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299414710 </p><p class="ql-block">文字/图片/编辑: 贝才三源</p> 母亲的中年时期 <p class="ql-block">母亲刚刚步入中年,正值国家出台“六二压”政策,压缩城市非农业人口的时候。身为厂车间书记的父亲积极响应,带头执行。1962年10月1日,那是一个难忘的日子,父亲带着母亲和我的四个兄长告别了省城太原。厂里用一辆汽车将他们送到榆社县城,然而天公不作美,下雨导致土路泥泞,汽车无法前行,一家人只能在县城住下。第二天,雇佣了一辆马车,缓缓向着老家郝北村前行,途中又在谭村住了一晚,直到第三天,才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p> <p class="ql-block">回到老家后,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没有居住的地方,只能暂住在马棚里。马棚的屋顶漏雨,墙体倾斜,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后又借住在朋友家的两间旧土坯南房里,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当时,孩子们都还小,父亲又在外乡工作,家里的大小事务,如挑水、碾米磨面等,都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肩上。当时家住在村的西北面,水井在村的南面,母亲每天天不亮就去挑水,挑上两担水就到了下地劳动的时间。那时所有的粮食都需要用手推动石磨石碾加工好后才能食用,每个星期母亲都得碾米磨面,经常干到半夜三更,甚至通宵达旦。她用柔弱的双肩,扛起了家庭的重担。</p> <p class="ql-block">文化大革命时期,父亲被造反派打断了腿,正在榆社中学就读的大哥卷入派系。被另一派赶岀本县,杳无音信,生死未卜。母亲既要照顾受伤的父亲,又要为大哥担惊受怕,她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然而,她从未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脆弱,始终坚强地支撑着这个家。好在半年后大哥终于安全回到家中。</p> <p class="ql-block">1972年父母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家,省吃俭用,东拼西凑,终于盖起了五间土坯房。盖房期间,父亲经常下乡,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肩上。她不仅要维持家庭的正常运转,还要操持盖房的大小事务,从购买建筑材料到监督施工,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平日里,母亲吃苦耐劳、热心助人,村里谁家蒸糕都少不了她帮忙揉糕。正因如此,盖房时村民们纷纷伸出援手,给予财力、物力和人力上的支持 。</p> <p class="ql-block">从六十年代末我有记忆起,母亲忙碌的身影就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而对母亲吃饭睡觉的模样则没有一丝记忆。每天清晨,当我们还在睡梦中,母亲早已在厨房忙碌,准备一家人的饭菜。那时粮食短缺,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母亲总是先给我们兄妹九人一一盛好饭,就去收拾打扫院子。等我们吃完,锅里剩下什么她就吃什么,没有就只能饿着。即便如此,白天她还要参加生产队劳动,夜晚我们入睡后,她又开始纺花织布、缝缝补补。多少次从梦中醒来,看到织布机前,母亲忙碌的身姿。双脚有节奏地踩着踏板,双手熟练地穿梭引线。粗糙的布梭在她手中来回穿梭,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额头布满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但她依旧全神贯注,为了织出那细密的布,不辞辛劳,那每一根交织的棉线,都凝聚着她无尽的汗水与心血。那时候我们家的被褥,衬衣衬裤用的棉布全由母亲织成,所穿的衣服和鞋子,也都是母亲用勤劳的双手一针一线缝制而成。长时间的劳作,让她的指尖磨出了茧子,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p><p class="ql-block">当时全家十二口人,仅靠父亲每月七十二元的工资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虽然有补丁,但在母亲的操持下,我们始终穿得干净整洁。在榆社生活的十八年里,母亲又养育了我们弟妹五人。由于过于劳累,缺乏营养母亲生下我们都没有奶水,当时物资匮乏买不到奶粉,我们弟妹五人都是母亲用一勺一勺的小米汤和蒸南瓜,蒸红薯喂养大的,其中的艰辛和不易可想而知。</p> <p class="ql-block">1977年,父亲调到榆次市化肥厂工作,后来落实“六二压”政策,从太原回去的四位兄长未能返城,而在老家出生的我们弟妹五人则于1980年来到榆次。一家人住进厂里宿舍后,生活依然忙碌。那时家里上班的、上学的,三班倒的,老家来的(邻居笑称我家是榆社的招待所)人来人往不断。母亲从早到晚几乎都在厨房忙碌,等大家都睡下了,她又开始收拾家务。母亲待人热情真诚,不仅操持好自家事务,还经常帮邻里双职工看火、烧水,为不会做衣服的邻居缝制棉衣棉裤。在宿舍区,无人不认识母亲,年轻的喊她大妈,孩子们叫她奶奶。有时母亲做了稀罕吃食,一大锅都不够她送给邻居们。邻里出差,会放心地把家门钥匙交给她,把孩子托付给她照顾,单位分房时,大家都抢着和我们家做邻居。母亲还长年坚持义务打扫宿舍区的马路和厕所。母亲用她的勤劳善良温暖着身边每一个人。</p> <p class="ql-block">请大家继续观赏《母爱如光 岁月留痕》下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