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那拉提路上的遐思

巷陌寻柚

那拉提，传说，是蒙古语中的"太阳升起之地"。我们的自驾游將从库车出发，目标就是它！期望在那拉提，感受大自然的神秘与美丽。 　　在美丽的南疆，我有直觉，美，不在预期的目标，而是在奔向目的地的路上。 那些缓缓旋转的太阳能风叶，那些奇特的并未布满丛林的山峦，只有山麓那一排排墨绿的杉林整齐地伫立，像是在抒写一首跳跃的有节奏的诗行…… 　　8月7日上午十时许，我们离开库车市区。路牌显示距巴音布鲁克250公里，这个陌生而无法揣摩的地名，会带给我怎样的感受？ 　　经过三个小时的行程，中午一时许，到达了一处四面山峰环抱的美丽湖泊，一路山峰险峻，涧水流淌，毫无征兆蓦然出现这样一片碧玉似的湖面，令人惊喜。旁边的草丛中，有一块木牌，显示是“阿克夏尔遗堡”。查百度，查豆包等均不得其解。也许是地方文旅部门标注的有传说也有待确认的早期城堡，但旅行者不会去关注，而只是被眼前这一片碧玉浸透的湖水所陶醉。那周围的山峦，也似乎因为湖水的映衬浸染抹上了翡翠色，这样的美是令人震撼的。 阿克夏尔遗堡 　　离开“阿克夏尔城堡遗址”，依然一路向前，山谷中的草地上那散漫的牛马依然恬淡地觅食，看到这一幅幅生灵恬静食草的画图，尤其是看到那些潺潺流动的溪水，远远看到那连绵不断的美丽的雪山，才真正明白草原的生机为什么让人心动。 不知不觉，巴音布鲁克出现在眼前。 　　巴音布鲁克，是国家4A级景区，这只白天鹅雕塑，以展翅翱翔之姿呈现。洁白羽翼舒展，似要拥抱蓝天，那鲜艳的红喙增添了生命的灵动，底座造型是以蓝色展现湖面为衬底，白色的浪花展现动感，突现巴音布鲁克湿地特色，是地域文化与自然意趣融合的生动标识，彰显着这片土地的生机与活力。 　　巴音布鲁克草原，蒙古语意为丰富的泉水。平均海拔约2500米。面积约2.3万平方公里。开都河蜿蜓流过大小山间草原盆地，形成了众多的湖泊和广袤的高原湿地，在悠扬静谧的九曲十八弯，在秀美洁净的天鹅湖，回归恬静，回归自然。 中国最美村镇一巴音布鲁克镇。景区具有草原之恋、天鹅家园、扎克斯台观鸟台、巴润库热、巴西里克观景台、草原圣山塔格楞山、胡参库热等景观，是集山丘、盆地、草原、湿地为一体的生态旅游景区，素有"天山南麓最肥美的牧场"的美誉。巴音布鲁克还是西蒙古土尔扈特部落的东归之地，孕育了浓厚的地域文化、草原游牧文化。 　　这草原的每一幅图，都有着令人沉思的怡美。那低头凝思的骏马，恬静地享受着秋日草地的馈赠。更令人惊叹的是纯净蓝天里静静涌动的白云，像是一群正在赶往集合点的牛羊，迎接着游客的到来… 　　离开巴音布鲁克，一路上，蒙古包和简易的板房交替出现，才明白这实际上就是“民宿”，是让游客深入牧区或牧场体验牧马人或草原的生活。满足游客的好奇心，也使各自都得到满足。 草原的蓝天白云美得纯净！ 　　那一弯又一弯清清的河水（据说是泉水），缓缓流过大小山间草原盆地，那种美得醉人的画面，令人不禁下车，走向前去… 　看那遥远的草原边际，三三两两的牛马，自由而散漫。是的，自由而散漫，就如那缓缓流动的流水一样散漫。因为那是没有牧马人，或者是牧牛人的自由散漫。多少回，读过的古诗，或者是多少次看过的影片，就有那牧民挥着长杆，那长杆上有可以套住那不受羁绊烈马的绳圈，而如今，这里是一组组无拘无束的牛马，是自由自在组合的无序的牛和马，还有那选择埋头啃着青草的牦牛……对于它们，是不能用“格律”来限制的，它们需要的是随意，是自由诗…… 不知何时？离那拉提景区只有55公里了。 　　我们的自驾车顺着导航上了盘山道，突然，前行的车放慢了速度，选择了蜗牛行。于是就看见，驾驶窗的前方，一头水牛，前蹄踏在公路的规划线上，默默地但分明是警惕是一种示威——那条牛尾不是随意地贴着屁股轻微地摇晃，而是变成一只向上弯的“鱼钩”，那是古画中两牛角斗的前兆。那模样分明是在抗议来往车辆，侵入了它的领地。 哦，是了是了，这里原先并非是公路，而是它们熟悉的山林，是牛们生长的地方，如今修起了盘山公路，每天它们依然要回去，因为这里曾经是它们的领地啊，人们应该给它们以自由。在它们的生长基因里，在牛们先牛留下的记忆基因里，这里就是它们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 牛羊下来，这种情景，我们在《诗经·王风·君子于役》里读到过：“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在东汉班彪《北征赋》里听过吟诵：“日晻晻其将暮兮，睹牛羊之下来。”还有在杜甫的《日暮》里见到过：“牛羊下来久，各已闭柴门。”将近黄昏了，牛们也要归圈或归棚呀！ 　 “牛羊下来”，在古诗里几乎是“乡愁”与“思归”的密码。在遥远的古代，诗人们看到了太阳落山，看到了牧群归栏，其实想的是“别人都已回家，我却不能”，是啊，牛归来了，而远方的人却未归，于是黄昏不再温柔，而成了一种刺心的提醒。如今，在通往那拉提的路上，我们却看到司机们的温柔，没有揿喇叭，怀着关爱，怀着担心，等待着牛儿们的平静。最终，这头牛的尾巴缓缓垂下，牛鼻轻轻地嗅着车子的前档板，转头缓缓地沿着路旁离去。它缓缓地归去，让旅行者去品味那遥远的古诗。 这些散漫的牛儿，我在塔合曼湿地的草地上见过，在“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景点附近的村路上看见过∶这些地方，也见不到牧牛人或牧马人。哪里有年青时在插队农村里的牧童？我有时会想，它们的主人是以怎样的思维来看待牛羊归来？ 　　在进入那拉提之前的类似于盘龙谷的上下有八九层的盘山公路，植被与之前喀什地区看到的山峰和山谷迥然不同，这里的植被丰富体现在每一层级路旁，一定有农戶在摆摊现卖当地的土蜂蜜，一个个玻璃瓶透射出琥珀色的光泽，尤其是在山谷里的溪涧附近，更是看到有成群的蜜蜂在飞舞。不由让人想到周围的某个地方有花开浪漫的情景…… 　　盘山道上，在靠近山边的拐弯处，那些摆放有序的蜂箱，这样的蜂箱在上山下乡的年代，我在鹅湖山下看到过，那些由遥远的安徽或许河南甚至河北来的追蜂人，他们用汽车拉来一只只蜂箱。那正是江西农村油菜花开的时候满眼一片片金黄哦，那个时候还有红花草开着艳丽的红花。于是在农村的晒谷坪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排排的蜂箱。 在这新疆的天山南北每年夏秋季，由于光照时间长，正是田野里向日葵花开放的金黄时节，还有那美丽的紫红的苜蓿花…. 　　人说，新疆伊犁草原是天然的蜜库。7月到8月，草原上各种野生植物竞相开放，党参，柴胡，还有很多种有中药价值的花草。此外，与南方的开花不同季节，这里的油菜花也是盛夏开放的。天然的开花环境，再加上还有一种特别的黑蜂，其工蜂有超强的采集力，歌词里说，蜂儿酿就百花蜜，留予人间沁心香。说的就是新疆的蜂蜜吧。 　　不由想起一支歌曲《那拉提的养蜂女》：伊犁的雨水，织不出对你的思念，那拉提的风雪，诉说对你的亏欠，如果不曾和你相遇，会不会视而不见？我们曾在可可托海许下的诺言，空荡的毡房，再听不到你拨的琴弦…… 凄美的倾诉来自深深的思念，是分离的无奈还是无端的别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甜蜜的蜂蜜应该会有甜蜜的爱情故事……奋斗者的努力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车子在山道上转弯的地方，出现了一排民房，一幅长条赫然写着鲜红的标语：花海那拉提欢迎您！ 在这里不仅欢迎远道而来的追蜂者，更是欢迎从四面八方来的喜爱那拉提美丽风景的万千游客！ 　　是的，闻名遐迩的那拉提景区就在眼前，看景点介绍，我似乎已经认识了她，我放弃了进入景区的念头，心中的写作重点也有了谱！ 留下感言：那拉提，美在哪？美在沿途皆是画。阿夏克尔古堡寂，一湖翡翠染山崖。蜜里微含相思泪，痴情尽付玉无瑕。天鹅湖边风欲语，牧歌悠远飘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