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游泳是一项人所皆知的水上运动。游泳既可以健身,还可以竞赛,同时也用于炎热夏天的防暑降温。</p><p class="ql-block">据达尔文的进化论,人是从海洋里一步步进化而来。于是人对于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和驾驭能力。有人做过这样的试验:将初生婴儿放在水池里,婴儿立即便手脚并用的游了起来。</p><p class="ql-block">一般而言,人学会游泳要比学会走路容易的多。然而人毕竟是陆地动物,学会行走是首选。游泳却可有可无,以致很多人终身都不掌握这项技能。</p> <p class="ql-block">我小时候村庄前有一条小河。每年清明过后,我和几个勇敢的小伙伴就开始下水了。越往后下水的小孩就越多,到了夏天我们整个白天几乎都泡在河里。那时候我们把游泳说成是洗澡,大家都无师自通,看个学样一个个光屁股露蛋儿,用狗爬式打着扑通,小河里到处浪花四溅,搞得混浊不堪。</p><p class="ql-block">可以这样说,我童年和少年夏天的一半时间都是在这条小河里度过的。大概在10年前这条小河突然没了!由于新农村建设,这条小河被填平做了健身广场。小河虽被填平,但关于小河的记忆,却永远也不会被抹平,她将永远留着我的记忆中。</p> <p class="ql-block">我初中的班主任是一个刚从师范毕业分配来的年轻女教师。她比我们班年龄最大的学生大不了几岁。她对我们的要求很严,尤其不准学生下河游泳。当然她也是在贯彻落实上级教育部门和学校的规定。然而这项规定,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纸空文。我们几个男同学总是在午睡期间偷偷的溜出教室,到学校后百米外的一条大河里游泳。</p><p class="ql-block">终于有同学向班主任打了小报告。一天中午,我们在河里游得正欢,班主任来抓现场了。她捧起河岸上的七八条短裤,转身就走。不料立刻就有七八条发育基本完成的光腚的小伙子就把她团团围住。这把个班主任羞得,脸就象三月的桃花。她抛下手中的短裤,捂着脸转身就走,还抛下一句:放学后你们统统都到我办公室来。</p><p class="ql-block">我一直待在水中看热闹,没让老师看我下面的身体。为防范未然,在每次下水前,我都脱下短裤踩水送往对岸。可我的那些同学却没掌握踩水这项技能。</p> <p class="ql-block">我在高中和大学之间有一段三年空窗期,因为那时在闹革命。在这三年中我干了许多的苦力:拖板车,运石头,在生产队里干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一颗汗珠摔八瓣。</p><p class="ql-block">我们住在长江边。有一个夏天,公社下达了江滩植柳的任务,每个生产队划分10米长度,十里江滩上布满了人。就象现在的高温天气,每天广播里都播报三十七、八度。烈日在头顶,大江在脚下,下水的欲望在每个人心中熊熊燃烧。但看到江流湍急,没人敢下水。</p><p class="ql-block">我下水了,独自一人。我本想到江里打个滚再上岸继续干活。谁料一下水就身不由己了,一股激流把我冲向前方。再想上岸已是力所不逮。我只能随波逐流向前游去。</p><p class="ql-block">十里江滩上的劳工们都停下手中的活,扯开嗓门为我一人加油,喊声震天。片刻间我就下游了好几公里,横渡了长江。</p> <p class="ql-block">我在南京读大二的那年,全国都在搞庆祝毛主席畅游长江十周年的纪念活动。每个单位部门都要派选手参加活动,我们班选手是我和唐春明二人。</p><p class="ql-block">南京的纪念活动就是万人横渡玄武湖。在纪念日之前我们去玄武湖试游过一次,从湖心道路游到对岸的南京火车站。湖面广阔,碧波荡漾,人游其上心旷神怡。但到了纪念日,上万人一起下水,整个湖面上尽是人头攒动,根本就游不起来。玄武湖水很浅,大多齐胸及肩,大家都是从湖心道路走到对岸。</p><p class="ql-block">走到一半,唐春明突然对着我大叫:“王新民,快来!我踩到了一条大鱼了!”我立即弯下腰去,很快便从她脚下抓起一条七八斤重的红色大鲤鱼。</p><p class="ql-block">很多人也抓了鱼或脸盆大的河蚌,不过都象我一样在手上玩耍一会又放入湖中。</p><p class="ql-block">上万人把玄武湖湖底亿万年的污泥彻底翻个遍,整个湖面就象是一个黑色的大染缸。上岸后我们来到南京站广场上,每个人比非洲的黑人还黑。消防队员拿着高压水枪在我们身上好一阵扫射。一股股象墨汁般的水又重新流入玄武湖中。</p> <p class="ql-block">走上工作岗位后,我几乎就和游泳绝了缘,一晃便是好几十年。直到五年前我遇到月牙儿,每年的夏天我们都在冰城哈尔滨度过。我们住处不远就是松花江。我每天都在松花江畔行走,每次都能看到松花江中有许多人在野泳。</p> <p class="ql-block">这些野泳人大多都和我年龄相仿,一般在60到70之间,大的甚至超过了80岁。他们的身后都挂着一个红色的气球或黑色的轮胎,象一条条混江龙在滔滔的松花江水中劈波斩浪。</p><p class="ql-block">上岸后他们在江堤上坐着或躺着,继续做日光浴。还有许多人在岸边的斯大林公园树荫下掼蛋、下棋、唠嗑。</p> <p class="ql-block">松花江野泳是哈尔滨一道靓丽风景,来游泳的不但有本市人,还有远道而来外地人。松花江边停着许多旅游大巴,从大巴下来的人很多都是来自沈阳、长春等附近城市的野泳者。他们拉着条幅,扛着旗子,喊着号子。</p><p class="ql-block">每当看到这种场景,我心里就痒得慌、馋得紧。也想下去试试,但始终没有勇气付诸行动。</p> <p class="ql-block">我们于7月底回到镇江。此时正是江南最热的一段时间。秋天的老虎经过夏天梅雨的滋润,变得更加凶恶。</p><p class="ql-block">“附近有没有游泳馆什么的?”</p><p class="ql-block">月牙儿问我。</p><p class="ql-block">“有啊,扬中、大港都有。”</p><p class="ql-block">得到答案后月牙立马起身,拿起车钥匙。</p><p class="ql-block">“走,立刻就走!”</p><p class="ql-block">于是15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大港游泳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两人都多年没游泳了,刚下水时难免有些生疏,动作也不太协调。月牙儿学会游泳后很少游,现在只敢待在浅水区慢慢恢复技能。而我曾游过江、渡过湖,经历过大风大浪。这区区游泳池还真不在眼下,不一会就游了一个来回。月牙儿见状送了我一个大拇指。</p><p class="ql-block">毕竟多年不下水了,再加上年龄也大了,身体也发福了,一趟来回也有点累了。但我终于找回了游泳的快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既然有了第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许多次。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去大港游泳馆游了三次,明天将会是第四次。</p><p class="ql-block">大港游泳馆离大港大润发不远,每次游泳完毕去大润发吃个简易午餐,然后驱车回家到空调间睡个午觉。这就是我们现在日常的标配。和许多老人相比,我们是幸福的。</p> <p class="ql-block">哈尔滨的天邑澜湾小区内就有一个游泳馆,但五年来我们一次也没有去过。待到明年我将是那里的常客。而且明年夏天,我一定会加入那些野泳的老人队伍中去。我完全相信自己的体力和技能。在滔滔松花江水中,一定会有我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