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黎见秋

张爱萍

美篇号42721077，文字张爱萍，图手机拍照

　　凌晨被雨敲窗的声音扰醒时，天还裹着层灰篮的雾。起初以为是夏末惯有的骤雨，翻了个身却觉出同——风裹着雨丝钻过窗缝，落在胳膊上竟带了点凉，不是夏夜那黏膩的热，是像刚从井里捞出的西瓜皮，清清爽爽的。

　　我披了件薄衫走到窗边，雨还没停，细密地织在黎明里。楼下的梧桐树站在雨雾里，叶子比前些天深了些，不再是盛夏那种晃眼的绿，边缘沾着雨珠，倒显出点褐黄来。有片叶子被风吹得打了个旋，轻轻落在积了水的路面上，没沉下去，就浮在水面上，像一叶小小的船。

　　忽然闻到股淡淡的香。不是栀子也不是茉莉，是桂花香。顺着香味往远处看，小区门口的那棵桂树，枝桠上竟缀了些米白色的小花，藏在叶子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雨丝落在花瓣上，香味就更浓了些，混着潮湿的泥土味，往人鼻子里钻。

　　这时候才忽然明白，秋意是真的冒出来了。不是轰轰烈烈的，是借着这一场黎明的兩，悄悄藏在风里，叶里，花香里。刚才煮的热茶在手里冒着白气，喝一口，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再看窗外的雨，竟觉得温柔起来。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点微光。那浮在水面的梧桐叶被风吹着往远处漂去，带着清晨的雨意，也带着刚冒出来的，浅浅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