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草

家声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楼下北临河的岸边草地上，物业聘来的村民正弯腰清除杂草。他们挥动镰刀的动作，让我恍惚回到七十年代末插队时的冬日——农闲时节，上海知青的我同生产队的女劳力们摇着木船外出“捉草”（当地农民称之的割草，捉来的野草既可喂牛羊，也可作肥料）。河面泛着冷光，女人们裹着头巾，弯腰在枯黄的芦苇丛中劳作，镰刀划过草茎的沙沙声与船桨拨水的轻响交织。那时的阳光也这般炽烈，晒得人脊背发烫，汗水混着草屑黏在衣领上。如今隔了四十余年，捉草人的剪影仍与记忆重叠，只是河岸从乡野换成了小区，摇橹的姑娘们早已散作他乡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