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盛开的蒲公英之三(纪实文学)

莲如意

<p class="ql-block"> (四)举步维艰</p><p class="ql-block"> 我任德州市城建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的任命通知都下发了,我还一直盼望着市里领导能来找我谈话,告诉我怎样才能当好这个党委副书记、副局长,可一直也没有等到这样的谈话。</p><p class="ql-block"> 正式任命下来了,无论我怎样的恐惧和担心挑不起这副重担,我也必须到岗到位进入角色了。</p><p class="ql-block"> 尽管从主观上我每天都在鼓励自己,一定要把这副担子挑起来,好好的干,绝不辜负党和同志们对我的期望。可客观现实却在我从政之路上,布满数不尽的沟沟坎坎,这包括人为的陷阱、障碍,我觉得我几乎是踏上了一条荆棘丛生的羊肠小路,稍微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别有用心人设的陷阱,逼的我不得不努力去改正过去那种思想单纯、处事方法简单、凡事不愿多用脑子,只知一路朝前冲的毛病。</p><p class="ql-block"> 我一方面在我的藏书中,找出那些描写官场斗争小说反复看、并开始啃《资治通鉴》这本书,还用心琢磨着看《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等,从书中汲取前人的经验、接受教训学习从政智慧方法。另一方面更加刻苦地研读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及毛主席五篇哲学文章等著作。刻苦学习唯物辩证法,努力学会用普遍联系、发展的观点去观察、分析、解决问题,逼着自己多用心思,提前预测可能会发生的事儿,想好应对措施,避免落入陷阱。</p><p class="ql-block"> 尽管这样,可面对机关,特别是个别对我充满妒忌、怀有敌视态度的老谋深算、别有用心人的算计,还会在难以预测的事发中,表现出手足无措,难以应付的尴尬场面。</p><p class="ql-block"> 我的任命下来没几天,苏书记召开了第一次党委常委会,调整了常委们的分工。</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分工的是组织工作、宣传工作、除共青团外的计划生育等群团工作,当时苏书记还说,"你对组织工作还一点也不熟悉,还是我先干着。"对局里的业务工作,并没有具体分给我做什么,只是在后来的工作中,苏书记会经常带着我参与城市规划工作的有关会议、讨论以及去现场考察等,这样,对局里的业务工作。我会经常与规划科的同志们密切接触。</p><p class="ql-block"> 对城市规划工作,我既会按照苏书记在常委会上讲的那样,按照常委分工努力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不去管城市规划工作,也会按照苏书记对我的教诲,在参与有关城市规划的各项活动中,凡是有听不懂的,就向苏书记和规划科的同志们认真请教。还到局规划科资料室,借阅有关城市规划的书、及看德州市最早的规划图等。</p><p class="ql-block"> 现在仍能清楚的记得:德州市在建国后,最早的城市规划方案,是1958年聘请清华大学的师生,到德州市做出的。</p><p class="ql-block"> 在学习城市规划理论与看规划图的过程中,时任城建局规划科科长的崔建模给了我极大的帮助。</p><p class="ql-block"> 崔科长祖籍上海,听说是上海复旦大学的毕业生,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脸上总是架着一副高度的近视眼镜,每天的衣着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形象也是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虽然慢条斯理,可他的南方普通话实在是难以听懂,后来与他交流的多了,才能听明白他讲话的内容。 </p><p class="ql-block"> 这位当时看起来大约近40岁的知识分子,对我这个只拥有小学毕业证书、新提拔的局领导十分尊重。</p><p class="ql-block"> 每次我向他请教有关城市规划中的问题,他总是恭恭敬敬的面对我,认认真真为我讲解,讲一遍,我有时听不明白,他就会讲第二遍。我对城市规划工作的了解,大部分内容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p><p class="ql-block"> 规划科的副科长,是一名从部队转业回来不久,比我大了10余岁的张得生。张科长个子不是很高,大约在1.7米左右,脸微呈三角形,肤色有些发黄,后背也有些微驼,一双不大的眼睛,一对黑眼球一天到晚总会咕噜噜地转。</p><p class="ql-block"> 在我刚担任局领导后20多天时,一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得生拿着一份申请盖房的表,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说是向我汇报一件事。在那天的日记中,我这样写着:这是一张平常的申请书,但细看却有不平常的地方,市招一个姓李的同志的申请,信是5.26日开来的,但在信的一角,贾局长签字说是不影响规划可以翻修。日期却写的是5.23日。不明内情的人,当然不知是啥意思,原来市委有明确规定,凡今后不允许职工干部盖新房,凡5. 25日前的也就散了,但5. 25日以后就不能盖了,姓李的是私房,所以不能建。但贾局长却签了5. 23日。信却是5.26日开的,笑话一则。</p><p class="ql-block"> 张得生让我表态,我当然不能随意表态,我说:"规划陈书记分管我不能表态,并且又没经常委会研究,我就不能表态,如提交党委会研究,我可发表看法。"</p><p class="ql-block"> 现在看,那时我还没有正式分管城市规划工作,张得生就已开始为我设陷阱了,好在,当时我牢记苏书记在常委会对我们的严格要求,并没有跳到这个陷阱里。</p><p class="ql-block"> 但是,在一年多以后,我正式分管了城市规划工作,却并没有躲过他根据我工作认真、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特点,却为我量身定做了一个陷阱,而我当时也就在愤怒情绪的驱使下,奋不顾身地跳了进去。在以后的回忆中还会涉及到这个问题。</p><p class="ql-block"> 也可以说,我从政之路遇到的第一个人为的陷阱被我轻松地躲过了。但这并不是我在从政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人为的难题。</p><p class="ql-block"> 我从政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人为设障的事,则是发生在1976年的麦收季节。</p><p class="ql-block"> 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每到麦收季节,像我们这种小城市,市内各单位,都会根据市里的统一部署,根据市里分给支援麦收的任务,去近郊帮助人民公社收小麦。</p><p class="ql-block"> 那时,德州市没有一台小麦收割机,即使是我们这个以农业为经济支柱的农业大区,也没听说有哪一个县市有小麦收割机,当时收麦子完全是靠人工手拔、镰割来完成。所以,每到麦收这个虎口夺粮的关键时期,市里都会组织市区各单位,甚至包括街道、小学生去农村帮助收麦子。整个麦收从开始到结束大约需要10多天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去农村援助收麦子这事儿,由局办公室统一组织实施,1976年6月中旬,我们局去二十里铺公社支援麦收。当时局机关和公共汽车公司共同支援一个村,时间是五天。</p><p class="ql-block"> 头两天,局里苏书记、陈书记、于秉森和我四位局领导带领局机关部分人员,参加了麦收。</p><p class="ql-block"> 因为那时局里很穷,汽车公司的公交车也没有备用的,而局里唯一的一辆破旧小吉普车,留给贾局长在局值班用。所以,头一天局机关和汽车公司参加麦收的人,各自骑着自行车在单位集合后,统一到支援麦收的村子,往后几天则是参加麦收的人,各自骑着自行车,按照统一的时间,地点在蔡庄村集合。</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我按照时间提前到达集合地点等候,这一天是帮助蔡庄第一生产队收麦子,第一生产队的队长抱了好多镰刀早早来到集合地点等候。</p><p class="ql-block"> 集合时间快到了,可苏、陈、于三位领导不见一个人来。汽车公司领队、局机关有人问我:"孙书记,怎么还不见于主任来呀?"</p><p class="ql-block"> 集合的地点,定在了进村路口边的几棵树下。当时我站在树下,望着进村路的远方,心中忐忑、望眼欲穿地盼着于主任他们快来。</p><p class="ql-block"> 听人这样一问,心中不免有些发毛。</p><p class="ql-block"> 因为这时集合的时间已经过了,可苏、陈、于三位领导一位也没到,特别是负责组织支援麦收的于主任没来,谁来负责与村里对接管这事儿?</p><p class="ql-block"> 因为前两天人到齐后,于主任都会根据两个单位到的人数,将人分给来领人的小队长们,去地里收麦子。</p><p class="ql-block"> 如今,于主任不来、苏书记和陈书记也没来,已经过了集合时间好一会了,仍不见他们三个来,大家都在一边等着他们,一边焦急的、七嘴八舌的盼着他们赶快来,有的说应该等,也有的说趁着凉快去干活,早干完了早回家(干到中午大约11:00多,我们会在村大队办公室或社员家,吃自己带的午饭,分到社员家还可以在大炕上躺一会儿休息,下午会再干一到两个小时,把当天分给的任务干完了回家)。</p><p class="ql-block"> 在这种情况下,应不应该先把人分了?心中拿不定主意,如果分了,于主任来了肯定会有意见,如果不分,天会越来越热,我们也会延迟回家的时间。当时心中很是矛盾,又等了一会儿,见于主任他们仍然不来,无论是我们来支援麦收的人,还是村里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人群中已经弥漫的不满情绪越来越重。</p><p class="ql-block"> 在这种情况下我把心一横对着大家说:"看来于主任有事儿,耽搁在路上或者有急事儿现在不能来了,咱们先去收麦子吧。"</p><p class="ql-block"> 说完这句话,我又赶紧根据汽车公司和局机关到场的人数和性别一分为三,分给村里一小队来的三人,让他们领着去各片麦地收麦子了。</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于秉森这位比我大了一旬,我进机关后直接的领导,给我出的这个难题,总算是被我解决了。</p><p class="ql-block"> 问题虽然是解决了,我那天却是在不悦中度过的。对于秉森的不满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p><p class="ql-block"> 在事发后的第二天,我将这种不满情绪记录在我的日记中。</p><p class="ql-block"> 1976年6月15日日记摘抄:</p><p class="ql-block"> 昨天,我感到事儿办得太憋气了,按说收麦的事是谁联系的,谁不来总要说一声吗,原来怎么联系的?到底怎么办?让我们去收麦的人心里也有个数,可是结果问谁谁也不知道,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是劳动力的干活。</p><p class="ql-block"> 昨天的事儿无疑会破坏我的威信(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认为年轻干部就是不行)。这倒无所谓,但联想到对青年干部、对老中青结合的新生事物上,问题就大了。</p><p class="ql-block"> 严多木(作者写回忆录时备注:这是我在日记中对于秉森的代号,因为我们家当时很穷,家中唯一带抽屉的迎门橱,是姐姐来我们家住时买的,在姐姐的卧室放着。我们家只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根本没有抽屉,家中没有可放日记的地方。所以我的日记平常是锁在我办公室抽屉里,担心有时忘记锁了,会被人偷窥日记,所以就为我的直接领导起了这样一个代号)这是对我的工作的支持吗???!这样看来,我原来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了,这样下去,往后的工作怎么干?前边的道路是多么的不平坦呀。怎么办???不怕,无论别人怎么给自己出难题,我都不怕,有党和群众的支持就是千斤重担也要挑起,让那些企图看我们年轻干部笑话的人见鬼去吧!(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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