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志•辛公育龄传 诗文 | 茗香斋主 七碗茶

七碗茶

人物志•辛公育龄传
诗文 | 茗香斋主 七碗茶

辛公育龄者，冀中高阳人也，中共党员，中日友好医院首任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少怀济世之志，见乡民疾厄困顿，尝谓同窗曰：“医道乃活人之术，吾当效扁鹊之志，解苍生倒悬。”遂负笈北上，年十六，值山河破碎，烽火连天，乃投笔从戎，入八路军为卫生员。入陕甘宁边区医塾，昼习岐黄之术，夜秉烛读《内经》，每至星移斗转犹不辍卷。时白求恩大夫自海外来援，公遂入其医疗队司药，朝夕相随，得睹大医风范。

尝值敌机轰爆，驮药惊马奔突，药品倾覆。公奋身拽缰，臂为利箱所划，深可见骨。白公见之，急取针线，亲为缝合。刃穿皮肉之际，公咬牙不语，唯见白公眸若寒星，声如温玉：“医者之手，当稳于泰山，敏于鹰隼，今日之痛，汝其志之！”此痕竟成毕生印记，每每抚之，辄忆当年。

军中缺盐，士卒面有菜色。公潜取精盐少许献白公，白公勃然变色：“伤卒饥渴犹在，吾辈安得独享？”掷盐于桌，声如金石：“夫医道者，割肤之痛自身受，勺饮之甘病者先！”公赧然汗下，心潮澎湃——但见白公于炮火中屹立如松，手术台畔血污浸靴，犹喝令：“前进一步，可多救一卒！退后半步，便是山河呜咽！”

白公既殁，育龄常对月誓曰：“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遂焚膏继晷，研习岐黄。尝制抗疟药片于深山，采常山青蒿，捣汁成丸；研制疥疮软膏，亲试药性，臂膀赤肿如灼，犹笑曰：“此痛岂及战场创伤万一？”

时值烽火连天，公执药箱奔走战地。见伤兵创口溃烂，公蹙眉叹曰：“刀圭之技不精，何以护我壮士？”乃潜心研习外科，尝亲试麻沸散于己身，同袍阻之，公曰：“不尝百草，安知药性？不历切肤，怎谙针石？”其勇若此。军中传颂：“辛公一刀出，阎罗退三舍。”

建国初，疫疠横行。公创胸科之术，时人视为危途。或劝曰：“胸腔乃六合之内，针砭岂可轻入？”公慨然应曰：“医者当为天下先，岂惧肝脑涂地耶？”遂首开我国胸外科先河。尝有危症者气若游丝，公执柳叶刀而立，额汗涔涔而手不颤，俄顷，腐肺出而新息入，观者皆谓华佗再世。

公元一九七零岁，公远赴漠北。牧民患咯血之疾，公策马跋涉百里，夜宿毡房而旦夕诊视。牧民捧酪浆相谢，公执其手曰：“医者父母心，见子疾痛，犹己之病也。”遂授当地郎中以穿刺之术，边陲医道由此大兴。

后主政胸外科，每执刀立于无影灯下，必默念白公遗训：“医者之手，关乎生死。”尝谓弟子曰：“病人以胸腔相托，乃性命之寄，岂敢有毫厘之差？”

昔白求恩创流动医疗队，转战燕赵之地。育龄承其遗志，建“辛育龄小分队”，率青年医者深入大漠边陲。牧民咯血危殆，公策马百里，毡房为室，油灯作影，手术竟夜而成。病家奉酪浆相谢，公却之曰：“昔白公饮雪食糠犹救士卒，今吾辈岂敢受酬？”

公见肺痨咯血之疾殁人无算，乃抚膺叹曰：“肺腑之疾，岂无术可医耶？”遂立鸿鹄之志，誓破胸外科之天堑。

公元一九七九岁，公年近花甲，闻泰西有肺移植之术，然寰宇成功者不过四十例。乃召门生曰：“彼西人可为之，吾辈何不能？当以性命为赌注，开东方之先河！”时有病者张氏，肺腑尽毁，气若悬丝。公执其手曰：“君若信我，愿以残躯试新法，虽九死其犹未悔！”张氏泣曰：“公既执刀，死生唯命。”

手术前夜，公独坐明室。银灯映案上脏腑图谱，若星斗布列穹苍。忽取金针自刺合谷穴，蹙眉谓助手曰：“吾先试痛阈，方能明日镇定自若。” 俄而掷针大笑：“痛乎？痛乃生之证也！”

及至术中，无影灯耀如白日。公执柳叶刀而立，额汗涔涔而手不颤。刃锋初下，胸腔洞开，病肺粘连若败絮缠石。公乃巧施“支气管黏膜外缝法”，或问：“此术险甚，公何从容若此？”对曰：“昔白求恩大夫战地手术，炮火压顶犹自巍然，今处明室，岂有惧乎？”

最险处在血管吻合，毫厘之差即血涌如泉。公忽命：“取吾自制双腔管来！血流分泾渭，气息通昆仑！” 但见十指翻飞若织锦，银针穿梭似蛟行。及至新肺入腔，公轻抚之如抚婴孩，喃曰：“愿此肺腑，代天呼吸。”

历时八时辰，国内首例肺移植术成。当是时也，监护仪上曲线跃动，新肺张缩如云卷云舒。公踉跄退步，倚墙而笑：“天佑华夏，吾道不孤！”然患者七日後排斥反应骤起，公三日不寐，亲尝汤药，目赤如血仍握患者手曰：“君且坚持，吾必觅得解法！”

晚年虽鬓霜覆额，仍晨起披阅医案。弟子劝休，公指堂前“医道无涯”匾曰：“此身若存，此志不息。”九秩高龄犹立无影灯下，指授青年医师脉络腧穴，银发于灯下熠熠生辉，宛若北斗悬壶。

暮年病卧，犹喃唤“白大夫”不止。尝执弟子手书：“做白求恩式好大夫”，笔锋虽颤，风骨凛然。嗟乎！白公种仁心一粒，辛公育之成参天之木；白公燃星火一炬，辛公传之成燎原之势。两代医魂，隔世相照，诚可谓：白衣如战袍，银针胜吴钩，仁心续仁术，千秋仰风流。

茗香斋主曰：

辛公开国内肺移植术之先，非惟其技之胜也，实乃胆魄超群。昔神农尝百草，今公破胸腔禁域；扁鹊能透视，公则易脏腑重生。虽因时局限未获长效，然其术开华夏器官移植之先河，其神耀白求恩精神之永续。後世肺移植逾百例者，皆曰：“吾辈踏辛公足迹而行耳！”诚可谓：一刀开混沌，百肺启新元！

辛公一生，其志如金针度人，其德若玉壶贮冰。战火中挺脊梁，盛世里守素心。昔皇甫谧著《甲乙》而惠后世，今公创胸科以济兆民。更立杏林规矩曰“三不取”：不取虚名，不取厚禄，不取病家谢仪。诚可谓：丹心映白袍，仁术耀千秋。今获颁七一功章，诚实至名归哉！

2025年08月25日作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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