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白马仙洞记

东篱听雨

我去过桂林银子岩溶洞，洞内钟乳石闪烁出银子般光芒，故称“银子岩”；我看过张家界黄龙洞，以其庞大的立体洞穴结构、密集的石笋、钟乳石景观而闻名天下；我还到过河南鸡冠洞，它是一处大型的石灰岩溶洞，此类洞穴在北方极其少见，被誉为“北国第一洞府”；而我上周进入的离石区九凤山白马仙洞，洞口至洞底全长约500米，洞口与洞底相对高差达到168米，专家称之为“华北第一险洞”。

我和妻子随三十多名游人一起乘坐景区内的摆渡车直达白马仙洞外广场停车点，下车穿过一条绿植密布，遮天蔽日上坡小路，前方山体下方便出现了一个砖砌的洞口，上面写着“白马仙洞”四个大字。我和妻子兴冲冲地先人一步进入洞口，顿觉一股逼人的寒气穿肉透骨侵袭而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妻子最不能忍受寒冷，正要准备退出，工作人员乘机兜售她的运动外套。这时候我们才感觉这个洞穴的不同寻常。

白马仙洞既是今天是旅游观光的好去处，据传也是古代先民祈雨祭祀、祈福求康的活动重要场所。现已探明一大洞套着八小洞，洞中套洞，景中生景，具有深而险、险而奇的特点。洞中险境遍布，岔道时有，宽处可跑马阅兵，窄处只容一人通过。好在洞内有五色彩灯忽明忽暗，忽红忽绿，既可以照明，又增加神秘色彩。洞内有专为游客增设的步道和铁梯，而且每隔50米就有提示标志，要不游人就会立刻迷失方向，不知东西南北。

妻子平日自称腿脚不便，但那天在洞内却快了许多。我问她：“今天怎么履若平地？”她说是“洞里险象环生，快一秒离开早一秒安全。”原来她把白马仙洞当成了一处大难随时临头的险地。我环顾四周，洞内巨石悬空，布袋石高低不平，三仙洞如梦似幻，骆驼石如猛虎挡道，珍珠乳琳琅满目，通天柱顶天立地，悬空石心惊肉跳，三仙池水如冰镇，屿心石横卧道中，真还让人有点利剑高悬在头顶的感觉。在我们后面的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惊一乍，一呼一怪，自称进不得，退不能，而且还不时频频发问：“离出口还有多远？”前方有人随意答到：“五百米！”后面随即传来一片感觉无望的唉叹声。

白马仙洞不同于其它溶洞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最初如履平地，而后左拐右弯，再后向下进入地洞，最后就是手握扶梯，一路向上攀登云梯，脚下泥泞湿滑，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游客经过之处石钟乳击之有声，葫芦洞巧夺天工，跑马滩宽阔奇险，一线天如峭壁中羊肠小道，蜗牛顶形象逼真，各种石头形态各异，变化万千。

我被妻子戏谑为一个不怕死的冒险人，其中有些提醒责怪的意思，她一直催促我的脚步，而我以小心路滑为借口理由，四处观察打探，生怕漏掉一个奇洞怪石。王安石曾在《游褒禅山记》中写过这么一句话：“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就凭借古人给予难的这份意志勇气，我们三步一停，五步一缓，终于见到了明媚的阳光，见到了一位手持三炷香，随时准备让虔诚的游客烧香拜佛，祈求富贵吉祥平安的僧人。他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施主慈眉善目，福寿无边，随心布施，以求佛祖保佑！”我便成了那位接过香来，虔诚跪拜的香客之一。

我问僧人：“这里什么最能证明这座寺庙的历史？”僧人带我来到庙内神像背后，见到了一块镶嵌在墙里的石碑“……至正十五年乙未岁辛巳月十又七日……”云云。碑文所记载的“渊济阁”修造年代至少可以推算到元朝末年，至今已有近700年。我从斑斑驳驳的建筑残骸中可发现白马仙洞悠久的历史印记。据民间传说，白马仙洞早就是附近各州府为百姓祈雨的神圣之地。

仙洞出口处的石壁上挂有一首明神宗万历五年，永宁知州许天球写的一首赏美景，祈甘霖，拯百姓的古诗《白马洞祷雨》可以为证：

“春郊联辔访仙踪，

洞口桃花色正浓。

白马已随黄鹤远，

苍虹犹见紫苔封。

重峦殿古悬云榻，

绝涧崖空泻石淙。

为报山灵元应祷，

甘霖时沛慰三农。”