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临风的美篇

玉树临风

<p class="ql-block">威尼斯水城,一座由3个岛与海风共同雕刻奇迹,像一枚镶嵌在亚得里亚海碧波之上的琥珀,又似一幅由光线、倒影与钟声交织而成的流动长卷。威尼斯这个名字太出名了,出名到世界各国有水乡的地方都自称某国的小威尼斯,仿佛与威尼斯名字沾沾边都能吸引无数游客,澳门最大的一座游乐场也是以威尼斯来命名,总之威尼斯就是个旅游圣地,如果此生不去一次威尼斯是一种遗憾。</p><p class="ql-block">我们经过5个多小时的长途奔驰,从德国天鹅堡赶到了威尼斯,当大巴车门打开,潮湿中带着咸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像久别重逢的拥抱。站在码头的水道如同城市的血脉,一排排游船在码头停放着迎接成群结队的旅游团队,我们团队几十人登上了艘“Vaporetto”游船,它载着兴奋的大家缓缓离港,船尾翻涌的水花把金色的阳光搅碎,泼洒在海面上,像无数个碎银在翻滾。</p><p class="ql-block">我选了船头最敞亮的位置。船身推开兰色的海水,两岸的宫殿与教堂由近向远依次后退,像一本正在翻页的立体画册。</p><p class="ql-block">当海道上游船交汇时,游船上的身着无颜六色的各国游客向对面游船相互大声打着招呼,发出阵阵开心的笑声。</p><p class="ql-block">圣乔治马焦雷教堂的穹顶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柔金,钟声如鸽群般掠过屋脊。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水城”二字并非修辞,而是呼吸:威尼斯在每一次潮汐里起伏,在每一道波纹里呼吸,在每一声船笛里心跳。</p><p class="ql-block">船至圣马可广场码头,我随人流上岸。广场被拿破仑称为“欧洲最美的客厅”,此时却像一个尚未梳洗的贵族小姐,带着朦胧的睡意。鸽群在钟楼与拱廊间低飞。我穿过拱廊下的咖啡香气,咖啡师留着翘翘的小胡子,乐队奏着乐曲,游客们悠闲的喝酒喝咖啡,窃窃私语。</p><p class="ql-block">咖啡师用浓浓的当地口音向我们大声说道,据导游翻译说,他在说“走去小巷和水巷里,那里藏着真正的威尼斯”。</p><p class="ql-block">于是我任脚步在小巷与水巷之间随意拐折。巷子窄得只容两人侧身,头顶的晾衣绳交错如蛛网,滴滴答答落下雨伞也难挡的水珠;一扇褪色的绿门前,黑猫蹲在石狮头顶,像守护古宅的精灵;转角处忽然开阔,一座无名小桥横跨在墨绿的水道上,桥洞下泊着一艘艘贡多拉来回穿搜着,船夫古铜色健美的肌肉挥动船浆拨开水面,艘向前缓缓行走,据说这些船夫都是世袭的。</p><p class="ql-block">威尼斯像一块被上帝打翻的调色盘:赤陶屋顶连绵起伏,像一片被阳光烘热的珊瑚礁;远处一排排木桩露出水面,更远的穆拉诺岛,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味与海藻的气息,掀动我的衣角,也掀动脚下这座城市的每一块砖石。我忽然想起歌德的话:“威尼斯是一座无法复制的舞台,潮汐是幕布,贡多拉是道具,而我们都是临时演员。”</p><p class="ql-block">在我的行程里有乘木船的项目,于是我乘贡多拉钻进迷宫般的水巷。船夫亮着古铜色肌肤穿着条纹衫,一边划,船桨不时点叩石墙,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古老密码。两侧窗里黑洞洞的,似乎已经沉睡了许久,隐藏着千年秘密。经过一座拱桥时桥上的人在拍木船的风景,木船上的人在拍桥上人的风景,只道是风景中的人看风景。</p><p class="ql-block">暮色渐浓,威尼斯却愈发璀璨。灯火在波纹里拉长、扭曲、交融,像一幅被水稀释的油画。我回到圣马可广场,夕阳光下把钟楼切成明暗两半,旅人坐在台阶上低声交谈。教堂的轮廓被灯光勾勒得如同剪纸,钟声再次响起,却比清晨多了几分温柔。我靠在斑驳的石柱上,听潮水拍击岸边的声音,像一首永不完结的夜曲。此刻,所有的喧嚣与光影都退到远处,唯有心跳与水声同频。</p><p class="ql-block">领队带着我们告别了广场,这下又如同急行军似的赶去码头乘最后一班游轮,上船后导游又清点了人数,船缓缓离开码头,行驶在海面上,船尾拖出一条银白的光带,像给这座浮城系上一条流动的丝带。回望渐渐远去的宫殿与教堂,我忽然明白:威尼斯不是被游览的,而是被倾听的。她的每一块石头都在讲述潮汐的故事,每一道水纹都在记录时光的指纹。</p><p class="ql-block">当大巴再次启动,威尼斯的咸味仍留在唇边,而我知道,这座水城的脉搏已悄悄与我的血脉相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