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记忆】偶遇马齿苋

曾金美

曾金美，美篇号2627253

谈及马齿苋，唐代大诗人杜甫在《园官送菜》中曾以“又如马齿盛，气拥葵荏昏”来形容其独特气质。这种野草虽不起眼，却拥有着超强的生命力。对马齿苋我有一种特别的情愫，这些年我在京城生活，还没见到马齿苋的踪影，总感觉有些遗憾。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这个有心人，七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我在月坛公园散步时，竟发现公园草丛中有一簇簇绿莹莹、鲜嫩嫩的马齿苋！原来我一直认为只有我们老家才有这种“野草”，没想到京城也能长出马齿苋，此时此刻，我有一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喜悦。

我采摘了一大把准备用它包饺子。女儿看到后特别开心，她说二十多年没吃马齿苋馅的饺子，这次可以好好尝尝鲜。女儿将马齿苋洗净沥水再切碎，然后再加肉末、鸡蛋、佐料等调好准备包饺子，我们共包了八十个饺子，饺子蒸熟后热腾腾，香喷喷，全家人津津有味地吃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马齿苋的故事。

我告诉孩子们：“马齿苋，在我们老家就是一种常见的野草，酷暑盛夏时节，在田野里，地埂上、渠道旁、菜园里、马路边、房前屋后，凡是有土的地方，几乎都能觅见马齿苋的踪影。即便是贫瘠的土壤，也能滋养它的生命。马齿苋几乎是贴着地皮生长的。向四周蔓延，紫红色的茎，肉质光亮；叶片呈椭圆形，开着黄色小花。当别的杂草被太阳晒得发黄发枯的时候，马齿苋总是嫩嫩绿绿的……”

外孙女感慨地说：“马齿苋生命力太顽强了！”是啊，马齿苋能适应各种环境，即使在干燥的沙石地里，也能生存。只要不把它的根截去，即使在三伏天的太阳下暴晒几天，它也不会枯萎，它的根一投入大地的怀抱，马上又能吸取营养，继续生长，开花。

马齿苋是大地奉献给人类的天然食物。听母亲说，旧社会贫困人家的生活极度艰难，那时候是“瓜菜半年粮”，野菜成了救命的主儿。每到夏天，母亲每天都在地里挖马齿苋。能干的母亲可将马齿苋做成凉拌、清炒、粉蒸、摊饼等上十种美食。母亲还将多余的马齿苋晒干，等到冬天再用它做菜。

七十年代，农村经济条件比较差，物质匮乏，每年夏天，母亲总是采摘一些鲜嫩的马齿苋为家人们做美味凉拌菜和鸡蛋饼，每次吃妈妈做的鸡蛋饼感觉特别开心，它清香扑鼻，松软可口，酸甜开胃，营养丰富。几十年过去了，那鲜美的味道我依然记忆犹新。

马齿苋除了含有丰富的维生素等营养成分之外，它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的药用价值，因此它有着“天然抗生素”的称号，对于一些因热毒引起的疮疡肿毒，马齿苋外用也能发挥奇效，将其捣烂敷在患处，能够消炎杀菌、消肿止痛，促进伤口愈合。还能缓解轻度皮肤炎症、蚊虫叮咬、湿疹等问题。

‌记得我十岁那年夏天，腿上长疮，由于我家距离医院太远，到医院去治疗不方便。母亲土法上马，她将马齿苋洗净捣烂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布包扎好，每天更换一次，连续七天伤口就愈合了。

母亲将新鲜马齿苋汁用玻璃瓶装着，家人们一旦被蚊子叮咬后，就立刻涂抹马齿苋汁，能缓解皮肤瘙痒的症状。因此，马齿苋在我脑海印象非常深刻，我对它总有一种感恩之情。

外孙女越来越懂事了，她听完马齿苋故事后，说要写一篇关于马齿苋的小作文，她说，马齿苋耐贫脊，抗干旱，也耐雨涝，生命力极强，索取少，奉献大。

外孙女的话让我感慨万千。其实，老家的乡亲们何尝不是人间的马齿苋呢？他们在瘠薄的黄土里耕耘，在烈日下弓腰劳作，皱纹里嵌着盐碱地的风霜。只要谁家种地缺劳力，谁家孩子凑不齐学费……乡亲们总会默默帮助。

我打算在阳台栽种几颗马齿苋，让它承载着我对往昔岁月的回忆，寄托我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