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鸟的美篇

笨鸟

一缕昏暗的阳光透过紧闭的窗帘，落在了布满灰尘的旧书桌上，旁边的老式风扇正在嘎达嘎达地响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小六对着风扇发起了呆，他看到它在不停的转没有停息，夹带着黑斑点点，像得了一场怪病。小六想要它停下来，刚要给它喘息的机会，手缓缓地抬起，门外便响起了雷鸣般的破碎声。小六闻声，回过神来，顾不上穿鞋就跑了出来。

“母亲，没事吧，我来我来。”小六看到手停在半空的母亲，小声地说，并不用什么力气，平稳得像一股气流划过。

“最近怎么了，老是忘东忘西，笨手笨脚的”小六的母亲静站在碎了一地的碗前，小声的碎念着。

“大概是太累了吧，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的”小六蹲下身子，小心地把发了疯的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他强忍着内心深处连自己也摸不透的地方，说不上的郁闷跟烦恼，紧抿紧了白的嘴唇。小六把正在露出诡异笑容的碎片，一抖全倒进破旧的垃圾桶，步子不慢不快地走到母亲身旁。

他再次看着前方的不知何物发起了呆，眼神像死了几百年。天边的太阳正要做出陨落的趋势，世间又暗了一个度，门外的树影却被拉得很长。

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灰晕。“六呀，我们打工不行，那就再好好读书哈，妈不为难你，妈卖血也要供你读，你再好好想想，去外边散散心，看是否会好点……”母亲的头发乱糟糟，脸上如死灰般沉寂，双手安静地搭在空虚的腿上。

小六，收回了看着外面的目光，低下了头，没有说话……母亲起身回到小房间，打起了亮着微黄的灯泡，小六起身走出了门外。

小六一个人走在曲曲弯弯的小路上，听着两边的树发出沙沙的声，看着树上的树梢随风漂浮不。小六感觉可怕极了，他想此时树会折断下来正好砸到他脆弱的头上，灰乎乎的叶子里会窜出一个蝙蝠来吞噬他的眼睛。

“小六，你在干嘛呢……不帮你母亲干活呀，你爸爸接到单了吗？听说你高考成绩出来了，考的怎么样呀”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个老太，用拐杖碰了一下小六的脚。小六被吓了一跳，原本铁青的脸还要挤出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我在散步呢，我不知道他的事，阿婆你吃饭了吗？”老太花白的头发，脸上早就长满了皱皱巴巴的纹路，个小瘦瘦小小的，穿着绣着牡丹的衣服，露出微笑，看着一副慈祥的模样。小六便跟老太聊了起来。

老太说“这几天，天凉得快麽”

小六轻颔“嗯”

老太又说“以前这里没有路的，还是谁造的……”

小六答“嗯”

……

天彻底黑了，小六送老太归了家，自己一个人渡着月光也回了家。

地球依旧按着规定的轨道运行，太阳依旧在混杂的天空中东升西落，路口大树下的老太太们依旧在闲聊……关于小六的话题，老太们聊得热火朝天。

“啧啧啧，怪胎怪胎呀，老七家呀都是怪胎，还生了一个奇怪的儿子，小时候看着挺好的，大了就变了味，都不会说话了，只会嗯……啧啧啧……我老太呀还怪心痛的呢……唉……”穿着牡丹的老太说，枯手在用力的挥舞。说完，她们一起大笑，脸上全是激动

。“老七也是，开车开得贼慢，现在呀都没有人找他拉货了 ，肯定是怕死，看我家儿子胆大哟，徒手搬几十块砖呢”其中一个老太扯高嗓门喊。

“那不然呢，胆小呀都没米下锅咯，啧……”其他老太附和道，口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张牙舞爪。

北风乎乎，嘲笑声也在此起彼伏地跳动，她们不知疲倦，以为要创造出绝妙的音符。

“他媳妇也是，昨晚还打碎了碗，多不吉利，晦气”她们马上露出嫌弃的脸色。

“真他妈，恶心，晦气”她们总结。

穿着牡丹的老太，提早的走了。杵着拐杖，挪步走回家。半路上遇上了小六，小六看到是昨晚说了很多话的婆婆，眼里长出了光来，高兴的打招呼。

老太，眼神闪躲“乖孩子，是你呀……”

树上的叶绿了黄，黄了落，落了腐烂在地，发出了一股恶臭味……就像虚情假意，刀刀致命。

富有霞光的流云千变万化，浮在红彤彤的的天上，唯一不足的是它遮住了火红的天，把天分割成几个原浆池。

小六转头又想其实这有点像小时候的棉花糖，仅有的甜美滴了出来，其实这也很美。

小六，摘了一朵野花，垂在手里，任它被风吹打，接着慢悠悠缘着小径爬上了山。杂草长得茂密，不留一点呼吸的缝隙，风一吹，只是轻轻的摆动。

小六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悬崖边，悬崖下有着奇形怪状的巨石，还有横竖疯长的荆棘，悬崖上是空旷的黄土地，土地上零零落落的坟墓分布其间，时不时传来布谷鸟的哀叫声，小六躺在这里感到十分的舒心。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的黑暗像洪水一样喷发，他想起他整天坐在教室的凳子上手在练习册上冒出了烟，从没有拿过一次及格，高考正是垫底的料，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嘲笑的声仿佛在他耳畔环绕“小六，天天那么卷，怎么还没及格，我不学也能及格哈哈哈”小六把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想要隔绝这一切的不甘。他有时候想加快脚步，冲出悬崖，犹如一批脱缰的野马飞出天际。

在痛苦这中，他好像看到了坟墓下的人飘了出来，他们只有白骨，白骨上穿着一件长白衣，脸上分不清喜怒哀乐。

一群骷髅起身说“孩子，别怕，我们是出来看看的”小六被惊得说不出话，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相信眼前的骷髅会说话。

“哎哟哟，这小孩长得可真像老七呀”一个手指的骷髅端详起了小六的脸。小六踩着稀碎的枯叶一步步退到一颗大树底下，白骨们立马变了脸地跟上去“快说，你跟老七是什么关系”他们好像在做狰狞的面孔。

小六连忙摆手，脸都在颤抖，“我……我……是他儿子的朋友”白骨们瞬间褪去狰狞，笑了起来，两条细细的白杆被笑得动来动去，再用力一点，一碰快要散架。

“没想到呀，我们还能有老七的消息，他最近怎么样了”小六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子问，毕竟村子里的人都说父亲胆小如鼠，就是一介废物，几乎不会有对他好的人。

“他……不太好，但……他觉得很好”

……

天色已经快暗了，红色的云正在慢慢消退，骷髅若隐若现。“盆友，我们不得不回去了，我们是老七的朋友，老七很好，是最好的，我们都很感激他，若天空红的时候便是我们出来之时，你可以来找我们聊天，如果你痛苦时……”声音越来越弱，白骨们消失了，天也彻底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