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游散记》，第二篇

梦醒易人

文/梦醒易人 台湾游随笔(三)庙宇文化深入人心 中台禅寺—东南亚最大的庙宇参观完故宫博物馆，我们马不停蹄又南下，向下一个景点“中台禅寺”而去。用陈导的话说,下面才是我们环岛游的真正开始，之前我们一直在围绕台北市活动。路过台中，我们入住在了与宫保寺共用一院的西悠饭店。这种店寺难分的建筑格局，在大陆是极少见的，台湾却不然，可以说比比皆是。中台禅寺位于南投县的埔里镇,据说是台湾最大也是最宏伟壮观的寺庙。远远望去，耸立于青山怀抱的这座庞大建筑物，亦如一座金字宝塔，全然没有我们常见的寺庙外型。走进大门，清澈池塘水面上一座玲珑小桥映入眼帘。陈导停下脚步讲解，这座小桥可不平凡，你看桥身上“同源桥”三个大字，它承载了两岸民间认同同根同祖同源，祈盼早日三通的美好愿望，有着“两岸未通桥先通”的特殊含义，是杭州灵隐禅寺2007年赠送中台禅寺的一座全铜桥。闻听此言，大家纷纷举起相机或手机，陈导忙说，别急别急，参观完里面，我会给你们留下充裕时间的，大陆游客哪个不想在此留影纪念呢！顺上坡路往前走一小段，我们就站在了中台禅寺大殿门口。这殿实在是太高了，相比，门口的一方广场显得小了许多。（暂且借用广场名吧，叫空地难免有不敬之嫌。）我端着单反本想接拍一张寺殿整体巍然全貌，左顾右盼，愣是没找到合适的站位。好呆捏了几张，回来修整了老半天才勉强能看，又是一件遗憾之事。陈导的解说可谓详尽，我只记下了其中的几个特点：一是中台禅寺的建筑有着中西合壁、古今贯通的建筑特色，其一反原有寺庙的平面形状的台阶式立体设计独具匠心；二是殿内四角顶天立地伫立着的四大金刚神像，是用山西黑花岗岩雕刻而成，各有东南西北四个头像，堪称创举；三是禅寺不仅重视佛才培育，设立了佛学院，还投资创办了普台小学和高中，贡献社会、服务民众。殿堂中厅两面墙上竟然陈列着有关普台小学特色教育的长排图板。我非佛家弟子，那参拜一次心灵即能得到洗涤的感受并未落于身上。走进大殿，眼前看见的是四神大殿和大雄宝殿的金碧辉煌，如来、释迦摩尼及其他神仙比大陆庙宇里的更光彩照人；走出大殿，最深刻的感受还是发自内心的一份俗问：完成这皇宫一般恢弘和精致的巨无霸建筑群得需要多大的投资啊！回来后查证，我拉直了自己的那个问号：中台禅寺历经3年规划、7年兴建，耗资30亿元台币，（约合人民币6亿元）迄今为止，堪称东南亚最大的庙宇。只看到这前面一句，我的好奇心即被打开，关注此文的朋友们上网查查去吧，查过详尽资料后，我只觉得在这个游程里，自己成了那个盲人摸象故事中四个盲人之一…… 总之，这山明水秀怀抱中的中台禅寺，由于有了“同源桥”，让我倍感亲切，由于有着鲜明的特色，为它，我保留了一段难以抹灭的记忆。 台湾寺庙文化一不可不提的事前面提到的西悠饭店外表很是气派，接待大厅内宽敞明亮，我的第一感觉绝不逊于桃园机场候机厅。可走向居住的后楼，就必须要穿过一个叫做宫保寺，内外皆富丽堂皇的五层楼庙宇的前院，那宫保寺显然比西悠饭店还要高大气派，院里两面墙上佛灯高挂，寺前香火萦绕，寺内人头攒动，香客络绎不绝，香事十分红火。因来台湾这两天，所到之处，所行路见，寺庙之多，建筑之华丽，佛事之红火，位置之好，已经引起我们极大地关注，有的佛像还塑坐在非常醒目的山头，远远望去，十分壮观。所以住在这个寺店难分的特殊地方，我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好奇地问过陈导，台湾怎么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寺庙，几乎三五步一座，还大都占据着街面或村里最好的位置。陈导的回答令人吃惊，全台湾2200万人口，有2万多座庙宇，平均每个村子2至3个，庙宇之密堪称世界之最。台湾庙宇的经济来源是善男信女的捐赠善款，所有寺庙是不收门票的，庙里还免费提供烧香用品。（还有这样的好事？按我走南闯北的体会，在大陆几乎所有寺庙烧香是要香客自己掏钱买，有的庙还规定，只允许烧那比外面贵出许多的庙内香品。据说每年这一项收入很是可观，一般都有人在承包经营，真乃处处庙宇皆赵老爷子地盘！）。有些香火鼎盛的庙宇，还将善款拿出一些作慈善公益事业，捐款或投资于教育和医疗等为民众服务的机构，这也是台湾庙宇文化中行善的最大特色。听罢介绍，不由感慨，我无意去探索台湾庙宇文化的发展路径，只觉：两岸同宗同源，庙宇文化发源于大陆，繁荣于台湾，回想那场对五千年文化的毁灭性摧残运动，不可不说是一大损失，一段难以估量且无法挽回的悲哀历史！ 中台禅寺 叠嶂幽环古寺奇，铂金六亿筑其基。通玄一顶高还耸，护法四神威且仪。壁画呈新藏往岁，经声未断透禅机。同源桥上证同祖，两岸佛心犹可知。 台湾游随笔（四）魂牵梦萦日月潭 单反相机的苦恼 游览日月潭风景区的行程被安排在了第三天的下午。前一晚，我还在翻来覆去地琢磨，怎选角度，才能将那湖中诗意般的山水倒影揽入镜头，玩笑地说，就连相机包里的单反都陪我度过了一个辗转之夜。 可现实是那样地残酷，先是咬着牙恨恨地得知——去日月潭的时间被安排在午饭后，抬头望去，艳阳当空，破碎了我拍倒影的美好愿望，无奈将期望值降低一格，拍几张以蓝天为背景旖旎湖面上点缀游舟的接片吧，也不枉我千里迢迢来此一游。哪成想，一个多小时后，一直照顾着我们的天气，在车到达日月潭所在地南投县时，突然就变了脸，黄豆般大的雨点稀稀拉拉撞击地面发出啪啪地响声，下车的脚步几乎与折叠伞打开的声音和在了一个韵律上。心那叫一个哇凉，也只能阿Q着安慰自己了——说不定雾朦胧雨朦胧中的日月潭别有一番意境呢！看来陈导早已习惯，在我们登上那艘叫成功3号的游艇还未坐稳，便敬业地讲解开了。雾霾心情下，耳中的讲解声不再吸引我，犹豫中几番掏出相机拍几下又无奈地装回去，心下埋怨，难道现代化的今天研究不出绝对防水的相机来吗？蒙蒙细雨中，唯有以有限的目光来和这初次见面的宝岛明珠作亲密地接触了。日月潭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浩瀚辽阔，站在游艇前望去，整个湖面尽收眼底。据说，那日月形状的两个湖面分别在潭的南北两面，可那是要站在高处才能看得出来的，我只能描述我平视着看见的景色。码头离我们越来越远，岸上参差模糊着的建筑物大都建在了一面不甚太高的山坡上，一座接着一座，应该大都是接待游人的楼堂馆所吧，听说，在旅游旺季这里要提前预定方能住下。这样，那小小码头占据的方寸空间尤显金贵了。其他三面同样被雨雾笼罩着的山峦叠翠连绵，偶而能隐约见到山上露出的亭台楼阁和寺庙古塔影子。眼前蒙蒙细雨极其亲密地投入同样蒙蒙着的湖面怀抱，倒也成就了另一种的天水一色。“你们看见对面山上的那个宝塔了吗？”陈导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不由你不望向他，那山叫青龙山，那塔是蒋介石专为他母亲王老夫人建得慈恩塔，不过现在……，我又见到那瘦瘦脸上浮起了坏坏笑容，台湾人都戏称它——蒋介石tamade宝塔，啊，在骂人啊！看来两岸国骂还是很相通的，没有一丝的差异。 世界上最小的岛屿拉鲁岛 游艇行进中路过了一片小小的绿色植被群，一棵浓郁的绿树被点点绿草丛包围着，陈导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看，你们可别错过，眼前就是世界上最小的有名字的岛屿——拉鲁岛。啊！这十几平米的面积，也叫岛屿? 疑惑中，听到了一个美丽的故事：那边上的是假草丛，看见当中趴着的白鹿了吗，（细看，可不，那镶着一块块草丛的木板还露着板边呢，游艇正转着弯，白鹿影子只捎了半个身子便被挡住了。）相传日月潭的发现就归功于它，原住民部落中邵族的祖先就为追逐这只神鹿，翻越居住的阿里山，才发现了这片美丽的湖泊，从而在这里定居生活，这也成了这个高山族中最小的支脉家族（700人）世代引以为豪的起源传说。在后面参观邵族民族村时，我在墙上还发现了这个故事的图画版本。回来查阅,网上介绍得可要比陈导说得详尽和生动得多，感兴趣的读者，动动鼠标即可满足好奇心，这里，我只写自己的亲身感受。很快，游艇划了半个圆弧到了对面山下码头，另一半圆弧就是返程了。雨却由中雨下成了倾盆。游人们一片狼藉，纷纷挤在山脚牌楼下窄窄的空间暂作遮蔽，倒是十有八九被风雨打湿。一些人连雨具都没带，可想游兴被摧残到了什么程度！方妹我俩因拥挤脱离了队伍。大雨刚一转弱，心就躁动起来，走，看看去，怎也不能到了跟前不上去望一眼啊! 打着伞，顶着依然密集的小雨沿蜿蜒小路拾阶而上。一路上，冒雨前进的游客还真是络绎不绝，看着，都像是大陆游客，和我们一样，珍惜着到这日月潭的分分秒秒呢。所幸，由于坚持，我们站在日月潭最有纪念意义的石碑前留下了打着伞的影像；在有限时间里，抓住了片刻的雨停，拍了几张接片。 尽管没有登上高峰，领略那满湖朦胧飘渺着的诗情画意，尽管没能欣赏到许多听说未能走及的景点，不过心已知足，这种天气下带回去的每一张片子都弥足珍贵！尤其是那几张接片，也算帮我实现了把台湾日月潭“青山拥碧水，明潭抱绿珠”美景带回大陆的最初心愿。那绿珠是什么，最后我才弄明白，原来指的就是那世界上最小的岛屿——拉鲁岛啊！ 日月潭 入目一湖烟袅起，水天浑处两相连。远峰隐隐云涛里，近岸濛濛雾霭边。尚想双潭藏旧迹，徒怜孤鹿载遗篇。游来情趣别风致，自是诗囊收万干。注：游览日月潭全程，烟雨蒙蒙，时而柔密，时而倾盆，也正如此，品赏到了日月潭的别样风景。白鹿系湖中拉鲁岛上邵族人的图腾。 台湾游随笔（五）风雅禅境阿里山 提笔写这段之前，我问自己，两个多小时的阿里山游览，给你留下最深印象是什么？你又想以什么题目去挥洒手中的随意之笔？半天没有动笔后豁然开朗：我不会去写那歌中的“阿里山姑娘和少年”，因我们除了在吃饭时见到一两个年轻人外（还不知是否为真正的阿里山邹族原住民），没有接触到一个“美如水，壮如牛”的少男少女；我也不会去写那闻名于世的阿里山日出和晚霞，因我们前一晚居住在了75公里外嘉义市最豪华的钰通大饭店，到达阿里山车站时已近中午。走向阿里山的密林深处，期间，一丝异样的情素曾眷顾过我——我恍惚进入了一种境界，心渐渐下沉下沉又徐徐上升上升着，愚昧的俗心有了瞬间得开悟，俗身在那幽静至极的山林中被濯涤了。除了高山铁路，除了红桧木，我记忆犹深的是，那会儿远处群山飘渺着的浓云雾海，曾载我向蓬莱飘去…… 沧桑红桧木与高山铁路准确地说，阿里山不是一座山，而是由18座山峦连成的一片山脉。我们所到的阿里山景点，全称叫“阿里山旅游风景区”，距前一晚居住的嘉义市并不算太远，可由于大部分是盘山公路，落差在2000多米以上，坡陡弯多，行进中的大巴由于车身长，颠簸摇晃得厉害，使早已不再晕车未吃药的我，在最后的一段行程里备受折磨，事隔几十年后再次品尝了头昏脑胀，倒海翻江的滋味，所幸，近三个小时的攀爬在阿里山火车站前终于结束，我才得以遮掩住晕车的狼狈。这座位于台湾海拔最高处的火车站稍具规模，清一色的木头结构给人以古朴之厚重，好一座森林特色鲜明的高山火车站! 下车的人们纷纷抓住吃饭前的十几分钟抢着相互拍照，那不请自来的蒙蒙细雨，哪挡得住一车又一车游客带来的火样热情。连一向庄重文雅的老领导李主任老俩口，都如孩童一般兴奋着。记起路上陈导说，由于铁路在“八八水灾”中遭到严重毁坏，短期内很难修复，2009年以后，原来搭乘此列火车来游览的游客只能改乘汽车盘山而上。眼前的车站无言地伫立在阿里山的最佳位置，你是否在怀念着往日汽笛长鸣时的滚滚浓烟。 陈导对阿里山铁路起源的介绍，使气氛逐渐沉重起来：那是一段台湾的耻辱史，更是一段强盗的掠夺史。日治年代，不惜血本投资修建的这段铁路，却原来是统治者专为运输从阿里山上盗伐的稀有贵重物种红桧木的。近百年的无序采伐，使阿里山的红桧树大量减少，由原有的几万株到现如今的几十株，真正成为了高山上的“稀有品种。”据说，那被偷盗的良材大量被拉回去用于俢建皇宫和神社，供奉着东条英机等侵华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就是用阿里山红桧木建造。听到此，不由你不生起一股义愤填膺情感！ 饭后，放下沉重的话题，我们向阿里山林区走去。由于一路上坡，为来阿里山专门穿上的长袖衣服使我感到臃肿且羁绊，可前面那棵有着3000多年树龄，与沧桑岁月苦苦争夺着年华的古红桧树吸引着我们，不付出点辛苦，怎能一睹神木的风采！好在沿路一步一景，处处幽深，令人心旷神怡——那山涧潺潺小溪与高耸入云的松林和睦相处在山凹难舍难分；那不知名的野花扬着雨后格外清丽的笑脸，向我们打着招呼；就连我们脚下踩着的与蜿蜒山路并排着的纤纤原木廊桥，也在发出欢快的吱吱声和着我们的矫健脚步。走过那棵引领满山樱花怒放的吉野樱花树王，走过那棵老态龙钟有着酷似象鼻象眼象头的桧木树头，还走过了先枯后荣老少三代共生的三代桧树，最后路过了三三两两盘根错节在山坡，被砍伐百年后不腐不烂怒目向天的古桧树根，我们终于站在了十几人才能合抱的神木面前。可大失所望的是，我们面前的并不是那生于3000年前的周公摄政时的“周公桧”，那亚洲树王，阿里山最高峰的神木，早已于十几年前寿终正寝，圆寂在山林车站旁。可能是我的晕车使我错听，现在巍巍挺立，昂着被雷击后失去主干仍遒劲苍郁着枝干的，是阿里山有着2500年树龄的香林神木。神木不再是一棵两棵，围绕香林神木生长着的千岁桧等几棵高龄古侩挂牌编号形成了神木群，忠诚延续着神木的生命。我理解，那是人们为纪念树王，希冀阿里山峰的红桧树能重现当年风采所作的心理安抚。回程时，我特意去看了车站那倒下后不朽的神木残躯，心生敬意，你是阿里山之魂，阿里山赋予了你不屈之精神，你将与阿里山脉永存！ 风雅禅境阿里山 香林神木旁是一小小的寺庙，从树身向后望去，庙前一座小亭定住了我的目光，雨雾中它是那么得安祥，与神木周遭的宁静融为一体。我不再跟从队伍，放慢脚步走近了它。里面静静放置着一面素鼓和长长的木锤，似曾相识，在景忠山的某座殿里，可这会，于深邃静谧的阿里山林深处，我好想听它们击打时穿透时空发出的沉闷回声。鼓亭边疏影婆娑下，一座竖着的简陋牌楼上写着“名山胜境”四个大字，只一望，我便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虔诚，定在其中久久回不过神来。想着之前拍到的那张酷似电影《阿凡达》影片中幽到极致的神奇景色，它们的共存给了阿里山的幽雅禅境增添着一份神秘。很后悔给王大哥拍照时，没借他手给自己也留下一份难得的纪念。 不一会，两只摇着卷尾看上去还年轻的黄犬相伴两个同样年轻的尼姑从身旁过去，拉回了我似乎出窍着的一段空灵。奥，现实中禅境也是那样的仁爱，适时给修行中的寂寞送来了一丝温暖。见我在拍她们，打着伞望向我的脸上洋溢出了知足无欲的微笑。突然想起了年轻时的愚昧，曾将自己置于佛缘的槛外胡乱涂鸦：人若无求便是佛，佛门本也求切得。超尘脱俗即为欲，古往开来当无别。不解佛理也罢，狂妄下如此浅薄断语，此刻，在阿里山无可挑剔的修行禅境中，我幡然醒悟，罪过！那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阿里山风景区未知阿里有何缘，境乃空幽肃且禅。欲为濯心呈妙意，肯将开悟寄余年。 鼓惊林鸟声声远，香罩山门缕缕玄。点我远来痴念客，舍得槛外梦三千？ 制作于二0二五年八月二十三日一未完待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