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种信仰

简易

——那山那水系列14 西藏行：一种信仰 　　依然在雪野中前行。但今天所走的只是昨天剩余的路程，全程仅215千米，且进入丁青就是昌都市地界，会略微温暖一些，大家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翻过海拔高达5089米的安吾拉山口‌，再经过海拔4472米的‌恰拉山口‌，不久，就看见前方雪峰林立，显出雪域高原特有的清新与壮美。 我们的车，就在雪山脚下停了下来。 这一带雪山是唐古拉山脉东段的布加雪山群，分布着布加岗日峰等十多座海拔6000米以上的雪峰和众多冰川。 停车后才发现，公路下边大片开阔地上，好像正在组织赛马会，这就更加引起大家的兴趣。 ——布加雪山群 　　恰好就在举办赛马会的这片开阔地，可以看见布加雪山群的众多雪峰。这些雪峰，或连绵起伏，线条刚劲；或独自成峰，巍峨大气；或蜿蜒曲折，雄伟壮丽；或洁白平缓，雍容华贵。在这里，整个雪山群太多冰雪世界的神奇与美，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布加雪山群 　　一边拍照，一边就来到人群集中的赛马场附近。打算先试试手，以便拍摄赛马时那些动感十足，展现力量、勇气与拼搏的照片。 曾经，在木里县玛娜查金附近认识两位客栈老板，一对恩爱的年轻藏族夫妇。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客栈内外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妻子一人包揽，而丈夫则进进出出的，什么事都不管，显得轻松自在，无所事事？ 后来才知道，丈夫的所有工夫与功夫，不是在马身上，就是在一面墙上——那面墙上，展示着他参加各处赛马会获得的奖状。而妻子为了支持丈夫，不惜承担所有的内外事务。 相处熟了，小俩口儿就跟我们聊起许多有关藏族同胞的话题。聊得最多的是：藏族是一个注重团结，崇尚勇气和拼搏的民族。他们不光有赛马活动，还有种类繁多的比赛活动。不过，所有比赛都与团结、拼搏、智慧和勇气分不开。 问他比赛拿不到名次会难受吗？他说是的。又问会不会有人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搏取名次？他笃定地说，不会。接着他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补充了一句：“可能你们不大了解——其实在这里，大家都是有信仰的。”说完，就喜滋滋地出去忙活他的马去了…… 可看着他出去的背景，我却突然生出一种惊讶；惊讶于他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怎么一下就那么直接地触及到有的人一生也没想明白的，人生最终极的问题？难道，藏传佛教在藏民心中，竟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 然而，想想藏传佛教兴利除弊的精神宗旨并倡导大悲大智大勇，再想想藏传佛教漫长的历史底蕴，又觉得这对夫妇讲到的团结、拼搏、智慧和勇气，以及这位丈夫提到的“信仰”，似乎都不是空穴来风…… 后来知道，这位丈夫对马的了解非常丰富，对马的照料也十分尽心。甚至还知道，他们每次确定去哪参加赛马会，至少会提前一个月做各种准备，然后由他自驾汽车，载着妻子和马儿提前赶到目的地。他从不舍得让马儿自己走那么远的路，在疲惫状态下参赛…… 遗憾的是，我从未见到他赛马时的风采。甚至，我从来就没见识过赛马会的精彩。 而眼下，或许机会正在临近…… ——赛马会开始之前 　　这些参赛的马匹，看上去与平时所见的马没什么明显不同。不过，赛手们肯定比我懂行。他们相互间热情地交流着，看到心仪的马儿，就会悉心地欣赏，并由衷地称赞。甚至，不时会有两三个赛手骑上马，相互比赛着跑上一阵。但这样的非正式比赛，更像是增进友谊和了解，而没有真正赛马时的那种紧张和刺激…… 在人群中一边拍照，一边就感觉有些困惑——尽管一旁的雪山下已停了不少的车，甚至还有人在陆续赶来；但又感觉到赛场上人并不多，也少了些热烈紧张的氛围。 ——人们驱车前来参加赛马会 ——赛前预热 ——赛前预热 ——赛前预热 　　问过当地人才知道，眼下正在做赛前准备工作，让参赛者先熟悉一下场地。正式的赛马，要等到午后才开始…… 还是没能看到一场惊心动魄的赛马——毕竟，头天的行程太紧，不少人连晚餐都没吃上，正眼巴巴地等着中午能吃顿饱饭…… 重新上路，转过几道拐后，一路上已经没有了积雪；而路边一湾碧绿的水，特别地诱人。我们的车也在这停了下来。 这应该是一条溪流。不过那水深不见底，却又仿佛静止不动。那份碧绿，绿得让人心醉。前面不远处，水面上还有一层薄冰；就连那层薄冰，也透出淡淡的碧绿…… 其实这溪流不宽，能看见的一段也不长。可是，或许因了那份醉人的碧绿，或许因为这几天都是在雪野里奔波，肚子又饿，人们竟然悄无声息地，不约而同地，在岸边坐了下来，静静地对着一片碧水发呆…… ——美丽的小溪 ——美丽的小溪 　　不知怎么，透过碧水，我的思绪竟然又回到雪山下的赛马场上，惋惜着那场恰好错过的赛马会；甚至，又想起那位年轻的客栈老板云淡风轻间提到的——“信仰”…… 这次西藏之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里缺氧，但不缺信仰”。似乎信仰，成了西藏之行绕不开的话题。 信仰是什么？直白地说，信仰其实就是一份明白，一份对于生命的意义或价值的明白。 一个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或价值的人，定然是一个目标明确，内心充实的人。这样的人，一生所求，是其人生经历中那份不断叠加的内在充实与愉悦，而与财富、名利、地位等没有必然联系；这样的人，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命途多舛，还是一帆风顺，都极少抱怨，最终，或者踏踏实实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或者无怨无悔地倒在自己想要行走的路上…… 这次西藏之行，见过那么多当地人。生活在这高海拔的地方，他们所面对的困难和挑战，比我们多，比我们大。但他们的脸上，却总是挂着开朗、和善而宽厚的笑容。他们大多一生只是操劳着自己的一点小营生，抑或做着平凡的工作，可他们的性情中却透着热情善良，执着坚韧。最终，他们同样收获着人生太多的喜悦与快乐。这样一群内心踏实且充实的人，恐怕真不能说与他们的信仰毫不相关…… 或许，在这雪域高原上，人们的信仰大多有着宗教的色彩，而显得那么质朴。可是华丽与质朴，在信仰面前，有区别吗？ 想起我在西藏遇到那么多当地人的朴实笑容；想起赛马场上赛手们相互间由衷的欣赏与夸赞；想起昨天，在那下车就冷得打颤的雪域高原，那么多交警和护路人员冒着严寒清理积雪，确保道路畅通，我开始相信，相信那位藏族青年以云淡风轻的口吻提到的 “信仰”，真的不是空穴来风。甚至，我也开始相信，相信在西藏听到最多的那句话——“这里缺氧，但不缺信仰”，也真不是夸夸其谈。 于是，此时此刻，我太想目睹一场雪域高原上真正的赛马，目睹赛手们策马扬鞭的风采。因为我由衷地敬重，敬重赛手们面临挑战时的那份——心性。而心性，几乎就是信仰的自然流露…… ——《那山那水系列西藏行13 一种信仰》完稿于2024年1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