱的叫花子比比皆是，冲赛康拉你买串的一哄而上，其实，哪里又不是这样呢？记得有一位因西藏而成就的画家，又因《阳光与荒原的诱惑》而闻名的作家巴荒说过，“我并不想把西藏美化成一个纤尘不染的地方，但是它确实能成为精神上、意义上的符号和象征。”！所以我一直向往着西藏，但又怕去了后会失望。因为很多在拉萨生活、工作过的内地人，一旦落入现实，所有的俗套照样重演……怕再也看不见那个被自己臆造的拉萨，看不见被自己虚构的西藏了。其实，西藏只是一个落入凡尘的人世间，她不在天上，她在心里。

西藏是一面魔镜，每个人从中都能看到自己要看的东西。于是，在美丽的误读中，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西藏。有天堂化的，有妖魔化的。全世界人民共同编造着关于西藏的传说和故事。”西藏之外的人，在各自的误读里，寻找着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皑皑雪山，渊源不断的拉萨河，成群结队的牦牛群，广袤无垠青青草原，几座散落的帐篷，缥缈的歌声，偶尔进入视线的飞鸟，这里便是日喀则，便是西藏，便是梦境中最后的美景。

西藏是我们身体以外的一个世界，是不可复制、也永难抵达的彼岸。白天，它在我们的远方；夜里，它在我们的上方。西藏，因为人民最崇高的信仰，也因为神佛的眷顾，这里才一直努力保持着最开始的样子，也许只有最中心的东西才能是千百万年不变的精髓，一步一匍匐的信徒们，用他们的灵魂陪伴着这片神圣的土地，在日落之前，完成最后的一次朝拜，等待明天新的一轮太阳升起。

离开的前一天，我在湖边堆了一座玛尼堆，把最想说的话刻在石块上。青稞酒的醇香还在舌尖，格桑花的甜香仍沾在发稍，可我知道，终究要回到车水马龙的城市，重新挤上早高峰的地铁，看着身边人们紧锁的眉头、匆匆的脚步，生活的压力依旧如期而至。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慌张，口袋里仿佛还揣着高原的阳光，心里还装着圣湖的澄澈。那些在西藏见过的纯粹，成了照进琐碎生活的一束光，让我懂得在快节奏里守住一份从容，在复杂人事里保持一份真诚。我没有脱胎换骨，只是学会了“云淡风轻”。

西藏，感谢你用这样的方式与我相遇！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西藏”，是我们疲惫时想要奔赴的远方，是我们迷茫时渴望汲取的力量。它不必真的在世界屋脊，却一定装着最本真的自己。愿它永远保持着雪山的圣洁、草原的辽阔，愿每一个走向它的人，都能在经幡飘动的声音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与答案。而我知道，我只是过客，我不属于这里，但重逢是必然的，就像风总会吹过玛尼堆，云总会掠过圣湖，我总会再回到这片让心灵得以喘息的土地。所有千丝万缕的思绪都换作四个字：扎西德勒…

再见，拉萨！ 再见，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