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去恩施古河床徒步，是一年前的想法，终于成行。晚六点的车，居然看错了时间，早到一小时。在车站无事，了解一番要去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想去恩施，另一个原因就那边是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可了解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中国居然有三十个因少数民族聚居而建立的自治州，可见疆域之大，民族之多。土家族，其先民称为“蛮”或“夷”。"土″，大概就是"土民″"土人″的意思，到无贬义，说明其原始性，土生土长，与广东福建那边"客家人″的"客家″相反。据说土家人是古代"巴人″的后裔，他们与巴人有同样的姓氏，同样的习俗，同样的传说。</p><p class="ql-block"> 出发前订好一土家客栈，准备去看土家人的吊脚楼。客栈女主人"索玛微微″发来视频，环境真不错。想问她土家风俗，她微微一笑"去与老人聊天″。"索玛微微″的幽默来自那吊脚楼上……火车一夜急驰，也没睡安稳。徒步群里几个年轻人在说笑，也担心着那边的天气，如果下雨，古河床被淹，就走不了。领队说着走野线还是走景区线，怎么逃景区票的问题，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安全为主，从景区进入。外出徒步，我还是比较喜欢走野线的，体验感强。徒步就是一种体验，就是一种修行，在欣赏美景中愉悦身心。</p><p class="ql-block"> 早晨不到六点，迷迷糊糊"醒″来，车站外的风景也迷迷糊糊的，未醒的样子，晨雾迷朦，山岳潜行。在宜昌附近，车过长江，江面在雾气中不甚清晰。但它从远外铺展而来，一卷待书写的素帛似的。江面船驳几点，江岸田畴片片，天空阴沉，浓云如墨，楚地的江天，也颇显气势。这一片，火车一路就在山中行驶，在峡谷中行驶，隧道太多，一个接一个，刚出隧道，峡谷一闪而过，依然可见青山巍巍，河川曲流。最妙的是那山间似云似雾的片片素白，缓缓缭绕，轻轻勾画，不知它们蓄了多少黛墨，欲绘尽楚地山水。</p><p class="ql-block"> 车将至恩施，那边的秘境也是这样山水吧。</p> <p class="ql-block"> 到了恩施我们迅速集合，天公作美，预报的中雨没下，天空远山云雾飘飘。坐上小车向利川古河床进发，要近两个小时。车子在山上环绕，车一程，山一程。恩施州是鄂湘渝三省交界，这里的山是大巴山脉分支巫山山脉的支脉，高原型山地为主，峡谷众多，喀斯特地貌造就了奇丽的风光。从恩施到利川(恩施州唯有这两个市)，有九十多公里的路程，够我们欣赏这百里画廊了。远处青山如黛，云雾如纱，山壁垂直跌落，灰白交映，绿意点点，画屏一般，若这里闺房，那屏后会袅娜地走出一艳装仕女，探出半盏红颜。</p><p class="ql-block"> 遇到一处风景绝佳处，司机停下车我们观景。目之所及，一堵崖峰，拔地而起，冲天直刺。峰顶翠冠覆盖，秀发垂髻，崖壁刀斫斧劈，崖而一道儿灰一道儿白，素面如洗。司机告诉我们那就是我们后天要爬的朝东岩，有徒友惊叹道，那能爬得上去么，司机一笑，不是让你像壁虎一样从崖壁爬上去，崖那边有小路。大家一阵哄笑，先远观了朝东岩，期得后天的登临，一览众山。</p><p class="ql-block"> 车上一直在山上盘绕，到达目的地已中午时分，我们抓紧时间向清江古河床出发。到清江古河床徒步起点，要走一段山路，才能下到谷底。我们沿着山路，急速下降，想到去虎跳峡，去欣赏奔腾的金沙江，也是这样踏石而下。此时下雨，越下越急。本以为天公作美，会给我们一个清爽的天气，原来老天很遵守它的诺言，按预报的"中雨″展现它的威仪。雨水打得林中枝叶噼啪作响，山路湿滑起来，必须小心探行。泥水沾了一脚，漫过鞋面。我的帽沿上滴滴滴嗒嗒，水珠纷落，打在脸上，与汗水混合，窜入口中。还末正式走古河床，就已经满身狼狈。到了一山间小店，休息一会，避一避雨，补充能力。小店老板很热情，说屋里有桌凳，有免费的热水，提醒我们河谷里石头很滑难走，要倍加小心。我们本以为下雨后雨水汇入，河床被淹，无法徒步，小店主说不会被淹，让我们放心不少。</p><p class="ql-block"> 快到古床的，一位胖胖大块头徒友登山杖在路上丢失了，要回去寻找，不想再往前面走，领队劝说他一个往回走不安全，还是跟着大家一起走，无奈此徒友很坚决，一定要回去找他的登山杖。领队只好帮他联系好司机接他出山。领队私下埋怨，为了一个登山杖放弃徒步的乐趣不值。我也认为因物弃情，得不偿失，各人的得失判断有所不同吧。我们继续前进，终于到达河床徒步起点。雨还是在下，没有减小的迹象。</p> <p class="ql-block"> 清江古河床是清江改道后留下的遗址，是一条源自三百万年前造山运动的自然奇观。从河床里千姿万态的大小石来看，这里曾河水汹涌，碧潭如镜，她汇集了两岸山间潺潺溪水，定格成河的模样。百万年的地质运动，地层抬升，河枯石不烂，河床裸露出褶皱溶岩，从层层叠叠层状石可见这里久远的一次次溶岩流动，而波状石又显出地质挤压。万物都抵挡不了时间的打磨，一切坚韧顽强不屈不挠都被不息的时光长河涤荡无存，只留下斑斑疮痕。清江古河床就是见证，见证了煅造，见证了粹火，见证了山崩地裂，河床呈现万般姿态。</p><p class="ql-block"> 河床起点处，一块磐石砸在硕大的石板上，如山崖上跳下的猛兽，虎视眈眈。我们小心地从它前面走过，不是怕它扑过来，它毕竟是块石头，是大石板像抹了油，感觉脚踩上去立刻会滑动。有些小一点的石头比较友好，伸着脑袋，面孔圆润，并不怒目相对，而哈哈大笑，笑我们胆战心惊的样子。我们慢慢适应了石头的油滑，脚步开始稳定，有了片刻的时间抬头看一下两边的崖壁。河床边峭壁陡立，雨水如溪，壁上纤草丛叶被冲刷得油绿，她们饱享雨水的清凉让河谷蓄满生机。壁下那些小石头宛如玩皮的孩童，对着崖壁作惊呼状，呼唤那些技叶顺着雨丝的秋千飘下来，与它们一起戏水。我们渐渐走到河床的深处，好景不长，大石头越来越多，石间蓄满了雨水溪水，越来越难走。现在不是走了，要翻了。水里不能下脚，石上又下脚困难，有的石头有半人高，只好寻找石上有凹坑或裂缝的地方踩上，后面徒友托一下，方能翻过去。有的徒友干脆身子贴着石面往上爬，但雨衣与石头没有磨擦力，翻过去也十分困难。石下是水，露出的水面的石头可以垫脚，也得十分小心，没有石头只好趟水。雨一直在下，我们也不管雨水浸入雨衣，反正汗水雨水都是水，只要脚下踩稳，身子不摔倒。湿了衣服事小，摔伤了不得，哪怕崴脚，也是不小的事，无法继续前行。</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往前走，还有一难，找路。这里常有人来徒步，大多是晴天，石头上的苔藓有踩踏的痕迹，可雨水一冲，苔藓滋生，毛茸茸的无迹可寻。石头上也不可能放置徒步路标，我们只好边走边探试着哪几片石头好走。领队在前面探路，常常被堵了回来，重新找路。要说路，清江古河床里并没有明显的路，河床本身就是路，能踏过翻石头，就是在走路。不像南太行徒步，再险的地方都有路迹，这里只有蒙着雨水光秃秃的石头。石洼越来越来，前面一片深水挡住了去路，好在我们在河床边的山地上发现有路标，那里有路。我们离开河床，踏上小路，暂离苦海。</p> <p class="ql-block"> 沿着河床我们走在山坡小路，小路被密林遮蔽，路迹可寻。被徒步者踩出小路依然很滑，但比河床的石头好得多。小路连串的水洼蓄着雨水，两边技叶上雨水不断滴落，似要把小路淹没。不小心踩着水洼，泥水立刻淹过脚面，我们也必须小心行走。一人高荆丛蒿草被我身体一碰，它们便把雨水甩到我们身上。丛中林间有虫鸣，嘤嘤作响，雨水丝亳不影响她们的心惜。在雨的节奏中，虫声和鸣，我们没心情欣赏这天籁之音，小心地选择浅水的地面踩踏前进。最终小路又把我们引回到古河床，我们炼狱般的考验还没结束。</p><p class="ql-block"> 我们又开始步步惊心，还是时时被硕大的石头堵了去路，必须重新找路。河床边遇一洞，像个回廊，洞下面是石头阵，我们分两队，分别在洞中和石头阵里找路，看哪边好走。河床里必须翻越石头，爬上到洞里也很困难，洞廊不长，很快两边徒友汇合，依然在河床石头上爬上翻下，远观几个走得快的队友在诺大的河床里像几只彩蛙，石头上一会爬几步，一会凝然不动，艰难地向前挪动。回头再望来路，我们竟然翻越了这么多的石。人们常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在清江古河床这，即使走的人多了，也成不了路，只有用自己的脚踩着石头且能当作自己的路。清江古河床的末段是一片碎石滩，稍稍缓了口气，总算不用翻上翻下与巨石鏊战。我们发现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有几层楼高，洞内幽暗，深不可测，看不到底，里面水汽蒸腾，轰然有声，我们以为它是古河床上"三龙洞″之一的某个龙洞，但并不是。洞口不远处有介绍:"银河洞地质遗址: 水洞干洞混和洞穴。银河洞发育在岩溶干谷山体下部褶皱，洞口形态为岩屋状，洞口大小宽约54米，翻高41,1m。银河洞在丰水期时还起着清江伏流排水功，是国内较为少见的喀斯特地貌，是清江伏流的重要地质遗址。″我们不敢探入洞内，只远远地看了会便去寻找清江古河床的名片"三龙洞″。</p><p class="ql-block"> 清江古河床洞穴很多，据了解清江古河床总长9.7公里，与腾龙洞洞穴系统连为一体，号称“无顶洞穴”。河床由白色或灰色的白云质灰岩组成，龟裂成各种形状和纹路的石体，勘称岩溶艺术品。古河床是典型的流水冲刷喀斯特地貌，它结构复杂多样、沿途风光秀丽，在它的遗址上溶洞、陡崖、坍塌的巨石比比皆是。此段文字介绍了河床与洞的关系，"洞穴系统″一说明洞穴众多，洞内有河床，与洞外河床相连。三个龙洞该是怎样的神奇。</p> <p class="ql-block"> 我们又遇到一洞，还不是三龙洞，它叫"黑洞″，摘录洞旁木牌上文字: "黑洞是腾龙洞水洞的东端出口。清江从利川市东6.8公里处的腦龙洞以急流瀑布的姿态潜入地下，约10公里后从黑洞流出，不久就进入著名的恩施大峡谷。黑洞堪称一座洞穴博物馆，这里溶洞密布，奇峰叠耸，怪石嶙峋，张良泰先生的诗“石穿七窍，泉奏八音。通开金锁，化入沧溟”就是描写此处。″我们不敢贸然进入，还是按原计划去三龙洞。</p><p class="ql-block"> 我们终于走到了三龙洞的位置，三个龙洞一线串珠，彼此之问相距不远。三龙洞依然有木牌说明文字: 穿洞是指由于地壳抬升使洞穴脱离地下水位而崩塌残余的部分。一、二、三龙门穿洞群俗称“三龙门”，位于毛家峡和观彩峡的中间段，是腾龙洞系统中极为重要的地质奇观，文字介绍太专业化，看不大明白，只有去亲身体会张先生写黑洞那样的洞中神奇了。笫一个离河床位置较高，一个大大洞口像饥饿的嘴巴大张着。有左右两条小路通向洞口，来此游玩的人沿得小路向上或者向下走，上行的人被龙嘴吞进去，下行的人又被龙嘴吐出来。我们寻问了下来的人才知道洞是通的，于是就向上走，宁愿被"龙″吞进去，也要看看"龙″肚里是什么东西。站在洞口，我们都被惊呆了，太大了，空间有几个篮球场那么大。洞口堆积着碎石，站在上面可以向下看洞内，人好像马上可以变成蝙蝠飞进去。洞壁有水流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潮湿着向外冒水珠，所以洞内非常清凉。洞壁很粗糙，像刀斧凿磨过，其实是自然形成。洞顶上没钟乳石，所以洞的空间显得更大。洞的地面是泥土，蓄着水很软很湿，踩上去感觉踩着淤泥一般。有徒友兴奋地吼叫，声音在洞里回响，传到洞外。</p><p class="ql-block"> 笫二个洞与第一个洞形状差不多。在洞中看洞口，明暗相对，整个洞口像个石拱桥的桥孔，天神的战车驶过这桥也不会坍塌。它又像一个团扇，洞外的天空，树干的枝枝叶叶都描画在扇面上，但持扇的是谁呢？只有是清江古河床。大家在洞中行进，走到洞的深处，远看是几朵花几束火几只青红辣椒几粒豆子，把阴森可怖的龙洞装点得有了活力。大家在洞里相互留影，站在洞口镜头里是一帧剪影，站在洞中是一尊塑像。可能我们久居城市，自然的神奇见得太少，所以才到这里与自然为伍，与它亲切，感受神奇，激发敬畏之心。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以及她的忍耐、坚持让我们感受到日常生活的平庸。我们的努力或有小小的成功，感觉很伟大，而大自然不懈的努力却能造就山川之美天地之像，让人叹服。</p> <p class="ql-block"> 笫三个龙洞最深，两洞口相矩上百米。洞道弯曲，在中间不见两边洞口，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有的队友打亮头灯走在前面，一点点光左右晃动，映出模糊的人影。灯光下可见地面还是湿土，坑坑洼洼，小水洼很多，更加湿滑。大家小心翼翼地走着，面前透出一点光，那就是洞口了。我在队伍后面给徒友拍照，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浑身是"龙泥″，沾了龙气。但麻烦的是手机屏面全被稀泥覆盖，无法使用，只好等回住宿的地方处理了。不知是因摔跤还是爬河床石头的缘故，双腿开始疼痛，还有两天的徒步，不知能否坚持。</p><p class="ql-block"> 出了第三个龙洞，第一天清江古河床的徒步就结束了，虽然一场巴山秋雨让我们的徒步极其艰难，但很值得，亲眼目睹清江古河床多样的景致，感受到大自然的创造力生命力。出龙洞我们要走上两段几十米长向上的栈道，我因腿疼颇感吃力，走几步要停一下。我们又走了一段野路才到达地点，车子已在等我们。坐上车，与来时一样在山间环绕。车窗外似屏的群山在暗淡的天气中依然鲜明。车内大家谈着此次徒步的感受，说着各自的徒步经历，我因晕车浑身无力，无心与大家交流。途中车停在令箭峰观景点，只见群山之间一座筝状的山峰独自挺立。它叫"令箭峰″，它就是天神的令箭遗落在这里，立成一峰；它或是一支笔，周边群山的水墨丹青是她的创造；又惑她是一柱小香，与大峡谷中里一柱香一起燃起香火，为这方水土的子民祈祷安康。</p><p class="ql-block"> 返回到住宿处要近两个小时。时已近晚，群山如画，她们还在热情地展现着自己的美丽。大家也依然热情地讲述着，丝亳没有疲劳状。此次徒步活方中，有三个人六十岁以上，年龄最大的徒友身体健硕，也最善谈。他说走过全国很多地方，为了徒步戒了烟酒，离开了原来的朋友圈，婉拒了朋友们很多宴请，现在只想徒步，只爱自由。他的想法何尝不是很多人的向往？可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能按自己意愿生活？每次徒步常见到有带孩子的，这次也是。一位母亲带一男孩与我们一起"跋石涉水″，男孩精神十足，像我们一样克服种种困难一路前进。可能母亲的想法很简单，带孩子玩玩。而有眼光的父母会带孩子出门走走，让孩子亲近自然同时获得丰富的知识。去温州徒步时就见一家三代人徒步，爷爷是个教授，当孩子在山崖上遇到困难时，老人就亲自教他如何去做；当孩惧怕时，老人训斥他不该胆小要勇敢性。母亲是个化学教师，路上随遇随说，给孩子介绍花草的名称种属，石头的形成和所含矿物质。徒步成了这家一场"知识秀″，孩子该获得多大的教益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终于回到酒店，酒店就在鹿院坪对面，海拔一千五百米。因山高而凉爽，这里是避暑的好地方，酒店里不少人在这已住多日。晚歺很丰盛，我晕车晚上也无法吃饭，早早休息。领队在群里说着明天的活动。鹿院坪是个景区，本来计划是由领队带我们走野线进入鹿院坪，但领队说野线太难走，要绳降，很不安全，所以要从景区正门进去，自行游玩。笫二天一早，还在下雨，大家还没起来，我与队友老童早起在酒店外散步，周边的地里栽种着很多作物和蔬菜，有玉米、苞菜、辣椒、豆子等。下了一夜雨，所有植物上都蒙覆着雨水，像是刚刚沐浴过还没擦拭。一阵阵鸟鸣虫吟不知从哪传来，或许是雨丝把它们飘来；那虫吟昨天我们在清江古河床边林子里听过，或许小虫们跟随我们到这里，用她的弹唱伴随我们的脚步，消除我们的疲劳。</p><p class="ql-block"> 吃过早饭，我们去酒店对面的"鹿院坪″景区。我总把"鹿院坪″之名混为"白鹿原″，都是与"鹿″有关的名字。"鹿院坪″据说是中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村子。这又让我想起了那年徒步的温州公盂村，它也是一个不通公路的村子。两地的地貌山形相似，都是陡峭的山崖居多，环境都很优美，两村都处于四面环山的峡谷中，交通不便。"鹿院坪″，观其美名便知一定有着美丽的传说。据了解，明末清初时，大量移民来到这样，其中有裴氏兄弟，他们利用这里土地肥沃、气候温润的特点耕作生息。这里谷壑纵横，危崖交错，裴氏兄弟为寻找更多的可耕种的土地，困于谷底数日，突遇一群梅花鹿对他们鸣叫，然后走向前面的山崖，裴氏兄弟跟随鹿群成功脱困。为感谢梅花鹿，后来他们世世代代有了养鹿的习惯。神鹿引路，此地最初名为“鹿引坪”。鹿常光顾村民院落，与人和谐共处，后来又更名为“鹿院坪”，其名成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象征。</p><p class="ql-block"> "鹿院坪″是景区，安全有保障，领队让大家自由活动。大家先行一步，我喜欢独行。雨停了，进入景区不久便走上悬崖栈道。现在很多景区都有这样的栈道，飞架崖上，沿山环绕，踏步其上，一览众山。栈道上步步是景，对面一带青山，山梁打着皱折，明暗相间，层次分明。陡直的山壁如我们路上所见，披锦挂翠，明媚多姿。几处村居卧在崖底，宛如几只鸟栖在那里，几片蝶息在那里，不知他们是不是裴氏兄弟的后裔。想像着几声鹿鸣传来，也给我指引去远山仙境的路。极目远逃，远处两山之间瀑布高悬，飞流直泻，仿佛听到了瀑水撞击山崖的轰鸣，跌落碧潭的脆响。我也正向鹿坪的瀑布群走去。</p> <p class="ql-block"> 走在悬崖栈道上观景，山间无雾，山峦如碧，清晰可观。栈道上除了我空无一人，一旁山崖上顽强地生长着绿草野花，更有石隙间伸出几棵小树。它们沐浴雨水，迎风招展，时而有串串水滴如丝如缕的落下来，湿了肩头，飘到崖下。这每根草每朵花每棵树不用我给她们起个温暖的名字，生长，生长，就是她们的名字，萌芽自生，枯荣自度，她们的生命一样可以春暖花开。由崖壁的花草相伴，径自向前走。栈道开始下行，层层叠叠地向下，树木渐多，栈道上铺满绿荫，周围群鸟欢鸣，如鹿之呦呦。到了山脚下，真的有几只鹿圈在林间闲庭散步，不由得想起李白"树深时见鹿″的诗句来。鹿，自古以来是吉祥之物，被寄寓了多种美好的意义。"树深见鹿″描绘了幽静深邃的自然景象，象征着生机与灵动并存的自然状态。这山脚下的鹿还是圈养着，虽然享受到鹿院坪人对她们的呵护，而何时"呦呦鹿鸣，食野之苹”，那才是鹿之生命自由的图景。</p><p class="ql-block"> 山下一片谷地，中间一湾碧水叫"黄金池″，据介绍，它是由于多年的炼矿采掘留下的矿井，多条溪流汇集于此，流经矿碴地后变成黄绿色水体。"黄金池″碧水荡漾，倒映山影，漂荡纤舟，给鹿院坪增添了灵气。走过水上桥，沿景区大道向前走不多远便到了"玄鹿客栈″，回头一望，可见一峰一洞，"纯阳峰″和"玉女洞″。纯阳峰耸立于鹿院坪东边的山崖上，一峰独立，被当地人视为修仙养生的圣地，他们认为，练就纯阳之体才能抵御潮湿瘴气的侵害，这也体现了鹿院坪人对大自然的敬畏和对生命意义的探寻。离纯阳峰西边不远崖壁上有上下一大一小两个洞，便是"玉女河″，上洞的洞口形状酷似纤手抚细腰低眉含羞的少女，故名。据说有村民曾探入岩洞之中，发现了玉女神的供奉遗痕。他们认为，只要是有香火的地方，玉女都会到来倾听人间的疾苦。玉女洞与纯阳峰相对，体现了古代道家阴阳和合的理念。</p><p class="ql-block"> 玄鹿客栈这里是景区中间的休息站，从早走到这里便到了午饭时间。这里有很多小吃店，吃好饭向右可去观赏四级瀑布，向左可去惊叹地缝奇观。我在一店买了两只米玉，一块当地特产店家特制腊排队，玉米甜，腊排香，满口甜香，是土家人的味道。曾在云南丽江特意排队想品尝纳西人家的腊排骨，人太多，无享而返，想不到却在这里品尝了土家人腊排骨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鹿院坪有鹿园，如果这里山山坳坳随处可见到鹿"食野之苹″，听到"呦呦鹿鸣″该多好啊。大概为了弥补这种缺憾，鹿院坪里景点地名大多以"鹿″命名，也是让游人心中有鹿吧，"玄鹿客栈″就是如此。"玄鹿″之名具有神秘色彩，据了解，《山海经·神兽录》中记载了玄鹿，传说中鹿历经两千年便化为玄鹿。南朝《述异记》中记载“鹿千年化为苍，又五百年化为白，又五百年化为玄。汉成帝时，山中人得玄鹿，烹而视之，骨皆黑色。仙者说玄鹿为脯，食之，寿二千岁”。食鹿可长寿，可"玄鹿客栈″小吃店里提供的食物中土家人特制的腊排骨是猪肉，而不是鹿肉。现在人工圈养的鹿已被列为家畜类，但土家人不以鹿为食，也是爱鹿的善意吧。</p><p class="ql-block"> 从玄鹿客栈向上去，便是鹿院坪的"四级瀑布″群，四处瀑布各有其名，各有其状。观赏四级瀑布，要沿木栈道攀登，也颇费气力。最底层的四级瀑布叫"鹿鸣音″，意为如鹿而鸣。瀑布不高，如一匹帛锦挂在山崖上，锦面上珠珠点点，不知是哪位玉女巧手的针脚。瀑水直下，声势当然胜过鹿鸣，且把它当作百千只神鹿齐鸣吧。再往上三级瀑布叫"鹿车″，有文曰"两鹿私语缠跃，归山而去。″，形象地描摩了瀑布的形态。瀑水从U形山崖上泻下，水量少时向下分成两支，如两鹿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追逐跳跃，相戏甚欢，兴尽归山。继续向上攀登，"二级瀑布″名为"鹿砦″。砦为石，命名者很巧妙地利用了汉字的特点，形义兼备，"鹿砦″，鹿在此石也，暗自把瀑比作鹿。再观瀑布，瀑水急泻，如千百只鹿从石上一跃而下。有文曰"瀑逐石而下，鹿（路）者，登级而上。″此句很有意境，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到达顶点才有更美的风光。</p><p class="ql-block"> 虽然脚一直在疼，但我坚持往上攀登，木阶平整，落脚踏实，不像清江古河床的石头，每一脚都心惊肉跳。终于走到最高的一级瀑布"苍鹿神″。 瀑布水流不大，有点秀气，瀑水从危崖上一洞口缓缓飘出、泻下。洞中有神仙，瀑水就是洞中的鹿神，这是"苍鹿神″命名的缘由吧。有文曰"苍鹿神，由鹿角峰眼流淌而出，甘鹿之深林，润鹿之沃土，有喷薄之雄伟，缓垂之窕窕。″此句意为神鹿化为瀑水，是山林中的甘露，由山泻下，滋润鹿院坪的土地，言中蕴含鹿院坪人对鹿的赞美，对大自然的感恩。沿"苍鹿神″抬头仰望，可见"鹿角峰″，双峰对峙成鹿角状。鹿角峰是恩施地质奇观的代表，也是鹿院坪的象征。鹿角峰海拔1800米，据说为神鹿幻化而成，千百年来护佑着鹿院坪风调雨顺，吉祥安康。鹿角峰巍然屹立，是鹿院坪的自然图腾，是土家人不屈不挠精神的象征。</p> <p class="ql-block"> 在鹿院坪先看山，再看水，最后看谷(地缝)，山有色，水有声，谷有奇。从瀑布群下来回到"玄鹿客栈″，这里也是鹿院坪"玄鹿地缝″的入囗。关于"地缝″，入口处有文字介绍，记录如下: “地缝”是指非常狭窄且有相当深度与长度的峡谷或流水沟谷，也称为嶂谷。形态上表现为地壳表面的一条深切“天然岩缝”。由于其形成、保存十分困难，“地缝”也就成了岩溶地貌中的一朵奇葩。地缝式峡谷主要由于地下暗河管道坍塌形成的，峡谷发育的暗河阶段，相应的在一定部位发育有较大的地下大厅，当暗河处于坍塌阶段时，这些地下大厅也相应的坍塌，最后暗河坍塌成为地缝，而地下大厅坍塌成为天坑。鹿苑坪峡谷整体位于恩施大峡谷沐抚段上游，峡谷总体为南西向，外部为宽谷，内部有切割极深的嶂谷和隘谷（玄鹿地缝）。因受侵蚀和溶蚀作用影响，形成一系列悬崖陡壁和形态奇特的山峰，且峡谷内水体景观十分发育，沿线分布有众多瀑布和水潭，高崖飞瀑，令人流连忘返。</p><p class="ql-block"> 由入口处进入地缝，踏着木栈道即急速下降，对面是九十度垂直的悬崖，只听下面水声轰响，不见崖底，略一伸头，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地缝两边危崖夹持，压迫感太强，想赶快下到崖底，又留恋崖上可远观的景象。往下走得太快也不行，一脚踏空，万劫不复，所以我下一段栈道，便紧贴崖壁休息片刻，望一望崖壁远处的风景。地缝栈道呈之字型，拐过笫一个弯，再往下便到了地缝笫一个观赏点"鹿饮潭″。两崖对峙，一瀑飞落，聚水为潭，待鹿啜饮。瀑高数丈，绿潭水花翻滚，旁有一洞，与潭相接，深不可测。有文曰"天水银柱，劈万岩千壁，束流垂落，擂潭之幽幽，神鹿驾晨雾至此仙啜，乘朝之彩虹飘飘而去。″寥寥数语，声形兼备，前几句极言此处地缝地理特点，神水天降，冲破坚崖固垒，力量非凡。后几句为神来之笔，幻想神鹿驾此，又飘然而去。写鹿又表地缝之神奇，以虚衬实，引人遐想。文字的生动缘于大自然的精彩，而大自然万般神奇，往往又是文字难以描绘。</p><p class="ql-block"> 从"鹿饮潭″拐"之″字笫二个弯，继续往下，仿佛是向地心中去，"地缝″的特点更加突出，巨崖压顶，面壁而行，上无天日，下有深壑。地缝深处已无平整的木栈道，便道因地势而蜿蜒伸展，曲曲折折，起起伏伏。小路上方崖沿前展，崖顶高立，人行其间仿佛是在炸裂开的隧道里。崖沿时有藤蔓垂落，枝叶娑婆，又有细水长流，似珠滚落，如丝下织。幽暗的地缝，崖上悬挂的藤蔓与细流在仅有的一点光照里却鲜然夺目，给凝然肃立的山崖增添了色彩与生机，也安抚了将要魂飞魄散的心旌。地缝不知是鬼斧劈开还是神工开凿，逼仄的崖壁，鸟飞不出，只有神鹿才能跃过。</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次走鹿院坪，了解到 "地缝″正式的名称为"嶂谷″"隘谷″，不同于一般的峡谷。走过南太行的峡谷，这次走清江古河床也是在峡谷中。峡谷大多两边是山，较开阔，即使狭窄处也是上宽下窄，日光充盈。而"地缝″两旁是山崖，有的地方是上窄下宽，光线射少。"嶂″"隘″两字很能说明"地缝″的特点，狭窄、逼仄，遮天蔽日，像"关隘″口字形，通道聚于一点，难以通过。我在"地缝″里像只甲壳虫爬行，一会爬到崖边，一会爬到崖壁上，一会又钻进石隙里，嗅着潮湿土腥的味道。这边的崖壁不断有水流下，阳光很少射入，脚下的路面基本是潮湿的。地缝对面的崖壁紧贴过来，呈倒伏状，仿佛要与这边的崖壁合拢，是那些顽强生长的藤蔓和一缕阳光硬生生把它们撑开，自然万物各有各的力量。地缝两边的山崖形态各异，千变万化，唯有不变是每块岩石都无比硕大，坚硬不摧；每片崖壁都经斧斫刀削，伤痕累累；每处崖隙都绿意萌动，生机盎然。最神奇的是地缝两边崖壁上都有相对称的巨大的齿轮状的"凹槽″，这边的"凹槽″建成了步道，人们才能进入地缝观赏到这里神秘而又神奇的世界。地缝对面"凹槽″多处如幽洞深邃，仿佛可藏千均万马。两边"凹槽″极像人工开凿，但崖底湍急的溪流分明告诉我们这里的一切是大自然的造化。崖壁"凹槽″本在崖底的位置，长期水流冲刷，滴水能穿石，急流能凿壁。恩施地区主要是喀斯特地形，此地形石灰岩（主要成分为碳酸钙）较多，它在含有二氧化碳的水中发生化学反应，生成可溶于水的碳酸氢钙，导致岩石逐渐溶解并形成空洞，地缝两边的"凹槽″先在溪流边形成，然后由于地质运动，地壳不断拼压，"凹槽″随山壁抬升，"凹槽″内残余的脆弱的石灰岩不断坍塌，"凹槽″就越来越深，形成洞状。人类可以凭借智慧去想像，而大自然一切创作自有道理，我们只有瞻仰，只有敬畏。</p><p class="ql-block"> 行于"地缝″，仿佛彳亍于地质博物馆，与千古默视，与大自然对白。在其它名山之上，很多奇峰异石都人为地赋予形象的名称，不用去想像，即使想像不到，也迫使你根据其名去幻想。而在这里极少给山石命名，唯有一处是"大鹏展翅″，"凹槽″上方一片崖顶，中间一石突起如鹏首，两旁扇形崖顶又似张开的鹏翅。千万年，大鹏并没飞去，而凌空栖崖，聆听风萧萧鹿呦呦，雨淅沥水咆哮。这"大鹏展翅″是"地缝″博物馆里的展品之一。仔细观察，精彩不断。有二处崖壁上有一小片自上而下水流的印迹，一处是金黄色，一处是银白色，它们与深褐的崖壁对比鲜明，文字介绍曰其为硝矿，能做肥料，能入药，会生长，是制作火药的原材料之一。古法熬硝先用草木灰泡在水里成碱水，过滤后装在大桶里，然后把从岩壁上凿下来的硝石放在水里泡。泡出来的水放在大锅里熬，熬时还要放“老水”。富含硝矿的水沿石壁流下来，由于硝矿是乳白色，便形成了银色的石瀑。但不知那处硝石矿为何是金黄色，大自然奥秘无穷。</p><p class="ql-block"> 我们进鹿院坪景区之前，司机告诉我们，鹿院坪的"玄鹿地缝″比恩施大峡谷的"云龙地缝″好看。司机不是文化人，他只能用扑素的语言简单地用"好看″来形容。恩施大峡谷的"云龙地缝″没有去，于是在网上看了视频和评价，评价中认为"玄鹿地缝″更原始、深邃。也确实如此。虽然恩施大峡谷的"云龙地缝″名气更大，被称为地球上最美的伤痕，但我觉得"玄鹿地缝″伤痕感更强烈，那神奇的"凹槽″就是明证。这里没有恩施大峡谷"云龙地缝″里的五彩飞瀑，只有极其粗糙的崖壁，怪异的形态令人叹为观止。"玄鹿地缝″有粗犷的风格，也有秀气的范儿。崖底那流溪始终在缠缠绵绵，缠绵多情的样子与高崖危岩形容强烈对比，相得益彰。溪流依崖脚而曲折，随乱石而盘旋。这里颇有"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天地，颇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像。"山重水复″是深邃的地缝，"柳暗花明″是微露的一线天宇。"玄鹿地缝″散发着原始的气息，因原始而籍籍无名，因原始而清静幽邃。行走于此，如在听一首古老的歌谣，赏一幅真迹的古画，读一本发黄的旧书，考古一尊残缺的瓦片。人随千古去，时光不再来。</p> <p class="ql-block"> "玄鹿地缝″算不上壮美，但置身其中，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远古。走出地缝，意犹未尽。往回走，又到了"鹿园″，几只鹿在树荫下安然地吃着草。"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诗经》以鹿起兴写欢宴，可见古人对鹿的喜爱。回返出景区若原路返回，要攀登千级悬崖栈道，也有点累了，走回头路又很无趣，于是决定破费乘电梯上去。上去后还有一段悬崖栈道，颇有惊喜。来时在对面的悬崖栈道上观景时是阴天，而现在天空晴朗，换了一个角落再看鹿院坪的全景，又是一番美景。幸运、机遇、发现，常常在不经意间。此时鹿院坪的天空被早晨的雨水浣洗过，湛蓝纯净，云朵如花，绽放欢颜。鹿院坪的山在阳光照耀下绿得如泼上了油彩。山下几处村居更加清晰，温暖地卧在阳光与大山的怀抱里。鹿院坪最后几帧影像如此之生动鲜明，消散了我一身的疲惫，一路的风尘。</p><p class="ql-block"> 同伴们早已回到酒店，我迷醉于"地缝″，迟迟而归。至晚，大家聚在酒店门前小广场燃放焰花，预祝明天攀登朝东岩一路顺风。朝东岩是当地著名的景点，号称"华中笫一绝壁″，必须从临崖小路攀登而上，颇有难度。晚上腿疼加剧，不知明天是否能与大家一起攀登。领队很热情，用红花油给我揉搓按摩双腿，并与我们说着明天注意事项。我在手机上查看朝东岩有关介绍，仔细了解攀登难度。朝东岩长达 12 公里的悬崖绝壁，最低海拔 430 米，最高海拔 1579 米，最大落差超过 1000 米。徒步全程约 8 至 9 公里，部分路线为环线，累计爬升四五百米。主要景点包括大湾观景台、笔架石等。观景台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是欣赏绝壁风光的理想之地。我们乘车来利川，沿 318 国道经过朝东岩隧道时停车远观过朝东岩，现在马上要去攀登了。领队说为了安全起见，不走环线，原路返回，略略有点遗憾，但缺憾是完美的一部分，世间万事万物皆如此。</p><p class="ql-block"> 完成朝东岩的徒步后，队员们就开始自由行了，各奔东西。年轻人永远有年轻人的爱好，盘算着去哪里享受美食，"室友″老童要去恩施大峡谷。我要去一个土家族古村落了解风土人情，那里交通不便，考虑着如何去。去过很多少数民族地区，名个民族自有它的风情。恩施地区主要是土家族，其次是苗族，听司机说还有侗族白族。如果有时间，一一踏访，那该是多么有益的事情，还是那句话，缺憾是完美的一部分。</p> <p class="ql-block"> 与一些人用脚步丈量一段路，一座山，大家彼此很快熟悉起来，成为同路人，一起遭遇困难，历经艰险，一起追求至胜至美的风景，这大概就是徒步的意义。一段路，一身风尘，一片友情，每次徒步都得到帮助，受到鼓励，把自己走成风景。第三天大家都早起，因为下午有徒友要赶火车，我们必须早早完成今天朝东岩的攀登，尽快乘车返回恩施。由于攀登朝东岩的难度，有两个徒友临时退出。一早脚还是疼，但我决定与大家一起去朝东岩。朝东岩在那里，脚步在这里，走过去就是风景。我们坐车要两个小时才能到朝东岩，领队还是在强调安全问题，大家即紧张又兴奋。到达朝东岩徒步起点的客栈，一块木牌有趣地竖在那里，"朝东岩在等你″。客栈一边就是悬崖，虽然用钢网围着，但一眼望见风景独好，我们来不及多看几眼，稍稍准备，便开始向高处攀登。</p><p class="ql-block"> 我们走出这片密林，再次与风景相遇，蓝天、白云、青山、田畦。那边风光正好，而这边却是危崖高耸。这段山崖高有几十米，崖壁笔直，崖顶向前伸展，仿佛随时都会砸下来。这种山崖的形成也如"地缝″那里的一样，崖顶之下本是实体岩石，侵蚀、风化、坍塌，被时光"凿″去了下面崖面的岩石，形成扇形崖。这里的崖边没有了树木荆丛遮挡，一望即恐。我们要走的路就在悬崖的腰际上，宽度仅一人通过，而且路面向悬崖边倾斜，上面全是沙土。我们紧握崖壁上安置的绳索小心地一一通过，又重新进入密林。</p><p class="ql-block"> 刚起步就钻入了密林，荆丛枝叶时时紧裹着身子，刮蹭着双脚和手臂。林子很密，阳光射入少，林地还蓄着雨水，粘粘的，滑滑的，非常难走。登山杖起了很大的作用，不仅帮助稳定脚步，还可拨开技叶的障碍。不一会我们走到了崖边，脚下就是深渊，只不过被密密的荆丛树干挡住了视线，也减轻了恐惧感，悬崖只是在间隙里透着深不可测的威吓。最难对付的还是路，一步一滑，有时能拉上旁边的树干借力，而更多的时候要靠自已的脚力。越走越陡，有的地方要手脚并用了，好在密林遮挡了些阳光，鸟虫随处都在鸣唱。我渐渐体力不支，喝一口水，喘一口气，坚持向前走。</p><p class="ql-block"> 密林中的路漫长，坡度大，走了很长时间。各人体力不同，队伍渐渐拉开，前后不见身影，但依然听到有声音相互提醒，哪边好走，哪里有障碍，哪棵树可抓，哪块石头松动了，哪根藤蔓有刺。有个年轻人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走得慢，让他先走，而他坚持走在我后面。他是在保护我，有时我脚下一滑，身子向一旁倾斜，他立刻扶住我，太陡的地方，他就托我一下。徒友们时而拉开距离，时而又走到一起，如果航拍，可见我们像蠕动的虫子。突然有人惊呼，那位胖胖的徒友摔倒了。他曾在我们走古河床时丢了登山杖而放弃前行，他二百多斤的体重，领队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领队察看了他的情况，安排他就地休息，等候我们回返。</p> <p class="ql-block"> 再次穿过密林，一堵岩石挡住了去路。岩石高十来米，有硕大的木梯架在上面，我们要登梯而上。想起爬过的皖南龙须山的木梯和云南虎跳峡的铁云梯，这木梯由粗壮的圆木构制，比龙须山的木梯结实得多，但没虎跳峡的铁云梯长，所以登上去不是问题。可到了梯子顶端，却是半人高的岩石，爬上去颇费力气。大家相互帮助，都顺利地通过。我们终于走到一个高处平台，眼前一览无余。领队说这里是我们攀登的最高点了，为了安全不再向前走，前面的路更难走，走环线要用绳降。眼前的风景大好，心情大好，也就不在乎止步于此了。朝东岩就耸立在我们左前方，不愧称为"华中第一绝壁″。一个"绝″字说其势，拨地而起，冲天直刺，势不可摧；一个"绝″字说其形，岩脊如刀背，岩边似刀锋，如戈戟长臂一挥，划开天地；一个"绝″字说其"险″，岩有绝人之路，上是天下是渊，猿兽不登，飞鸟不栖，只有风吹过，云飘过。朝东岩之上，天空宛如一块蓝水晶，镌刻着朵朵白莲，每一片素白都浸染着纯净，每一片纯净都描绘着素白。风吹来，云卷云涌；风吹去，云丝如绸。天是画幅，山是画屏。青山巍巍，绵延不绝，草木葱茏，山壁如削。山下田畦成片，屋舍点点，村落宁静，田园安祥。江山如此多娇，恩施人杰地灵。大家各选角度打卡拍照，摄不尽朝东岩之奇，荆楚山川之美。我们各自兴奋着，有人一声惊呼，原来是那位摔倒的胖徒友爬了上来。他更加兴奋，因为美景，更因为自己的坚持。</p><p class="ql-block"> 我们开始返回。下山也不轻松，还是因为路滑。密林里时有路时无路，别人走过的成形的路地上草叶较少，大多是湿滑的泥土。我们选择着两旁草叶多的地方行走，但时常又被荆丛伤了脚踝。在徒坡的地方，身体向下去，欲要失去重心，赶紧抓住树干，人似乎悬空起来。几位徒友远远地走到了前面，已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时间还早，我和老童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而那位胖徒友甩得更远。我们也很快赶上了前面前的徒友，告诉领队胖徒友还在很远的地方，领队即返回去接应。返回的山路感觉怎么也走不完，可能是累了速度慢了。走进一片林子，很有感觉，像是进入了原始森林，众多高大的树木紧挨着，树干枝梢挂满藤蔓。地面绿茵茵地布满苔藓，落满残枝败叶。树上晚蝉声声，树下草丛中虫鸣阵阵。这番情景让我想起在云南香格里拉徒步登山经过的那片森林，也是这般野趣横生。我和老童终于回到了起点，整个队伍提前一个小时完成了朝东岩的徒步。风景在心里，风尘在路上。</p> <p class="ql-block"> 我们回到朝东岩徒步起点，在客栈吃午饭，大家一起点了几个菜，腊骨肉远没有我在鹿院坪吃的味道好，但朝东岩的风景不比鹿院坪的逊色，也很满足了。虽然没有到达朝东岩的绝顶，但我已走近了她，感受了她的美景与独领风骚的气质，也得到莫大的启迪。追求美好的事物，往往达不到极致境界，而探寻的过程会有难得的体验与收获。昨晚因腿疼厉害还考虑是否攀登朝东岩，真庆幸自己没有放弃，也奇怪，下山后双腿不在疼痛，好像被治愈。每次徒步去一个地方，离开时，就有一种感觉，与这个地方亲近了一会，然后就要离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她也见惯了人来人往，江山还是江山，水土还是水土，利川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返回恩施的车上，大家兴致未减，年轻人还是说着去哪品尝美食。我身边叫"力哥″的老徒是年龄最大的，他与大家相谈甚欢，说着自己的徒步感受以及生活观。我似听非听大家的谈论，每当这种场合，总习惯于聆听，习惯于沉思，习惯于遐想，目光同时被窗外的风景牵引，也感觉到每个人都是风景，各有风景，不经意间被别人欣赏。把自己活成风景，那就是热爱生活。</p><p class="ql-block"> 车到恩施，大家各奔东西。我乘高铁返回利川，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不耽误大家回恩施的行程。回到利川即再乘车去土家一个古村落，到了那里才发现十分偏远，村落里没有几户人家，并不是我想像的成片的吊脚楼，有众多的土家人。找到客栈住下，客栈主人是一对土家小夫妻，他们的客栈就是一栋三层的吊脚楼，说是有二百年历史了，不太可信，但吊脚楼门旁确实挂有一牌，写有利川市人民政府公布"利川市历史建筑双河村土家吊脚楼″，这个不会假。住在"历史建筑″里，有点奢侈了。</p><p class="ql-block"> 土家吊脚楼，大多依山而建，木质二层或三层，人字茅草顶或瓦顶。底部用木柱或石墩支撑，整个楼像吊起一样，防兽防潮。据说吊脚楼起源于古代的干栏式建筑，经历漫长演变而成，与魏晋、南北朝时期僚人的 “干栏” 建筑有渊源关系。吊脚楼上伸出的"廊″别有趣味，可晾物可观景。客栈这栋吊脚楼被小夫妻装饰得有模有样，每层楼的楼柱上吊着灯笼，底层楼前建有一平台，悬着吊椅，放着方桌长凳。凭台远眺，风景甚好，青山逶迤，轻云飘荡，吊楼缓依，田畦片片。我问女主人那田里种的是水稻么，女主人说是"莼菜″。据说这土家特产的"莼菜″是"水中人参″，营养丰富。晚歺中有一小盘凉拌莼菜，那小小的叶状，小虫子似的，在口中粘粘的，滑滑的，也没有特别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我住的单间在吊脚楼的三楼。从底层平台中间厅堂进去，堂后一天井，天井一池，游鱼其间。踏着木梯走进我的房间，"土家″的感觉十足，木门木窗木墙木地板，撩开蓝花粗布窗帘，推开木格窗，廊柱上的灯笼和青山田畦映入眼帘。歪打正着，走进如此安静美好的土家乡寨，真是"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有的就是这土家的静谧。地处偏避，客栈的客人不多，有几个孩子。吃过晚饭，大家一起去捉螢火虫。客栈吊脚楼不远处山脚下有一条溪，哗哗地响着。天黑后我们沿着溪水往山里走，但没发现有螢火虫，不经意地抬头一望，满天都是螢火虫，闪闪烁烁，璀璨夺目，仿佛那里正吟唱着"满天星光我不怕风正劲，满心是期望过黑暗是黎明。星也遥遥伴我夜行给我影，星光引路风之语轻轻。″</p> <p class="ql-block"> 本想在这个土家古村落待一天，但这里人家太少，一早在鸡鸣声中醒来转了一圈，临时改变计划，准备去大水井或鱼木寨，据了解大水井那里有古建筑群，鱼木寨颇有历史背景，再看网上视频，鱼木寨风景很好，于是决定去鱼木寨。去鱼木寨要转几次车，好在利川这地方到处是山，谷壑多，车环山而行，一路观景。在一个叫"谋道″的地方换车，此地原名"磨刀溪″，据传关公曾在这里溪边磨刀。光绪三十一年，四川总督赵而丰路过此地，题写一联:"大丈夫磨刀垂宇宙，士君子谋道冠古今。″倡导揠武修文，此地遂改名为"谋道″。1941年，中国科学家在此首次发现濒危植物水杉，保留了600余年的世界水杉王。轰动动植物学界，谋道因此被誉为“中国水杉之乡”。</p><p class="ql-block"> 从谋道到鱼木寨还要一个小时的车程。鱼木寨是土家族古寨，位于鄂渝交界处，它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列为"中国传统村落″，有"天下第一土家山寨″之称。整个寨子在条形山崖之上，形如鼗鼓，三面悬崖如削。据查，鱼木寨与当地历史上土司制度有关，元明清时期中央王朝在少数民族地区推行的一种特殊统治方式，任命当地少数民族首领为土司，世袭管理地方事务。去云南时也了解到士司制度有关情况，那里的白沙镇就有土司府的遗迹。利川的鱼木寨历史上也是土司辖区的一部分。网查，鱼木寨的名称来源，有两种主要说法。一种说法与土家族语言有关，认为 “鱼木” 可能与虎有关，反映了土家族的文化和语言特色。另一种说法，相传古代马、谭两大土司交战，鱼木寨因其险要地势久攻不下。守寨的马土司扔下活鱼挂在攻寨的谭土司帐前树上，谭土司感叹攻克此寨之难如 “缘木求鱼”，因此得名。</p><p class="ql-block"> 下午二点才到鱼木寨，在"张妹农家乐″安顿好，又是在三楼，窗外又是风景大好。"张妹″是九五后小姑娘，她开着小车把我送到寨子里。寨子中间一条两米宽的青石路，路边有石鼓、石碾、石磨、石缸，古木苍天。鱼木赛是小众景点，来者甚少，十分的清静，若不是树上的鸟鸣蝉噪，似乎能听见青石板上自己的脚步声。石板路两边就是悬崖，只不过被树遮挡并不觉得行于崖脊之上。走入寨子深处，一处遗迹出现在眼前，那石门非常特别，有点像北京圆明园里的遗迹。一扇石门，上方是西洋式的扇形的石帽，仔细辨认出其上"自在堂″三个字。石帽、石梁、石框上雕刻有花卉、人物、动物，栩栩如生，十分精美。往里走，一道短廊右边也有一石门，同样雕刻精美，门上石帽刻有"双寿居″三字。门内一庭院，有一石牌坊样的东西落地而立，其构造形态颇为复杂，也是处处雕花刻字。短廊尽头又一石门，三个石门样式相同，门内一栋破败的木楼，木门敞开，杂物成堆，显然早无人居住，木楼院子前方视野开阔，可见一片梯田。如此好的风水，如此精美的居门，以前一定是大户人家，可走出来，手机上一查资料，惊吓出一身冷汗。</p> <p class="ql-block"> "自在堂″是土家先人居住之所，而"双寿居″是一座夫妻合葬古墓。土家族有"人鬼同屋，阴阳一体″的风俗。古墓上本有屋顶，也是间屋子，与里面居所相连。那个石牌坊样的东西是墓碑，它的前面本有桌子，一家人就坐在那里与过世的亲人一同吃饭。墓在屋内，人在坟旁。汉族人畏惧鬼神，以鬼为"凶″，历史上土家人没这种认识，他们去世前会在自己的住房旁修建坟墓，后代则围墓而居，终生守护着祖先。据说鱼木寨本有上百座古墓，被称作"民间十三陵″，现存九座，墓碑皆结构复杂，雕刻精美，有的还有龙凤图案，以表示自己地位之高，也以此期盼子孙成龙成凤。古代建墓有严格的规制，规模装饰要符合墓主身份地位，而鱼木寨的古墓上有龙凤图，可见当时皇帝对土家人的恩宠和宽容。鱼木寨的"向母墓″牌楼式墓碑上就有鎏金大字"皇恩宠赐"。鱼木寨土家族人能歌善舞，热情好客。这里物产丰富，文化底蕴丰厚。所以他们的墓刻极其丰富，花鸟虫鱼，戏文故事，百姓生活，多有喜庆内容。鱼木寨土家人独特的丧葬习俗，古墓碑雕刻的精美，除了反映当时工匠手艺的精湛，更是富财的象征，据说一个墓碑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由众多工匠制作。鱼木寨历史上主要有两大姓，"向″和"成″，非富即贵。鱼木寨现存古墓中有"向梓墓″和"向母墓″，为其子向霖斋为父母而建。墓主向梓为清代土家族士绅，其子向霖斋曾入国子监，家族因乐善好施获朝廷“赐赠九品封典”。墓葬历时三年建成，耗工八千余。向霖斋没有给自己建墓，却给自己的父母建了豪华的墓穴，这反映了孝道在土家族也很流行，而"人鬼同屋″的风俗又表现了土家人厚死薄生的生活理念。一方水土一方人。当然，如今的鱼木寨土家人不再"人鬼同屋″了，这是社会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不再去打扰安息的灵魂，我去寻找鱼木寨的"三阳关″，它是鱼木寨的北门关隘。沿着青石路往鱼木寨深处走，不断遇到空置的房子，偶有几处还有人居住，很多鱼木寨人都搬到了寨外，那里有个鱼木村，生活更方便。走完了青石路，进入山间小路，小路一直下向去，路边偶有鱼塘、菜地，更多的是密林。小路越走越陡，人向下降，心发慌，担心迷路，于是决定放弃去"三阳关″往回返。回到一栋颇新的黄色的房屋处，房主招呼我休息一会。这是一个农家乐，大概是专门给去三阳关与其他景点游玩的过路人提供食住的。坐在竹椅上与主人聊天，他说自己就是那个"张妹″的表哥，"张妹″一家也是从鱼木寨搬出去开农家乐的。他要给我当向导去"三阳关″，当然是要付费的，正好我也不甘心没见到"三阳关″，于是谈好价钱，跟着他重新从小路而下， </p><p class="ql-block"> 去"三阳关″。一路上向导给我介绍着鱼木寨的情况，他说那些空置的房子当地政府己收购，准备搞旅游，鱼木寨里还有二十来户人家。我们向下走了近一个小时，遇到一青石垒砌的卡门，石阶通过卡门，向下陡落。向导说这就是"三阳关″，提醒我下去一定要小心。前面的崖壁上刻着"三阳关″三字，字体雄浑有力。向导说以前并没有这个石阶，只能从崖上石梯爬上去才能进寨子，他边说边指给我看，石阶边近似垂直的崖石上凿着石梯，石梯由一个个石槽组成，每个石槽只有脚掌大小，石梯比石阶更难攀爬。站在石阶下回头望那卡门，它好似一个守关的武士，昂首挺胸，怒视前方，那一夫当关，万敌莫过的气势撼人心魄。据说"三阳关″建于南宋，由当地土司所建，当地土司权力很大，常占地为王。族与族之间，寨与寨之间常有纷争，争斗可能也是文明发展的方式之一吧。"三阳关″是鱼木寨的"北门″，据说鱼木寨还有个"东门″，那里也有个石梯叫"亮梯子″，更难爬，一块块石条悬空嵌在崖壁上，次递而上。造梯者鱼木人的勇气真的让人叹服。我也累了，与向异止步"三阳关″。现在想想，应该从"三阳关″下去，那里有悬崖栈道，肯定是风光无限。然后一直走下去，走到318国道，再打车返回农家乐。遗憾！事前没做好攻略。不过接下来的傍晚徒步也稍稍弥补了遗憾。</p> <p class="ql-block"> 去一个地方，总想多看看，但时常会有错过，在鱼木寨就错过了"六吉堂″。从"三阳关″返回到到鱼木寨青石路上，正遇到农家乐的张妹开车送客人过来，于是就坐她的车回农家乐了，忘记去看看鱼木寨的六吉堂。六吉堂是鱼木寨从清代保存至今最完好的土家吊脚楼，设计体现了土家族的建筑风格，它曾是寨子议事和节庆的核心地点，见证了家族的传奇历史。六吉堂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鱼木寨历史和文化的象征。</p><p class="ql-block"> 回到农家乐，稍稍休息。已近旁晚，窗外阳光正好，风景正好。屋子简直就是一个观景台，窗前视野开阔，西边太阳下斜，阳光依旧强烈，照耀着一大片山坡，那里不知种植着什么，绿油油的，其中铺着石板休闲步道。山坡的对面却是一片悬崖峭壁，利川这一带这种山崖随处可见。最吸引我还是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影，空中飘着云，有如丝如缕，有如花似锦，阳光直射过去，几片云映上殷红，天空还是湛蓝的，山影还是淡青色的，大概是山间纯净的空气给了它们纯净的灵魂。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又禁不住美景的诱惑，便不顾疲劳，拿起登山杖又走出农家乐。绕到后面的山坡，沿着石级步道漫步前行。想走到那片悬崖峭壁前，但步道在浓密的草丛树木中不断分岔，干脆就随意的向前走去。一边是阳光拂照的山坡，一边是开阔的天空远山，空气里满是山村清爽的气息。边走边观景，不知不觉走到了山坡对面的山上，走上一条宽宽的铺装路，路人多了起来，他们或是当地的村民，或是来此小住的游人。沿着铺装路欲寻一处高地观赏那片云天山影，一路是农家的田地屋舍，如影随行。走了很长的时间，西边的山梁已遮去太阳，只留一片强光在坡脊上，山坡暗淡下来，而另一边天空的云朵还映着殷红。终于穿过一片农家菜地，找到一处较高的地方，那片天空、山影、红云全在眼前。久久伫立，晚风习习，天空揉进深蓝，山影开始模糊，云色也渐渐暗淡，山寨在等待星月升起。我在这待了很久，然后沿着铺装路又绕山一大圈，回到农家乐，天已完全黑了。</p><p class="ql-block"> 就要离开鱼木寨，结束这次恩施利川之旅，发现还没好好看看鱼木寨的"招牌″寨子正南门的寨楼。第二天一早起床，窗外没有日出的迹象，天空铺着厚厚的云。趁早晨的清凉，走出农家乐再次向不远处鱼木寨走去，十几分钟便到了南寨门。这是鱼木寨的正门，很正式地建有一石门楼。黄褐色的两层石楼立于两米多宽的青石板路上，两边是悬崖，可见远山。登上楼边土坝，发现那不是土坝，土中深埋着条石，那是原来的寨墙。寨楼石阕高悬，有一排箭眼，门楼上"鱼木寨″三字清晰可见，厚重的木门还可以开合。门内石墙上嵌一碑，碑文已模糊不清，不过关于鱼木寨到有史料可查，据清同治五年增修的《万县志》记载: "鱼木寨山高峻，四周碧立，广约十里，形如鼗鼓，从鼓柄入寨门，其境险仄。″此记载说明南寨门就在形如鼓柄的位置，可见其地处要害。寨门内空间狭长，有梯通楼顶。楼内一边墙上嵌有两木格窗，映入青山翠木，如两幅画，也给阴暗的寨楼里映入了光明。走出鱼木塞，回望的寨楼，在远山的映衬，悬崖峭壁的托举下，它傲立雄踞，威风凛凛，真可谓"悬崖粱上建寨楼，一夫当关鬼神愁。″</p><p class="ql-block"> 东边天空的阴云薄了些，透出一丝红晕，那是鱼木寨早晨的阳光……(完)</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