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光绪《诸暨县志·职官表》载:“郑光與,字以禄。莆田人,举人。弘治八年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兴化府莆田县志》载,郑光與为“成化庚子乡荐(即举人)”。说点题外话,莆田志曰,“是科中式三十三人”。庚子即成化十六年(1480),我特意查了这一年咱绍兴府中举人数,总计三十二人,最多的山阴县是十人,而诸暨仅两人(骆珑、郑钦)。莆田举业之盛,并非就此“昙花一现”,三十六年后的正德十一年,县志又骄傲地宣布,“是科中式三十四人”,且解元朱淛也是莆田人。而这一年的绍兴府,总计二十九人,会稽县独占鳌头,得十六人,萧山、余姚、诸暨是空白。数字会有偶然性,但数字摆在那里所说明的问题又是最直白有力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到郑光與那里。“历天台知县。为政公廉勤慎,未尝妄费一钱,妄役一夫。听讼明决无偏,狥(同‘徇’)公税征之有节,徭役较产厚薄以为轻重,吏不得售其奸,导民以孝弟为先。遭谗谤去,老稚攀留遮道,相率立石以纪德政。”实事求是地说,一个书生当官,要想不钻进吏役赖以生存的圈套,也就“公廉勤慎”四个字。而让百姓满意的,无非就是公平审判、节制税赋(而不是一味讨好上司)、合理安排徭役(而不是在吏役操持下让豪强每每逃避或者少负担)。这些,郑知县都做到了,所以老百姓夸他。当然,不难理解,因为得罪有财有势之人,结果只能是一片谗言佞语中离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去的是天台,接替他的熊希古,则自天台来。光绪《台州府志》载,郑氏于弘治十年知天台,诸暨志则谓熊氏于十一年出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熊氏也是八年到天台的,任职时间并不久,是因为郑氏这边先有动议,所以须得郑氏到任后,熊氏才能赴任。《台州府志》除了莆田志所说的,另有一句“居官不扰”,这又是一条为官要诀,或者说是郑氏对此前工作准则的升华。天台百姓当然尊崇,离开时,“留靴表爱,树去思碑”。至于离去的原因,只有“坐罢”二字。这个“罢”应作“疲”解,我在《清实录》里屡屡读到,朝廷免去官员的名目繁多,有“年老官”“有疾官”“才力不及官”“不谨官”“浮躁官”等等,还有就是“罢软官”,谓执行力不强。问题在于,老百姓满意的官员,为何总是上司不满意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