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落幕的生命咏叹——记坦桑尼亚逍遥游（一）

筱婷

8月1日，坦桑尼亚逍遥游国内团员四人，幸运地避开了“竹节草”台风，从上海浦东机场搭乘埃塞俄比亚航空的班机，中转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博莱机场，飞向坦桑尼亚东北部城市阿鲁沙。这是我们第三次开启飞向非洲的旅程，经过长达半年的精心筹备，梦想之光终于照进现实！ 8月2日晚，在阿鲁沙的“非洲之心”旅馆，这个亲切又陌生的地方，继去年大学同学燕班长为首的第一团先行踏上这片热土之后，我们与来自南非的资深团长以及悉尼的两位团员欢聚一堂，至此，坦桑尼亚逍遥游第二团队正式集结完毕。 这是我们又一次对非洲大地的深情告白，每个人都满怀兴奋与期待，坦桑尼亚，这片神秘而充满生机的土地，将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与感动？ 天河之渡——动物大迁徙我们的第三次非洲之旅，正是为了奔赴动物大迁徙这场撼人心魄的生命盛典。曾在《动物世界》中目睹的壮丽画面，曾在第一团归来后兴高采烈讲述的难忘场景，早已在我们心中埋下向往的种子。如今，它生根发芽就要开花了！ 8月3日，从“非洲之心”旅馆启程，我们搭乘仅能乘坐11人的小型飞机，飞向科加滕德机场，飞向塞伦盖蒂草原。 塞伦盖蒂草原位于坦桑尼亚西北部，与肯尼亚西南部接壤。它是东非地区最为著名的草原之一，总面积为14763平方公里，是非洲最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之一。栖息着约70种大型哺乳动物，包括狮子、猎豹、大象、长颈鹿、河马、犀牛等，以及500多种特有鸟类。真不愧是动物的天堂。 在当地马赛语中，“塞伦盖蒂”意为“无边的平原”。每年7月，旱季如期而至，草原变得枯黄，数百万角马、斑马组成巨大兽群，为了追逐青草和水源，便会随着北移的雨带，离开塞伦盖蒂的家园，向着北方肯尼亚的马赛马拉草原进行迁徙，然后又随着雨季到来再折返，一年中，迁徙之路约3000公里。 这条跨越3000公里的求生之路，险象环生，充满了生存挑战，狮子、猎豹和猎狗的伏击和围剿，旱季的高温、缺水，以及长途跋涉中食物匮乏，让这场征途成为一场殊死搏弈。马拉河是东非动物大迁徙路上的天然屏障，湍急的河水和鳄鱼的狙击，使得迁徙异常艰难而惨烈，穿越马拉河，是整个大迁徙最为震撼的标志性场景，被称为天河之渡或天国之渡。 8月3日至5日三天，“非洲之心”老板、导游兼司机的马赛人威廉，带领我们早出晚归，天不亮就从海瑞提各马拉河营地出发，一次次奔向马拉河畔。 塞伦盖蒂的朝阳带着一身磅礴的金芒跃出地平线，把天际染得彤红，迎面而来的风都裹着新鲜的暖意。 夕阳晚霞，把塞伦盖蒂草原浸在醉人的光晕里，如梦似幻，是现实铺展的画卷，还是梦境跌进了人间？ 晨曦微露，天边晕染着淡淡的胭红，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乘着五彩斑斓的热气球缓缓升空，赛伦盖蒂草原的生动和辽阔，必将成为他们记忆中最璀璨的片段。 一望无际的塞伦盖蒂，金黄遍野，每一寸草叶都裹着阳光的温度和旱季的焦渴。成千上万的角马在沉默的巡游、聚集。 这些角马似乎开始行动了，它们或成行或成群，井然有序的向着马拉河方向汇集。清脆的哞、哞声传向很远，是呼唤？是指令？是我们永远无法解释的密码。远处的角马们不知何故，反方向奔跑着，像一条快速流动的黑色链条。 一台台越野旅行车也跟随着角马群缓缓移动。 威廉以他20多年的导游经验，选择一个可以看到动物过河的地方停好车，我们便在车上安静的蹲守。稍有动静便站在座椅上四下打量。随着角马成群结队的向马拉河边汇聚，众多的越野旅游车也密密匝匝地围拢过来。每一丝风都带着紧绷的气息，一边是角马们蓄势待发的躁动，一边是人们屏声静气的期待。 8月4日上午，来到马拉河附近的角马群被层层叠叠的旅游车惊吓到了，它们怎么穿过这些钢铁家伙去到河边呢？角马群开始不安，焦躁像野火般蔓延开来，它们开始跑动，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四蹄踏得地面震颤，尘土飞扬。尘雾里，它们的身影忽明忽暗，时而攒足了劲往前冲，时而脚步踉跄着迂回打转。短促而厚重的“哞”、“哞”声穿透尘雾，此起彼伏，带着焦急与不甘，像一场无言的呐喊。 保护区警察及时赶来，指挥疏散了挡住兽道的车辆。终于，角马开始过河了！领头的角马率先走到河岸边，它神态自若地先低头喝水，之后，便毫不迟疑的以矫健的姿态纵身跃入水流！紧随其后的先行者，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它们弓身缩背，尾巴扬起，四蹄腾空，同样勇敢的跃入河中，浩浩荡荡的角马群随之奔跑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没有丝毫犹豫，没有片刻停顿，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毅，威武霸气的涌入马拉河！ 遗憾的是，附近的树丛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没能让我们观察到角马渡河的完整过程。但是放眼望去，我们清晰看见河对面，它们一个个奋力爬上陡坡，抵达了彼岸！无论我们看到看不到，它们都战胜了河流以及潜伏的凶险，成功渡过马拉河！ 第三天，8月5日，一个难忘的日子，我们有幸看到了更加壮观的天河之渡！角马的数量是昨天的三、四倍之多，规模庞大，气势恢宏，真有百万雄师过大江的超级阵仗，它们的哞哞声接连不断，响彻两岸，完全刷新了我们昨天的所见所闻。我们怦然心动，我们呼吸急促，我们感动万分，我们禁不住呼喊，我们看到了！角马过河了！ 只见它们兵分数路、多个方向，以势不可挡的气概，在河里踏浪而行，跳跃挺进，高高扬起的头颅，起起伏伏的身躯，疾速奋力划水，昂扬逆流而上。湍急的水流没能淹没它们，河里的鳄鱼没能袭击到它们，嶙峋交错的石头和泥泞湿滑的陡坡没能拦住它们，它们互相推挤着、攀登着，摔倒了再爬起来，跌下河里再跃出来！无论是幼崽、成年或老年角马，都为了寻找水源和青草这一个目标拼尽全力！终于，它们把后背留给了马拉河，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在陡坡上攀爬、跳跃，到达了马赛马拉草原！那一刻，我们忍不住为它们欢呼雀跃。角马啊角马，你们渡过了马拉河！战胜了马拉河！这一程，你们赢了，赢得了马赛马拉丰美的青草和甘甜的水源，赢得了续写生命的机会和资格，也赢得了所有见证者的深深的敬慕和由衷的赞叹。 这就是地球上最壮阔也最残酷的野生动物奇观——天河之渡，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渡河场景，浓缩了迁徙路上无比艰辛也最惊心动魄的故事，是百万角马为了生存，用勇气、牺牲和本能书写而成的荡气回肠的巨幅史诗！当我们直面和回味天河之渡时，无不感受到穿越时空的震撼与力量，留下直击心灵的、永不磨灭的感动。 当角马大军抵达彼岸后，马拉河归于沉寂和平静，似乎从未发生过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情景。我们看到了一只漂浮在河面上的角马，它是此次天河之渡我们所见到的唯一的牺牲者。一次渡河，就是一次生死考验，是自然界最直观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生物进化的基本规律。它没有经受住这一切，我们为它哀伤、叹息。 一只小角马还留在对岸陡坡的泥泞里，它小小的团缩的身影仿佛是一块白色的石头。我们以为它受伤了，或许永远站不起来。 真没想到，它竟然站了起来，甚至一步步爬上了那道陡坡！它身形瘦骨嶙峋，脚步踉跄蹒跚，可它始终没有放弃，没有迷失方向，朝着远去的角马大军，奋力跑了过去！ 在年复一年的迁徙中，只有30%的角马能够回到它们的出发地。然而在雨季来临前，又会有40万新生的角马诞生。新生与死亡，在这里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这次大迁徙是完美的，角马以它们的坚毅、勇敢和顽强，成功地完成了天河之渡，向世人彰显了它们鲜活的生命和强劲的力量，它们百折不挠的身影将永远镌刻在我们心里，值得我们用一生去感悟和回味。我们此行也是完美的，我们曾经无数次的憧憬和期待已经实现，幸运的我们，正站在奇迹发生的河岸，见证了角马完成的伟大壮举，这场穿越生死的壮烈迁徙。这是塞伦盖蒂草原的角马谱写的生命之歌！一场永不落幕的生命咏叹！本集完，感谢观看。未完待续，第二篇永不落幕的生命咏叹——记坦桑尼亚逍遥游塞伦盖蒂的狮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