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散文】含苞待放的花朵（一）

春风和畅（曹世斌）

【春风散文】含苞待放的花朵（一）

立秋过后，瓜果飘香。巍巍青龙山旁，坐落着一所学校，宛如身材魁伟的母亲怀抱着婴儿，在蓝天白云、晨光秋色的映衬下，更显得温柔安祥。这所学校，就是巩义市特殊教育学校。

九月一日这天，我早早来到学校门口。成群结队的学生和家长陆陆续续走进校门，不挤不扛，秩序井然。武不由心中暗自赞叹。

“张校长好！”我上前与其握手。张校长连声说，欢迎欢迎，光临指导。因为我如约而至，他显得异常兴奋，也挺精神。严整的衣着，标致的领带，俨然帅哥靓男。但眉间的皱纹，发间的银丝，却不像四十出头的年龄。他用和蔼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位学生。

“老……师好！”一位男生吃力地喊着。

“您好--—”张校长有意识地拉长语调回话，“进教室吧，老师在等着你呢！”

站在门口的教导主任白老师告诉我，这位男生叫小勇。因自幼丧母，患上急病，留下智力障碍。刚入学时，他抱住爸爸的腿就是不放。爸爸说，孩子，听话，爸买好吃的，来接你。小勇多天不见爸爸回来，不停地嚷着“爸爸……接我，”整整一个星期。

白主任知道我的来意，把我领进培智班教室。班主任李老师正忙于安顿学生，不便打搅。我便悄悄坐在教室后边的一个空位上，听第一课讲些什么。

　　“同学们，上课了，请大家坐好”。教室的音响里传出轻柔的音乐和说话声。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同学们，我好想你们啊！”李老师拍手，接着是全班同学啪啦不齐的掌声。

“大家还知道我是谁吗？”

“李——老——师。”同学们齐声回答。

怎么会这样问话呢？我有些诧异。只听李老师给前排的一位学生纠正说：“是李，李，李老师。”李老师双手推开写着“欢迎返校”字样的黑板，屏幕上显出两行字：开学第一课——安全教育。

“好啦，现在上开学第一课。”

一幅幅校园安全、交通安全、消防安全教育图片，一下子吸引了孩子们的眼球，表情是那么地专注、入神。

我数了数教室的课桌,三排四行，12个座位。桌椅是柔和的翠绿色，饱涵着生命的活力。最后的一张课桌，坐着一位女士，不知是学生家长还是学校领导。

“下课了，老师辛苦啦！”音响里又传出优美的音乐话语。我看看时间：一节课35分钟。这时，有的同学出了教室，有几个在座位上没有离去，在议论着什么。我本想和李老师打个招呼。只听她说了声“在走廊里活动”便出了教室。

端详着孩子们的面孔，除了对我有些怯生，与正常孩子没有什么不同。我不想贸然接近扰他们，怕造成不必要的精神压力。我走出教室，见李老师正和一位同学在接茶水，不时地指指点点。李老师回头对我说，得告诉他如何按开关，如何上下楼梯等安全事项。

第二节上课铃响，李老师一字一句地领读单词、课文。孩子们声音洪亮。混合声中，参杂着一个高八度的音素。是前排一小个子男生，满脸涨红地吼叫出来的。无意间，我发现小勇的座位空着。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听完课。听李老师说，小勇突然嚷着要爸爸来接他，被巡视的白主任引着他，到音乐、美术活动室去了。

我舒了口气，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音乐舞蹈厅内的布置。地面是光滑闪亮的木质地板。摆放着各种器材。正面墙上的大镜子里，映照出两个晃动的身影，正对着窗外指指点点。只听白主任说，你看那远处正盖楼房的工地，就是你爸爸干活的地方。您爸爸对我说过，等挣钱多了，在那儿买套新房子，爸爸来接你，和妈妈一块儿住在那里，多美呀。小勇睜大眼睛说，你是……妈妈？白主任点点头说，是妈妈。听妈妈的话，咱去上课吧？

白主任转身看见了我，又说，小勇跳舞跳得可棒啦。我说，小勇，啥时候也教教爷爷跳舞，咋样？小勇说，我得……上课。说完,嘿嘿黠笑着向教室跑去。

（待续）

　　二十分钟大课间过去。第三节是生活课。李老师手拉小勇，孩子们双双拉手排成两队，向餐厅走去。这是要熟悉就餐的环境，演练就餐的程序。餐厅美其名曰：“滋味轩”。 一看见门面上“创金色田园，品百味果疏”的字样，就仿佛闻到了美味佳肴的浓香。

午饭时分，餐厅里弥漫着葱花牛肉面的香味。孩子们大口大口地吃着。一个胖乎乎的男生，一碗面下肚，在四处观望，像是还想吃。老师又盛了一碗端上。孩子们吃饭速度可谓军事化。饭后，孩子们吃着香蕉、脆梨，津津有味地向住宿楼走去。

　　“和乐家园”是住宿楼的美称，寓意男士做到心正气和、大方乐观；女生住宿楼叫“雅静家园”，寓意女士做到温文尔雅、潜心静气。室内空调、卫生间、梳洗设备应有尽有。孩子们坐在床铺上，兴奋得没有睡意。我说，你们几个比赛′，谁先睡着，我有奖赏。他们几个倒也听话，立马躺下，佯装鼻鼾。起床铃响，美梦结束。

下午第一节是“生活语文”课。李老师领读杜甫的《江畔独步赏花》指点着屏幕上的图画，孩子们眉色飞舞。老师问：“你们在哪里见过这美丽的花吗？”

“在牡丹公园！”前排那个大嗓门男生立刻抢抢着回答。是的。学校曾组织孩子们到过洛阳牡丹公园。还到过青龙山、雪花洞、河洛游览区观光。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发言，使我惊叹不已。在这特殊的课堂上，竟会出现如此热烈的场面。这与正常的课堂教学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个别同学读写较为吃力，反应较慢而已。

走出教室，我在校园里徜徉，蓦然发现一块蜗牛形状的巨石上,镌刻着“慢教育”的字样。下面一行的“教育得方、疾徐有度”八个字，诠释着慢教育的内涵，渗透着老师们“为你千千万万遍”、“每天进步一点点”的良苦用心。

白主任说，特殊教育就是要以确保生命健康为根本，以培育智力为重点，用科学理论指导探索各种途径，促使学生身心发展。学校建有“培智个训室”，配有高端测试仪器。请神经科专家，从病理学角度分析，为培智提供科学依据。像小勇这样的情况，就属于病态，叫分离焦虑症。医治的原则是以心理疗法为主，营造类似家庭的环境，给予他爸妈般的关爱，逐步缓解不安情绪。若稍有疏忽，就可能会出现反复。

　　透过“小勇现象”，我看到了特教工作的艰辛。老师们面对心理多变的孩子，要高出多少倍的付出。受益的学生不知道或早已忘记。唯有老师自己心里清楚。但问及老师时，她们只是淡然一笑了之。我深信，有这样爱岗敬业、执着奉献的老师们，巩义的特教事业一定会走向辉煌，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有更多大器晚成者展现出各自的精彩人生。

下午两节课后是课外活动。散步的、跳绳的、练拳的、打秋千的、作游戏的，还有在国旗坛前朗诵、表演节目的……孩子们谈笑风生，各得其乐。偶然间，我发现有七八个孩子围在一块打扑克。我凑上去看看热闹。虽听不懂他们说的哪国语言，但他们娴熟的手语，惬意的微笑，无声胜有声，玩得很开心。看着形色各异的扑克牌面，如同观看河图洛书，八卦符号。我试图打听扑克牌的来历和玩法，却无法与其沟通，只好扫兴离开。

走出教学区，来到体育场。500米的环形跑道围成了，集篮球、排球、体操、杠上运动为一体的综合活动场地。这是孩子们欢呼雀跃、放飞理想的地方。一踏进这片绿地，就给人一种天高地阔、心旷神怡的感觉。

　　此时，天高云淡，阳光灿烂，小鸟啾啾，蜂蝶翩翩。两排欢快的白鸽掠过场边的树梢，与“朝气蓬勃、和乐上进”的两行大字相互交融，如大鹏展翅，翱翔长空！

腾飞吧！矫健的雄鹰。我衷心祝愿你们羽毛丰满，飞出校园，飞越青龙山脉，飞向祖国的四面八方……

(2022年9月2日

作者简介：曹世斌，巩义人，中共党员，高级教师，笔名春风，河南省小小说学会、郑州市作家协会、巩义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用文字讴歌新时代，传播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