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上海市商务委陳海蓉🦋蝴蝶妈妈

大地太阳和风，是我的履历，也是我的面孔。——题记

今天晴。这两天看到美国广播公司等多家美媒都在报道，因暖心庭审视频而走红网络的美国法官弗兰克·卡普里奥因胰腺癌去世，终年88岁。所以当他这一离世，世界失去了一位将法庭变成 “拥抱之地” 的司法者。当他去世的消息传出后，美国罗德岛州州长麦基在社交平台X上发文称他为“罗德岛的珍宝”。这位美国最暖心法官的离世，让众多网友无比悲伤，纷纷跑到在他的社媒账号下留言抒发哀悼之情。去世的前一晚，卡普里奥还在给粉丝们留言：“很不幸，我又遭遇了挫败，我回到了医院。我再一次恳求你们在祷告里记得加上我…”但网友们的祈祷大概没能奏效，值此卡普里奥去世之际，我们得以全面讲述这位“最暖心法官”的传奇人生。

这位从罗德岛意大利裔贫民区走出的首席法官，靠送牛奶、擦鞋完成学业，小时候的他只能半工半读，课余时间要去当洗碗工和擦鞋匠来补贴家用。正是这样的经历，让他从小对底层人民的生活有了深刻的了解。除此之外，善良正直的送奶工父亲，也深深影响了卡普里奥日后的言行。父亲的牛奶公司当时有规定，如果有人连续两周没有付费，就停止给这户家庭供应牛奶。卡普里奥永远记得父亲对此的回应：“如果这些困难家庭里有孩子，我就绝不会停止送他们牛奶。”为此，父亲经常自掏腰包，1元或2元美金来帮助这些家庭支付费用，度过难关。卡普里奥后来回忆到：“这就是父亲教导我的，不是通过他的言语，而是通过他的实际行动…”这样的经历，为他日后的“暖心断案”埋下了种子。尽管生活艰辛，但卡普里奥从未磨灭热情，他学习刻苦，热爱体育，高中时拿下过州摔跤冠军。最终，他凭借优异的成绩和良好的个人素质进入了波士顿萨福克法学院。卡普里奥的学业出色，在父亲的鼓励下，卡普里奥从本科开始就一直学习法律，后来读到了博士，成为了一名执业律师。在他40多岁的时候，他从律师又变成了罗得岛州的地方法官，这一干就是40多年。大学期间，他还去罗德岛国民警卫队服役了几年，毕业后又进入了市议会工作。在成为法官之前，卡普里奥早已在民间，军队，政府摸爬滚打了数年，丰富的人生经历，让他在断案时对普罗大众多了更多包容和共情。

用他的睿智、专业、幽默、当然还有充满人性光辉的同理心同情心，实践着他的“人人享有自由与正义”的司法理想。卡普里奥的法官生涯，最大成就不在于惊天大案，而在《Caught in Providence》节目里那些近乎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案子。他让法律不再冰冷与坚硬。卡普里奥法官，总让人想起香港TVB三色台法律剧里那句深入人心的台词 ——“法不容情，但法律不外乎人情”。这也让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一位美国老人，能够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华人世界，收获无数粉丝。东方西方，人同此心……这档始于地方台的法庭在 YouTube 收获近 5 亿次播放，在华人圈同样掀起热潮：他的庭审片段被华人网友自发翻译搬运，B 站相关视频播放量超千万，评论区满是 “这才是 TVB 台词照进现实” 的共鸣，华人粉丝称他为 “人间清醒法官”。

卡普里奥其实审理的都不是什么杀人越货大案，而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交通违章、小额债务等民事案件。这些案子频繁发生，嫌疑人犯罪情节也不严重，对很多法官来说可能会有点“无聊”。但卡普里奥这一辈子都专注在这些小型案件上，并利用各位普通的嫌疑人真实的生活故事，完成了一次次出色的同理心示范和对公众的教育。卡普里奥的法庭让人们明白，原来那些上法庭的“嫌疑人”的背后，都是各种生活的不易…镜头下的卡普里奥，保持了他一贯的风趣幽默，却又不失同情与关怀，让观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治愈。

比如卡普里奥处理一宗交通违规案。一位小哥在校篮球队训练后着急回家，结果违规右转。卡普里奥在详细询问他的训练状况和报考的大学后，决定免了他这次处罚，但嘱咐他处理好学习和训练：“如果你有迈克尔·乔丹的水平，那你可以偶尔翘课。但如果没有，你就必须认真上课并拿到学位。因为当你不是篮球天才的时候，很多东西比篮球重要。”“几年以后，我会让人去核实你是否大学毕业哦。”男孩承认了错误，还表示自己跟卡普里奥的孙子在一个班。当卡普里奥在核实了“孙子”的名字后，表示有人冒充了他的亲戚。男孩也由此揭穿了一个被忽悠了多年的事实，庭审现场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还有一次，一个拖家带口的女士违章停车，卡普里奥决定让她女儿来判案。案情很简单，女士去参加堂哥的派对，因为人太多，她当时只能停在人行道上，之后出来挪车时，警察已经贴上了100美元的罚单。卡普里奥让女孩选择：“加上之前的违章并罚，要罚300美元。或者只罚这次的100美元，或者减半为50美元，或者不罚。”小女孩诚实地问答：“选50美元，要罚，但不要太多。”卡普里奥最终决定，因为女孩的善良和正直，取消她妈妈的违章处罚。还有这样一个案件，一位一直靠补助生活的母亲，因为去处理儿子被谋杀的后续官司，收到了一张高额罚单。连同之前的罚单，这位母亲一共要缴400多美元。卡普里奥在仔细听完母亲的故事后，认定她受到了当局的不公正对待，决定只收她50元的罚款：“您能缴得起这笔罚款吗？要用多久付清？”这位母亲回答：“我口袋里就有…”卡普里奥又问：“付完之后你还剩多少？”母亲回答：“5美元…”卡普里奥神情严肃地说：“我不会让你口袋里只剩5美元离开，女士，我决定撤销所有的罚单！”之后卡普里奥还补充了一句：“我们都为你加油，希望你尽快好起来，祝你好运！”

再一个例子就是卡普里奥撤销了96岁老人的超速罚单。其中最动人的莫过于那些藏着人情温度的判决：96 岁老人为患癌儿子送血检超速，卡普里奥听完理由后眼含热泪，一句 “您是好人” 当场撤销罚单；面对丧子后流离失所的母亲，他先将 400 美元罚金减至 50 美元，得知她仅剩 5 美元后索性全免……这样的判决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判决恰是 “法不容情，但法律不外乎人情” 的鲜活注脚 。

我不由得想起美国大萧条时期一个著名的 “偷面包案”：一位老妇人为了喂养失去父母的挨饿两天的三个孙子，不得不去偷面包被抓住，法官依法判罚10美元或10天拘役后，旁听的纽约市长带头捐出10美元，并号召法庭里的法官警员在内的每个人上缴罚金50美分，以“为生活在一个让老人偷面包养孙儿的城市”集体赎罪。大萧条时期的“偷面包案”：纽约市长带头捐出10美元，并号召法庭里的法官警员在内的每个人上缴罚金50美分，以“为生活在一个让老人偷面包养孙儿的城市”集体赎罪。卡普里奥同样如此，他曾说 “我不是在宽容，是在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父亲 “绝不向穷人收钱” 的教诲，化作他对底层的持续守护：设立奖学金资助贫困法学生，为无力缴费的被告寻找社会援助，更用 “绝大多数人一生只进一次法庭，我不想让他们害怕” 的信念，让 “人人享有自由与正义” 不再是空谈。在他的法庭上，正义不仅从不缺席，而且不会迟到 —— 对挣扎求生的人来说，耐心倾听的态度，设身处地的豁免，通情达理的判决，就是触手可及的正义。对挣扎求生的人来说，卡普里奥法官耐心倾听的态度，设身处地的豁免，通情达理的判决，就是触手可及的正义。

所以他的影响力甚至远及中国，近年其节目片段常被上传至社交媒体。不乏中国粉丝在他去世的消息下留言，缅怀并称赞其判决中彰显的人性光辉。家人称卡普里奥是“忠诚的丈夫、父亲、祖父、曾祖父与朋友”，“因慈悲、谦逊与对人性之善的坚定信念被爱戴”。“卡普里奥法官通过法庭内外的工作触动了数百万人的生活，他的温暖、幽默与善良给所有认识他的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州及地方政要对卡普里奥的离世表示了哀悼并致敬了其生平。罗德岛州长在声明中称，“卡普里奥法官不仅出色服务公众，更以有意义的方式与他们相连，人们无法抗拒他的温暖与同理心。他不止是法律工作者——更是法官席上同理心的象征，向我们展示了当司法融入人性时的可能”。与卡普里奥合开餐厅的伙伴也表示，他“将被深切怀念”，因为他是“全方位的好人”，“只要能做到，他愿为你做任何事”。他自己在2017年也曾说道：“我希望人们能领悟到，政府机构若在决策中践行仁慈、公平与悲悯，便能高效运转。我们身处一个充满争议的社会。我期望人们看到，我们能够在不施苛政的前提下伸张正义。”

今天的微信日历上说：“大地太阳和风，是我的履历，也是我的面孔。”就象卡普里奥的一生，他致力于推崇公平，且是人性化的公平：“人人享有自由和正义”这句话代表着正义应该人人享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近90%的低收入美国人被迫独自应对诸如医疗保健、不公正驱逐、退伍军人福利，甚至交通违规等民事问题。希望人们能够认识到，官方机构可以通过在审议过程中体现善意、公平和同情心来有效运作。如今，那个在庭上弯腰倾听的身影，那个轻柔而又果决敲落的法槌，已成为法治文明最温暖柔软的定格与回响。不少国人也通过各种自媒体视频，认识了这位和蔼可亲、智慧与温情并重的老爷爷法官。当得知这样的消息，人们除了祈祷老爷子天国安息、天堂再无病痛之外，更是对卡普里奥将人类的大爱传播至寰宇的尊敬与爱戴。卡普里奥虽然人生谢幕了，但人们不会忘记他。卡普里奥用他所能有的自由裁量权，赋予法律人性的温度，为底层撑开遮风挡雨的法律之伞。这一刻，罗德岛首席法官的法槌，与南周那句广为流传的新年献词，竟然有了超越时空的精神共鸣——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