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剑刊/文</p> <p class="ql-block"> 1986年夏，去安徽合肥参加一个新闻摄影研讨会。昆明没有直达合肥的火车，须到上海转车。</p><p class="ql-block"> 到上海，才晓得什么叫热，气温已达41度，比昆明高出10多好几度。顶着热浪去苏州河畔找到了上海的同行单位。单位领导安排我去四川北路的一家招待所住宿，并让也要去参加会议的小吴，帮我买去合肥的火车票。</p> <p class="ql-block"> 招待所饭菜简单，荤菜就五角钱一砣的红烧肉，大砣，味道不错。二两饭，我给服务员半斤全国粮票，补我三两。她说，对不起，没有全国粮票了。补我的是上海粮票，其中有两张面值居然是0.05两。</p><p class="ql-block"> 这太稀奇了，可能是全国面值最小的粮票了。这不得不让人佩服，上海人真精明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 留做纪念的0.05两上海粮票。</span></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没事，就在市区瞎逛。以往在书上看到的上海有名的地方我都去了。什么南京路、城隍庙、人民广场……</p><p class="ql-block"> 晚饭，不想再吃那个红烧砣砣肉了。到食品店称一斤油炸排骨，再买一瓶白酒，回招待所慢慢品尝。</p> <p class="ql-block"> 那时还没有空调，我在招待所房间里的大电风扇下，只穿一条“东京大短裤”，津津有味地品酒吃油炸排骨。</p><p class="ql-block"> 天刚黑，小吴送明天去合肥的火车票来了。</p><p class="ql-block"> 我请他一同喝酒吃排骨。</p><p class="ql-block"> 他说：阿拉吃过了，你慢请。</p><p class="ql-block"> 我不好意思再慢条斯理，赶快收拾。</p><p class="ql-block"> 小吴问我带什么机子？</p><p class="ql-block"> 我说：一台“确善能”。</p><p class="ql-block"> 他说：这回肯定要去黄山采风，阿拉带一台“哈苏”，一台“尼康fm2”，准备十卷135反转片，十卷120反转片，黄山的景出大片。</p><p class="ql-block"> 我好羡慕。</p><p class="ql-block"> 接着他说，反正现在没事，带我去外摊看“对虾”。</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虾”，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p><p class="ql-block"> 走吧！反正在招待所呆着也闷得慌。</p> <p class="ql-block"> 到了外滩，到处都是人，却不知“对虾”在哪里？他指着护栏边说：你看，那就是“对虾”。</p><p class="ql-block"> 原来在人群中，护栏边，有一对对男女在搂搂抱抱啃嘴巴。</p><p class="ql-block"> 这有什么好看？我不感兴趣，当然不便明说。</p><p class="ql-block"> 时间差不多了，我说，回吧！</p><p class="ql-block"> 他说：我们一起走，我家就在鲁迅公园旁边，同路。</p><p class="ql-block"> 于是，坐公交，到招待所旁边，他跟我一起下车。</p><p class="ql-block"> 站台旁有一道大门，好像是哪个单位的一个宿舍区。</p><p class="ql-block"> 我正跟小吴说话，准备告别。</p> <p class="ql-block"> 这时，只见一姑娘慌慌张张，从大门里边朝我跑过来，后面有一男人在追她。</p><p class="ql-block"> 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到我身后，双手紧紧抓住我身后的衣服。</p><p class="ql-block"> 太突然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p><p class="ql-block"> 追她的男人凶神恶煞，骂骂咧咧朝我小跑过来。 </p><p class="ql-block"> 男人来到我面前，指着我叽哩哇啦，一阵乱骂。<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听不懂上海话，就听懂一句“小赤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接着，他一抬手，就狠狠地搧了我一个响亮的大耳光！</p><p class="ql-block"> 立马，我左脸一阵麻辣烫。</p><p class="ql-block"> 小吴还没走，他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事给愣住了。</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敢这么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如</span>果对方像拳王泰森一样的大块头，或者像姚明一样高大威猛，我得忍，这一把掌就算白挨了。</p><p class="ql-block"> 可对方个头和我差不多，已到了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可忍“叔”不可忍的地步了！不能白挨一把掌！不</span>忍，必须还击！</p><p class="ql-block"> 我甩开抓着我的姑娘，迅速跨步上前，别住他的腿，右手拐照准他腮帮子，猛一用力，拍的一声，干脆利落，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立马倒地。</p><p class="ql-block"> 男人气急败坏，立即站起来，吐一口已不属于嘴里的东西，挥舞着王八拳向我扑过来。来得好！侧身，一个“公牛蹬腿”，照他胸腹部一脚爆肝，这回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起不来了。</p><p class="ql-block"> 这时，那姑娘大喊一声，拳头不断落在我背上（小拳拳，不疼）。接着扑向倒地的男人，边哭边喊：爸，爸……</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被彻底干懵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这时已围上一堆人，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还想弄清楚为什么无缘无故打我一把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 小吴一把拉着我说：赶紧走！</p><p class="ql-block"> 我只得随着他离开现场。</p><p class="ql-block"> 小吴边走边跟我说，那男的和那女的是父女关系，女儿要离家出走，她爸追出来，见他女儿躲到你身后，误以为你是拐骗他女儿的骗子。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你一耳光。</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原来是这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 小吴说，看她爸也伤得不轻，扯起皮来，拎不清。</p><p class="ql-block"> 我想也是，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p class="ql-block"> 于是，只能“溜之大吉”！</p><p class="ql-block"> 快四十年了，今日想起，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爱女心切的父亲——下手有点重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剑刊/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