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觅跡话秋湄之二《柏沟小住》

沙里金

王 方

柏沟一一言外之意过去是有满山满沟的柏树林。现在是乡宁县昌宁镇所辖的一个小山村，位于城西十五里的鄂河下游的“宽静河”（吉州州志载）北岸。是一个从南至北的深沟，山顶与石涧村相联，村口最窄处修启一门洞，东西石坝与两边山体联接，门洞上方原有老爷娘娘庙一座，下过行人车马，上奉关公、观音神灵，外迊对山河川佳气，内作合庄保障。

家族背景：

柏沟村实际是乡宁三分阎氏祠堂院支系，先由第十四祖永浩、永铭二位兄弟在此创业。一直到第十七世祖阎忠，又在西柏沟于光绪十五年购得四十亩良田，第十八世祖阎兆奎用千两银子购得阎捉柱窑洞八孔，神窑一孔，及其所有土地。以十三世祖阎枳（阎柷兄长）在柏沟立祖。其两个儿子，十四世祖永浩、永铭在柏沟分为两支，现柏沟村阎姓就是这两个支系的后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三分阎氏另一支，十三世祖阎柷（阎枳兄弟），生十四世祖永端，永端生十五世祖烺，烺生六子，昭穆排序为：时中（老六）；时诺（老四）；时康（老二）；时昌（老大）；时隆（老三）；时和（老五）。

《柏沟小住》作者杨笃（秋湄），娶的是三分阎时中的女儿，也就是三分阎氏十七世女婿。与柏沟十七世阎忠，字（盖臣），即是联姻亲戚又是发小好友。于是在光绪十七年（1891），58岁的楊笃回乡修建自家宅院之时，借用闲暇，春暖二月在柏沟小住。他拜访的主人阎忠，（光绪年间曾支出一斗碎银，改建扩建祖业县城阎氏三分祠堂院），所以柏沟支系也称祠堂院支系。

《柏沟小住》详觧：

诗文：

春水浸履襪，春风荡襟裾。

清溪三十转，流影出山隅。

译文：

二月的春水浸湿了我的鞋袜，春风吹荡着我的衣襟和袿谓之裾（后裾），清溪流转了三十多道湾，汇入了宽静河。流水的倩影是出自那远山后的背湾里。

诗文：

波恬浴呼禽，冰陷渡怯驴。

溪上田已绿，麦苗一寸馀。

译文：

宽静河（吉州州志），流动着欢快的微波，好似呼唤着飞禽快来洗浴，河开了但尚有薄冰还未融化，使得我骑的小驴，胆怯地一走一停地渡河。溪上的大片田地已开始泛起绿色，春风里的麦苗都一寸多高了。

诗文：

村院背山坳，炊姻凝树隙。

土屋聚古春，农夫话初夕。

译文：

我要去的村舍就在山坳之中，来时正赶上早饭的时间，家家户户的炊烟燎绕在树缝之间，简朴的土窑里，充滿着春天的欢笑。农夫们谈论着麦苗的长势和丰收的远景。

诗文：

时闻犬吠声，衣冠知有客。

浊酒䀆一瓢，空庭月坠白。

译文：

我穿过村庄，来到了好友阎忠院畔，小狗发出汪汪地叫声，衣冠知道有客来到，出屋把我迊进家门。衣冠一一旧时代称缙绅，指做官人和做过官的人。夷考阎姓系出太原，为吴太伯曾孙仲奕之脉，厥后各立本之丹青驰誉，唐朝王勃《滕王阁诗序》：“都督之雅望，棨戟遥临”是阎氏乾隆四十六年谱序中“伯屿棨戟”之原句出处，指的便是洪都都督阎伯屿当时的仪仗，所以三分阎家当中院有一牌匾上书：“伯嶼遗风”四个大字。阎门始祖阎汝梅，字：致君；号：丰功，明洪武初年贡生，继父职，仕任鄂邑税课司，有盛德，父老恳留，遂入籍本邑。又指阎忠的爷爷，第十五世祖阎政德，曾任乡宁西片区税吏。所以“衣冠”是对主人阎忠的敬称。

好友相逢，免不了一场酒局，本身柏沟阎忠自家就有酒坊，而且十八世长子阎兆奎经营药店，制药离不开好酒。次子阎兆芳经营银楼。三子阎兆祥，禹门口镖局镖头，又经营染坊和石印作坊。这样的家势，不该标上“衣冠”的殊荣吗？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瓢瓢老酒，喝干喝尽，再滿上，直喝得全家人都睡去了，月亮发着白光坠到了西边，空庭中唯有二位好友，继续着哥俩好的酒歌。

诗文：

在家如寓公，十事九不理。

自惟木石躯，於世了无济。

译文：

我呀，是一个窝在家里的宅男，对人情世故，十事九不理，自谓为木石躯，百无一用是书生，就像腐朽的木头和不会说话的石头，对世人和家庭，没能有一丁点（了无济）的帮助。

诗文：

尚厌城市喧，未穷山水美。

当携种树书，来此植桃李。

译文：

我已厌倦了城市的喧闹，也未观赏过大自然中山山水水的美好，假如有闲暇的时日，带上种植的书籍，来到这避静的山庄，种上桃树李树杏树，过一过桃花园里可耕田的生活，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