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度

星耀清河·映像巩义

原创/ 河洛散人（张裕星）

我寻你千百度。长街短巷，人海茫茫。每每以为瞥见你的衣角，却不过是灯火一晃，陌生的脸庞便又隐入黑暗里去了。

记得那年春夜，也是这样的灯火，这样的喧嚣。我站在街角，看人群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每一张脸都映着光，每一双眼都盛着笑，却都不是你。我想你大约是在某处安静地坐着，或是捧了一卷书，或是望着窗外，总之是不会在这般热闹的地方的。而我却像个痴人，一遍遍地寻找，一遍遍地失落。

有人说，寻找便是存在的开始。我却觉得，寻找不过是缺席的证明。你若在，何须我寻？你不在，我才要这般颠沛流离。灯火阑珊处，本该有你的身影，可每次走近，却只有灯花噼啪作响，像是嘲笑我的执着。

这些年来，我走过许多地方。南方的雨季，北方的雪夜，我都曾驻足。有时在异乡的客栈醒来，听见窗外的更漏，竟会觉得你就在隔壁房间安睡。可推门而出，走廊空空如也，唯有月光洒了一地，冷清如霜。

或许你从来就不在灯火阑珊处。你是在更遥远的地方，在我视线所不能及的角落，在我想象之外的天地。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我心头的一道幻影，是我用千百度的寻觅编织出来的梦。

如今我依然在寻你，虽然明知寻不到。这寻觅本身，已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仪式。每当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我便会走入那一片璀璨之中，不是为了遇见你，而是为了确认你依然不在。

寻找来寻找去，忽有一刻顿悟——其实你一直在我心里，从未离开。那衣角的窸窣，那灯下的笑影，那月光的清冷，原都是你在我灵魂深处留下的印记。我千山万水地追寻，不过是在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你在我心中刻下的疆域。

灯火依旧阑珊，而我不再寻找。只因最深的相遇，从来不在眼目之间，而在心魂之内。你早已住进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场梦境，成为我存在的一部分，比记忆更真切，比现实更永恒。

千山暮雪，万里层云。我寻你千百度，而你始终在我心里，如影随形，从未稍离。

作者简介：河洛散人，河南巩义张家楼居者，寄情山水，心向天涯。短吟长啸伴笔耕，行处禅机风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