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文学而生的星火与缘起

意象~~~~~

<p class="ql-block">  有些关于文学的回望与续接,真的很令人感叹!有些接近也因远离而真正萌生。各种原因,我以为我离开了文学,离开了小城山脚下那个让我渡过二十多年光阴的场域与气息,但其实并没有。似乎表象的离开,成全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走近。文学以各种方式发生着或隐或显的微妙续接。</p> <p class="ql-block">  近几年,我刚工作时从老教院人嘴里听到的前辈老师,以各种奇特的缘份有了一些联结。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经常听梁枢老师与紫荆老师提到高尚老师,说他的《宁远坡》《正月灯》写得很好,说他如何能谝!之后,高老师来师专作过两次报告,我也只是当听众,没什么直接的交集。后来,连振波老师牵头作青岚山杏花笔会,我才对高尚老师的“创作”与“能谝”有了更直接的感受,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好像停留在远处,又好似凝视在内在世界。他对杏花、黄土、天堂的意象凝结,让我对这一方土地有了精神性的理解与热爱。他发愿要把“国际诗歌林”建在青岚山上,这个想法的宏大张力,可以算作一个很有力量的文学事件。事实上高老师也确实为他的宏愿做出了努力,他邀请一些国内外的知名诗人、学者以文艺沙龙的形式在青岚山上留下了理想与诗意的印迹,他的诗歌林也已经初见成效,带动了一拨文学爱好者。高老师的好多想法是真正的有生命的文学行为,例如:种一棵诗树、颁发名誉山民证书,建造诗歌林等。谁能想到这些举措居然缘自一个真切又魔幻的梦,老一辈的文学人的确有值得让人尊敬的魄力与神奇。</p> <p class="ql-block">  刚工作的时候,听父亲提起过老教院的赵越老师,赵越老师以前在临洮二中执过教,父亲的中学时代是在临洮二中度过的。去年,听说赵越老师的孙女赵娟老师来定西,发愿要整理爷爷的书稿,并联系了赵越老师的旧交、同事、文友写了一些回忆文章。我陆续在微信上读到了这些文章,一方面感叹赵娟老师的孝心;一方面对老一代文学人由心而发地产生了敬意;同时也觉得,这种整理与记忆有着记录文学事件、地方文化、时代印迹的意义。今年,由杨学文老师引荐,有幸与赵娟老师见了几次面,她对爷爷、对定教院、对往昔的细节性回忆,让我对自己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对文学背后的人事有了交叠性与人文性的认知。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工作了二十年,它的前身后续,都将入你心,一切因文学而起,但也早已超越了文学!</p> <p class="ql-block">  最近,在青岚山的一次诗歌活动上有幸见到了几十年前在老教院执教过的杨雄老师。最早听说杨雄老师,也是从老教院人那里听到的,说杨老师的创作和学问都好,尤其在敦煌学研究上很有建树。活动中,杨老师谈到了新体诗与旧体诗的区别与关联,讲得很细,既有相对性又有脉络性。杨老师认为不管新体、旧体,凡是好诗都得有“诗意”。对“诗意”杨老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有理有据,且能自圆其说。杨老师认为“诗意”应兼具“意象”与“意境”的特质,“没有意象不成诗,好诗一定得有意境。”他将“意象”具体分为“物象”“事象”“情象”,将“意蕴”分为“社会内蕴”与“艺术内蕴”。杨老师对我的启悟不仅仅是思想认识方面的,还有致学态度上的。巧的是我们代同一门课《文学理论》,有些遗憾的是,这么好的老师,有些相见恨晚。但又觉得错过与相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能说有些缘份太神奇,错差几十年,竟有了一些穿越时空之感。</p> <p class="ql-block">  人如果时常想起自己的所得,是一件幸福的事,这种怀念如果有了合适的角度与距离就会时时发酵。小时候,除了爱看小说,爱写作文,似乎对文学没啥概念。上大学的时候,误打误撞选择了汉语言文学,当时,西北师大文学院氛围好、老师好,给我代过课的老师里面像彭金山、伏俊琏、侯兰生、张明廉、刘洁、邵宁宁、雷恩海、戴莉……这些老师,他们身上有真学问、真气度。除了老师,师大留存在心底的永恒记忆就是一幢旧文科楼和一棵核桃树。</p> <p class="ql-block">  幸运的是,参加工作后,能遇上了一个既包容又人文的工作环境,遇上了一拨很好的老师+同事。梁枢老师几十年前就对波粒二相有研究,而且能将“既……又……”的思维贯穿到思想认知、艺术实践与为人处事中。一次闲聊,他说刚写出来未发表的作品是写给宇宙的,是波;写出来发表了作品是写给现实载体的,是粒。类似这样既有趣又深远的启发很多,总是会把人引向更广大的背景中。我刚上班那几年,听过不少梁枢老师的书法课与选修课,在认识与思维上受益良多。紫荆老师这么多年一直保留着他的率真、自然以及对诗歌创作的热爱,为学生诗歌创作的发展与接续做出了积极努力。好的老师在学生离开后,会成为一种精神记忆,对同事也是如此。“独立”与“自由”既是人文的精神,也是大学的精神,当然也应是文人的精神。除了前面提到的梁枢老师、紫荆老师,像汪海峰、李政荣、连振波、何素平、焦凤翔、苏建军……这些老师都在各自的性情里形成了显明的精神特质。</p> <p class="ql-block">  好多人都说师专(前身是教院)是定西文学的集结地。的确,定西好多搞文学创作与研究的,多多少少与师专有一些交集,要么是师专人,要么是师专人的朋友、同学、学生,如果回忆不牵扯人事和地域,估计会进入虚无吧。有时候,眼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以前的同事会像放电影一样一个个从树阴下走过。时间似乎不是线性的,是折叠的,人事纷纷,让人感叹!十几年前,我在师专校园里碰到杨学文老师,刚能把他的“文”与“人”对上号,只知道他的诗、文写得很好,虽然他在外单位,却一直和师专有交集。之后的成十年没打过交道,也就这一两年吧,在我们都步入中年,性情上都比较平和时,突然就有了一些交集。我从一个经历了文学、热爱过文学又看淡了文学但并非完全出离文学的老师身上,看到了文学的另一种状态与可能性。</p> <p class="ql-block">  文学刊物、文学活动,历来是联结文学爱好者、文学创作与研究的重要媒介和场域。中文系成立文学社,办文学刊物也是一直以来的优良传统,也因此会留存一些珍贵美好的青春记忆。师专时期,中文系的《定西师专中文系报》《浩翰》(后来由报纸变成了刊物)推动了师生创作的热情,记录了鲜活的文学痕迹,梁枢主任编辑的《师专人》里面集中选取了师专老师与学生的一些作品。今天看来这些报刊、文集的确留存了一个时代的文学记忆。我们无法想象曾为这些报刊投注了心血的学生的付出与热爱。之前和前几届的文学社社长汪喜刚聊天,回忆往昔的时候,他对文学的那份热忱不减当年,他手里还留存着当年的每一份报纸及一些相关的文学纪事。因为办报办刊,学生中也涌现了一批优秀的文学创作者,像苏明、汪域、耳南、哑者、万雨……我个人因为参与一些文学社的沙龙活动,对自己的文学写作与文学情怀也起到了推动与滋养作用。</p> <p class="ql-block">  随着定西师专正式并入甘肃中医药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专业开始全国召生,学生呈现了更具多元化、个性化的文学需求。依托学校团委、人文与外国语学院、浩翰文学社、青岚山生态旅游景区,几年,先后举办了文学名家、学者进校园系列讲座,牛庆国、马世年、高尚、习习、尔雅等老师的讲座为师生提供了很好的交流学习机会。尤其是连续三届的青岚山杏花笔会与青岚山国际诗会打通了专业、形式、地域、民族、国籍的界限,呈现了地域性、群体性、开放性的特点,为专业作家、文学爱好者、专业教师、学生提供了很好的学习交流场域。期间,高尚老师、连振波老师、青岚山生态旅游景区负责人邹家俊为活动的发起与开展起到了极积的推动作用。不得不承认一些高质量的文学活动会建立强有力的、全息性的场域与平台,经过思想的碰撞,你会自觉关注文学的风格、地域、影响、代际、传承等问题,也会自觉关注文学背后的事相、行为、缘起以及文学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性。活动中邀请了马青山、阿信、高兴、汪剑钊、何小竹、习习、扎西才让、离离、江一苇……等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以及本地的一些诗人作家,为文学的交融与跨界提供了更直接的信息与资源。</p> <p class="ql-block">  有些缘份看起来离你很近,似乎又很远。我从小生活的院子里,住着很多老一辈的文艺工作者,像金其贵老师、郭建民老师、贵荣老师、常青老师……有些见面会叫伯伯,叫叔叔;有些虽不认识,打水、买醋、买酱油的时候会经常碰到。但几十年过去的确没有任何文学上直接的交集。也就这一两年,偶尔会在一些文学活动中,见到有些老先生。生活真的很有意思,转了一圈发现老师就在身边。也就是到了这个年龄,会把错失与相遇都当作最好的安排。</p> <p class="ql-block">  人事纷纷,那些因文学引发的无奈与坚守,远离与回归令人叹息,或许也早已超越了文学本身。此刻突然想起有位老师说起的他们老院子里老人栽种的一园牡丹与一棵木瓜树,在老人离逝后,都不太精神了!这个话我听见也有一二十年了吧,在某个特定的情景下,木瓜树与牡丹园的形象还会呈现出来,萧瑟与茂盛早已成了一种流转的精神印迹,似乎并无表象的界限。这多像文学,多像文学背后的人事,起起伏伏、缘起缘灭,回想起来,总是有着一些隐隐的牵动,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很亲近!我们对文学又能理解多呀!也许当你走进人群,脚踏实地的成为一个真诚而鲜活的人的时候,对生活与生命心怀敬畏的时候,你离文学才是最近的。</p><p class="ql-block">(部分照片转自微信及学生)</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