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记」

挥笔逍遥

这几日的夜晚，总爱蜷在藤椅上。跟前的小碟里，盛着刚出锅的火烧蚕豆，油亮的外壳裹着淡淡的焦香，像裹了层细碎的星光。指甲轻轻一掐，“啪”地裂开，饱满的豆瓣便滚出来，带着柴火熏过的烟火气，混着盐粒的咸鲜在舌尖散开。嚼起来沙沙的，越嚼越有股醇厚的豆香漫上来，配着一杯凉白开，月光透过纱窗落在手背上，连时光都慢了半拍，惬意得让人想把这瞬间酿成蜜。

可这份舒坦没持续多久，“报应”就悄咪咪找上了门。起初是喉咙里像塞了团干棉花，咽口水都带着点涩；后来便开始隐隐作痛，说话时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哑得厉害。到了夜里更糟，躺着时喉咙里像有团火在烧，又干又烫，总忍不住想喝水，却越喝越觉得喉咙发紧，连带着鼻腔都干得发疼，活像嗓子眼儿里要冒烟似的。

这时才后知后觉，香喷喷的蚕豆原是个“温柔陷阱”。它先用焦香勾着人的魂，再用干燥烧着人的喉，把前一晚的惬意，酿成了嗓子眼儿里的一场小劫难。生活大抵就是这样，一半是勾人的甜，一半是追着来的疼。明知道秋夜干燥，偏贪那口烟火气，结果嗓子直接“起义”——许多小麻烦都循着这样的逻辑：一时图痛快没拿捏住，回头就得乖乖受着。

有趣的是，前一晚还咳得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今晚那点焦香一飘，脑子里的“疼痛记忆”竟瞬间被食欲按在地上摩擦。这大概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终极体现，也是寻常日子里藏着的真实。偶尔“作死”一下，吃一堑长一智，倒也成了种带着烟火气的“快乐”。

再看碟里剩下的蚕豆，油光依旧。或许明天还会忍不住捏起一颗，只是这次会记得多喝些温水。生活里的这些小贪恋与小教训，就像这蚕豆的焦香与喉间的微涩，缠缠绕绕，才凑成了日子该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