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学习札记之 / 三十八：失道而后德 自然方为真】

美籣

2025年 8月20日 周三

【美籣 感恩随笔 第 0365】

【《道德经》学习札记之 / 三十八：失道而后德 自然方为真】

晨课心得

卯时的风还裹着夜的清润，轻轻掀动案上摊开的《道德经》。指尖拂过第三十八章“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的字句时，窗外的晨雾恰好漫过窗棂，如素纱轻笼，将这玄妙哲思悄悄揉进初醒的晨光里。从前总以为“德”是悬于心头的准则，是需踮脚去够的标尺，直到此刻才恍然——最高尚的德行，原该如呼吸般无声流转，不必刻意彰显，不必执着留存，便自有一种温润的力量。

昨日巷口的一幕忽然浮上心头：卖早点的阿姨见拾荒老人立在摊前，默默多舀了一勺粥，又往袋里塞了个热包子，递过去时只笑着说“刚好多煮了点，别浪费”。没有刻意的打量，没有旁人的瞩目，那份善意就像春日里的细雨，落在心上悄无声息，却格外熨帖。可也曾见过有人行善，举着手机录像，逢人便说“我今天又帮了谁”，反倒让那份本应纯粹的善意，沾了功利的尘埃。原来老子说的“刻意标榜的善良已失本真”，从不是苛责，而是提醒——当善举成了博取名声的工具，当德行成了炫耀的资本，那份本真的温度，早已在刻意的雕琢中消散了。

又想起平日里与人相处，总免不了下意识地掏出“道德标尺”：见人做事不合己意，便暗忖“这人不够厚道”；听人言语稍有偏颇，就评判“这人德行欠佳”。可细想下来，我们自己又何尝时时完美？就像晨露落在花叶上，有的顺着叶脉轻轻滚落，有的在叶尖停留片刻再滴落，本无对错，不过是各自的姿态。山林里的树，有直挺向上的，有蜿蜒生长的，有高耸入云的，有低矮丛生的，正因不被强求统一，才成了错落有致的风景。而我们执着于用规则约束天性、用标准丈量他人时，其实早已忘了，天性本就多样，强求一致，反倒失了世间的生动与鲜活——这“需用规则强调”的执念，恰是天性迷失的开始。

晨课过后，我对着梳妆镜轻声问自己：可曾为了博一句“好人”的称赞而行善？是否总在用自己的道德标准，悄悄衡量着身边的人？儿时那份不掺杂质的率真，还能找回来吗？答案藏在心底，像未融尽的残雪，带着几分惭愧。小时候见蚂蚁搬家，会蹲在地上看半个时辰，怕突如其来的雨水冲了它们的窝；见巷口流浪的小猫，会偷偷从家里揣出鱼干，看着它吃饱就满心欢喜，从没想过要被表扬，也从没想过要留下痕迹。那份“想做就做”的纯粹，后来竟在成长的路上，慢慢被“标签”裹住——做了好事盼着被夸“善良”，待人温和盼着被赞“懂事”，反倒忘了，最珍贵的本是那份发自本心的自然。

今日起，倒想试着把“自然”二字，揉进日常的每一个瞬间。行善时像鸟飞过天空，翅膀划过云端，却不留下一丝痕迹，不必记着自己帮过谁，不必盼着谁来感谢，只守着“想帮就帮”的初心；待人时卸下道德的优越感，不做高高在上的评判者，只做并肩而行的同行人，就像阳光照在大地上，不偏不倚地洒在每一寸土壤，不分高低，不论贵贱；更要学着找回赤子之心，见花开会由衷欣喜，见雨落会静静聆听，不被世俗的标准绑架，不被他人的眼光束缚，只跟着本心慢慢走。就像晨露映照阳光，从不说“我在发光”，却自有晶莹的光彩；像大地承载万物，从不说“我在包容”，却默默托起每一株草木、每一粒尘埃——这份“不居功、不自诩”的自然，才是德行的本真。

合上书时，晨光已穿透晨雾，把书桌染成一片暖金。末尾的诗句在心底轻轻回响：“刻意求德德已远，自然行事德自存。莫将仁义挂唇齿，一片真心是道根。”原来“德”从不是费力追赶的目标，也不是需要刻意维系的姿态，而是回归本心后，自然而然的流露。往后的日子，愿我们都能放下“好人”的标签，拾起真诚的本心，在晨起煮茶时，对自己多一份宽容；在傍晚散步时，对他人多一份体谅；于自然的流转中见本性，于平常的烟火里得真德——让“德”如呼吸般自然，如晨光般温暖，悄悄融入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

以感恩的心，开始新的一天；

以感恩的心，送走静谧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