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读书的小土屋

海子了(吴钧)

岁月渐长,年华逝去,人生的关注点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中看淡了。比如,我曾经心心念念、执意收藏的这本或那本经典名著,只要购到书籍就爱不释手,摩挲着全新的书籍,嗅着散发清香的书卷气味,几乎夜不能寐,读书人爱书的体现就在这时出现了,我转而更看重一本书的阅读价值。是否会读,重新成为我衡在量一本书的价值所在。<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回顾我的读书历程,从儿童时代阅读小人书开始,到成年之后阅读中外名著,我最怀念的还是十六岁时去农村插队,那时艰苦的务农生活,没有更多的时间打发光阴,在别人琢磨吃喝玩乐的时候唯有读书才能解千般苦痛。从家带了一箱子乱七八糟的的书籍,也没有专门的读书目标,就是摸着那本算那本,一个上下乱读书的时候。那时的我只是爱上了阅读,读书就是读书,并不掺杂任何功利性的目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那时的我没有独立的书房,只有一间矮小光线不好的土屋,我经常自嘲为:“在那矮小的屋里,灯火闪着光,一位年轻的姑娘坐在窗口前”。实际生活远不浪漫,十分贫困艰难,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勇气面对生活的考验。正是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我开启了自己的农村锻炼生活。读书,却没有写作,因为黑暗的屋里没有光线,只有一个通风的窗户还被纸糊住了窗户,我更多的是在夜晚借助昏暗的灯光阅读书籍,还有冥想——陆游所谓:“人生各有好,吾癖正如此。”<div><br data-filtered="filtered">这间小书房与我的青春紧密联结在一起,尽管它非常简陋,一进屋就是一个土炕,占据小屋的80%的地方,小屋土炕将房间变得非常逼仄,难有落脚之地,进屋就要脱鞋上炕,要不然就没有地方容身。一个老式的木箱置放在土屋的小窗前,权当书桌,然后小屋再没有空闲的地方。便构成了所有。但它同时又是丰富的,是只属于我个人的书的世界:书桌上摆放着我正在阅读的书,在那种苦逼的环境中除了忍饥挨饿外还要提防知青点上不良青年的骚扰,他们不会读书,却嫉恨你的阅读,似乎你读书影响着他们“胡作非为”。于是我只能将一木箱的书籍存放在老乡的家里,看一本取出一本,唯恐被那些人糟蹋。更多的时间就是“雪夜闭门读禁书”那时的我精力充沛,不怕熬夜,经常挑灯夜读,读到夜深人静。尤其是大雪纷飞或者疾风骤雨的夜晚,我更是不舍得睡,读成了在农村最快乐的回忆。<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这间位于当地农民的一个院子里,按照甘肃农村院落的布局面对院子大门的主房是家族老人起居生活的正屋,它的侧面光线最好的则是家族长子一家人居住的屋子,以及做饭的厨房,而位于院子最背阴的一排房子要么就是农民存放农具物品的储物间,要么就是饲养牲畜的猪圈。我的小屋就一直与猪圈相邻。2022年我专门去曾经插队的村庄探望,村庄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老房全都推陈出新了,我再也寻觅不到原先居住的那个院子以及那间小屋。<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对于我个人来说,读书是与美好的记忆联系在一起的。一本书只要读过,就与我的生活发生了实际的关系,现在也在经常自责,那时没有在明智人指点下有的放矢选择经典书籍阅读,还有就是涉及文化课的学习少了,以至于后来的高考有所偏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曾经作家刘欣玥写下这样一段话:“人是有来处的。来处会隐匿,却从不消失。那些我们曾在年少时拼命逃离、甚至羞于承认的过去,其实埋藏着修复成年伤痛的秘钥——哪怕它们自己也已斑驳残缺。”<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正过着一种不确定的生活:今天还在写字楼里加班,明天也许就动身走向未知的“旷野”。当“人生是轨道还是旷野”成为一代人的精神命题,我们又如何安放那些不断被告别、却又反复浮现的昨日记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