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案头的《读者》杂志总码着厚厚一摞,新刊的油墨香还没散尽,旧册的纸页已泛出温润的黄。自退休赋闲后,它更成了我填充时光的良伴,前些年积累的《读者》期刊,无序地装了一大箱,需要时信手拈来,墨香里的暖意总能驱散独处的寂寞。</p> <p class="ql-block">多年以来,《读者》杂志像位沉默的老友,在每个清晨的曙光里,在深夜的台灯下,轻轻翻开就能撞进一段熨帖的文字——或许是陌生人笔下的温馨瞬间,或许是历史角落里的微光故事,又或是几句点透人心的哲思短句。没有跌宕的情节,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总在不经意间,把生活里的褶皱悄悄熨平。</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总书记视察《读者》杂志社</i></p> <p class="ql-block">最吸引我的是每期开篇的卷首语,不过几百字的篇幅,却像一把温柔的钥匙,总能轻巧地叩开思绪的门扉。曾读到一篇《总有一条道路抵达心灵》,作者将事业称作“第一度精神空间”,把有益的休闲归为“第二度精神空间”,那句“第二度空间越大,羽翼越丰盈,越能品尝到忙碌之外的快乐”,让我豁然开朗。是啊,若想在单调日常外找寻乐趣,唯有摆脱权欲、物欲的束缚,为心灵开辟一座“后花园”,在文学、音乐与美景中吐浊纳新,铸就内在的馨香。还有时,卷首语写巷口修鞋匠的坚守,从一针一线里读出“认真生活便有光芒”;有时记录雨后山林的偶遇,借青苔与溪流讲“慢下来才能看见美好”,从不是生硬的说教,却总在烦忧时送来春风般的慰藉。</p> <p class="ql-block">于我这个爱写作的人而言,《读者》更像一座灵感的宝库。常有思路枯竭、对着空白文档发呆的时候,随手翻开它,某篇文章里的细节便会突然点亮思绪:看到写老北京胡同里的冰糖葫芦,会想起童年姥姥递来的糖果,进而写下一段关于“味觉记忆”的文字;读到志愿者在山区支教的故事,又会联想到身边平凡人的善意,生出记录“身边微光”的念头。前几年读黄书亭先生(或许是女士)的杂文《删除好友》,过往人生经历瞬间被激活,那些黯淡的情绪勃然苏醒,我忍不住写下《有感于“删除好友”》的随笔,发表在美篇后竟收获了一万多阅读量与几百条点赞评论。它从不是直接教我“写什么、怎么写”,而是用一篇篇真诚的文字,唤醒我对生活的感知,让我明白素材从不是刻意寻找,而是藏在日常的每一次遇见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读者》杂志被作协授予“全民阅读第一刊”荣誉称号</i></p> <p class="ql-block">更难得的是它“荟萃佳作”的特质。翻开一本《读者》,等于推开了一扇通往无数书刊的门扉——有从文学期刊里摘录的名家短篇,有从科普读物中选取的趣味知识,还有从海外报刊上翻译的鲜活故事。不必为选书费心,也不用奔波于图书馆,指尖划过纸页,就能在一天的碎片时间里,既读得到余华笔下的人间百态,也能了解到南极科考的奇妙经历。这份“阅读捷径”,让我在快节奏的生活里,依然能轻松触摸到不同领域的精彩,慢慢积累着认知的厚度。</p> <p class="ql-block">我总说自己对《读者》是“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它的诞生地兰州也多了份牵挂。那年终于踏上去西北的路,穿过黄河边的风,站在读者杂志社门口时,竟生出几分见老友的忐忑。展厅里陈列着不同年代的杂志封面,从最初的《读者文摘》到如今的《读者》,泛黄的纸张上印着岁月的痕迹,也藏着许多读者成长里的片段——学生时代摘抄本上抄过的卷首语,写作瓶颈期启发过的短文,甚至某次旅行前,从“环球趣闻”栏目里看到的兰州黄河风情线介绍。原来这么多年,它早已不是一本杂志,而是广大读者人生里无声的陪伴,把那些零散的感动、柔软的思考,一一妥帖收藏。</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读者》历年封面展墙</i></p> <p class="ql-block">如今依然坚持订阅《读者》杂志,每半月拆开信封取出新刊的瞬间,还是会有初见般的期待。它不像快餐式的信息那样转瞬即逝,每一篇文字、每一段哲思都经得起反复品读,隔段时间再翻旧册,又会读出新的滋味——就像一杯温茶,初尝是淡淡的香,再品却有回甘。这种百看不厌,大抵是因为它始终守着一份真诚,用文字记录人间烟火,用善意传递生活温度,使我们在岁月流转中,总能找到一片可以慢下来的角落,安放内心的柔软与思考。</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图片来自《学习强国》)</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