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8月21日,红军开始过草地。行军队左右两路,平行前进。右路军由毛泽东、周恩来、徐向前等率领,自四川毛儿盖出发,进入松潘草地。经过7天的艰苦努力,右路军到达草地尽头的班佑地区。左翼为林彪的红一方面军,先行;继后是中央领导机关、红军大学学生等。右翼为徐向前、陈昌浩率领的红三十军和红四军。彭德怀率红三军团垫后,走左翼行军路线。<br> 草地位于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的过渡地带,纵长500余里地,横宽300余里地,面积约15200平方公里,海拔在3500米以上。红军过的草地主要是讲川西北若尔盖地区。草地,其实就是高原湿地,为泥质沼泽。它的形成原因很多,主要由于黑白两河——黑河(亦称“墨曲河”)和白河(亦称“葛曲河”)自南至北纵贯其间,起了重要作用。两河的河道迂回曲折,叉河横生,地势低洼,水流淤滞而成沼泽。经年水草,盘根错节,结络成片,覆盖潴水。<br> 沼泽生长的植被主要是藏嵩草、乌拉苔、海韭菜等,形成草甸。草甸之下,积水淤黑、泥泞不堪,浅处没膝,深处没顶。远远望去,似一片灰绿色海洋,不见山丘,不见树木,鸟兽绝迹,人烟荒芜,没有村寨,没有道路,东西南北,茫茫无限。人和骡马在草地上行走,须脚踏草丛根部,沿草甸前进。若不慎陷入泥潭,无人相救,会愈陷愈深,乃至被灭顶吞没。草地区域气候恶劣,晴空迷雾变幻莫测。每年的5月至9月为草地雨季,使本已滞水泥泞的沼泽,更成漫漫泽国。红军正是在这个季节经过草地的。<div> 过草地有三怕:一怕没踩着草甸陷进泥沼,泥沼一般很深,如果拼命往上挣扎,就会越陷越深,如果来不及抢救就会被污泥吞噬;泥水不仅不能饮用,而且破了皮的腿脚泡过,还会红肿甚至溃烂。二是怕下雨,三是怕过河。</div><div><br></div><div> <b>《三过草地》</b><br> 翻越党岭山后,我红三十一军 93 师进驻道孚、炉霍,在炉霍一住就是几个月。部队还经常到四川与甘肃、青海交界的区域征集粮食、牛、羊等。<br> 1936 年 6 月,在甘肃一个叫坪源的地方,我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我的入党介绍人叫张绍杰。他是鄂豫皖苏区大别山的人,1927 年就参加革命的老红军。我在师部特务连时,他是我们连的指导员。后来,他光荣牺牲在甜水堡的战斗中。</div><div> 在此期间,红四方面军整编了部队。从百丈关战役到翻越雪山,红军的兵力消耗很大,由原来的八万之众至此仅剩四万余人,还有几千人是新兵。部队的缩编充实了基层战斗部队。方面军总部下辖六个军:第三十一军:军长王树声兼,政委周纯全,辖 91 师、93 师。每师各三个团。93 师师长柴洪儒,政委叶成焕,辖 274 团、276 团、279 团。团不设营,直辖连。我从 93 师师部特务连调到 274 团 3 连任战士。<br> 7月初,任弼时、贺龙、萧克领导的红二、红六军团到达甘孜,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为了慰劳红二、六军团的战友们,红四方面军总部要求人人都要学会用手捻毛线,学会织毛活,我捐了一件亲手捻线织成的毛背心。我给自己也织了一件毛背心和一双毛袜,一直穿到红军改编。<br> 7 月上旬,红二、六军团与红三十二军组成红二方面军。<br>两军会师后,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分为左、中、右三路纵队开始北上。左纵队辖红二方面军,红三十军第 88 师,红四军第 10 师、11 师,由朱德、张国焘率领,从甘孜地区出发,经阿坝东出草地向包座、班佑前进;右纵队由红五军、红三十一军第 91师,以及藏民独立师组成,由董振堂率领,从崇化、丹巴地区出发,经毛尔盖北出草地向包座前进。中纵队由九军,四军 12 师,三十一军 93 师 274 团、91 师 277 团、独立师、红军大学、总供给部、总卫生部组成,由徐向前、陈昌浩率领。中纵队的阵容非常庞大,红军的主要机关均随中纵队行动。<br> 中纵队于 1936 年 7 月初从甘孜的炉霍出发,经色科、诺科、壤塘、沙湾、安坝、查理寺、上壤口、毛尔盖北出草地向包座前进;从毛儿盖过草地走的是 1935 年右路军的行军路线,即从毛儿盖到班佑进入巴西、求吉。<br> 这是我们第三次过草地了,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过草地之前,大家做了必要的物资准备,带了不少的干粮和干柴。但这次比前两次路程都远,仅我们中纵队从炉霍到上包座,行程就在 1500 多里以上。<br> 踏入草地,上午天气还好,中午时分烈日当空,高原的太阳十分炽烈,人们的脸都晒塌了皮,可一到下午,不是风就是雨,半夜还能下起大雪。尽管如此,这次过草地大家有了经验,陷入泥潭牺牲的人大为减少。最困难的就算粮食严重不足,我每天只能在饿的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倒出一点点干粮(炒熟了的青稞麦子),捧在手心里一颗颗数着麦粒舔着吃,尽量节省多吃一、两天。但,粮食还是很快就吃光了,越往前走越困难。杀一头牦牛,不但要把肉分给部队,连骨头也要砸碎了熬汤喝,里面放点野菜。牛皮也要分了吃,有的煮烂了吃,没有那么多柴草,就烤一烤吃。牛杀光了,把驮文件和辎重的骡马宰杀了,首长把自己的坐骑也杀了分给大家。牛和马杀光了,只能挖野菜、吃草根、啃树皮。我就吃过“灰灰菜”、“海葱”“野芹菜”、“野韭菜”、“野蒜”、“车前子”、“罗汉菜”和“黄花草”等野菜,最苦的就是野红萝卜缨子。许多战士因误食毒蘑菇、毒草中毒而死。等野菜吃光了,只好把皮腰带、皮马鞍等拿出来,用水泡软后,切成细细的一段、一段放在锅里煮,再放点盐巴,不管烂与不烂,能充饥就行。也有放在火上烤着吃的,吃起来脆脆的像锅巴一样香。但都不能多吃,吃多了涨肚子,有人就因吃过量被撑死了。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在皮带背面烫有“长征记”3 个字的一条皮带。(注:它的主人就是我父亲的战友——红四方面军31 军 93 师 274 团 8 连战士周国才)就是这样一条被吃剩下的皮带,真实见证了那段艰辛而充满希望的岁月。<br> 过草地时,喝水也是个非常困难的事,甚至是要命的事。别看草地里到处都是水,但是草地中的水许多都有毒,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子臭味,喝了会对身体造成极大伤害。我喝的水都是经过连队卫生员检查后烧开的水,用军用水壶装着背在身上。有时,水喝完了,或被别的战友喝光了,再渴我也忍着。草原上三天两头下大雨,我们就接雨水喝,没有雨时就接尿喝,人尿、马尿,我都喝过。就因为,第一次过草地,在快要走出草地的时候,我和几位战友喝了未经卫生员检查过的开水。一个个上吐下泻不止。幸亏第二天就走出了草地,来到阿坝地域休整。要不,我的命说不定就被扔在川西北高原上的草地里了。<br> 第三次过草地的征途很长,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官兵们人人都精疲力竭了。几天前,我们 3 连四个十七、八岁的小战士,为能省一点力气是一点,就未请卫生员检查。找到水坑煮沸了就直接喝了,结果把小小年纪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茫茫大草地。<br> 饥饿、干渴和疾病时刻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命。许多同志在战场上没有倒下去,却在草地里默默的死去。死亡越来越多,后边的人无须向导,顺着络绎不绝的尸体,就可以准确地找到行军路线。<br> 我们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艰苦跋涉,凭借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毅力。战胜了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终于走出了草地,于八月初到达了包座地区,取得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胜利。<br> ——— 摘自父亲的回忆录(《百战沙场》杨常玉的战斗岁月)第十二章<br><br></div> <h1><b style="font-size:22px;"> 《定风波》</b></h1><p class="ql-block"> 纪念红军长征九十周年之</p><p class="ql-block"> 过草地</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草地茫茫霭混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莽原险恶露狰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寒暑一天经四季,极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泥沼半步历三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野菜当炊清水煮,饥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嚼吃皮带往前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铁血忠魂书史册,丹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抗倭北上动危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2025年8月 21 日于南京</i></p><p class="ql-block"><i> 龙榆生谱欧阳炯体</i></p><p class="ql-block"><i> 《词林正韵》第十一部、</i></p><p class="ql-block"><i> 第三部、第四部、第十七部</i></p> <h5><i> 本美篇采用的图片源自网络,</i></h5><h5><i> 音乐源自酷狗,谢谢原作者!</i></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