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君与我们的青春记忆

阳 媛

时间是最不经用的东西，一晃眼，1969年出生的我已到五十七岁。鬓角染霜时回望，青春里最清晰的声息，总绕不开邓丽君的歌。

那会儿没有如今的流媒体，想听首歌要靠半导体收音机，或是邻里间传借的磁带。放学回家放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拧开收音机旋钮，指尖在滋滋的电流声里慢慢寻，直到“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的调子飘出来，心才算落了定。有时信号不稳，歌声忽远忽近，我们就把收音机贴在耳边，连一丝杂音都不肯放过，仿佛那样就能把歌声里的温柔，多攥住几分。

也记得第一次借到邓丽君的磁带，是同学家的《岛国之情歌》。捧着那盘印着她浅笑的磁带，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路小跑回家。录音机转起来的瞬间，《我只在乎你》的旋律漫满小屋，她的声音软得像春日里的风，裹着少年人说不出口的心事——是课堂上偷偷瞄过的同桌，是傍晚操场边没敢递出去的纸条，都在那句“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里，有了最妥帖的安放。

后来日子慢慢好起来，有了双卡录音机，我们学着翻录磁带，把喜欢的歌一首首攒起来。课间时，谁的抽屉里传出邓丽君的歌，总会围拢一群人，跟着轻轻哼，声音不大，却藏着满溢的青春。那时不懂什么叫“靡靡之音”的争议，只知道这声音能熨帖心里的褶皱，能让平凡的日子，多了些亮晶晶的盼头。

如今再听邓丽君，音箱里的音质早已清晰得能听见她换气的轻响，可总觉得少了点当年半导体里的“珍贵”。五十七岁的我，会在收拾旧物时翻出泛黄的磁带，会在傍晚散步时哼起《月亮代表我的心》，歌声一落，仿佛又看见那个守着收音机的少年，看见阳光里飘着的磁带卷，看见青春里所有柔软又热烈的瞬间。

邓丽君的歌，从来不是简单的旋律，是我们这代人青春的背景音，是岁月里拆不开的念想。她的声音没老，我们的青春，也就永远停在那个听着她的歌、心里装着小秘密的年纪里，从未走远。

唱首心歌表心声

指尖划过手机里的音乐列表，不自觉又点开了邓丽君的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的调子一出来，五十七岁的我忽然红了眼——1969年出生的我，这辈子听过无数歌，却只有她的声音，能一开口就把我拉回青春里。

小时候哪有如今这样方便，想听首歌得靠家里那台旧半导体。每天放学，我总抢在姐姐前头拧开收音机，耳朵贴着喇叭，在“滋滋”的电流声里扒拉信号，就为等一句邓丽君的唱段。有时信号飘远了，歌声忽明忽暗，我就捧着收音机满屋挪，窗台、桌边、甚至搬到院子里，直到那柔婉的声音稳稳落进耳朵里，才算踏实。

第一次完整听她的歌，是邻居阿姨借我的一盘磁带，封面印着她穿白裙子的样子，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我把磁带放进家里的单卡录音机，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我只在乎你》的旋律漫了满室。那时候不懂什么叫深情，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春日里的棉花糖，软乎乎地裹着心，连少年时藏在日记本里的小心事，都跟着变得温柔起来。后来我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也买了一盘属于自己的磁带，天天睡前听，磁带上的标签都被手指磨得发毛。

日子一天天过，半导体换成了CD机，磁带变成了数字歌单，可每次听到邓丽君的歌，心里还是会泛起当年的热乎劲儿。去年同学聚会，有人提议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几十岁的人了，开口却还像当年在教室后排偷偷哼唱那样，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雀跃。唱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时，有人红了眼眶，我知道，大家想起的不只是歌，更是那个守着收音机、揣着磁带、心里装着懵懂欢喜的青春自己。

如今我常跟女儿说，邓丽君的歌不是老歌，是我们这代人的“心歌”。它记着我们没手机、没网络的年少时光，记着我们偷偷藏在歌声里的期待与温柔。此刻音箱里的歌还在继续，我跟着轻轻哼，唱的是旋律，更是藏了大半辈子的心声——谢谢你，邓丽君；谢谢你，陪我走过青春的那些歌。

鹧鸪天·忆邓丽君歌伴青春

半世光阴指缝溜，霜丝渐染忆从头。

半导体中寻甜调，磁带封前驻眼眸。

歌软软，念悠悠，少年心事暗中流。

如今再品君声在，恰似青春未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